《千年诺十载》蛋蛋鼠

37、祸起(上)

　　十七祸起（上）

　　寒星对李铮的厌恶，从认识的时候就扎了根。虽然李铮待他不错，但终究限制了他的自由，又是主仆，因此寒星与李铮的距离，总是飘飘忽忽，时近时远。李铮自从有他跟著之後，不再若往日里莫名地发飙，也不常拿脸色阴暗下人，读书很是专心，连一向怕他几分的教书先生尤一单也觉得轻松许多。
　　寒星垂手站在一边，眼睛不时地看看外面。他不耐读书，喜好拳脚刀剑，如今一天的时间一半要陪李铮读书，一半要练功，晚上还要陪著李铮抓虫子，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闷得他要死。
　　时光匆匆，转眼就是两年。孩童时的两年就像流水，迅速而寡淡。
　　这一日，寒星又坐在窗前发愣，李铮在看书练字。两个人相处久了，也不像以前那般疏远，李铮不时地抬头看寒星一眼，寒星却只是看著外面，既不睬他，也不会说话。屋里这种静逸的气息是平稳的，却又是令人心烦的。
　　李铮把书一扣。“你想出去麽？”
　　寒星没听见，还在看著树和天发呆。
　　李铮深吸口气，猛地一拍桌子。这一声响，寒星激灵了一下，站起身。
　　“我问你是不是想出去？”李铮支著下巴，“你耳朵聋了，听不见我说话？”
　　寒星已经习惯了李铮没来由的刁难，淡淡道：“我不想出去。”
　　李铮咬了咬牙，眉一挑。“我看著你不舒服，你出去罢。”
　　寒星弯腰。“是。”竟真的转身便走。李铮手撑著桌子，嘴张了张，胸口气闷非常。他看著寒星走出院子，脚步徒然变轻，心下更是恼怒得紧，丢下书，出了书房。负责照顾他的秋红正好端著银耳汤，看他要出去，慌慌张张地拦住。
　　“小王爷，你要去哪里？”
　　李铮冷冷地扫她一眼。秋红不由得一个激灵，虽然她才照顾李铮半年，可是这孩子的古怪脾气，却是她最害怕的。
　　“林侍卫！”李铮回头叫了一声，守在院门外的一青年侍卫便跑了过来。“我要出去，你跟我来。”
　　“小王爷！”秋红再度叫了一声。他才10岁啊，万一有个什麽三长两短，她们都要遭到严苛的处罚！
　　李铮顿步回头，一抬手指。“你给我闭嘴！”
　　秋红又是激灵灵打个寒战。他真的只是个10岁的孩子麽？为什麽不像其他孩子那般天真可爱？一个婆子蹭了过来。“八成是没爹娘，才变得这麽古里古怪。”
　　秋红捂嘴，轻声道：“王妈，小王爷什麽都有，没有爹娘那麽要紧麽？”
　　王妈摇了摇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大家都这麽说。”

　　寒星一口气出了王府。虽然他还在当班，而且是护卫李铮，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李铮让他走，他就走，他小王爷怎的，说过的话还能收回去不算数麽？一溜烟地跑回家，应氏见他回来又是吓了一跳。
　　“娘，这是上个月的月俸。”寒星将一个口袋丢到桌上，“虽然他很烦人，但是给我的俸禄还挺多，我就忍了。”
　　“你还讨厌他麽？”应氏拿起袋子掂了掂，真的是沈甸甸的，怕不有十几两银子。看来相公说得没错，那小王爷到是真喜欢寒星，只是不知道寒星为什麽这麽讨厌他。
　　寒星坐在桌边，沈默了很久。“娘，他很怪。”
　　“很怪？”应氏微笑。小王爷多数任性刁蛮，难以相处，说是很怪，到也合理。
　　“嗯。”寒星支著下巴。回想起这两年，李铮并没怎麽刁难他，每每冒火，只要寒星应声是，也便算了。但他对别人完全不同，多说个不字，便会被他莫名其妙地轰出去，有几个丫环也是因为他看了不爽被赶出王府。他也试著问过理由，李铮却只是冷冷扫他一眼，不予应答。
　　说他怪──是因为他的眼睛。看不透他在想什麽，也不知道他想要什麽，所以没人知道他为何发火，也不知道他因什麽而高兴。每每被他注视，寒星就浑身不自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像是被条蛇盯上了一样。他本就是个清淡孤僻的个性，从小独来独往惯了，不受拘束，如今却是这样的日子，他怎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