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我入明火》七哥有酒窝

45、第 45 章

　　晚上七点左右，罗晓和江归然到了约定的餐厅。
　　罗懿还没到，两人也不着急，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消磨时间。

　　罗晓以前不知道江归然还有化身神棍给人看手相的本事，这会儿一听她提起非要拉着给自己看看感情线。
　　江归然情绪不高，瞟都没瞟清就凉凉地回了句，“你的感情路上只有我，看不看都是一个结果。”

　　罗晓哪儿见过这样酸溜溜的江归然，当即就笑倒在她怀里。
　　恰巧罗懿进来，不知道是不是带了工作里的气，表情不是很好，但变得很快，江归然还没看细，罗懿就恢复了笑容满面的亲和模样。

　　罗晓撑着江归然的腿站起来，笑容溢出眼底，“姐，这是江归然，和你说过的那个。”
　　江归然站在罗晓旁边，跟着叫了句，“姐。”

　　罗懿随手脱了衣服给服务员，笑着问罗晓，“菜点了？”看似正常的问题，实则默拒了江归然的那声姐。
　　江归然听得懂，没说，罗晓则因满心都是江归然刚才罕见的样子，压根没听出来，随口接过罗懿的话说：“还没，你点吧，我们都行。”
　　罗懿没客气，随意抬手，服务员立刻拿了平板过来。

　　不过两三分钟，罗懿点菜完毕，对一旁毕恭毕敬地服务员说：“鱼少刺，她懒。”
　　她，不用明说，大家都知道指的是罗晓。

　　平白被说的罗晓汗颜，“不至于。”
　　罗懿靠着椅子，双腿交叠，右手点点桌面，含笑视线慢慢从靠着江归然的罗晓身上扫过，“还不懒？坐都不好好坐。”
　　罗晓笑得坦荡荡，“有个可以随心所欲变换姿势的人肉靠垫谁还愿意好好坐？是吧？”后面两个字明显是问江归然的。

　　江归然双手放在膝头，腰杆挺直，只回了一个‘是’，语气坚定得和发誓一样，听得罗晓又乐了，“你是不是紧张了？”
　　江归然垂着眼看她，声音淡淡的，“没。”
　　“那怎么回话都捡一个音，在家话不挺多的么？”

　　江归然抬眸，看向对面的罗懿。
　　她不知道看了自己多久，笑很始终温柔，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嗯，紧张。”江归然改口。
　　罗晓坐直，搓搓江归然大腿，笑道，“我姐脾气比我好，把她当自己人。”
　　江归然，“不是怕姐难相处，是怕表现不好，姐不同意你跟我。”
　　罗晓看她笑了半天。

　　你跟我，这话江归然说得轻飘飘的，罗晓听着却挺强势，有点像小时候事事挡在她前面的感觉。

　　罗晓对那时候的事记得清楚，稍微一回忆心窝就发热，这会儿真真实实听到感觉更强烈。

　　罗晓没忍住，还放在江归然腿上的手悄悄往里挪。
　　江归然云淡风轻地看她，没拦着。
　　罗晓见此，手下更加肆无忌惮。

　　“晓晓，奶奶中风了。”罗懿毫无征兆地开口，像一盆凉透兜头倒下，将临近边缘的暧昧浇得透心凉。

　　罗晓收回手，坐正，沉声问她，“什么时候的事？”
　　“你走后不久，第二天才被发现的。”罗懿从口袋摸了盒烟，略过罗晓直接问江归然，“介意吗？”
　　江归然，“您随意。”

　　罗懿娴熟地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咬住，然后借着打火机青蓝色的火焰点燃。
　　青白烟雾随着罗懿吐气的动作慢慢在空气里散开。

　　“发现得太晚，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后半辈子只能躺着。”罗懿说，寡淡语气听不出来多少感情。
　　罗晓不如罗懿反应淡，冷冷笑了声说：“便宜她了。”

　　罗懿没替严一韵说话，也没觉得罗晓这态度过分，表情始终如常。
　　江归然听不懂两人的话外音，不好参与，也就没多说什么。
　　一时间，偌大包厢静得诡异。

　　好在服务员有眼色，及时从备餐间出来添茶水让凝固气氛有所缓解。

　　之后的时间还算好过，罗懿和罗晓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聊，带出来不少笑声。
　　这些笑和江归然没什么关系，好在她这几年养成了沉默的习惯，没人理正好，能让她专心替罗晓挑鱼刺。

　　快结束的时候，江归然接到江恒电话，急忙站起来说：“抱歉，我接个电话。”
　　罗懿正吃东西，没抬头，一旁的罗晓轻应了声，“快去快回。”
　　江归然，“好。”

　　江归然步子快，经过罗懿身边时带起一阵风，不凉，但不舒服。

　　罗懿放下筷子，保持了一晚上的笑消失，“晓晓，有句话姐姐知道不该现在说，但为了你好，姐姐不得不强迫自己做这个坏人。”
　　罗晓愣了愣，也放下了筷子，“你说。”

　　罗懿表情严肃，“你知不知道江归然的履历空了很多年？”
　　罗晓坦然，“知道。”

　　“这些年她在哪里，做过什么，这是为人最基本的信息，可我的人却什么都查不到，你……”罗懿顿了顿，再开口语气沉了不少，“晓晓，你有没有想过，什么人才没有过去？”

　　罗晓还是那副随性的态度，无非嘴角多了点笑，“再坏不过杀人。”罗晓说，像是在说极平常不过的事。

　　罗懿拧眉，不赞同罗晓这样的反应，“如果真是这样呢？”
　　罗晓低下头，随手把玩不知道从哪儿捡的一根头发。
　　没染，看样子是江归然的。

　　这发现让罗晓欣喜。
　　她小心翼翼地将头发往手指上饶，很紧，久了指尖开始发青。

　　“巧了，我也是。”罗晓轻笑，指尖的肿胀感逐渐清晰，“这样说来，我们也算是绝配。”
　　“晓晓，不要胡说！”罗懿生气。
　　罗晓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反驳。

　　罗懿看着她沉默，很久才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无奈，“行吧，你的事儿姐也管不了，日后有什么不顺心的随时跟姐说就行。”
　　罗晓，“应该没什么机会，江归然你今儿也见着了，别看她话不多，其实私下很会心疼人，跟她在一起，我受不了什么委屈。”
　　“那就好。”罗懿再没什么好说的，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两人的事。

　　“你再吃点，我去个卫生间。”罗懿说。
　　罗晓歪了下头当回应，看她出去后拿了手机骚扰江归然。

　　外头，江归然刚接完电话。
　　没什么大事，纯是江恒闲得无聊找她说话。
　　江归然倒是挺开心，毕竟这还是几年来，江恒第一次主动打给她，这次两人聊得不错，以后肯定也会越来越好。

　　江归然不甚愉悦，手机在指尖转了圈后稳稳落入掌心。

　　“江小姐。”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江归然立刻回身，一抬头就看到罗懿站在离她不过三四米的地方，面带笑容。

　　“方便聊聊？”罗懿问，态度不似包厢里亲近。
　　嗡—嗡—嗡—江归然还握在手里的手机连着震了三下，她不好当人面看，顺手塞进口袋说：“方便。”
　　罗懿，“这边请。”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走廊尽头的观景台。

　　这会儿正是饭点，人不多，罗懿和江归然坐在临靠边缘的位置，可将远处繁华尽收眼底。

　　“晓晓一直记得你。”罗懿率先开口，“不论是转学，出国，还是回来接手中科，她始终记得你们小时候的事。”
　　江归然暂时没看懂罗懿找她的意图，不好搭话，只是简单地‘嗯’了声表明自己在听。

　　罗懿心里有瞬间诧异，为江归然太过平静的反应，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种人不热络才属正常。
　　毕竟……江归然的秘密深得连她都看不透。

　　“那么，你呢？”罗懿反问。

　　江归然坐得直，一动一静都给人严肃的感觉，这会儿她仅仅只是眨眼就让罗懿觉得不舒服，好像对她不屑一顾。

　　罗懿几不可察地眯了下眼，语气里迫人的态度重了些，“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闲着的时候会不会也总回忆过去？”
　　江归然看了眼罗懿，说实话，她不是很喜欢被人逼着承认，可谁让这人是罗晓的姐姐，心里再多不喜也还是要给罗晓面子。

　　“什么活儿都干过，大部分上不了台面，至于回忆，忙着讨生活的人没资格总想那些有的没的。”江归然照实回答。
　　“这么说，是晓晓单恋你了这么多年？”罗懿在笑，语气却像指责，“如果你们没再遇见，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了一个连她想都没想过的女人？”

　　江归然，“不是。”
　　罗懿终于不再伪装，态度骤然变冷，“你刚才亲口承认了，现在又说不是？”
　　江归然神色自若，“我只说没有总想，不是不想。”

　　江归然的话没有掺假，她的确很忙，而且忙了很多年，能闲下来的时间少之又少。
　　这些时间她要分给家人，分给理想，等落到罗晓身上，就更少得可怜。
　　不过，正是因为少，她才格外珍惜。
　　出门在外，她总会下意识关注被欺负的女孩儿，即使最后落魄，她也还记得给巷子里青梅竹马的小姑娘买串糖葫芦，提醒她们珍惜彼此的感情。
　　对罗晓，江归然从来也没敢忘记。

　　听到江归然这个回答，罗懿不再说话，看着她的目光沉了又沉，到底后忽然阳光灿烂，“既然你们对彼此都有心，也算是美事一桩，以后就好好处吧。”
　　江归然，“谢谢提醒。”生硬态度并不像感激，直直目光也不够和缓。

　　“有话说？”罗懿问。
　　她是明白人，看人的本事自问不错，尤其是遇上江归然这种脸上就写着‘我有话要说’的。

　　江归然不想拐弯抹角，快速看了眼四周，确认没人后，压低了声，“罗晓喝的酒里放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感谢，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