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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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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我们何必要在入夜了才来祭祀?这样时间紧的很,倘若在落钥之前赶不回去,被人瞧见......。”琉璃身材微胖,所以赶起路来有些吃力,气喘吁吁。
“祭祀本来就属宫廷禁忌,难不成白天大张旗鼓的?”青梅轻笑,逗趣琉璃。
琉璃想想也是,白天这御花园内不是各宫妃嫔就是洒扫宫人,难免被人瞧见徒生事端,更为不妥,琉璃也就不再做声。
苏婉听到青梅琉璃的对话却是狡黠一笑,青梅琉璃说的缘由固然是真,可这哪里是苏婉的真正用意。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苏婉都不擅争宠,说是不擅,实为不喜。
从最初参加殿选,她就将自己打扮的极为朴素,掩去锋芒,想让见惯了繁花美眷的司徒衍瞧不上眼,落了选最好。
谁知殿选当日,本该由皇帝、太后、皇后一起遴选的,司徒衍却因边疆突然传来紧急军情而去了乾清宫处理政事,后来就由太后、皇后遴选,不知为何,皇后却将表现并不出众的苏婉赐了香囊。
入了宫后,她都是尽量低调,低头垂首,做出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甚至宫中几乎都无人仔细瞧见过她的真容。
上一世她因为这个原因在入宫后呆了近两年才被司徒衍无意间翻了牌子,从此直入云霄,深得圣宠。
这也是她临死前苏娇气愤难耐说苏婉轻而易举的爬上她头顶的原因,说到这点,苏婉也确实为这妹妹深感惋惜。
不过天恩难侧,恩宠无章,并不为她能左右,苏娇却因此做出诬陷毁容置自己于死地的卑鄙之事,更何况从此次落水情形看,入宫之初苏娇对自己就生了杀心,这等心机苏婉如何能原谅。
所以,苏婉不想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既然你不去主动招惹别人,别人也会处心积虑的迫害自己,那不如就破釜沉舟,一决高下了。
现在苏婉能做的就是及早的获得司徒衍的青睐,更为稳固的牢牢把控司徒衍的内心。
在苏婉眼里,上一世自己因美貌而被司徒衍宠爱,这种宠爱本就是毫无保障,所以在苏婉被冤打入冷宫之时司徒衍毫不念旧情,所以这一世她必须在美貌之外再添砝码来巩固圣宠。
司徒衍身为一代帝王,任何外在的东西都难以长久把控他的内心,苏婉却知道,在司徒衍的内心有个最柔软的地方,那就是他的母妃。
倘若苏婉可以借由百花宫那位特殊的存在,而牵上她与司徒衍的关联,那势必助自己一臂之力。
另外还有一点算是苏婉的一点小小心计了。
按照现在的实际情况,她与司徒衍是从未见过面的,相当于司徒衍都不知她的存在,现下她突然冒出,司徒衍定会留意到她的存在。
皇宫里找个人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可对于今日苏婉出现的时日和地点来说,司徒衍定然不敢大张旗鼓的找寻。
所以,司徒衍要想找寻自己必然要费些周章,男人嘛!极其容易得来的东西又怎会珍惜,让他多些期待对于苏婉未必是坏事。
想到如此,苏婉抬手摸了摸鬓角,那里空无一物,好似那支玉兰花钗从未有过。
......
御书房内。
司徒衍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立于御案前,右手拿着精致的紫毫笔,潇洒的在宣纸上练习书法。
强劲有力的臂膀挥洒方遒,写下一个飘逸隽永“梨”字。
御案上宣纸的一侧被一支通透洁白的白玉簪压着。
“可调查出那女子是哪宫贵人了?”
司徒衍放下手中的紫毫笔,目光停在白玉兰簪上。
王福赶紧躬身上前,先是熟练的递过一盏珐琅彩山水人物白地茶碗,才小心翼翼地回禀,“回主子,暂时还未有头绪。”
说这话时王福心中自是惴惴不安,这两日他正为这事费尽心力,由于当时考量皇帝游览百花宫乃私密之事,故而遣散了从御花园前往百花宫必经之路的所有宫人,也就自然不会有人看到那女子。
司徒衍接过白地茶盏喝了两口,眉头微敛,轻叹一口,“也罢,你继续追查!”
其实司徒衍也是知晓此事有些难度,毕竟在百花宫的“艳遇”属于私密,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搜寻,倒也是难为了王福。
只是自从遇见那女子,司徒衍的脑海中总是时不时的浮现该女子的音容相貌,除却女子如仙般灵动飘逸的美貌让他心神荡漾,再就是女子与亡母的“渊源”也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女子给司徒衍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好似曾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陛下,要不要用些早膳?”
王福偷偷用衣角拂了拂额头细密的汗珠,最近两日圣上有些茶饭不思,个中缘由他自然清楚,一想到自己办事不力不能为圣上分忧就一阵不安。
司徒衍略一思沉,“时候尚早,不妨去皇后宫中瞧瞧。”
“诺!”
......
坤宁宫内。
通身散发高贵气质的萧皇后身着红黄两色的金丝鸾鸟朝凤绣纹宫服,头戴九龙四凤冠端坐于凤倚上,望向殿下一众妃嫔,极具温和的语气。
“听闻最近宫中不少妹妹身体抱恙,现下虽已入春,早晚却也寒凉,诸位妹妹还需保重贵体,切莫大意才是。”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关照,我等姐妹自当爱惜身体,以报效皇上皇后无上恩德。”
最先开口的是靠近凤椅左侧的荣贵妃,荣贵妃一身紫罗色轻纱高领儒裙,腰间系深青色真丝缎带,容貌明艳,妩媚妖娆,说话声音也是如百灵鸟儿婉转动听。
随后殿内一众妃嫔皆纷纷回禀,“谢皇后娘娘关心体恤,臣妾谨遵懿旨。”
萧皇后闻言,微微点头示意。
“今日召集妹妹们前来还有一事需各位妹妹们给出出主意,妹妹们也都知道,往日众皇子诞辰都由德妃妹妹操办,奈何近日德妃妹妹身体不适,恐不能操持今年的二皇子生辰,不知妹妹们可有合适人选?”
一时间,殿内鸦雀无声。
萧皇后见状,并未有丝毫意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转脸望向坐在荣贵妃旁边的的沈妃,道:“沈妃妹妹,你可有属意的合适人选?不妨说来听听?”
沈如烟本来正在喝茶,闻言一愣,眉间轻挑,然后将茶盏置于黄花梨木雕花茶几上,从袖中抽出帕巾轻拭嘴角,道:“回禀娘娘,臣妾素来不喜理会这些繁琐宫事,无甚经验,不敢妄自论断。”
语气透着极具傲娇轻视之意。
此话一出,在座众人不禁纷纷唏嘘不已,宫中几个老人表情倒还平淡,甚至脸上浮现戏谑神情,可对于一众刚入宫不久的贵人们却为之捏了一把汗。
一个区区正二品妃子竟然敢以如此语气口吻应对当朝一国之母?
就在众人意味不明的神态中,萧皇后却莞尔一笑,似乎对于沈妃的不敬毫不介意,反而依旧颜笑宴宴。
“沈妃妹妹何出此言,你我都是陛下潜邸的老人,侍奉陛下年岁已久,为陛下分忧乃你我本分,众位皇子乃朝廷之本,生辰怎么能算是繁琐小事?”
沈妃听闻未言一语,嘴角却勾起一抹讥笑。
皇后整个诺大的殿内众多妃嫔谁都不问,偏偏却问起自己关于皇子寿宴之事,不就是想讥讽自己生不出孩子。
宫内谁不知道这是她的一大心病,倘若自己是个刚进宫的贵人又或者是个不受宠的妃嫔倒也罢了,可偏偏自己又是庆德帝潜邸时期的老人,而且备受庆德帝宠爱,皇后此问不是在打她脸嘛。
更何况二皇子只是寄养萧皇后身边,这么多年左不过就只一个安阳公主是皇后嫡出,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优越个什么劲。
想到这里,沈如烟竟然差点笑出声来,嘴角讥讽之意愈加明显。
“沈妃姐姐可能在关于孩童趣事上不曾有所体会,故而对皇子寿宴无甚兴趣,这倒也确实难为沈姐姐了。”坐在后面的温贵嫔突然开口。
沈如烟听罢锋利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温贵嫔,顿时脸上怒意明显,直直起身去往温贵嫔的位置。
只听殿内“啪”的一声清脆掌声,沈如烟毫无预兆的狠狠给了温贵嫔一个耳光。
顿时温贵嫔的脸上红肿一片,一个深深的掌印,清晰明了的显现在她的雪白的脸上。
“一个小小的贵嫔也敢口出狂言以下犯上!竟不知谁给你的胆量。”
沈如烟怒火中烧,刚刚萧皇后暗里的讥讽已经让自己难堪,不成想这厮竟然想仗着皇后娘娘的势再次讥笑自己。
皇后娘娘她惹不起,打她一个小小贵嫔谁也不敢说什么,况且在明眼人心里,这一番教训既为自己出了恶气,又搏了皇后面子,一举两得。
沈如烟一掌下去,似乎还不解恨,刚要再度举手,只听身后传来萧皇后一声呵斥。
“沈妃休要在本宫的大殿之上胡闹,如若温贵嫔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犯了什么错本宫自然会惩处,何需沈妃亲自动手。”
沈如烟自然听出萧皇后的意思,萧皇后是明示她萧氏才是后宫之主,如若嫔妃犯错,自当由主人发落,沈如烟在这里擅自教训妃嫔,是想置于她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