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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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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苏娇已回到池中,伸出雪白的玉臂招呼苏婉。
苏婉明亮的杏目灼灼,回应了苏娇一个明媚的笑颜,旋即步入池中。
温热的池水将苏婉包裹起来,袅袅的水汽升腾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苏婉索性闭了双目,放松了身体。
......。
坤宁宫。
一袭紫色对襟式收腰托底罗裙,身披淡蓝色翠水薄烟纱,头挽飞星逐月髻的安阳公主挽着萧后的臂膀摇晃撒娇。
“母后,您就再替儿臣跟父皇求求情吧!儿臣不想嫁予那沈良。”
“儿臣只想陪伴父皇母后身边。”
萧后望着眼中闪着灼灼泪光的女儿,内心不忍,伸手抚了抚安阳公主稚嫩白皙的脸庞,“母后又何尝舍得呀!可是你总归还是要嫁人的。”
“那即便如此,儿臣也想亲自挑选中意的驸马,儿臣与那沈良从未谋面,谁晓得他是不是长相丑陋,言语粗鄙的。”安阳公主将头埋进萧后怀中,委屈至极。
安阳公主虽然不曾与沈良谋面,但是小时候却见过沈从之几面,沈从之武将出身,身材魁梧高大,或许是常年居于边疆征战沙场之故,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幼时安阳公主就害怕沈从之。
虽然沈妃娘娘的容貌没有遗传其父,可是沈妃性情乖张,嚣张跋扈。
任安阳公主怎么想这沈良也绝非善人,因此当她听闻父皇将赐婚沈良为驸马时,安阳公主急不可耐的跑来坤宁宫求母后说服父皇撤了这亲事。
萧后将安阳公主搂在怀里,神情温柔,她轻轻抚触女儿的额头。
“雅雅放心,母后听闻这沈良不仅相貌周正,仪表堂堂,在领兵打仗方面天赋异禀,是难得的将帅之才。”
萧后说到此,抚摸安阳的手顿了顿,眉头微紧,虽然萧后说的是实情,可是这是不是一门良姻却未可知呀!
虽然皇帝极少与她谈及前朝政事,可身为一国之后,萧后却无时无刻不关注前朝动向。
沈从之倚仗自己从圣上潜邸之时一路扶持现下又手握重兵,皇帝对他早已心生忌惮,这赐婚明着是恩赏,背地里却是辖制。
沈氏不反那就万事大吉,倘若沈氏有谋逆之心,到时她的雅雅又该如何自处?
萧后虽疼惜爱女,可皇室婚姻哪由得她们母女做主,为了大晋皇朝安稳,牺牲一个小小的公主婚姻幸福又算的了什么。
只是可怜了她的雅雅了!
萧后思及至此,泪水也忍不住在眼眶打转,她赶紧拿了巾帕偷偷拭去,生怕被安阳公主瞧见。
安阳公主虽然听闻母后对沈良的夸赞,可毕竟心里还是没底,让她嫁予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她心里千百个不愿。
“母后若是不愿替儿臣求情,儿臣自个去找父皇。”安阳哪肯就此罢休,直直从萧后怀中站起,小嘴嘟嘟,气呼呼的就往殿门外走。
萧后见状,面上顿时没了刚才的怜惜疼爱,她疾声呵止道,“你给我站住!”
安阳公主被萧后的怒吼吓的一哆嗦,眼中的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掉落下来,她嘴角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萧后此时也顾不得安慰安阳,这女儿脾性她最是清楚,如若自己稍微松口,安阳定然会去乾清宫找司徒衍求情。
倘若安阳是个性情温和的主也就罢了,左不过与司徒衍辩论几句,可安阳偏偏是个性情急躁的,她真怕到时与司徒衍起了冲突。
她自己本来就不怎么得司徒衍喜欢,现下如若安阳再得司徒衍厌弃,那她们母女的荣宠怕是要没落。
“刘嬷嬷,你送安阳公主回宫,安阳公主这几日不得出宫。”萧后面容严厉,口吻强硬。
安阳直接抬起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一脸的委屈,“母后!”
萧后也不看安阳公主,低垂着双目,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刘嬤嬤带安阳离开。
刘嬤嬷无奈的走到安阳身边,语气倒也温和,“公主快随老身回宫吧!皇后娘娘这几日身体本就不佳,莫要再惹娘娘生气。”
安阳公主望了望母亲决绝的神情,委屈的努努嘴,极不情愿的出了坤宁宫。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
刘嬤嬤从外面回来,回禀萧后,“娘娘,公主已经回宫了,要不然老身扶您去内室休息一下。”
刘嬤嬷望了望萧后有些惨白的脸,皱了皱眉。
萧后听到刘嬤嬤的声音本来低垂的眼睑无力的抬了抬,脸上倦意甚浓,“本宫确实有些乏了。”
说着萧后起身欲往内室走去,刘嬷嬷赶紧去扶住萧后一同。
“娘娘宽心,公主只是一时气性,过些时日就自然想通了。”
萧后捏了捏眉心,“这门子亲事本宫也是极不情愿的,可是能有什么法子,皇帝子嗣单薄,适龄的公主仅有我的雅雅,倘若有其他人选,本宫何至于把雅雅推出去。”
“既然宫内没有,娘娘为何不在宗亲王爷中选个适合的嫁去?”刘嬤嬷将萧后扶到床榻,拿了个靠垫垫在萧后背部。
萧后顺势坐躺在靠垫上,“其他王爷郡主哪里能入了沈侯之眼,他远在边疆作威作福,这一般高门贵女他是断断看不上的。”
想到安阳要入了沈氏一族门庭,萧后眼眸微聚,一副恨恨不甘的模样。
在大晋皇宫沈如烟蔑视她皇后权威,处处与自己作对,现下让她精心养育栽培的雅雅嫁给沈如烟亲弟弟,萧后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若不是为了大晋皇朝安稳,为了安抚辖制沈氏,本宫岂会如意了那贱人。”每每提及沈如烟,萧后都面露愤恨之色。
刘嬷嬷不解,“如若为了辖制沈侯,沈侯又怎会看不出其中端倪,恐怕沈侯不会将自己软肋任人拿捏。”
萧后冷哼一声,一侧嘴角微微翘起,一副不屑神情,“如若让沈从之回廷复命交差他自是不肯,可是这御赐皇恩他可不敢违逆推拒,他虽手握重兵雄踞西南,可现下他的势利还不足以抵抗朝廷。”
“如若他公然抗旨,岂不是大诏天下他的狼子野心?朝廷这里若是怒了自然师出有名,可他沈侯先是戴上抗旨叛逆的罪名,手中雄兵再威猛也是徒然,名不正言不顺的抵抗总是缺些魄力。”
“何况顶着谋逆罪名得来的皇位坐起来总不会安稳。”
刘嬤嬤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皇位和后位确实也不是谁想坐就坐的,光这心机谋略和远识就让她这吃了五六十年饭的老妪望尘莫及呀!
“后日就是二皇子生辰了,我安排的事情办的如何了?”萧后侧目扫了一眼刘嬤嬷。
刘嬷嬷机警地朝内室外的屏风处望了了望,小走了两步踱到萧后跟前,“娘娘放心,事情已经安排妥帖了!”
萧后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本宫也乏了,你且先下去吧!”
“诺!”
刘嬷嬷小心翼翼退出了内室。
......。
明清池沐浴过后苏娇拜别了苏婉便带着婢女红樱前往雨花阁方向。
想到姐姐苏婉对玉珏紧张不已的神情,苏娇就百思不得其解。
这枚玉珏藏着什么秘密呢?
“红樱,你可看到姐姐掉落玉珏时的神情了?”苏娇迈着细碎的步子,走的极为缓慢。
红樱跟在苏娇身后,“奴婢也甚是纳闷呢!往日瑾才人一贯优雅从容,从未像今日这般。”
“你说会不会这玉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苏娇停下脚步,转身望着红樱,似是期待什么。
红樱抬眼看着主子一脸怀疑的神情,“瑾才人不是说这枚玉珏乃故人赠送吗?是不是秘密和这位故人有关?”
红樱虽然也是自幼跟随苏娇,可是当年在苏府苏婉给苏娇看这枚玉珏时她并不在场,更不知这玉珏来历。
苏娇黑亮的眸光流转,似在思考,“当年姐姐只说是一面之缘的少年赠送,其他的倒并没有什么。”
“少年?”红樱小声呢喃,本就狭长的眼睛聚拢成一条细密的缝,“莫不是瑾才人与这少年......。”
红樱像是意识到什么,生生咽下了后半句话。
苏娇白了红樱一眼,“都说了只有一面之缘,哪里来的私情。”苏娇将红樱未说出口的话语简明扼要的点出。
“那谁晓得?您又怎知瑾才人对小主是否有所隐瞒,现在瑾才人对小主的态度可大不如从前。”红樱没好气的说道,“您看瑾才人对这枚玉珏的珍视程度,如若只是一面之缘的故人赠送,奴婢是不信的。”
苏娇听闻红樱的言语也是一怔,这丫头说的倒真是那么回事。
现在的姐姐可处处防范自己,保不齐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即便真的没有,那又如何?一个入了宫廷的妃子怀揣其他男子赠送的东西这本就是见不得光的。
想到这里,苏娇妩媚的容颜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
红樱看着自家主子的阴笑不禁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后背泛着阴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