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几度》枫诺

14、第十三章

　　石元智倒不是脉络多么地神通，而是他喜欢动脑子，他喜欢走捷径。
　　跟踪海子铭，知道了他住在哪家酒店，去前台查了他的资料。也巧经理是石元智一旧识，他只不过浪费了几个铜板。

　　他又一次地一大早去看望宋婷婷，她的状态比前一段日子好多了。他从她的嘴里知道了，海子铭是她的校友，她说他们只是好朋友，还希望石元智不要想多了。搞得石元智直迷糊。‘她与他的关系与韩涵馨关系重大，与我什么关系，我真是服了。’石元智边走边想着。

　　当石元智告诉韩涵馨，海子铭与宋婷婷只是好朋友时，韩涵馨高兴地抱住了石元智，笑得开心极了。石元智伤着心却陪着笑。‘这就是爱的代价吧。’石元智在心里想着。

　　韩涵馨与海子铭的事情进展很是顺利。

　　在一个黄昏下的海边，一对男女手牵手，迎着风，慢慢地慢慢地散步。远远地望着他们，幸福已经将他们深深地包围住。那对男女当然是韩涵馨和海子铭。

　　是的，他们相恋了。他们像所有的恋一样，经常会忙里偷闲的来到海边，手牵手一起漫步。他们一起晨跑，一起看着夕阳。在他们相恋的日子里，居然没有一场雪。有的最多的就是风了，海风。
　　韩涵馨说：“子铭，如果哪天下雪了，我们会同时出现在雪中吗？我们会从两个方向慢慢向彼此吸近吗？会不会像韩剧中那样浪漫呢？”说这些时，韩涵馨正依偎在海子铭的身旁。听着阵阵海涛的声音，海子铭只是将韩涵馨扶起来，凝视着她：“馨馨，相爱的心是不须要太多的浪漫，我们今后的日子里，不仅要一起赏雪，还要一起感觉春风，一起承受风风雨呢。”

　　韩涵馨迎着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她闭上了眼，沉浸在海子铭的爱意之中，她期待着那深情一吻。海子铭在向她靠近，那甜蜜一吻马上就要出现了。“喂！韩涵馨，海子铭快点回店里，我们都忙死了。”可恶的石元智，像是一个阴魂般纠缠在他们两位相爱的人之间。海子铭笑着向他挥手，韩涵馨气得嘟起了嘴。海子铭拥着韩涵馨朝着石元智走去。

　　韩涵馨私下里单独找石元智谈话。
　　“元智哥，在我心里你就是哥哥。请你不要在不该出现的时间里出现在我和子铭之间，你这样做，我会很讨厌你的。没想到哥哥是这种人，我希望你不要再用小时候的招术来对付子铭。你如果想要打败他，恐怕还要练个几年呢。海子铭很壮的哦，他可是跆拳道高手。他会防身术的。”韩涵馨的口气中充满了骄傲的味道。

　　“唷。这不是还没嫁给他吗？我告诉你，我喜欢宋婷婷，她比你可爱。哼，老把自己当朵花。真没羞！”石元智说完离去了。

　　他急匆匆离去的脚步，其实就是生气的音符。韩涵馨笑看着他的背影，她敢确定，他肯定不会再捣乱了。

　　她在忙碌时，海子铭也会跟着忙碌起来。石元智真的很少露面了，一个星期才来一次，一次只有两个小时，这是严重地违反合约。秦芳的胳膊早已康复了，她时不时地对海子铭讲，“海哥哟，我应该退出了呀。你看我这人多不识好歹，天天做个超高度的电灯泡。你们不烦我都烦了。”海子铭开心地笑着说：“好啊，你要退出了，我马上让馨馨转店，然后我带她回家。我巴不得呢。”

　　宋婷婷已经出院了，韩涵馨打她家电话居然没人接，她亲自去了一趟。结果家里只有一个钟点工，告诉她，他们一家三口出去旅游了。韩涵馨只好回去了。
　　宋婷婷出院后，还经常地逛个商场，每回都是在父母的陪同下。她想要单独去韩涵馨的店里，被妈妈拦下了，原因是太远了，天气太冷了。她更想去石元智的公司里参观一下，可是又被拒绝了。

　　所有的原因都是假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的病情。她的所有病历资料被送到了专家手里，正在进一步地确诊。在结果未出来之前，父母让她最好呆在家里。

　　半个月之久，确诊出来。结果是：癌症。更为可怕的是癌细胞转移，是淋巴癌。听说淋巴是身体的守卫者，如果得了这个病，一场小小的感冒就会夺去她的生命。医生告诉她的父母，病人已经到了晚期，无法治疗只能是维持。而且断言她的生命不会挨过这个冬天，父母知道结果后，天天深夜偷偷地拥抱在一起哭泣。他们尽一切可能地隐瞒着她，害怕她失去对生的希望。

　　一天，宋婷婷依偎在妈妈的怀里，轻轻地说：“妈妈，我想去大理，我还想看大草原。我还想看第一缕阳光。”正在为她倒水的父亲说：“孩子，你的愿望。马上就实现了。我们一家三口去旅游。明天，就在明天动身好不好？”孩子高呼万岁，妈妈含泪笑看着她。

　　就这样，他们三口之家，去了大理。又去看了大草原，绿油油的草地，一片生机盎然。她对爸爸妈妈说：“人活着真好！拥有健康是最大的幸福！还有你们在我的身边！这片草原，石元智也曾经来过的。我想我已经踏过了他的足迹。”

　　只可惜，她没有见到第一缕阳光，因为太冷。父母害怕她会失望，父亲为了录制那第一缕阳光，身披厚袄，在泰山之颠一夜未眠。当她看到录象时，激动地不得了。紧紧地抱住父亲。

　　这次旅游归来，宋婷婷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很快地她又一次地进了医院，她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却从不曾问起病情。她精神稍好一些时，就会努力地瞪大眼睛细细盯着父母看，如果疼得实在受不了，她干脆闭上眼睛。

　　再次入院期间，她从未流过泪。

　　宋伯父经常地给石元智打电话，请求他来看望女儿。石元智很是听话，经常地到医院里陪陪宋婷婷。
　　每次石元智一到来，宋婷婷总是醒着，而且精神特好。
　　石元智很纳闷，从前宋婷婷在他眼中是位心机很重，要强地令人讨厌的姑娘。现在却完全变了，感觉像是个初恋少女，而且文静又可爱。

　　变了，一切都变了。

　　看到她日渐地削瘦，他莫名地很难过。他要尽量地多来陪伴她，他甚至开始变着法的哄她开心。看她疼痛时的表情，他的眼睛就会涩涩的。

　　医生又一次地预言，她挺不过这个元旦。
　　父母的泪都流干了。

　　一天中午，风很大，从房间里能看到外面的树不停地摇晃，阳光却隔外地明媚。宋婷婷的妈妈回家准备午饭尚未回来，房间里只有她父亲，闭着眼睛的她突然地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坐起身，父亲搭了一把手。

　　她平静且镇定地问父亲：“爸爸，告诉我，我是不是不治之症？其实我在旅游时就已经知道了。爸爸，我对不起你们，我不争气。我不能为你们尽所谓的孝道了，但是请您和妈妈放心，宋婷婷会坚强地活下去，会为爸爸妈妈而坚持。只要我多喘一口气，你们就会开心的。我……”说到这里时，她已经累得不行了，这是她再次住院以来讲的最多的话。

　　她的父亲泣不成声，这也是第一次当着女儿的面失声痛哭。他阻止了女儿后面的话语，哽噎地对女儿讲：“孩子啊，你不要再说了。省点力气吧！为爸爸妈妈好好地活下去啊，你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啊！”说完后不管不顾脸上的泪，把女儿劝着躺下了。

　　睡梦中的她，表情都是很痛苦的。

　　石元智又一次地叫上韩涵馨去看望宋婷婷，海子铭也跟了来。

　　他们三人一进门，韩涵馨当场呆住。
　　宋婷婷瘦的已经没有原形了，只有两个眼睛告诉她，依然是活着的。韩涵馨的眼睛充满了一层雾气，她努力控制着。

　　他们只呆了三分钟就离开了房间。阿姨送出房间时，看到韩涵馨流出的泪，她再也控制不住了，和韩涵馨抱在了一起，母亲的泪就这样一行一行地落在了韩涵馨的肩膀。

　　回到店里，他们三人死气沉沉。秦芳忙得不可开交，他们视而不见。她冲到韩涵馨面前，大声地质问：“你们怎么回事？还不快来帮忙！”韩涵馨以同样的音量回过去：“吵什么吵！把客人全哄走，今天不营业。停业一个月！”
　　海子铭起身对秦芳讲：“对不起！芳子，她心情不好。我先她送回家，马上回来，我们三人一起忙就可以了。”
　　“哼！耍什么大小姐脾气！牛什么！”这还是她们相处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红脸。

　　韩涵馨放声地大哭起来，秦芳心里很自责，扭头继续忙去了。还不忘补一句：“石元智，你先来帮着忙完这一阵。”石元智听话地跟着忙去了，海子铭轻拥住韩涵馨，把她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