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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今天是猎人的生日 ...

  •   1.
      “那是谁?”
      我看着一个金色头发的男生的背影,点了点下巴问道,“你们的新社员吗?”
      莱拉斯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点头:“是啊,弗拉德·采佩什,大概半个月前转来我们高中的吧,然后就来参加话剧社了,现在是我们社的编剧之一。怎么?”
      我挠了挠头发:“没什么,感觉长的挺好看的。”虽然他是个台下的人员,但是瘦削有致的面容和那双仿佛沉淀着金屑的眼眸却让我印象深刻,虽然仅仅只是一瞥。
      “嗯嗯,我算是明白了,你和我分手就是因为你喜欢男孩子吧?”莱拉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你的条件也不赖——用不用我把弗拉的脸书给你?”
      “别了,我就是因为维克托这几天抽不出空,所以才来帮你打打杂的,一会还要回球队训练呢。”突然加个男孩子的脸书也太奇怪了。
      莱拉斯拍了拍我的脸颊:“就你这不坦率的性格怎么总是改不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往弗拉那边瞥了多少眼了。”
      “我没有。”
      莱拉斯一脸看透地挑了挑眉。
      “……”我拗不过她,咬牙道:“他……哪个年级的?”
      她一勾嘴角:“跟我们一样,高二的。”
      “副社长……”一股好闻的玫瑰花味道突然将我包围,然后是一个有些慢吞吞的声音,采佩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们身边,抱着个笔记本电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关于,那句台词,我想到了,更好的表达……”
      采佩什用他好看的金色双眸透过镜片看了我一眼,我不自禁地猛抽了一口气,属于他的那些味道更佳汹涌地涌入鼻腔。
      “嗯那个,东西我先放这里了,我要回去训练了,对。”我连忙背过身去,甩了甩有些热的头脸,放下了道具的大箱小箱逃一样地冲了出去。

      2.
      我刚放下了搬家的大箱小箱,点了点数量发现不对劲,就要冲出门去搬进剩下的箱子。
      “……”
      而就在我拉开房门的那一刻,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正要进门的人,但就像是和满园的玫瑰花瓣撞了满怀一样。
      那人揉了揉金发的脑袋,回过神来,一双清澄透亮的金色眸子看向了我。
      我看见了他身后拖着的行李箱。
      早就听说这家伙也申请上了这个大学,只是没想到连租房都碰巧租到了一起。
      我挠了挠头发:“好巧啊,那么之后就是室友了吗?”
      采佩什安静地看了我几秒,随后点了点头。
      强压下心底那莫名涌上来的兴奋,我别开视线:“那就先祝我们共同生活愉快……(脏话)我在说什么,啊,我还有东西在外面没搬进来,先去了!”
      我从他身旁闪了过去,听见了他一声低低的浅笑,还闻见了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一会顺便去旁边的华夫饼店买个好吃的草莓奶油味华夫饼吧,我记得今天是第二份半价。

      3.
      我抱着装着刚烤好的华夫饼的热乎乎的纸袋推开了弗拉德的房门,他正在专心地在电脑上敲字,听见了我的动静,就摘下了眼镜望了过来。
      “我本来只想要买我自己的来着,要不是今天是第二份半价——嗯,我只是顺便给你带的。”
      弗拉德闻言,眼睛微微弯起,笑道:“你这是,想要奖励?”
      “不是。”我四下望了望,他的卧室干净整洁,到处都是他的味道,有点让人流连。但是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出来啊!“我走了,我图还没画完呢。”

      4.
      我正在工作室画图,明天就是竞标的标书提交ddl了,必须把最后的瑕疵修改完美。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我瞥了一眼,发现是弗拉德,就接了起来。
      那边传来的却是陈烨的声音:“你来接一下我哥,我们在海森达奶酪店对面的烧烤吧。”
      我看了下手头的工作,伸了个懒腰:“他怎么了?”
      “……他被美第奇姐姐灌醉了,反正你快点来吧。”
      美第奇?是他那个前女友瑞贝·美第奇吗?我按了按太阳穴,感觉事情有点麻烦,但是不去不可。我只能匆匆地和同事交代了最后的工作,拎起风衣就匆匆离开了公司。
      不过,说实话我还挺期待那家伙喝醉了时候的样子呢。
      按照陈烨说的地址,我一眼就看到了把整个脸都埋在臂弯里趴在吧台上的弗拉德,一旁的瑞贝低着头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陈烨捏着手机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我穿过拥挤的人群,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想要圈划领地一样,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弗拉德的肩膀上。
      瑞贝抬起眼看着我,嘴角勾出一个玩味的笑:“来接你男朋友的?”
      “别瞎说,我们没有那种关系。”
      “哦~原来是这样吗?”她打了个响指,向调酒师要来一杯加州冰茶:“弗拉之前和我赌,你会不会承认这件事。”
      我皱着眉,看着她有点烦躁,我只想赶紧把弗拉德弄回家,语气不善道:“所以呢?”
      “所以他输了,还得再罚一杯,顺便把今晚的酒钱结了。”
      我看了看那个有点不省人事的身影,抢过那杯酒,也不管自己酒量有多差,一仰脖子就一饮而尽,那冰块冰的我舌头有点痛。然后我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拍在吧台上:“行了吗?”
      我见她笑意更甚,也不想多管什么,捞起弗拉德、喊上了一旁的陈烨就要回家。
      我给白鞋子打了个电话,又陪陈烨在烧烤吧门口等着白鞋子把陈烨这个未成年接走,我才继续背着弗拉德往回走。
      他的呼吸轻轻地吹在后颈,还有散碎的头发垂坠到了我脖子里,有点痒痒的。
      “承认……有那么难吗?”
      开门的时候,我听见他低沉嘶哑的声音。他撑着门框就是不愿意进门,我也被弄得有点恼火,回过头来,发现他眼底有点红,眼睛亮晶晶的。
      心底一软,同时我感觉到酒精正在蚕食我的理智。
      我还是强压下冲动,叹了口气:“先进家再说吧。”
      弗拉德却像是孩子一样径直地坐到了台阶上,任由从家里跑出来迎接我们的小查用粗糙的舌头舔他的脸。
      我脑子一热,也陪他并肩坐了下来。
      他仍然是哑着嗓子:“我可以等你,但我……我并没有,那么漫长的生命啊。”
      头有点晕晕的,我揽过他的肩膀,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为什么我还要犹豫下去,那为什么不答应他呢,按照我们现在的状态,距离真正在一起也只是差一个确认而已了吧。
      “那就这样吧,有没有可能,就这样和我一起走下去呢?”
      “我没有传奇的背景,也没有厉害的武艺,但我没有什么非要背负不可的沉重命运,是这样一个平凡而普通的我,也没关系吗?”
      “嗯。”

      5.
      “嗯。”我听见崔西再次确认道:“我愿意。”
      弗兰肯斯坦抱着我的肩膀痛哭流涕,完全没有刚刚把崔西的手交出去时候的庄重形象。
      “唉,我可是一直把崔西当宝贝女儿来养的呢,就这么白送给那个穷小子了,呜呜呜——”
      我发现他正在暗中把鼻涕眼泪蹭到我的西装上,连忙把这家伙扯了出去。
      弗兰肯斯坦恨恨地望着我:“我宠爱的崔西嫁出去了,你这个招人嫌的闯祸精怎么还窝在这?”
      要告诉他吗,关于弗拉德的事?
      这时,我闻见了熟悉的味道。弗拉徳矮着身子匆匆地穿过人群,坐到了我旁边:“抱歉,那边……耽误了点时间。”
      我整理了一下他饰在西装口袋上的白玫瑰:“没事,还没开始茶会呢,刚刚宣誓完。”
      我看着崔西头纱上洁□□致的花边,恍惚间有种梦境的感觉。
      但是参加妹妹的婚礼是正常人都会遇到的事吧,我只是,真的很不舍得崔西而已,仅此而已。
      “天哪,外面下雪了!”教堂唱诗班的红发女孩子指着教堂的落地窗外,簌簌飘落而下 纷飞的雪花。

      6.
      我看着纷飞的雪花落在弗拉德外套的帽子上,便随手掸去。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笑道:“就要到了。”
      “真是麻烦,没想到你爸居然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还要爬山和穿越丛林的,说是住城堡里我都能信。”这一路逐渐从城市走到郊外,再从郊外踏到了宁静的结冰的湖边,又穿过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居然还没有到达目的地。
      “猜对了。”
      然而真当弗拉德带我走过一片看起来像是玫瑰梗的荆棘,来到这座看起来年代就很久远的古堡门前时,我还是惊呆了。
      一个黑色中长发的中年男子为我们打开了高大的城堡大门,被玻璃过滤成彩色的光从哥特式的落地窗顶端漏下,滴落在深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溅开了古老高贵的光辉。
      “你这时间是算过的?我和卡蜜拉刚结束旅行回来,她还在洗澡。”那中年男子晃了晃红酒杯,看着里面的液体,靠着门旁的柱子问道。
      我看见他那双和弗拉德与陈烨同色的黄金一样的眼瞳中,却似乎比他们沉淀了更多的故事和年岁。
      “我叫崔斯特·海辛,是弗拉德的——”我咬了咬牙,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好觉得害羞的,于是扬声告诉了那个男人:“我是弗拉德的男朋友,很高兴见到您!”
      弗拉徳的老爸翘起嘴角笑着,但他的眼睛不会弯起来,所以有种成熟的诱人感:“原来是栽在你手里了。”
      我再次鼓起勇气,挺起胸膛道:“是的,没错,那么,就把您儿子交给我吧!”
      弗拉徳在一旁噗嗤地笑出了声,弗拉徳的老爸似乎也没想到我这么直接,微微一怔,挑着眉毛说:“你这个海辛倒是十分直率呢。”
      “嗯……”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胡乱地应着。
      他没有再看我,只是对着那个红酒杯中暗红的液体沉思着。城堡门厅里安静的吓人,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哎呀,我刚刚走神了。”男人突然醒神过来一般道,“刚刚一闪而过地有个念头——可能是我刚旅行回来太累了吧——仔细一想那念头也太奇怪了。我没有意见,我完全同意。”
      “你们想吃东西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我们先上楼。”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任由着他引着我往里走。走上长长的剪字楼梯时,我看见扶手上精致地雕刻着一朵朵玫瑰花。

      7.
      我看见那纯白色的长棺上精致地雕刻着一朵朵玫瑰花。
      一切都停止在那个金发的背影将最后一朵白色的玫瑰放在棺木上的那一刻。
      随后帷幕落下,剧院里响起来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怎么样?”弗拉徳终于松下一口气,摘下眼镜,侧过脸问坐在他身旁的我。
      “你就是为了反复修改这个剧本冷落了我好几个晚上吗?”我感到很委屈。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毕竟,是参赛作品。”
      我看着剧院的聚光灯再次投向舞台,那些演员逐一上台谢幕,又向着我们这边招了招手:“所以为什么要取名Slipping呢,感觉和猎人与吸血鬼的故事一点都不沾边嘛。”
      “逃离深渊、逃离本能、逃离宿命、逃离注定的结局……吧。”他即使想要加快语速却也还是慢吞吞的。弗拉徳对我微微一笑,便被谢幕的演员们拉上了舞台,对着全场的观众一起鞠躬。
      如果最后是这种结局的话,如果是猎人老去、吸血鬼一个人站在他的棺材前的话,那叫什么逃离注定的结局啊……我不喜欢。
      明明只是还没有拼尽全力而已,却把命运说的像是理所当然的结局,我无法接受。
      如果实在逃不过的话,就回过头给命运那家伙狠狠地来一拳然后打碎它啊!

      8.
      “也许……在某个平行时间,某个地方,真是这样,也说不定。”
      我笑了笑,揽过弗拉徳的肩膀:“所以为什么是吸血鬼和猎人这样的设定啊?”
      “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那要是我早早的死去了,你这家伙岂不是可以独自享乐好多年?不过就没人陪你玩马里奥派对了哦。”为什么说到这里的时候心底会有中莫名的酸涩,就像是真的会发生一样。
      怀里的弗拉徳沉吟了几秒,忽然抬起头来,晨曦里他的金发与曙光同色,眼中载满了整个世界沉落的星辉:“会一起老去的。”
      他那样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着,让我觉得高温逐渐占据了脸颊,只能抹了抹脸。真该死,这家伙又开始毫无防备的说出这种话了,我想绷住嘴角的笑都不行。
      “在上百万千万个平行世界里,每次偏差一点点,也许就会变成那样了吧。”我顺着他之前的话题说了下去,“所以你更喜欢那种奇幻的冒险人生吗?又或者是……克苏鲁的、废土的、赛博朋克的、剑与魔法的?”
      他垂下眼眸,低声一点一点慢慢地说道:“怎样的人生都是冒险,最终,都会和你回家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今天是猎人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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