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饶命》何孑孑

38、协助

　　擎渊顺手取过白荼手掌，揉搓间握了个严实。
　　他们这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边却吵得不可开交，一会儿听殷久歌问“你当真要与我过不去？”
　　又听婴珏回：“我不过看不惯某些人仗着先到的便利成了师尊弟子，却半分本事也无，光会耍嘴皮子罢了。”
　　殷久歌冷笑：“这么说来，你觉得你的术法在我之上了？”
　　扶川头疼地大叫：“殷师弟！你明知婴珏师弟年岁尚小，你与他计较什么呢？”
　　“正因他年岁小，少不得要我这个做师兄的来指点一二。”
　　婴珏站起身：“好啊，来就来！”
　　扶川瞧着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蚩炆，求援道：“蚩炆师妹，还不来帮忙劝上一劝。”
　　蚩炆这才抬头看他：“可我觉着，若两位师兄能切磋一番也很是不错。”
　　扶川抚额痛苦□□：“为什么芜离师兄不能一起来！”
　　蚩炆好心回他：“扶川师兄你忘记啦？天火之处烈炎遍地，芜离师兄……”
　　扶川放下手，像是霎时苍老了好几岁，他幽幽看向蚩炆：“我知。”
　　“噤声。”擎渊突然道。
　　众人齐齐看向他，面带慎色，果然无一人出声了。
　　擎渊皱眉，随后一把抱起昏昏欲睡眼皮半阖的白荼，待与众人隔开距离，他又施术法独立出一个小结界来，外面的声音身形，都一道被隔离了。
　　外面几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殷久歌突然嗤了一声，这回婴珏没再找他茬了，三人都意外安静下来。
　　扶川尴尬道：“……擎渊师兄果然如传闻一样分外爱重他的道侣。”
　　没人接他话茬，扶川：“……”我太难了。
　　小结界中，见白荼已然陷入熟睡，擎渊严肃着一张脸，身形竟慢慢产生变化，四肢拉长，黄纹皮毛逐渐浮现，不过片刻，地上已然卧了一头巨虎。
　　巨虎侧躺在地，又用脑袋将白荼拱至温暖的肚腹处，期间白荼哼唧了两声，但还是没有醒来，她蜷缩着身体，舒服的窝在柔软温暖的皮毛中，熟悉的气息叫她充满了安全感。
　　虎头本来是前支着懒洋洋搭在前肢处，有力的尾巴在白荼身上轻抚了两下，后者依然一无所觉，虎头便又立起来了，耳朵抖动几下，最后扭过来舔舐白荼。
　　熟睡中的白荼迷迷糊糊居然变成了兔子的样子，那老虎终于心满意足了，吻部顶在白兔肚皮上，一掀一撩，将那雪白的兔子送到了毛又深又厚的脖颈处，远远看着，就像是兔子骑在了老虎身上一样。
　　第二日，六人依照计划继续前行，白荼一路上都觉得后面那四个看她眼神怪怪的，回头的次数多了，擎渊终于攥住她的手：“术法不精，不可分心。”
　　话落，他却回头冷冷瞟了眼，后面四个只觉浑身汗毛一竖，尬聊的尬聊，望天的望天，果然不再看过来。
　　不知行了多久，前方土地突然大片大片皴裂，赤红色的沙土一望无际，裂开的黑黢黢缝隙似有岩浆流动一般，地面寸草不生，而远方金乌西坠，天上地下都是一片赤橙的红色，空中见不着飞鸟，远处有几点黑色的影子，却也看不出是什么。
　　到了这里，术法运转艰涩，他们再前行不得了。
　　婴珏踩上那处地面，抱着手臂偏头问：“就是这里了吧？”
　　扶川面色凝重地点头。
　　蚩炆挥了挥斧头，做出一些攻击的动作，末了抖抖肩：“还成，虽然术法有些凝滞，但行动不受阻碍。”
　　婴珏嗤笑：“那些神族在希夷山上倒是抖尽了威风，来到这里，失了灵力，却连个被盗的天火都取不回来。”
　　扶川皱眉：“婴珏师弟慎言。”
　　婴珏撇了一下嘴，又凑到擎渊身边：“擎渊师兄！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若不是当真无法取得天火，神族如此傲慢，又怎么会甘心向师尊求助。”
　　他捏了拳头又说：“最好不要被我瞧见神族的人，上次受辱我可还没有忘记。”
　　殷久歌踩上赤土，脚下有些微下陷：“既感如此屈辱，婴珏师弟竟还能忍辱前来协助，当真令我等刮目啊。”
　　眼看着一言不合，两人又要吵起来，扶川紧急打断：“我听闻盗取天火的是人族燧人氏，天火至热至灼，燧人氏却可以以手持天火，我们还需想个办法才是。”
　　“有什么好想的，直接抢回便是！”
　　殷久歌又呛道：“婴珏师弟原型乃通天巨蟒，皮厚且坚，火灼不透，我们取回天火后，正可以寻婴珏师弟送回神族，也可令婴珏师弟一尝夙愿了。”
　　“为何不是你去送回？殷师兄原型不是赤羽煌鸟吗？想来定是不怕火灼之苦了。”
　　扶川看着前头已经走出老远的擎渊白荼并蚩炆三人，痛苦□□一声，认命继续劝和。
　　几人走了许久，金乌已经完全坠下，可这里却半点没有被黑暗侵袭，天空依然是红彤彤一片，空气灼热又干燥，见不到来处，也瞧不见归途。
　　蚩炆问：“既是要我们来协助神族，为何见不着他们人？”
　　白荼有些撑不住，太热了，汗水不住往下淌，又没有水源可以补充，她都想变成兔子揣擎渊怀里走了。
　　“不行了。”白荼擦擦额前汗水，“我还是变成原型吧。”
　　“为……为什么？”白荼抬头看着擎渊喃喃出声，“变不了了？”
　　擎渊的神色越加凝重起来，这处地界从他们一进来开始就透着古怪，这样的赤土，就算得到天火，脆弱的人族该如何生存？
　　他们进入此地后灵力尽失，现在竟连兽形都无法变化，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族又有何区别，如果神族当真需要寻求协助，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知他们这里的异常，现下神族的人又在哪里？
　　正当众人心念各异之时，远处走来一道人影，那人身形极为高大，肩肘处又有甲胄覆盖，肩背宽阔，右手持长枪，左手端盔帽，步子跨得很大。
　　等他走到众人面前时，眼睛从几人面上一一扫过，神色隐忍，极不满意的样子，直到看到擎渊，他才脸色稍缓：“跟我来。”
　　就只这三个字，多的一个没有，前因后果，姓氏名谁，将往何处，什么都没有。
　　婴珏抽抽鼻子：“他身上有让我讨厌的味道。”
　　众人还没有忘记婴珏说的能感应妖邪的天赋神通，正暗自警惕，又听他说：“一股子神族的臭味。”
　　“……”
　　几人中蚩炆最是心大，先前被神族迫出原型，也只不过暗暗庆幸一句幸好没把自己带走做坐骑，这回她瞧几个师兄都没有上前搭话的意思，便主动去问询了一二，那神族果然傲慢得很，或许看蚩炆是女子的缘故，也只勉强回了她几句。
　　“他说他叫暗将。”
　　“燧人氏？说是都藏在地底深处，光洞穴就有千万道。”
　　暗将耳力极佳，听到这里，扭头过来瞧他们，眼神别有深意：“不过一群鼠蚁罢了。”
　　也不知道说得是哪个呢。
　　白荼攥着擎渊衣袖小声道：“他真的有点讨厌。”
　　扶川高声问：“不知神将需要我等如何协助？”
　　暗将漫不经心地答道：“自然是需要你们进入洞穴，将燧人氏驱赶出来，剩下的我自会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