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从白饭粒变成了白月光》湄子酒

41、第 41 章

　　“那是什么？”褚千里如今走的每一步路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她直觉准没好事。
　　褚千里道：“我不是说了吗？我要报仇，当然要见到仇人才行，这次又没成功，他已经忍不住了。”
　　“那是，祝华？”晏岚清不可思议，冲他喊：“你疯了？你现在跟他对上，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没事，我会量力而行的。”褚千里走近执起她的手，轻吻手背，道：“师姐，等我报了仇，你能不能告诉我答案？”
　　“什么答案？”经他这么一提醒，晏岚清想起方才的吻，双眼左顾右盼，就是不敢去看他。
　　褚千里反倒捏紧，“别逃，”他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心悦你。”
　　“我……”晏岚清耳边擂鼓声声，心中充满不可思议的疑问。
　　男主这是，告白？
　　女主秋冰湖呢？
　　莫非历史重演，这是男主为了拉拢她想出的招数？好让她替他卖命？
　　可是，她记得男主不碰自己不喜欢的女子，她看书的时候还在吐槽作者写的明明是一本龙傲天小说，还搞这么纯情的设定。
　　“我没想过……”她不自觉地就发脾气，一把甩开手，“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褚千里叹了口气，道：“因为我怕我等不到师姐开窍了。”
　　他退开，整个人若隐若现，郑重地跟她道别，“师姐，等我。”
　　他又看向匆匆赶来的邢见，发出震慑，“和离书记得准备好，否则，下次就没那么简单了。”
　　邢见拧眉，一看晏岚清昭然若揭的样子，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褚千里说完化作剑身，追逐天空上的大片乌云，融于乌云之中。
　　晏岚清大叫一声想抓住他，扑了个空，一转身，看着从后面捉住她的胳膊的邢见。
　　邢见道：“别追了，你是追不上的。”他盯着她鲜红的嘴角，挑眉问：“看你这幅样子，他亲你了？”
　　晏岚清好不容易摒退的热潮又涌上脸，“你怎么知……”她掩住嘴巴。
　　“哦。”邢见松手，转身离开，“看来，我猜对了。”
　　“等一下。”晏岚清叫住他，“你到底知道什么？”
　　邢见抱剑，神色慵懒，道：“你想问什么？”
　　晏岚清支支吾吾，良久才把话说干净，“你知道，唔，就是，千里，喜欢，我？”
　　“切，”他不屑地说：“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吧？”面前这人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瞎子。
　　“你等会，我腿有点软。”晏岚清扶着一旁的大石坐下，过了会又抬起头道：“不对，他喜欢的明明是秋冰湖。”
　　邢见皱眉，“这关秋冰湖什么事？”
　　“当然啦，她可是女……”晏岚清想到，褚千里至今跟秋冰湖说过的话，连一只手掌都数得过来。而这，似乎是拜她所赐。
　　“你早就知道了？”她声音颤颤巍巍。
　　邢见从喉咙里闷应了声。
　　“什么时候？”晏岚清犹不敢置信。
　　邢见惜字如金，“五年前，明城，除夕夜。”
　　晏岚清闻言“蹭”的一声站起来，“那么早？”她反应过来，“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你怎么没告诉我？”
　　邢见冷了脸，不再回她，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道：“你最好跟我回去一趟。你走了两年，师尊很生气，非常生气。”
　　像是怕晏岚清还不够恐惧似的，他加上一句，语气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你最好做好准备。”
　　不用邢见说，晏岚清也明白自己回去将会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狂风暴雨。
　　她乖乖站在晏河面前，臊眉耷眼，要多小媳妇就有多小媳妇。可惜面前掌握她生死的人浑不在意，提笔写字，墨汁从毛笔尖端滴落在洁白的宣纸上，晏岚清的心都要跟着颤一颤。
　　“爹……”她弱弱地叫唤，试图示弱。
　　晏河终于抬眼，却是看向她脚边的那个吃着枣泥糕、掉了一地碎屑的不明小生物，见他盯着，还护食般揣着糕点。
　　他支颌问：“他是谁？”
　　晏岚清视线缓缓下移，见到扒着自己的脚不放的举父，吓得浑身一激灵，大叫：“你怎么在这？”
　　“吵死了！”举父掏掏耳朵，不耐烦，“我就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被你带到这了，你丫鬟做的吃食不错，就拿了点……”
　　这是一点吗？晏岚清看着蜿蜒了一地的糕点碎屑，抽抽嘴角，怕是连她的小厨房都掏空了。她净想着怎么应付晏河，竟然没注意到举父的一连串小动作。
　　晏河声音风雨欲来，“晏家岂是外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她赶紧跪下把举父小小的身子抱进怀里，“爹，是我的错，我把他塞进玉佩，结果忘了，一不小心带回了晏家。”
　　举父还想挣扎，被晏岚清一吓“我爹可是会把你做成红烧猴脑的”，再一看晏河不善的神色，吓得噤声不语，身子僵直，乖乖不动了。
　　晏河扑哧一笑，屋子如凝冰的气氛顿时松快许多，晏岚清抬眼悄悄打量他，想知道这到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真的雨过天晴。
　　“行了，你走吧。”晏河笑够了，重新埋首于纸堆间，让她下去。
　　“就……这样？”晏岚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
　　“怎么？你还想让我罚你抄经文？”
　　“我现在就走！”晏岚清抄起举父，一溜烟跑个没影，身后的晏河嘴角的笑容已经消失，思索了一阵，重低下头来。
　　晏岚清一得到自由，就兴奋地把举父往上抛，“你真是我的幸运果。”
　　“哎哟。”举父猛地上天，晕头转向，反应过来后及时翻身，轻巧落地，愤怒地冲她喊：“别随便扔我。”
　　“抱歉抱歉。”晏岚清重新把他揽回怀里，问：“你知道千里去哪了吗？现在怎么样？”
　　举父重新拿出枣泥糕咀嚼，含糊道：“你放心吧，他跟祝华斗了那么久，谁也奈何不了谁，这回估计也是一样。与其说他是为了对付祝华，不如说，他是为了躲开你。”
　　晏岚清顿了顿，问：“为什么？”
　　举父仰视着她，“很简单，表明心意觉得害羞呗。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举父跳下来，拍拍碎屑，叉腰，做小大人状，“难不成你以为你还能若无其事地继续当他师姐吗？”
　　晏岚清蹲下身，认真地注视着举父，“你真的觉得他喜欢我？”她知道，举父是不会骗人的。
　　举父的回答是直接给了她一颗爆栗，冲她耳边大吼：“没错，你这个傻子！”说完就跑远了，一点没给晏岚清
　　打回来的机会。
　　晏岚清立在原地，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喊一声：“容音！”
　　“又有什么事啊？姑奶奶。”容音出来，半倚在小院的水缸边，轻轻拨着水，水波荡漾着夏末的残荷，花瓣飘落在清澈的水面上，闲花照水，花美，人更美。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千里的事？”
　　“什么呀？原来是问这个，”容音掀起眼皮，捂着嘴轻笑，“恐怕全天下就你一个人看不出来。”
　　“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容音对她的固执感到头疼，“你自己好好想想，从你们相识至今，他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你？”
　　晏岚清不由自主地后退，容音干脆逼近，戳戳她的心口道：“你是真瞎还是假瞎？一个时时刻刻把你放在心里，眼里只看得到你的人，你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晏岚清被她越说越慌，脑子里浮现出许多褚千里同自己相处时的小动作，之前身处其中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现在越想越不对劲，那种小心翼翼的讨好、不为人知的温柔、恰到好处的撒娇……那根本不是她原先知道的男主所能做出来的。
　　她呼吸急促，有个荒诞又真实的猜想。
　　“千里他叛出晏家，不会是因为我要跟邢见成亲吧？”
　　容音抽了一口水烟，久久吐出一道烟雾，道：“你说呢？若不是你对褚千里有那么大的影响，屈远衡那个呆子怎么会冒着跟他反目成仇的风险，也要急着杀了你。”
　　晏岚清一下子红了眼眶，抿紧唇，奔溃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以为你应该早就发现了，他又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怕被你拒绝，就是不说。谁知道你竟能迟钝至此。”
　　容音啧啧有声，这两人兜兜转转总算认清了心意，至少还有未来，那个呆子还想着过去的事，想来还是自己更惨一些。
　　她心中一烦闷，拨水的手便更用力了些，残荷抖动，闪过一道亮光，晏岚清快步上前，打开她的手。
　　“嘶……疼死了，你做什么？”容音不满地抱怨。
　　晏岚清顾不上道歉，久久盯着凋落得只剩几枚花瓣的红荷，同周围的荷花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同，她手指轻轻一碰，残荷便犹如焕发新生，重新变得亭亭玉立，鲜妍多姿，繁复的花蕾一层一层地绽放，莲子上托着一枚戒指，那正是褚千里手中的铜戒。
　　容音“咦”了一声，“这倒奇了，我记得他手上不是戴着吗？”
　　“他手上戴的是假的。”本以为消失的举父扒拉着缸沿探出来来，一颗颗地扒拉着里头的莲子，弄掉莲子心后一口吃掉，道：“他离开晏家前把真的留给你，自己做了一个假的纯当慰藉。”
　　离开前……晏岚清想起两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她不知道褚千里走到半路，冒着风险偷偷回来过，把母亲留下的戒指藏在小院的荷花缸中。
　　如果她不是一直追在他身后，或许早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