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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因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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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可以了,这东西味太大,熏的慌” 沈沐用袖口挡着鼻子,让付静把东西收起来。闻言,付静将瓷瓶的盖子盖了起来,动作熟练的躲在了付岩后边。
付静身上几乎没有什么生气,人壤感觉不到她,她一个人自然可以离开阵法。人壤虽然可以加速植物的生长,可它怕一样东西,混了黑狗血的牛眼泪。
要说具体的原因,他们也不清楚,这东西有灵性的很,可能是味太大被呛着了吧。
付岩带这个本来是对付邪祟的,没想到阴差阳错派上了用处。
“这里应该是李福权死的地方”
付岩蹲在地上,看着警察留下的白色粉笔印记。
“根据档案上面写的,李福权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些野菜的残渣,而且极度脱水。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已经被饿了几天了”
“刚才我们待的地方确实被挖掘的痕迹,很可能李福权就是进入了刚才那片人壤,走不出来被困了好几天。”
“可他到了这个地方,说明他走了出来,既然走出来了,为什么又死在了这里?”
“他一个人是不可能走出来的,设计的人等到他精疲力尽之时,放他出来,再杀了他”
付岩摇摇头,看着地上的点点血迹,
“这是什么愁什么怨?”
今晚的天气很好,大半个月亮挂在半空,照着他们竟比远处的路灯还好用。
天上的星星稀稀朗朗的,沈沐其实也不太理解这种执念,可能经历过的事情多了,他对生死看的很淡。
“朝前走走再看看?”
“不用了,那人大费周章的选在这个地点杀人,说明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十分的特别。这个地方有种说不清的味道……”
“什么味道?”付岩使劲嗅了嗅,空气中只有草木的清新的气味。
沈沐绕着杏树走了一圈,抬脚在一个地方踩了踩,
“这里,有带工具吗?挖开”
“有…”只见付岩利索的打开背包,掏出一把折叠的军工铲,拿出来就准备挖。
“住手!”一道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树丛后面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绿军装的边缘线已经被磨的起了毛边,手里握着一把尖利的水果刀。
沈沐扬了扬嘴角,终于肯现身了。
“你是那个老木匠!”
付岩举着军工铲,紧紧的盯着老木匠手里的水果刀。
“原本打算困你们到明天。你们结束之后自然就回去了,没想到…咳咳咳…”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老木匠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仅剩的一只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们。
“老人家,你不用紧张。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来的目的,也就知道我们只是想通过测试而已。我们不是警察,对你做的事情不感兴趣。刚才那样说只是为了逼您现身而已”
付岩一脸黑线的看着沈沐:那你问我有没有铲子?
沈沐:我只是假装问问,谁知道你装备这么整齐?
付岩:…………
“我怎么知道你们出去以后会不会报警,只差一个人,只差一个人而已!!”
“是桃源村的村长对吧?他是最后一个,也是包庇了李福权他们的幕后黑手”
“对,就是他,不然…不然…我和他又怎会…你怎么会知道的?”
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桃木娃娃,沈沐使劲一折,桃木娃娃头首分离,娃娃的中间是空心的,不一会一只全身漆黑的虫子慢慢悠悠的爬了出来。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子异香,闻得人脑仁疼。
反手塞给付岩一张纸巾,
“捂住,这玩意闻多了会绝育”
“绝育?”
付岩赶紧捂住口鼻,虽然沈沐这货有时候的话不靠谱,不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还想将来子孙满堂呢。
“这是湘西的蛊毒,叫绝子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年轻的时候曾经在湘西一带驻过兵。
我打听过,这些桃木娃娃都是您亲手做的,而桃源村近些年来的新生儿几乎为零,跟这个脱不了关系。”
老木匠哆嗦着跪在一颗杏树下,满是伤痕老茧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树干,像是轻触着恋人的脸庞。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慢吞吞的吐了一口,又开始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四年前
桃源村还是有名的贫困村,老木匠姓郑,叫郑源。年轻时候当兵伤了身体,家里穷也没有娶上媳妇,后来靠着祖传的木匠手艺,总算有了口饭吃。
村里的李福权可以说是村中一霸,纠结了一群年轻力壮的大汉,整天横行乡里。
那日,李福权从外地带回来一个人,瘦瘦高高的,一身打扮与他们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城里长大的,说话斯文有理,也不知道李福权是怎么把人带回来的。
村里大多都在地里农忙,李福权带人回来的时候只碰巧让郑源看见了。
没几天,就听说李福权在外地买了个媳妇回来,这种事情其实在当时不算什么的。
直到村里闲谈的老人议论到那个买回来的媳妇长相的时候,郑源留了个心。
鬼使神差的,郑源仗着自己当过兵,手脚利索,趁着夜色翻进了李福权家的院子里。
“艹,妈了个巴子,不让老子上。老子废了多大功夫才把你弄回来的!”
接下来就是皮带抽打的声音,透过窗户的缝隙,郑源看着上次被带回来的青年,此时正被李福权吊在房梁上,手腕被粗绳子磨出了血。光着身子,满身都是皮带抽的血印,即使这样,青年还是咬紧了牙关,疼极了也只是闷哼一声。
李福权打累了,就倒在一旁的旧沙发上喝着酒,从他絮絮叨叨的话里,郑源知道李福权有特殊的癖好,喜欢同性。但这种不为人知的性取向,要是被村子里的人知道,肯定会引起惊天骇浪。
他平时虽然作恶多,可从心底也是对自己的取向唾弃的。所以,他在外地寻找了几个月,看中了季林。
一个在城里的gay吧卖酒的青年,孤儿院长大的,无父无母,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人在意。也不知道李福权是怎么把人骗来的,偏远的小村庄,没收了手机,没人可以帮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从那以后,村里多了一个叫季玲的外地媳妇,长的高高大大的,见人低着头,从不多说一句话。
郑源偷偷帮着季林逃走过一次,奈何李福权人多势众,季林被抓了回去,被打的半个月下不了床。
李福权自然是不会管他死活的,郑源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给他送着吃食。没有完全的准备,他是再不敢轻易帮他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