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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摸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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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鸥富了大半辈子,没想到在她贫困潦倒的时候,因为钱的原因进了警察局。
在她再三证明那十张卡是自己亲手交给李朗,而李朗真不是个不法分子后,海鸥终于把他救了出来。
一路上,李朗不停在问那十张卡到底哪里来的,不弄清答案誓不罢休的执著态度比执法人员还要认真,海鸥深深感到社会主义法治建设的进步正是像李朗这些人的存在在推进啊。
最后,她以一句“我吃不起十块钱的麻辣烫,还不能随随便便丢下十张卡吗”的质问强势终止了话题。
等她从李朗家里拿了录像带回家后,已经凌晨两点多。
今夜,一夜暴富的李朗注定搂着被子惊声尖叫到黎明。
而骤然找到自己未来男人的海鸥也是恍恍惚惚,至今还有些不敢相信。她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打开电脑搜了一夜关于蒲川逢的新闻八卦,从豪门秘闻到娱乐圈那不为人知的故事,从缠绵多年四角恋到苦苦单恋辛秘,从正儿八经的新闻到咸话灌水论坛。
第二天,海鸥挂着两个黑眼圈困睡着了,没过多久,就又被李朗的电话给吵醒。
她神志不清,“什么事?”
“小鸥…”那边李朗的声音比她还惺忪,一夜的尖叫都没让他接受自己成为有钱人的现实,“你出来,我们谈谈……”
“现在?”海鸥半睁一只眼,瞥了眼手机:“六点半!你请我喝胡辣汤吃肉小笼包外加三个茶叶蛋我都不去!”
“那就这些全点吧。”
“好,你等我一下。”
李朗:“……”
天刚刚亮,街上除了赶早班的,大都睡眼惺忪坐在早摊店旁。
海鸥穿着睡衣,趿拉着一双拖鞋,坐在马路边的早餐店喝着胡辣汤,一手还忙着剥鸡蛋。
“我说……”李朗看她吃饭的寒碜样,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你也是随手掏出七位数的女人,能不能跟饿了几天没吃饭似的。”
海鸥瞥他,“我可不就是好多天没吃饭了吗?”跟着那对情侣,她啃馒头都倒胃口。
李朗看着她身上那套睡衣,以前觉得她买的假冒伪劣产品质量还挺不错,现在怀疑是自己太傻比,信她的邪!
鞋?
李朗吸了一口气,“你这拖鞋,真是GUCCI?”
海鸥咬着油条嚼得津津有味,“是啊。我早说了,是你不信。”
他不信?!
李朗瞠目结舌,住着月族三百的地下室,每天伙食不到五块,你说你身上拖鞋价值五位数,你他妈古驰他爸爸也不信这是他儿子的产品!
“那这个睡衣呢?”李朗咽了口口水,“真的是……?”他想了想说:“这能买个小丰田?”
海鸥嫌弃地看了眼身上的睡衣,说:“这都是两年前的老款了,现在估计卖不了那个价,买个一般的桑塔纳还行。”
李朗看着她,半晌无语,丫真狼人,都这样了还能住在地下室。
“那你为什么不搬出来住?!”李朗问。
海鸥看神经病似的看他:“我搬出来我花什么?我就剩那么几件奢侈品了,你怎么忍心让我卖了?!”海鸥用你真禽兽的眼神看他。
李朗:“……你都忍心吃馒头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我又不是总吃馒头,只是最近经济状况比较紧张,过了一阵子就好了。”
随随便便拿出几百万的女人说自己经济紧张?
那他成什么了?他成什么了?
虽然海鸥不愿解释钱是哪里来的,李朗还是说:“你虽然一口咬定自己未来是蒲川逢的老婆,但是那笔钱有你一半,这五张卡,你拿着。”
昨晚海鸥给他说了自己外婆的预言,说她是为了不让夫妻反目成仇,才要帮蒲川逢出钱,李朗虽然不大相信,但是看她笃定也不拦着。再说了,看看海鸥那一脸已经成为首富老婆的样子,他拦得住吗!不过,海鸥该拿的钱,他不会要。
“不用了。”海鸥自认从始至终那件事她并没出什么力,也不该拿钱,故意说话恶心他,“我可是蒲家未来老板娘,看得上你这点钱?”
李朗一噎,你倒是看得上我这十几块钱的早餐。知道她现在可能看不上这几张卡,李朗干脆先替她收着,以后若是希望落空再还给她也不迟。况且,海鸥自己本身真穷假穷,他还没看出来。
“不过……”海鸥抱歉地说,“我可能要辞职了。”
李朗一拍掌,“巧了,我也不干了。”
“真的?”
李朗扬眉吐气地说:“你说呢,我有那钱干点什么不好,干嘛要看人脸色干那勾当,天天不是躲就是藏,被人抓到又是骂又是打,图什么。”
海鸥早看出来,李朗估计比她还厌恶狗仔行业,也不劝他。
两人爽快的罢了工,几天后,等到那个胖主任电话里大发脾气,才姗姗来迟像是刚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份工作,愉快辞职顺便很是在公司给胖主任一顿难看,更别提李朗扔下几百张胖主任的各种偷情勾当寄给各种情妇,闹得十几个莺莺燕燕、燕肥环瘦的各种女人来公司大闹一通。
这些暂且不说,海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首先,她要痛痛快快睡一天!三十多小时没合眼,她走路都是飘的。
地下室没有窗户,海鸥再醒来时室内也还是一片黑暗,约摸着不早了,她爬了起来。
一看表晚上八点多了,她抹了把嘴边口水,一顿捯饬冲出了门。
破天荒叫了快车,赶到蒲氏集团总部时,刚过九点。
她临进门,才想起预约一事,问李朗要了助理号,连忙打了过去。
蒲川逢的手下果然雷厉风行,海鸥报了名字,对方便明白了来意,但查了日程表后,遗憾地表示:“抱歉,蒲总会议九点半结束,稍后有一个聚会,十一点后要回家,恐怕今日无法和齐小姐见面。”
“没事,你安排我上去就好,我不打扰他做事,只是有几句话要和他说。”
助理孙韩迟疑了一下,亲自下来接了海鸥。
孙韩是蒲川逢的得力助手,国字脸,五官硬挺,以果断干脆和聪明睿智的决断在业内有很好的名声,一身黑色西服浑身散发着精英气息。
今天仓促来访,若是他人,估计便被他打发了,应是对李齐两人的事有一定了解,未免误事应了她。
“孙助理,蒲先生一般都忙到这个点吗?”海鸥没多想,下意识想多了解一下蒲川逢。
“蒲总日程一向比较满,今天也是如此。”孙助理为暴露太多信息,回答的滴水不漏。
多说多错,海鸥没想多为难他,被安置到候客间后十分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待蒲川逢。
海鸥昨天松开手放蒲川逢离开,就决定了今日来找他。也没什么事,甚至还没想起待会要说什么,就是觉得靠近他,心才落到实地。外婆去世十年,她已经很多年没和人亲近过了。蒲川逢一出现,她才知道那间连窗都没有的地下室多么冷清。
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海鸥急忙起身,竟有些手足无措。
片刻,门推开,蒲川逢推门进来。
海鸥看着他,惊觉昨日相遇原来都不是一场梦。一口气落下来,像海面上盘旋多日的海鸟终于在崖便找到了栖息地。
他松着西装领带,并未一把拽下,只是缓了口气向她走来,劳累一天的面庞带着些倦气,海鸥却觉得人比昨天鲜活多了。他挽起的袖口中手臂带着力量感,线条漂亮的手臂在刚刚扯开领带时带着一条弧度落在她眼前,像午后悠闲在领地转悠的虎豹。
昨天的他儒雅、俊秀,像个书生。
今天的他强劲、力量,像个凶兽。
不管他哪一种味道,海鸥都觉得十分顺眼。
“抱歉,久等了。”蒲川逢致歉。
海鸥轻笑:“是我唐突了。”她指指脖颈处领带,“你解了吧,我看着就闷。”
蒲川逢诧异地低头看了看,反应过来笑了,“好。”他熟练地解开领带,放在沙发边,引她坐下,又起身亲自倒了杯水给她。
蒲川逢:“夜里最好少喝咖啡。”他看了眼被她喝完的咖啡说。
海鸥摸摸鼻子,没好意思说自己刚刚睡醒。
她拿出硬盘,放到桌子上推给他:“原件备份都在这里。”
昨天情不自禁抱上去已经是极大冒犯,几个小时内对一个陌生人先是求婚后又强抱,海鸥极力通过小细节挽回自己在他心里的印象。
蒲川逢目光掠过硬盘,并不急着检查,“麻烦齐小姐跑一趟了,这事可以让孙韩来。”
海鸥才不乐意有人代劳,转了话题:“听说你稍后还有聚会?”
蒲川逢看了眼表,“没事,半小时后到,赶得及。”
海鸥来就是想同他说说话,听他有事,便觉得路上陪着他也不错,便说:“那我们一起走吧,你要去哪里,顺路的话不介意就捎带下我吧。”
“可以,不过我去东阳道,可能不顺路,我先送你……”
海鸥打断他:“东阳?我就是要去那啊,我家就在东阳道附近,你送我到那里便好。”
蒲川逢停下话,看她不语,海鸥心虚地回视他的目光,他点头道:“既然这样,就一起吧,毕竟齐小姐帮我轻松解决了一桩麻烦。”
海鸥脸有些臊红,谁让这麻烦还是她带来的,因此对他真诚的感谢只嗯了嗯。
两人以及陪行助理孙韩,一行人乘着总裁专用电梯直达停车场。
可能聚会需要,蒲川逢开了一辆十分张扬的迈巴赫S680,她坐进去的时候,感受着车里的奢华舒适的乘坐环境,激动的泪都快落下来了,不经大脑地说:“这车刚出来的时候,我也想买一辆,后来我觉得这车每天放路边可能遭人恨砸玻璃,就放弃了。”
海鸥手指摩挲着高质量的光滑皮座车垫,感慨万分。
蒲川逢听闻这话,也不奇怪她为何买得起迈巴赫却没有车库要把车放在大马路上,只温声说:“你若是喜欢,需要的时候可以联系孙韩开车去接你。”
“不需要的时候呢?”汽车空间很大,但是在封闭昏暗的环境里,海鸥下意识肆无忌惮起来。
蒲川逢含笑:“不需要也可以打。”
“打给你好不好?”
蒲川逢扭头看她,车行驶而过,路边灯光闪烁在她眼里落下点点星光,闪耀着她的期待。
“听李先生说,你文采很好,记忆力也不错,起得了劲爆话题,背的了豪门秘闻。”
海鸥:“……”虽不知话题为何歪向这里,但是好像先收回自己的卡,再扭了李朗无知的大脑。
蒲川逢不等她醒悟,一字一字念下了一串数字,像过去账房先生划拉起的小算盘,每落下一个数字都牵动着她的心,海鸥丝毫不敢记错,动作迅速地掏出手机一边念着一边往手机里输入。
蒲川逢看她手忙脚乱,说:“我以为你回家再输也不迟。”
“那怎么行,我就算忘不了也不敢马虎。”
十一个数字,海鸥念两遍记起来真不算难,但是她确实不敢含糊。
海鸥猜到东阳道那家唯一一个五星级大饭馆,便说:“你给我放侯林酒店就好,我走两步就到家了。”
海鸥原本就没打算多待,只是想在他闲下来的时候陪一下他。
蒲川逢不置可否。
海鸥没有多想,不再说话,安静的坐在他身边陪他休息。蒲川逢也闭着眼,静静地靠着椅背,路边昏黄的光在他的倦容上撒下斑驳的光影。她看着他英俊秀气的侧脸,贴着皮背也睡着了。
车里安静下来,气氛融洽,安闲静谧。
车停下来,海鸥跟着就醒了,睁开眼,蒲川逢也慢慢睁开眼,两人视线清楚地看着对方。
海鸥先红了脸,扭头看向窗外,愚圆路口。
海鸥猛地扭头。
蒲川逢已经坐起,没有了刚才惺忪地状态,像是两人一开始就约好把她送到这里。
“齐小姐,晚安。”
愚园路口,距离她的地下室不到三十米。
海鸥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困窘,笑了,“你也晚安。”
下车前,突然靠近蒲川逢攥了下他的手,随后跳着跑远了。
她憋着一股劲一口气冲回了地下室,心还在为刚才的冲动鼓声如雷。手指还带着一抹温热。
他的手很白,像是玉石,但比想象中热很多。他的人也比想象中温暖许多,纵容般听着她撒谎,然后体贴地把她送回家,默契地不拆穿她的小心思。
路口,车刚刚启动。
孙韩侧身看向蒲川逢:“蒲总?”聚会怕是已经赶不及了。
蒲川逢:“直接回家吧。”
说罢,他又重新闭上眼睛。
就在刚才,女人突然扑过来时的温热气息瞬间席卷了他周围清冷,猝不及防又强势袭来,他话哽在喉间,罕见的反应不及,只呆呆的看着她笑的像偷腥的猫在他手里攥了一把,窜着跑起来又像一个老鼠一样灵活,摇着尾巴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像在他心里平静的五线谱上胡乱的划拉了一把。
“呵。”
安静的车里传来一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