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娘子来镇宅》茶七绾

26、常

　　谷语也就是那么一问，没想到这掌柜的还真知道些事情。

　　“赵茫是在苏翩然嫁给前族长之后来我们村里的。”掌柜的道，“他们俩都不是本村的人，听说两人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关系一直很好，也不知道二夫人家里怎么想的，突然就说要嫁来我们村了。”

　　掌柜的叹口气继续说，“苏翩然嫁过来之后，又过了一年吧，赵茫就来了我们村，说要来学医，他人聪明啊，没几年医术就很好了，而且他年轻体壮，我们村子不远处有座山，他啊，经常去山里找药，渐渐地我们也就不把他当外人了。”

　　“那他和二夫人的关系怎么样？”谷语问。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关系自然很好。”掌柜的说了后，见谷语神色奇怪，又解释，“但是两人一直克己守礼，没有什么不得体的举动。”

　　“我知道了，多谢掌柜的。”谷语连连点头。

　　掌柜的谄媚的笑了两声，“夫人哪里的话，能为夫人解惑也是我的福气。”

　　孟荒影在旁边还觉得奇怪呢，这掌柜的怎么变得这么会讨好人了。

　　一行人用好晚膳，各自回房，谷语却一直没休息。

　　顾柒溪穿着中衣坐在床边看谷语一直盯着窗外，有些不解，“娘子，你看什么呢？快来睡觉了。”

　　谷语回头看了他一眼，往后靠着窗框，“你先睡吧，我再等会儿。”

　　顾柒溪将落到胸前的头发顺到身后，从床上下来走到谷语身边，揽着她的肩膀，“你等谁么？还是睡不着啊？”

　　谷语扭了扭腰，换了个角度靠着顾柒溪的胸口，“之前不是找人盯着他们么，人还没回来呢。”

　　“也不急于一时嘛。”顾柒溪抱着她晃晃，“明日一早再说？”

　　谷语仰头瞪他一眼，抬手捏住他的脸扭了两下，“事情不复杂的话，赶快解决了回去啊，你想在这儿待多久？啊？地老天荒好不好啊？”

　　“嘻嘻嘻……”顾柒溪憨憨直笑，“如果娘子愿意在这儿的话，那我就算在这儿待到地老天荒也无不可啊。”

　　“出息！”谷语脸一红，松开手用脑袋撞了顾柒溪两下。

　　顾柒溪揽着她转身往床边走，哄的谷语心情很好，渐渐放松下来，想着明日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半夜，雨又开始往下落，淅淅沥沥的。

　　次日一早，谷语刚洗漱好在房间里吃早饭呢，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

　　站起来将门打开，就看见昨日派出去的衙役站在外面，“夫人。”

　　谷语拿下嘴上咬着的包子，问他，“回来啦，可有打听到什么？”

　　衙役点头，“大人呢？”

　　说起这事谷语还挺来气的，大清早的就不见人，而且也不留个条子。

　　要不是公孙梅若早上给她送东西过来，说顾柒溪一早就去拜访孔大夫，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死了。”谷语没好气的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

　　衙役惴惴不安的看一眼谷语，心想要不要等会儿再过来，夫人此时似乎在气头上啊。

　　谷语狠狠咬了口包子，用力嚼，过了会儿看那衙役不说话，就皱眉道，“你有话就说！”

　　衙役看看左右，低声道，“夫人，要不然叫上师爷一起？”

　　谷语朝天翻个白眼，示意他进来，随后一指那边的空凳子，“去，坐下！先跟我说说你昨日打听到什么？”

　　衙役无奈道，“昨日我听夫人的吩咐回去盯着赵大夫……”

　　这衙役叫孙安，是师爷的一个远房侄子，平日里也很稳重，昨天谷语说让他回去盯着，他心里还觉得奇怪，后来却又佩服起夫人的直觉。

　　孙安返回到竹林小屋时，赵茫正给苏翩然诊脉，随后写了一封药方给楚画，楚画仔细看了看就出去抓药走了。

　　屋子里剩下赵茫和苏翩然两人，孤男寡女的很容易惹人闲话，孙安以为楚画走了，赵茫应该也会立马收拾东西走人，哪儿成想赵茫将楚画送出门之后，回去就将门窗都关上，鬼鬼祟祟的。

　　孙安本来想跟着楚画去的，一见这情形当即决定留下偷听，悄悄爬到屋子后面的窗户，就听见苏翩然惊恐的声音，“赵哥，怎么办？怎么办？这……顾大人过来了，肯定会查到你的。”

　　“翩然，你先别着急。”赵茫安抚道，“我用的这药一般大夫查不出来，就算查出来也没人能证明是我下的啊，我根本没有作案动机。”

　　“你……”苏翩然皱眉咬唇，捂着心口长叹口气，“他的那位夫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今日下午看见你来，就问了我和你关系，一旦开了这个头，我们俩的事情迟早是瞒不住的。”

　　赵茫轻轻握住苏翩然的手，道，“……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等村子里的人相信楚画是个灾星之后，这儿就是我们俩的地方，他顾大人再能耐，也没法儿扭转局面了。”

　　“可是你害了人，是要杀头的。”苏翩然抬手擦擦眼泪，“赵哥，要不然……咱们还是走吧，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吃苦的。”

　　“可是我在乎。”赵茫沉下脸，“我不能再让你受苦，我答应过你会给你好日子的，好不容易盼着那老东西死了，这是我们的机会！”

　　苏翩然抿唇搭着赵茫的手，“我不想看到你出事啊。”

　　“不会出事的。”赵茫一下将苏翩然搂到自己怀里，阴沉着声音道，“若那位顾大人真要追根究底不放过我们，那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

　　“你要做什么？”苏翩然紧张的抬头，一下子抓住赵茫的肩膀，“你不要做傻事啊，县令死了，我们更没法儿说的清楚了。”

　　赵茫摸摸苏翩然的脸，看着外面道，“若是他死于意外呢？”

　　苏翩然垂着眼睛连连摇头，“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他死了，朝廷最多再派一个人过来，这当中的时间足够我们把事情做完了……”赵茫越说越兴奋，“我等了十几年，不可能就这么放弃的！”

　　苏翩然着急，拉着赵茫的胳膊直晃，“赵哥，你不能再杀人了……当我求你，你别做傻事啊。”

　　“嘘。”赵茫将手指放到苏翩然的嘴唇上，眼神狂热，“这不叫傻事，这叫好事。”说完，大笑不止。

　　蹲在门外的孙安忍不住后背一凉，不禁佩服起夫人的强大直觉。

　　就这样在门外窝了一夜，直到天快亮了才跑回客栈给谷语报信。

　　“果然就是看着老实，肚子里都是坏水！”谷语一下捏扁手里的馒头，气的冒火。

　　“夫人，我们怎么办呐？”孙安连忙问。

　　谷语皱眉想了一下，抬头看他，“你先回去休息，等顾柒溪回来再说。”

　　“是，夫人。”孙安站起来抱拳，随后出门。

　　可谁知这一等，就是一天，一直到晚上谷语都没等到顾柒溪回来，中午出去看了一眼，但这会儿心里还是毛毛的，在大堂里转来转去。

　　公孙梅若看的眼花，“小语，你要不要坐下等？”

　　谷语叉腰看着门外，“怎么还不回来啊？不就是看个大夫嘛，怎么拖这么久？”

　　“放心吧，师爷他们跟着一起的呀，不会有事的。”公孙梅若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再说了，你中午不是出去找过一趟嘛。”

　　那是中午啊，不行，一想到今天早上孙安说的话，谷语心里就不安，得再出去找一下。

　　想到这儿谷语提着衣裳就要往外跑，刚跑出门口就碰见师爷他们，一个没收住直接撞上。

　　师爷瘦的跟个竹竿似的，一下子被谷语撞倒在地，骨头都快碎了。

　　谷语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两步，干笑道，“师爷，没事吧？”

　　师爷搭着旁边衙役的手爬起来，咧着嘴看谷语，“夫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那个……顾柒溪呢？”说着，往后望了两眼。

　　师爷揉着腰，慢条斯理的把衣衫理好才道，“回来的时候碰上楚姑娘，请大人去家里坐，说有点事情商量，大人怕您担心，所以就差我们先回来了。”

　　谷语一听，瞪大双眼，“他一个人去的？”

　　这音量，中气十足，吼得孟荒影都愣了， “……楚姑娘……应该没事吧？”

　　她是没事，可那位二夫人……糟了！

　　谷语想着拔腿就跑。

　　“哎，夫人啊。”师爷叫都没来得及，心里直叹年轻人就是冲动，感情好啊，才分开几个时辰就受不了，难不成夫人还怕楚画对大人做什么啊，一个弱女子。

　　“你们几个，快跟去看看。”师爷往大堂走，边让身边的衙役跟着去。

　　“师爷，你们刚回来，先好好休息吧。”公孙梅若放下茶杯，“我去看看吧。”说完离开大堂，飞身离去。

　　其他衙役是见过公孙梅若的功夫的，倒不觉得惊讶，师爷看着公孙梅若离开的身影，摸着胡子赞叹，“公孙姑娘果然是高人不露相啊。”

　　师爷刚坐下没一会儿，留在茶楼的孙安就从楼上下来了，看见师爷赶忙走过去，“师爷，您回来了。”

　　“嗯。”师爷给自己倒了杯茶，“回来了。”

　　“夫人和大人呢？”孙安看看周围，只有师爷和他们几个衙役。

　　“哦，大人被楚姑娘叫去了。”师爷不甚在意，“夫人许是担心呢，也跟着过去了。”

　　“啊！”孙安惊叫一声，道，“糟了。”说完就要往外跑。

　　被茶水烫到嘴皮的师爷，眼皮直抽，把人叫住，“哎，你干嘛去？一惊一乍的，不像话。”

　　“师爷，出事了。”说完又将昨晚听到的事情跟孟荒影说了一遍。

　　孟荒影听完直接呆愣当场，猛地扔下茶杯，招呼所有人，“走走走，快去……”

　　哎哟，可要了他的老命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