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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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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上前一步走到许仄安的身边,伸出手想要拿过病历卡。许仄安却抢先握紧病卡,反手把病历卡放回自己的口袋中,朝着李哲甜甜的一笑。李哲一滞,伸出的手改道放在了许仄安的肩膀上。
李哲:“行,那你先跟着我,安全一点。毕竟……”
李哲话还未说完,放在许仄安肩膀上的手便落了空,许仄安已被刚刚还在人群中的帽檐男拉开。
许仄安看着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有一瞬的愣神,转眼间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帽檐男比许仄安高了一个头有余,从下方望去,那张薄唇微抿着,唇角仿佛天生上扬,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帽檐男:“她就不劳烦你了,我的队员由我自己操心就好。”许仄安微微讶异的看向这个男子,而对方只是不动声色的把她护在身后。
李哲又想出声,身后却再次响起了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他。
“哲哥,既然人家看不上我们,何必强求!”红唇女子走上前抱住李哲的胳臂,“我们先走吧!”
李哲顿了顿,拍了拍揽住自己胳膊的手:“行,那我们先走,有什么问题抓紧过来找我们。”
许仄安隐约感到人群中种种探索的目光,夹杂着不怀好意,窥探着她口袋里的那张病卡。尚不明白病卡的真正用途,抢夺无益,大概是抱着这种念头,人群慢慢散去,大厅里只剩下许仄安和那位帽檐男。
“傅识。”男子率先开口,他把自己的帽子扯下,露出自己的脸。这人简直俊美的不似男子。鼻梁高挺,脸部棱角分明,最妙的是那如剑锋般锐利的眉毛下边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那双眼眸亮的有些灼人,被他看着时,仿佛整个人都要陷入那片深邃中。
怪不得一直带着帽子,许仄安心中默叹了这人惊人的美貌,礼尚往来报了名字,“许仄安。”
原先寂静的一楼现在到处是翻找着线索的人。傅识微微挑眉,目光移到大厅墙上挂着的医院平面图,声音低沉,“哪来的?”
就知道这人别有所图,许仄安似笑非笑地回看傅识:“不知道,醒来就在口袋里了。”
傅识偏头冲许仄安一笑,那张脸杀伤力着实太大,许仄安有一瞬间的眩晕,“你——”他嘴角轻挑,抬手戴上帽子,精致的下巴微扬,示意许仄安跟上:“走吧,病房区。”
两人刚走出医院主楼,却忽然听到身后凄厉的惨叫声,接着就看到一只硕大的蜘蛛从主楼弹出,是护士长,她六腿着地,用两只蛛腿夹着一个女子。
“病卡!”护士长刺耳的声音催命般再次响起。
“救我!救救我!啊——”女子被护士长吊在半空中,因嘶呖喊叫而泛红的眼睛中透露着绝望。
“侵入者,死。”
女子被护士长拖着飞快的从主楼外墙爬向三楼,然后在三楼的一个窗口消失不见,外墙上有一条腐蚀长痕,那是从护士长身上流下的粘液,混着雨水,夹杂着油性一般的物质一路蜿蜒。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这不符合常理的一幕让那两个新人面如白纸,中年女子终于不闹了,她哆嗦成一团,紧紧跟着李哲身后,生怕被那怪物拖走。
见识了这一幕,这些人如何敢在主楼待着。但显然,病卡是保命的关键因素。先前在主楼搜索的人群蜂拥着冲向了病房区,也有人不怀好意的盯着目前唯一拥有保命符的许仄安。
“不想被抢就跟上我。”
许仄安回过神来,忙跟在傅识身后,到了病房区,傅识脚步不停直接上了二楼。
“分头找,你找后三间!”傅识转身进入第一个房间。
许仄安撇撇嘴,果然,在生死面前,谈何风度。
许仄安走向第四间房,开始翻找起来。一连三间,却一无所获。从最后一间出来的许仄安,抬头看向倚着走廊,正冲她笑的傅识甚是郁闷。果然没风度……
“恭喜啊,没在一楼让别人拿走。”许仄安没好气的说道。
傅识摇摇头,将刚找到的病卡随意的揣进了兜里,说道:“既然找到了,这也没什么好看的,去那瞧瞧。”
许仄安顺着傅识指向的地方看去,赫然是刚刚护士长带着女子爬进的地方——医院主楼。
主楼只有三层,走廊的墙壁上刷着黑色的油漆,雨丝顺着有些没有关紧的窗户缝里渗入进来,滴在窗沿上,时不时迸溅在两人的胳膊上。
许仄安双手抱着胳膊跟在傅识后边,心中不止一次的后悔,为何要跟着“疯子”来到这边。
“别在心里诽谤了,到这里来。”傅识出声打断许仄安的思路。许仄安抬头一看,是医院的档案室,在一楼走廊的最里间。
两人在档案室里翻找着,档案架上不是医院的资料就是封存的病人病例。在最里处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又一张的单人照片,每一人都在庭院的雕塑那或哭或笑,拍照时或晴天或阴雨,就这么注视着……
两人瞥了几眼后发现都是刚才记录在档案的病人照片,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价值。
走出档案室的两人看到外边巡晃的护士长,时不时的传来护士长尖锐的询问声,然而被询问的人却不曾像刚才那般害怕,纷纷掏出病历卡。
两人转身想往二楼走去,却在门口处看到病人里唯一的未成年,那个小姑娘,她趴在垃圾桶旁一直不停呕吐。
许仄安走上前,女孩身体哆嗦着,脸色惨白,眼泪不断线的在脸上流着,哭声却被死死的压住在自己的嗓子中。
许仄安:“你没事吧?”
女孩疯狂的摇头:“尸体……那个……女的,呜呜……太可怕了!”
尸体?先前被抓走的女人?许仄安若有所思,站在一楼门口的傅识走过来,踢了踢蹲在地上安慰女孩的许仄安,“走吧,时间可不多了。”
许仄安:“什么时间?”
“你是新人?”傅识敏锐的发现许仄安话语中的漏洞,许仄安身子微僵,看着傅识俯身单指敲了敲她手腕上的光脑手环,那张薄唇带笑,明明是笑句,声音却冷得吓人。“逾时者死哦。”
许仄安这才想起去看她一直以为失去信号的光脑手环,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倒计时,显示着46小时43分10秒。
两人绕过主楼走到后边,却是一间没有窗户只有一门的砖房,一根黑黑的烟筒从里边伸出。
跟在傅识后边的许仄安还在疑惑为何他不继续往前走,她探着脑袋想往里看,傅识唇角微挑,很有绅士风度的让开身子。
“要小心哦。”
不明所以的许仄安抬步走进这房间,屋内的景象让她瞳孔微缩,手不自觉的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不断顺着自己的胸口,努力压制泛上来的恶心。却发现不过是徒劳,许仄安急忙转身,逃离了焚尸房。
许仄安不敢回想刚才一入眼的那一幕,自己不是没见过尸体,甚至见得都还是死了不知多少年,甚至在哪个犄角旮旯或被埋葬或被风干的干尸,可如眼前这般惨烈的还是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那个女人的脖子被割开了一半,脑袋耷拉在一边,血水汩汩,流了一地,眼球崩裂似要脱离眼眶,四肢的主血管却被脱离出来,覆盖在上边的白色结缔被人分开露出青紫色的血管。唯一完好的不过是她的肚子,当然,要先忽略掉腰身处狰狞但是整齐的刀口。
“叮——叮——”刺耳的摇铃声。
突然响起的铃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充斥在医院的各个角落。
病房区还散布着磨磨蹭蹭的玩家,听到铃声,一胖子慢吞吞的走在后边,口中还不断的爆着粗口抱怨着:“有完没完,有病卡怕个锤子,那女人还能把我……”
胖子话未说完,不过也听不到他接下来要说的了,只听得一声“嘭”响,那胖子的脑袋就像是从高空坠落的西瓜一般,在空气中爆裂开来,血雾在空中弥散着。那缺了脑袋的身体仿佛还未反应过来,停了一瞬才轰然倒在地上。
胖子的尸体倒下,他不远处的同伴一时惊慌懵在了原地,下一秒,命运的神轮转到他的脑袋上。
“跑——别让地上的红圈追上!”李哲拉着红唇女子飞奔着。
红圈?!
病人回神愕然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红弧线,像牧羊人的鞭子一直往里匀速追赶着,而因为沾染了刚刚死掉的两人血迹的红弧线,在雨停后阳光的照射下更显明亮,如同水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