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在故里，天亦青蓝》翘苒苒

41、曹昱霖奶奶的小算盘

　　车速120，140，160……曹昱霖在环城高速上不停地转圈，心情却无处安置，他恨易非，恨顾亦青也恨曾诗蓝，更恨他自己。为什么昨天看到曾诗蓝异样时，不去及时的安慰，他在骂顾亦青不够上心时，自己又何尝为曾诗蓝施以援手，一直觉得自己很强大，即便不能给她幸福，也能够护她周全，但事实呢？易非这种小角色，他却对他无可奈何。
　　当然，他有一万种方法让易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终究不能就这件事给曾诗蓝一个公道！
　　曹昱霖脑海中出现了曾诗蓝昨天与他挥手告别的情形，或许当时是中了秦雨笙的魔，在那一瞬间，他并不愿意看到她与顾亦青的过分亲密，匆匆一瞥，挥手转身，他自认为潇洒，却不曾想到，在不到24小时的今天，曾诗蓝就可能已经彻底走出他的生命。
　　没有顾亦青的存在，或许他连远远看着曾诗蓝的机会都没有，他们，本是亳无交集的两个人，现在只是回到了原点罢了，但他的胸口却总是闷闷的，到底什么东西无处安放？
　　出曾诗蓝遥远的影子在眼前无限放大，明明昨天感觉她的挥手是幸福的，到了今天，脑海中的她却变成是蓄满了泪水，无奈地与他道别。
　　停好车，一言不发地穿过客厅，奶奶喊他，他也没有听见，就这么一路走一路走的，“谁惹他了？”曹昱霖的奶奶不解地问，伍晓红无耐地摇了摇头。
　　这种情形在伍晓红眼中也是十分诡异的，当年曹昱霖的妈妈离开，发生过一次，自己进门，也发生过一次，平时虽然曹昱霖对她态度不怎样好，但并不至于如此愤怒的。
　　楼上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曹昱霖奶奶皱了皱眉头，示意伍惠萍扶她上楼。
　　“昱霖，你没事吧？”伍惠萍敲门问道。
　　“滚！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曹昱霖吼道，自从曾诗蓝与他谈话后，他对伍惠萍的态度就改变了许多，说不上相互喜欢，但到底没有当初的剑拔弩张，但今天，他突然又不想体谅伍惠萍了。曾诗蓝都不在了，他又何必为了她的一席话去包容一个与他不相干的女人呢？曹昱霖任性地想！
　　曹昱霖奶奶看了眼伍惠萍，眉头再次皱了皱。她示意伍惠萍不要作声，“昱霖，是我，我能进来吗？有什么事跟奶奶说”
　　曹昱霖不作声，在这个家，奶奶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最能温暖他的人。
　　曹昱霖奶奶推开了门，只见地上全是水晶花瓶的碎片，花儿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曹昱霖右手拿着一瓶红酒，颓废地坐在窗前。
　　“昱霖，发生了什事情？”刘秀娟蹒跚地走了进来。
　　曹昱霖急忙起身去扶着奶奶！
　　“谁惹你了，那么大火？晓红，找个人过来打扫一下！赶紧的！”
　　“奶奶，不要让她到我的房间里来！”
　　“哦哦！晓红让萍姨来打扫一下，快点！”
　　“这又是怎么了，前段你不是和晓红关糸缓和一点了吗？今个儿怎么又......”
　　曹昱霖把奶奶扶到床边坐下，“没什么，也不关她的事，是我心情不好而已！”
　　“你啊！心情不好，也不能找晓红撒气，她到底是你的长辈，前阵子你对她态度缓和了，我还以为你逐渐接受她了，你不知道，你爸的笑容也多了许多。”呵呵呵。奶奶缓慢的语速，让曹昱霖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嗯，是诗蓝，有一次她跟我聊过，还说了她的一些往事，说谁也不容易，她还说，很多经历并不是我这种人能体会的，而且，我不停地怒怒，并改变不了什么，除了让大家的生活都不痛快！确实，在这个家，她过得如履薄冰，我何尝不是一直在孤独中度过？”
　　“是啊！大家都不容易的？你既然想开了，今天又何苦无端地发她脾气，她也只不过想关心一下你！"
　　“我知道，只是这么多年，我习惯了，之前因为诗蓝的话，对她.....尝试着相处吧，但其实，我并没有感到多快乐，诗蓝走了，我突然觉得......她说的一切，不必再去影响我的生活。
　　“快意人生嘛，我想怎样就怎样呗，反正她们来了走了，也不会顾及我的感受，那么我又何须顾及其他人呢？”曹昱霖想起当初自己的母亲离开，现在他成人了，很多事情是明白的，他明白两个不再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浪费时间；他也明白曾诗蓝的处境，她不想面对顾亦青的痛苦，但是，他们，又有谁会停下来好好品味一下，他看似潇洒的人生呢？
　　“昱霖，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动不动就把气撒在晓红的身上呢？”奶奶嗔怪地说曹昱霖。
　　“我又不是什么好孩子，对不对还不是那样！”曹昱霖喝了一口红酒，无所谓地说道。
　　是啊，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对像顾亦青这种朋友，纵然是真心，但是也不能说相处时能有多迁就。
　　唯有对曾诗蓝，他有想过顾及她的感受，在意她的喜好，体谅她的言行，但，他是她的朋友吗？连告别她也不曾想过为他留下片言只语，就凭空消失了！
　　“是了，刚才你说诗蓝走了，她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曹昱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呵呵，这还有人是你这孩子想知道而不得知道的去向？来，跟奶奶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前两天吧，诗蓝生日，他的男朋友，叫易非的，在住所，差点□□的诗蓝，是顾亦青，把门撞坏了才救下了她！”
　　“阿弥陀佛！幸好有亦青，要不那么好的姑娘就被糟蹋了。”
　　“但那一幕，让诗蓝很难受，她介意让亦青看到这些不堪，无法去面对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吧！”
　　“这傻姑娘！”
　　“所以她走了，亦青也被告了，私闯民宅，故意伤人....”曹昱霖按了按太阳穴。这事情让他的感觉糟透了。
　　“哎！这还有王法不？明明是他□□未遂，怎么么反咬别人一口呢？”老太太有点恼怒。
　　“别人名义上还是男女朋友，干个啥也情理之中的吧？这个也是讲得过去，倒是亦青，一个前男友的身份破门而入，人家告你不也在情理当中么？”
　　“这个男女朋友发生点啥，奶奶不是老古董，倒也明白，但这要双方自愿的啊！只要诗蓝，她肯站出来说明一切，亦青不就没事了吗？”
　　“我猜，诗蓝根本就不知道亦青被告了，而且亦青也不愿意让诗蓝出庭作个什么证，他是怕诗蓝难堪啊！”曹昱霖猛灌了一囗酒。
　　“诗蓝也是的，跟前男友没断，又跟亦青不清不楚的，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任性？”
　　“是要断的，只是她男友前几个月一直在外国出差，要不哪来我们的快乐时光？”
　　“哎，我说，昱霖，你这么生气，到底是为的什么事啊？”曹昱霖奶奶眼睛里冒着精光。
　　“我也不知道，就是难受呗，说不出的难受！亦青，这案子花些时间要结，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对于诗蓝，估计这个公道我是没办法帮她讨回了，呵，不过没关系了，她人都走了，或许这些对她都并不重要！”曹昱霖自嘲地说。
　　“亦青的事啊，迟早会解决，至于诗蓝那男朋友，现在不报，只是时辰未到，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给那小子点教训啊，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要我说啊，你这肯定是对诗蓝动了心，所以今天才发那么大的脾气！”
　　曹昱霖奶奶笑着说“我就说，诗蓝这孩子不错，内秀，又能管得住你，如果是旧社会啊，奶奶抢也要把她抢回来做孙媳妇，但是啊，现在这年代，好媳妇儿要靠自己去讨！之前，你跟奶奶说诗蓝是亦青的命，奶奶也理解你的顾虑，但是，事实证明，诗蓝她并属于亦青，你跟亦青的机会是平等的！”曹昱霖一声不吭地喝着酒。
　　“你有没想过，如果诗蓝若终究跨不过和亦青的这个坎，她终究还是会嫁给个别人，你能预测，下次她遇到的人是比顾亦青更好或许是比易非更差？”曹昱霖的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
　　“去找诗蓝吧，无论最后结局是怎样，总要为此努力过，与其在这里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还不如放手一搏，况且，诗蓝，她现也需要一个她信任的人在身边，你要想想她的处境！”刘秀娟语重深长地说。
　　“奶奶，她.....现在会需要我吗？”
　　“傻孩子，现在她需要你，而你也是需要她的，你们之间需要一个结局，要不你会终身放不下这个女子，然后终身不会幸福！”
　　老仆人萍姨扶着曹昱霖奶出去了，若大的房子又只剩下了曹昱霖一个人，新鲜的小花重新摆在了新的花瓶上，谁说这不是新的生机，新的希望呢？
　　“晓红，你扶我回房间吧！”曹昱霖在门囗看到伍晓红，说道。
　　“昱霖他.....怎么样了？”
　　“呵呵，没事儿，他还是孩子心性，这也难怪他，他妈妈离开了，这个影响估计一辈子都在，只是难为你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理解的，我只是在想，是不是今天我有什么事做得不对昱霖胃口了，我知道了，好以后注意！”
　　“不关你的事，是诗蓝和亦青遇到了麻烦事儿，他心里不痛快！”
　　“有什么麻烦事儿，是昱霖也解决不了的？”
　　“唉！就是诗蓝啊，原本有个男朋友是没有断的，前两天，那小子对诗蓝用强的，被亦青救下了！”
　　“哦！那真是万幸！”
　　“但现在诗蓝无法面对亦青，离开了这座城市，而她的男朋友呢，今天又把亦青给告了，现在还在派出所给拘着呢！”
　　“这事儿好办，我回头跟老曹说说，让他关注一下，或者先让亦青出来，再好好查一下这个前男友？”
　　“呵呵，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查是一定要查的，以后总是用得着，但人，咱不急着放！”
　　“为什么？”伍晓红不解地问。
　　“你没看出来吧？昱霖对诗蓝可是很上心的！之前我以为诗蓝和亦青是一对儿，那我们不争就不争了，但是，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是不？诗蓝经过这件事，跟她的男朋友肯定是要掰的，而顾亦青，一直不也只是在追求诗蓝的阶段吗？那我们家的昱霖，同样可以追求诗蓝。”
　　“道理是这样的，但据我看来，顾亦青和曾诗蓝虽然没有确立关糸，但他们之间的感情是骗不了人的，我估计即使没有这事儿，诗蓝也是更和她的男朋友也是要分的！”
　　“这个我也知道，但昱霖已经陷进去了，不让他去冲一回，他这辈子都会遗憾，成当然好，不成也罢，终究是个结局，总比昱霖一个人在单相思强，努力了，所有结局都心甘情愿！我知道，昱霖成功的机率不大，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所以我才要为他争取些时间，十来天就成！”
　　“嗯！我明白了，会跟老曹好好的说这事儿！”
　　“我知道，亦青也是个好孩子，我们这么做多多少少有些不厚道，这些以后慢慢补偿吧，这些日子，如果在派出所里，各方面得多关照些，若真的保释了，就让他每天到所里报道，让他别离开S市就成！”
　　“你知道吗？为什么昱霖最近不跟你抬杠，呵呵，还是因为这个诗蓝为你说了不少好话，这孩子，有本事儿，心也善，最重要的是她说的话昱霖能听进去，家里少些吵闹多些详和总是好的！”
　　“昱霖从小跟着他妈那边的人，要说算计，全S市这一辈的也没几个能够得着他，这有好也有不好的，对于他的事业我很放心，但对于婚姻，对于这些名媛淑女，我瞅着，这孩子都看得透得很，真的让他娶一个回来，我估摸着家里也要成商场了，指望昱霖能听她们的，难啊！况且，我们曹家现在并没有这个必要。诗蓝呢，正因为她到底是个很纯的姑娘，昱霖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利益和算计，所以啊，才听她的。”
　　“我想也是的，我之前也是跟诗蓝聊过，就在您生病的那段日子，我没别的意思，纯属无聊，我也没想到她会帮我说话，也更没想到昱霖居然会听，妈，您知道吗？这段日子老曹见我们的关糸缓和不少，他笑容也多了许多！”
　　“是啊，昱霖妈妈不在，有时候任性点我也不好说他，说多了，他就真的认为这个家没有人爱他了，但我也知道，关糸不好啊，谁也不高兴，我啊，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要不，我也不至于把握那么少，还让昱霖去追诗蓝，你说，以昱霖的条件，有钱、有权、有身材、有相貌的，都好找，就是这品行好的，他又中意的，眼前的就曾诗蓝一个。”
　　“呵呵，说的是，我们帮帮昱霖，也是帮了这个家了。”

　　“邓律师，怎么样？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现在比较麻烦，易先生坚持告你故意伤人，而且那天晚上，他是有去验过伤的。”
　　“那我赔钱？”
　　“关键是他不同意和解。”
　　“你是知道的，现在我急着出去，并不是想逃避责任，而是我真的要去找人，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
　　“我知道，曾诗蓝小姐嘛，但是现在即使可以保释，您也是离不开这座城市的！目前最关键的是，找出证据，证明您当时是情不得已。我们可以不请曾诗蓝小姐作证，但也要有些证人可以证明当时的情况特殊，比如当时陪您上去的保安，比如易非先生的邻居，您想想还会有谁？”
　　邓律师也感觉到奇怪，为什么曹昱霖也打过招乎了，但这个顾亦青的保释却是哪么的难！
　　“诗蓝的师兄，张昊，当初是他陪着我去的。”
　　“张先生我们也试着联系了，但昨天，一整天他的电话都不通，后来我们去了他的工作单位调查，说是带着太太去澳州进行一次学术访问了，估计在飞机上或者是那边的通信没建立。”
　　“曹昱霖呢？他在哪？”
　　“我打过电话给少爷了，他有急事现在正在赶往北京，这边他已交待好人了，会全力协助我们!"
　　“邓律师，你能通知一下我母亲吗？我想你安排一下她回国！”
　　“其实这事儿不大，假以时日，您一定平安无事的，通知老太太，会不会让她过分担心啊！
　　“你把情况跟她说详细点，让她别担心，我让她回来是另外有事情的。”
　　顾亦青也不想去麻烦他妈妈，但是现在的他感到非常无助，曾诗蓝带着伤痛离开了，根据当晚的状态判断，她根本没法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他真的好怕，那个外表坚强的小女人，在无边的夜色中脆弱会把她击倒。
　　婆娑的眼泪沾湿了书信，他能想像得到那一刻转身的曾诗蓝是那么的痛，她真的没有想像中坚强。
　　现在的他，只想飞出这个牢笼，在她身边，告诉她，不要紧的，只要她在，一切都不重要，从他跟曾诗蓝分手的那一刻起，他从来就没有期望过他们重逢时，她还是完整无睱的曾诗蓝，他生活在现代，他明白所有现代爱情的游戏规则，他能自持，不代表所有男人都能自持，况且曾诗蓝那么美好，换作是他一直在身边，他又真的能自持了吗？
　　所以，所以，他接受曾诗蓝，无论她是怎样他都能一如既往地爱她，因为多少年了，是他，一直，一直放不下！
　　现在该怎么办呢？连他最倚重的曹昱霖都离开了，张昊又不在，连他的助理温言初也请假陪赵颖儿回美国了，公司又新成立，确实他也不好大张旗鼓地搬救兵，举目无亲，说的就是现在他的这种情况吧？
　　邓律师说得对，即便他能保释，又能怎么样，在这个城市，离开了张昊帮忙，曹昱霖的信息，他又怎能得知曾诗蓝的去向？或许只有他妈妈，只有她回来才能帮助他渡过这个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