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是我模特》姜缓

21、第二十一章 近水楼台

　　纪华和浮笙一打闹，好不容易扫进簸箕的柳絮又飘了出来。

　　“哎，白扫了白扫了。”浮笙露出生无可恋的眼神。

　　纪华把自己的扫把一扔，又抢过浮笙的扫把扔到一边，“那就别扫了，反正倒到垃圾桶里它还能飞出来。”

　　“那封尘估计该罚我了。”浮笙有点泄气，真搞不懂这位大掌门为何老是忽冷忽热。

　　纪华交叉着双臂，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那我跟他说，你本来都快扫好了，结果我一捣乱柳絮又飞出来了。”

　　浮笙看了看飘在空中的柳絮，有白的，也有浅灰的。虽然柳树很好看，但有时候也有些烦人啊。

　　“对了，之前买的榴莲酥还没吃完，我去拿过来咱俩分了吧？”心情不那么愉快时，就应该吃吃自己喜欢的零食啊。

　　纪华银灰色的衣衫随着柳絮飘荡，眼中带着张扬的笑意和一丝孩童的狡黠。“好啊，那我在这儿等你。你别在回来的路上就一个人都吃完了啊。”

　　“还剩好几盒呢大哥，而且我又不是你！”

　　纪华看着朝着青梧殿方向一蹦一跳的浮笙弯了嘴角，“头一次很想住在这里啊。”

　　浮笙在去拿榴莲酥的路上突然被一个女子拉住，擎宣派里鲜有女子，拉住她的是擎宣派的一位厨娘。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浮笙关切地询问面前眼睛红红的小厨娘。

　　小厨娘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表情十分委屈，“我的风筝挂到了柳树上，取不下来了，浮笙姐姐可以帮帮我吗？”

　　“我看到了，是那个小燕子对吧？你别急，我马上帮你取下来。”柳树还是不算高的，对于会些武功的她来说小事一桩嘛。

　　浮笙来到湖边的柳树旁向上一跃，很轻松地拿下了被卡住的风筝，正打算落地还给小厨娘时，却在半空中被人在腰上狠狠踢了一脚。

　　其实这小厨娘只是没发育好，看起来年龄小，实际上已经二十几岁了。封尘之前见她孤苦无依，有些做菜天赋，便暂时把她留在了封府。

　　谁知这小厨娘竟暗中喜欢封尘，自己不可能得到，便嫉妒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浮笙，边想趁封尘不在时陷害她。

　　可惜小厨娘虽然心肠狠毒但是却没什么脑子，之前没注意到纪华不说，也没想到封尘在浮笙遇到危险时是能通过手环感知到的。

　　纪华注意到湖的另一边有人落水，下意识就觉得是浮笙，急速赶了过去，在他准备往下跳的一瞬间，发现浮笙身边已经有人了。定睛一看，这个人竟然是封尘。

　　什么鬼？刚刚自己明明只看见有一个人落水，自己就在湖周围，封尘是怎么比自己还快的？

　　纪华还在疑惑时突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人要逃跑，看她慌乱的情形，这人八九不离十就是推浮笙下水的人！

　　纪华心中升起怒火，反正放心封尘会带浮笙上岸，就迅速朝着小厨娘逃跑的方向追去。

　　浮笙因为毫无防备地落水呛了一口水，当她回过神来时发觉封尘已经在水中搂住她的腰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浮笙一脸懵圈。

　　“刚刚。”封尘虽然面若冰霜，却掩不住他眼中的波澜。

　　“其实我会游泳。”浮笙边说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摆好了蛙泳的姿势准备往岸边游。

　　我用手环闪现过来是为了来水里看你蛙泳的？

　　封尘有些恼，虽然庆幸浮笙没什么事，但不是应该他带着无助而又柔弱的浮笙离开这冰冷的湖水，为她披上衣服安慰着受惊的她吗？

　　浮笙还偏偏扭头看看封尘，“你怎么还不游啊，要一直呆在水里吗？”

　　行，很好。封尘淡淡看了浮笙一眼，直接飞出水面上了岸，头也不回地走了。

　　浮笙轻轻叹了口气，早知道他一飞就走了就让他带带我了，游起来真的吃力。

　　眼看就快要到岸边，浮笙突然小腿和脚踝一阵刺痛，不知什么原因可能抽筋了。

　　不会吧？这么倒霉？浮笙伸手像去够岸边，可实际的距离比她看起来远的多。

　　“救...救命...”她还未来得及多喊一句，湖水已经没过了头顶。

　　封尘知道她会游泳后走了，纪华估计还在原地等着她拿榴莲酥，哥哥现在不在身边暗中看着她，织世送的腰带，她戴着还不到一天...

　　又一口水呛进浮笙的肺部，她感受到窒息的痛苦。原来，自己是这么脆弱，这么不堪一击啊...

　　真的，就要这么死了吗？

　　随着大脑的缺氧，浮笙反而觉得没有那么痛苦，好像要逐渐变的麻木。恍惚间，她看到自己，身着华贵繁重的红色嫁衣，坠入水中，不快但也不慢地下沉。越往下，光线越暗，越看不真切，却隐约感觉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呼喊她的名字......

　　她感受到，咸涩的泪水，即使混着湖水，也在口中化作无尽的苦...

　　“小姐，你的项链怎么突然又一道裂纹？”小梨正在为织世更衣是，却看到那块浅色的翡翠突然闪过血光，随即从底部裂出一道深刻的纹路。

　　织世抱着还未来得及穿好的披风跌坐在地上，沙哑地说：“浮笙，怕是遇到危险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不胜清怨却飞来。

　　再睁眼时，浮笙满脸泪水，像是做了一个悲怆的梦。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透过泪水，浮笙看到封尘布满血丝的双眼，轻轻颤动的嘴唇，有些泛青但仍线条凛利的下巴。

　　“我是，还在做梦吗？”浮笙的声音很缥缈，宛如梦中的呓语。那红色的嫁衣，久久在脑海挥之不去。

　　“不是，你昏睡了一天，终于醒来了。”

　　“谢谢你又救了我。”浮笙淡淡地笑了一下，嘴唇苍白得与皮肤几乎分不清界限。

　　封尘已经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他后悔自己直接从湖水中离开，他没想到听到浮笙呼救后再次转身的时候便彻底看不见她的踪影。

　　当他一头扎入水中，映入眼帘的是浮笙绝望的双眼。她一头长发像海草般散开，融入身后的黑暗。

　　封尘第一次伸手想要捞住浮笙却落了空，却霎时间晃了神，只能看得到有些虚无的，鲜红的裙摆，半透明的飘带，闪着细碎微光的珠翠，一点点模糊在像是要撕裂一切的深渊...

　　封尘不顾一切地向深处，不顾湖水的刺痛而睁大双眼，不顾头痛欲裂而拼尽全力地伸长胳膊，不顾心脏像是要被打破的玻璃器皿，绝对...绝对不能...再失去她...

　　“你别担心我了，你不是把我救回来了吗？我现在还好好的啊。”浮笙看着面前的封尘，刚才有那么一瞬，他好像沉入梦魇一般，看起来那样自责，那样无助。

　　这样的眼神，是封尘从未露出过的，可是浮笙却觉得像是在哪见过，像是在小时候见过，又像是更遥远的记忆。

　　浮笙感到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紧了，她不知道的是，从昨日开始封尘就没有放开过。

　　“你饿了吗？想吃什么？”

　　不是她以为的责怪，也不是什么嘘寒问暖，而是，这样一句家常的询问，像是之前发生的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浮笙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含泪笑到，“榴莲酥啊，我一直惦记着呢。”

　　封尘微微牵起嘴角，柔和的目光像刚煮好的新茶，温暖而澄澈。“吃货。买了新的给你，你先喝粥垫垫肚子，一会儿让人给你拿过来。”

　　“那原来的呢？”

　　“我给纪华了。”

　　封尘拿起一小碗温热的粥，用勺子搅了搅，边喂浮笙边说：“这粥是织世熬的，嘱咐我让你把它喝完。”

　　“织世也知道我落水了？”

　　“织世在我刚救下你的时候赶来了。”封尘说得很平静，现在除了浮笙的安慰，其他的对于他无关紧要。

　　“那织世是怎么那么快知道的呢？”浮笙还是很惊讶，难道是巧合吗？

　　封尘看见浮笙恢复了平日一惊一乍的模样浅浅地笑了一下，用手擦去浮笙嘴角的一粒米，“兴许是你们有什么心灵感应吧。”

　　“你这样喂得喂到什么时候啊，给我给我，已经不烫了。”浮笙接过封尘手中的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

　　“织世手艺可真好啊，又会织东西又会熬粥。”浮笙十分豪气地抹了抹嘴。

　　封尘哑然失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啊？”

　　浮笙把碗往床边的椅子上重重一搁，很不服气地反驳，“我也会做饭啊，虽然整体上不太行，但还是有几道菜是很擅长的！”

　　“哪几道啊？”

　　“番茄炒鸡蛋。”

　　“嗯，还有呢？”

　　“白菜炒鸡蛋。”

　　“没了？”

　　“还有，”浮笙弱弱地补了一句，“泡菜炒鸡蛋。”

　　封尘就这么看着浮笙，不说话。

　　“不是，我跟你讲，我做的这三道菜真的特别特别好吃，你要不信下次我做给你尝尝。”

　　“行啊，反正现在封府帮厨缺人手，食材倒不缺，我不介意你每天去糟蹋糟蹋。”

　　“呵呵，呵呵。”浮笙干笑。

　　提到封府的伙食，浮笙想起了那个推她下水的厨娘，“虽然最后是抽筋害得我，但其实刚开始我是被一个小厨娘推下水的。”

　　“我知道，纪华看见了，我救你的时候纪华去追那个人了。”

　　“那...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浮笙虽然生气，可在她眼里她还只是个孩子。

　　“处死了。”封尘语气很冰冷，“无端陷害别人的人，擎宣派绝不留。”

　　浮笙多少能理解封尘的做法，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但还是觉得有一丝不忍，“可惜她还小...”

　　“她比你还大，二十多了，纯属发育不良。”

　　浮笙微微吃惊，随即恍然大悟，“原来这样，那这原来是你的桃花债害的我啊！”

　　封尘礼貌地微笑，一只手把浮笙蒙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