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存在》柒月泗月

7、第七章

　　“卡莱尔，我想去中国，一个人。这个暑假。”我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家里人都沉默了，他们知道我的，如果可以在家里呆着，我很少会外出，甚至去很远的地方。

　　卡莱尔认真的看着我，“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们会支持你，可你要给我们两天打一次电话，暑假结束前我会订好回来的机票给你。”

　　我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和卡莱尔的衣服有些想笑，“你的衣服有多久没被我的眼泪染红了，好久了……”

　　收拾好了行李，我们一家人出现在机场自然是夺目的，直到我走进登机口，依旧能回头看到他们担忧的样子，我冲着他们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埃斯梅依旧很担忧，她看着卡莱尔，“也许她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应该和她一起去的。”

　　卡莱尔摇了摇头，“那样会让她更加不安，我们能做的至少是站在原地等她回来，她需要一个家，一个能安心落脚的地方。”

　　坐在飞机上的我，看着窗外的云层，心中已经平静，我想了很多很多，最初和卡莱尔相遇的那个地方已经变得无迹可寻，我们两个也走过很多地方，但留下的痕迹却寥寥无几。我回想起能证明我存在的人或物大约只有沃特拉城的那几只老家伙和我的家人，以及卡莱尔的朋友，他们记得我，他们知道我的存在。

　　我突然萌生一个念头，要不要去沃特拉城沃尔图里的城堡里签上，到此一游的中文字。不过如果被发现一定会迅速增加沃特拉城的游客量，毕竟那座城堡可是古建筑。

　　换乘的时候我坐在机场的等候室，透过玻璃看着外面行色匆匆的人群，在这里华人已经明显多了很多，几十个人里总能看到一两个。

　　听到播报员的声音，我知道我马上就要到了，那片我心目中的故土。

　　和我久远的印象里没有多大差别，哪怕我曾经只是在电视上看到首都机场的场景。那短暂的二十年我从未想过有出过的机会，蜗居在一个首都，做一个普通人大概是我曾经的想法。

　　我先找到了酒店将行李放下，我要在这里度过我的一个暑假，也可能我会到其他地方呆上两三天？毕竟中国可以游玩的地方很多。

　　不过首先我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卡莱尔？我以为我打的是埃斯梅的电话，我是想说我已经到酒店了。”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恍然想起时差的问题……

　　也许我打扰了他们之间的好事？

　　卡莱尔的声音依旧温和，“亲爱的梅斯，希望你在中国有个愉快的暑假，我们会在家等你回来。”

　　我拿着手机，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车流，应了一声。

　　秋天啊，酒店外的路两旁栽满了银杏和枫树，满满的色彩，让我这个看惯了绿色的吸血鬼有些感慨。

　　那好必需品，我准备先去书店看看，哪怕我已经在心里肯定了真相，但如果没有亲眼所见，始终都不想就这样放弃。

　　中国有庄周梦蝶之说，我不想因为突然想起的二十年的记忆而否认我几百年的生活，那样子对我，对我的家人，对认识我知道我的人都不公平。

　　久远的我曾经幻想书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暮光之城的电影我同样看过，但那些和我现在的生活相差甚远，也许是演员的问题，也许是作者在作品里倾注了太多感情，浓烈到构建了一个如此完美瑰丽的世界。

　　这里没有斯蒂芬妮梅尔，却有霍金，这里没有暮光之城，却有黑夜传说，多么的奇异，历史上的一切都发生过，甚至有些我还曾亲眼旁观，中国的历史就像隔离于西方的一切，这里只有电影小说，我想至少表面上如此，毕竟妖魔鬼怪的传说自古就有流传。

　　恰逢是黑夜传说上映的档期，我买到了电影票，然后走进了影院。出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否怪异，但对狼人的害怕也许在我心里稍微降低了那么一点？

　　走在老城区的胡同里，叫卖的声音不绝于耳，在我的记忆力，这些声音早就随着二十一世纪的到来而远离，看到胡同口有个老人在吹糖人，几个小孩子围在老人的身边，很是温馨的画面。

　　我走上前，“老爷爷，能给我捏一个猫吗？”我想到了我的芒果，那只被我养的肉呼呼的芒果。

　　老人家看到慈爱的笑了，将手中做好的一只小鹿递给了那群小孩，“小姑娘想要什么样的猫？”

　　我有些奇怪，这些糖的颜色不只有一个吗，难道还能吹出一只彩色的？

　　老人家笑了，像是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我的疑问，“傻姑娘诶，我这儿有上色的笔。”

　　诶？“那刚才那些孩子要的应该是鹿吧，鹿的身上不应该有花纹吗？”

　　老人笑嘻嘻的说，“嘿嘿，你肯定很少来我们这胡同儿，上色是要另加钱的。”

　　我有些无语，难道我看上去很有钱？但最后掏钱的时候我确定了自己真的很有钱。

　　老人故作生气的说：“早知道我就再多要点儿了！”

　　我觉得这个老人家还是很可爱的！

　　我不想自己的暑假只能呆在一个地方，于是我又收拾了下行李，买了其他城市的机票，每个城市玩那么三四天，就像之前我们一家人那样，走走停停，我的暑假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起点既是终点，我回到了首都，登上了飞回西雅图的飞机。

　　第一次的独自旅行让我从开始的茫然到最后的坚定，这个世界上我有我的家人，有朋友，或许在未来还会有一个爱人伴侣，我的脚步将不再退缩，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我何必纠结于过去，那段短暂的身为人类的记忆让我回想起了许多，却也让我明白了许多。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我已经深陷其中不愿醒来。

　　到了西雅图我才想起来那些从中国带回来的纪念品，我问了卡莱尔，沃尔图里那些老家伙的具体居住地址，然后寄出了几件东西。希望那些老家伙能够喜欢，那可是我一件件亲自挑选的！

　　去的时候我近乎两手空空，而归来时，我却满载收获，我看到了在机场等候我的卡莱尔和埃斯梅还有爱德华他们，我开心的和他们拥抱在一起。

　　爱德华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梅斯，我读不到你的心声了，这很奇怪。”

　　爱丽丝也同样说：“你的未来变得像是豁然开朗的月光，比起太阳的耀眼，似乎有些神秘，但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好现象。”

　　我眨了眨眼睛，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也许我的能力又增强了？比如我们现在站在这里却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这么显眼的一家子？”

　　接机的人很多，但我们似乎变得和其他人一样，这对我们一家人来说是个不错的好现象！

　　回到了福克斯小镇，我看到了执勤的查理，卡莱尔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对我说：“贝拉已经回到了她母亲那边，也许她下个假期还会过来和查理住在一起。”

　　我点了点头，暮光之城的剧情我早已遗忘，仅剩下的那点可怜的回忆只有三个字：三角恋。

　　平心而论，我对贝拉的第一印象很糟糕，探究的眼神，默不作声的打量，还有那股让我烦躁的甜点味道。

　　我有些搞不懂这样的女孩为什么会得到爱德华的爱和那个狼人的追求，难道他们的眼睛是摆设吗？

　　卡莱尔和查理打了个招呼，我皱眉的看着查理，说不上什么感觉，但我觉得他作为一个父亲有些失败。

　　短暂的学期过去，圣诞节又要到来，然后我收到了来自沃尔图里的回礼，阿罗，凯厄斯还有马库斯各一件，我好奇的打开后觉得自己就是个井字，为什么要期待那些老家伙能和我之间的代沟！

　　阿罗送给我的是一本关于沃特拉城的历史的书籍，凯厄斯是一套精美的茶具，而马库斯，我觉得我给他寄的那副刺绣深深的‘感动’了他，然后他送给我了一只羽毛笔……

　　老天！就算不是等价，好歹也给点福利吧！羽毛笔这种古老的东西我根本用不上！但最后我却很小心的将它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在手心转动的时候，发现了上面的名字——马库斯。

　　我眨了眨眼睛，难道那个老男人把自己用过的笔送给我了？然后我看到了一直被忽略的盒子下面有一张折叠好的黑色卡纸，打开后，金红色的笔水和花体的文字让我有些傻眼。

　　亲爱的梅斯

　　如果你有时间，可以来沃尔图里的城堡做客，我很欢迎你的到来。

　　——马库斯

　　我用了足足一整天的时间来思考这句话的意思，家人们都觉得我好像生病了一样，爱德华为不能读到我的心声感到无比的遗憾，爱丽丝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有时候我觉得爱丽丝就像是个纯洁的少女，她对未来永远都是那么肯定的美好。我在家人的注视下，将马库斯给我卡片放在了桌子上，我觉得喜悦是需要分享的。

　　虽然这种年龄差距太大的恋爱总会磕磕绊绊，更何况我们之间还存在着生存条件问题，但家人们一致觉得问题是可以解决的，所以未来不用担心，用中国的话：顺其自然就好。

　　圣诞节过完，再过半个多月就是春节，是一个中国的节日，在几百年的时间里，我早就忘记了还有春节这个节日，但今年不同！

　　依旧是那样子，虽然我们不能吃，但做总是可以的，依旧是我作为主厨，我们做的很普通，是饺子。家里之前过圣诞用过的彩灯，我挑了红色的摆成了一个福字。

　　爱丽丝凑到我身边问：“梅斯，你这个汉子是不是摆反了？”

　　“就因为是反了所以才是‘福到’啊。”做好的饺子放在餐厅，虽然没人吃有些可惜，但我觉得有寓意就好了！森林里的动物蛮多的，相信他们很乐意吃点热乎的食物，嗯，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家人们从来没有看过中国的春晚，我本来也是抱着侥幸心理，没想到真的有电视台在转播，虽然翻译的有些差强人意，但中文字幕却让我笑的开怀。家人们也很喜欢这种过年的感觉，就连一向冷着脸的罗莎莉都在看到春晚上跳舞的孩子时露出了笑容。

　　福克斯小镇下的雪很厚，冷清清的月光照在雪上反射出莹莹的闪烁，也许在太阳光下，这些雪会更加美丽，但相对的会消失的更快。我想比起晴朗的白天，我大概还是更喜欢寂静的夜晚，耳边是家人们不时的笑声和惊呼，电视机里响起了中国新年的钟声。

　　“新年快乐！”我用中文对我的家人说。

　　这点上不得不说，吸血鬼的学习速度永远那么迅速，家人们几乎异口同声的对我说：“新年快乐！”

　　第二天，我让爱德华陪我到了天使港，我想买一些明信片，可能还需要一些礼物？

　　虽然我觉得让一群西方的吸血鬼过春节可能有点奇怪，但喜悦是可以分享的不是吗？

　　明信片寄出了很多，沃特拉城的老家伙们也有份，当然马库斯那个是我用他送我的那只羽毛笔写的，结尾的地方用中文写了：新年快乐。希望他能看懂。我还给他送了一个我亲自包的饺子，用彩泥做的，最后穿上钥匙圈，虽然我不觉得他有用得到的地方……

　　我和卡莱尔预定了我下一个假期的旅游地点——沃特拉城。可惜的是我的家人并不是很喜欢沃尔图里的那些老家伙，但对于我的决定，他们表示了赞同。

　　新学期的开始，虽然我们已经融入了福克斯小镇，但我们很少和其他人类交流，所以另类这个词依旧属于我们。

　　在历史课上，爱德华正拿着笔做笔记，而我照旧眯着眼睛扑在桌子上假寐。我突然闻到了什么，慢慢睁开了眼睛，爱德华也将头转向了窗外。

　　下课铃响起，那股味道久久不散，是那群该死的奎鲁特狼人！他们的味道总能让我烦躁！

　　他们为什么会来学校？简直不敢相信！那群野蛮的杂种狗！

　　我被那淡淡的臭味弄得心情不爽，踹了身前的桌子一下，还好我有想着控制力道，但这还是引来了班里人的瞩目。爱德华将我拉出了教室，正好到了午休，爱丽丝他们在餐厅的门口等着我们。

　　“他们来学校做什么！该死！臭死了！”我想如果不是爱德华拉着我，我一定会做出点什么惊人的事情。

　　爱丽丝坐在我的身旁，贾斯帕用能力安抚着我，“也许他们想来上学？”

　　我瞪了爱丽丝一眼，“你在开玩笑！”

　　爱丽丝眨了眨眼睛，我刚深吸了一口气还没吐出，目光直直盯住餐厅门口。

　　山姆推着比利，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四五的男孩，以及校长和警长查理。

　　爱德华和爱丽丝用力压住了想要站起的欲望，“相信我，他们只是来看看学校的环境，并不是想来这里上学，要来的是查理的女儿。”

　　“希望不是现在！”我盯着那几个人的背影说道。

　　“查理希望是现在，因为他的女儿即将无家可归。”爱德华松开了我的手臂，将他餐盘里的食物摆成了一个笑脸推到我面前，“梅斯，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你应该放松些。”

　　我觉得自己对那些狼人的恐惧到了不正常的状态，每次闻到味道都会让我的心跳动。明明那一次的经历没有危及到我的性命，或许我应该尝试平等对待，或者忽视他们。

　　据爱丽丝的预测，明天将会是个好天气，一个适合狩猎的好天气。

　　在森林里奔跑，在阳光下沐浴，我喜欢这样的感觉。上午是用餐时间，而下午到晚上是露营时间，罗莎莉爱上了做饭，虽然有些浪费材料，但那些成品我们都贡献给了森林里的动物。

　　闻上去甜甜的奶油三明治，中间还有几颗小草莓，我能想象到吃到嘴里时的味道，就在我要放到嘴里的时候，罗莎莉拦住了我。

　　“如果你不想下午躺在这里，那最好不要吃。”

　　“好吧……”

　　我不舍得放下，作为一个中国人，吃货的本性总是暴露无遗，可惜我的食物永远都是偏苦涩的，如果能尝尝甜的感觉就好了。

　　我回想着曾经吃过的奶油蛋糕，酸酸甜甜的草莓……然后，我没有参加家人们下午的娱乐活动。

　　罗莎莉有些嘴角抽搐的看着我，但我想我的样子并不能减退她做饭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