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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露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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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问半个时辰后我们要去哪里吗?”曲伦郡和清毅走出众人视线后,原本搭在一起的手,各就各位,原本亲密无间,也恢复了正常。
“不问也知道。”
“哦?”
“猜谜是很幼稚的游戏。”
曲伦郡爽朗地大笑几声,“和你打交道,既轻松,又不敢让人松懈。”
“和我打交道应该是一件轻松的事,除非你从一开始居心不良。”清毅斜睨了一眼曲伦郡。
“居心不良?此话不妥。”
“别有用心?”清毅故意装作十分诧异的问。
曲伦郡很无奈的苦笑一声。
“不会要用居心叵测吧。”
“哈哈,服了服了,想不到本王在你心目中是这等印象。”
“王爷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是由王爷自己决定的。”
曲伦郡没做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
两人慢慢地走回清芷阁,“你需要准备什么,一刻时后,本王派人来接你。”说罢,曲伦郡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清毅微微一挑眉,“满月!”
满月早早就先回到清芷阁,听到清毅唤他,从屋子里一下子蹦出来,“师父”
“去野外露营需要准备什么?”
满月睁大了眼,“师父要去露营?!”
“有什么不对吗?”
“师父可是从来……”
满月的大嘴巴话还没讲,清毅一抬手,“西瓜!切开了才知道好坏。”说罢,很认真的点点头,绕过满月回清芷阁。
留下满月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望着天想了半天没明白过来,到末了坚定的一挥手,“师父的话,一定玄妙!”自我肯定地点点头,“嗯!所以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以满月现在对清毅的崇拜,就算他知道那话只是清毅随口胡诌的,估计也会坚定的握拳感慨道:师父真是太厉害了,连胡诌的话都这么深奥。
上了马出了门,走在大街上了,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清毅突然想起很久前读过的一个小故事。
从前有一个登山者,一心想登上世界第一高峰,而且希望这种荣耀全部由自己获得,在经过很多年的准备后,他开始了独自攀登的旅程。天已经很晚了,但是他非但没有停下来准备账篷露营,反而继续向上攀登,直到四周变得非常黑暗。
即使黑暗让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登山者还是继续向上攀爬,就在离山顶只剩下几米的地方,他滑倒了,而且迅速向下跌落。
在跌落的过程中,他仅仅能看见一些黑色的阴影,仅仅能感受到一种被地球引力吸住而快速向下坠落的恐怖。
这短短十几秒让人无比恐惧的时刻,他的一生,不论好与坏,都一幕幕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当他一心一意地想着,死亡正快速接近他的时候,突然间,他感到系在腰间的绳子重重地拉住了他。
他整个人被吊在半空中,而那根绳子也是唯一拉住他的东西。
在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求助无门的境况下,他毫无办法,只好大声呼叫,“上帝啊,快来救救我!”
突然间,从天上传来低沉的声音,“你要我做什么?”
“上帝,快来救救我!”
“你真的相信我可以救你吗?”
“我当然相信!”
“那就割断系在你腰间的绳子。”
在短暂的寂静后,登山者决定继续全力抓住那根救命的绳子。
第二天,搜救队找到了登山者的遗体——已经冻得非常僵硬,他的尸体挂在了一根绳子上。
他的手也紧紧地抓着那根绳子——在距离地面仅仅一米的地方。
也许大部分的人都忘了,当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只有剪断那根脐带,才是人生的真正开始。上帝也许有时候爱忽悠人,但是,无论他为你关上了一扇门还是打开了一扇窗,你只需要一份剪断心中那根脐带的勇气。
清毅回想起意外的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最初那几天,彷徨、焦虑、消沉、失落、无助,自己就好像刚出生的婴孩,因为害怕脚下未知陌生的道路,所以迟迟不敢迈出第一步。
原以为自己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适应这个与过去迥然不同的原始社会,没想到一晃眼,在这里生活了快十天了,虽说王府只是很小的一片天地,但是清毅还是感觉到,想溶入到这个世界也许并不难,只要有勇气剪断那根绳子,崭新的人生只有一米远。
大街上淳朴的人们因为这个收获的季节,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喜悦的笑容,头顶上万里无云、晴朗蔚蓝的天空,金色的阳光明媚的让人睁不开眼,城外大片大片等待收割的稻谷,沉甸甸低垂着饱满的稻穗,迎面吹来的微风中带着一丝秋天特有的热情温暖,那种感觉就好像坐在鲜花盛开的香榭丽舍大道旁的露天咖啡店,听着街头艺人优美的小提琴声,品尝着一杯甘甜中带着白兰地醇香的皇家咖啡……
清毅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惬意畅快,忍不住嘴角一丝笑。
曲伦郡似乎注意到了,“看来本王今天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清毅嘴角含着笑、“这是一个百姓安居富足的国家。”说罢,意味深长的斜眼瞟了瞟曲伦郡。言下之意,曲黎是一个称职的君王。
曲伦郡不动声色地绕开这个地雷,指了指前方,“过了这片丘陵,前面便是绛河。”
“绛河?”
“从西北边小云山发源,南北纵向流经曲国,最后归于紫海。”
“小云山?紫海?”清毅把知道的山名海名过滤一遍,紫海!!这是传说中的海名,从来没有真正出现过这种海,也没有人见过。心里一动,“曲国周围还有什么国家?”清毅问。
“东临沂国、虞国,北接商国、琼国,西面只有大盐国,曲国与它之间有一座潼山为界。”
曲伦郡每说一个字,清毅整个人就好像缩一圈,这些陌生的名字清毅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本中国历史书上看到过,真是麻烦呀……
“怎么了?”曲伦郡有些诧异的问。
“什么?”清毅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了?脸色突然变得这么不好。”曲伦郡小心斟酌地用词,没说清毅脸色很难看。
“没~没什么~”清毅僵硬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快到了吗?我们去绛河做什么?”
“河滩延绵数百里,平坦开阔,足够你骑马跑个痛快,而且也不用担心会冲撞到行人。”
“呵呵~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以为?”
“没什么,我原以为你要带我去露营呢,否则这身后一大队人马又算什么。”
“确有此意。秋祭三日的狩猎,须在郊野安营,以不忘先祖当年开创帝业之艰辛。”
“那个……”清毅正准备问曲国当年是如何开创的,随即又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知道得越多,只能更加证明这片大陆不仅仅是原始,而且陌生!“看样子我还得学怎么射箭呀。”清毅故作轻松地笑道。
“本王会教你,如果你真的想学。”
“话里有话。以后我离开了王府,终归要学会自保,单单凭现在这身子,我想不想学这都是必要的。”
一定要离开吗?曲伦郡偏头看了一眼清毅,到嘴边的一句话又咽了回去,“只要你想学就好。”
这后面,两人各想各事,似乎很有默契的把注意力都移到骑马这项运动上,曲伦郡所骑乘的马匹虽然与清毅的乌骏骊不是同一品种,但是那马儿头小伶俐,眼大眸明,一身粟色的毛皮光泽漂亮,四肢和额部长有白章,其外貌高大秀丽,绝不逊于乌骏骊。
“膝盖和大腿内侧用力夹住马,身体前倾,对,就这样!”曲伦郡一直紧随清毅的乌骏骊,一边指导着清毅的动作,“重心抬高,快跑的时候不能完全坐在鞍上,若即若离,你要学会和乌骏骊一起跑……”
骑乘了半里地后,“不错,出乎本王意料。看来你很喜欢骑马。”
“这是本能。”清毅勒住乌骏骊,“知道为什么骑马的感觉会让人着迷吗?”
“这样的问题,本王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本王倒是很有兴趣听听你的高见。”曲伦郡控制着座骑和清毅并行慢走在沙滩上。
“谈不上什么高见。男人天生就喜欢驾驭某样东西,例如在我那个世界,就是开车,在这里就是骑马。”
“开车?把车打开?”
“通俗说法,在我那个世界,汽车是一种交通工具,有方向盘,只要有足够的汽油,你可以开着车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用心理学家的话来说,开车满足了男人的控制欲,你在驾驶的过程中会感到自己的能量无限扩展,你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开车时间,想让它怎么走就怎么走,就像乌骏骊。”
“有意思,还有吗?”
“有位大师曾说过,本能是历史地被决定的。人类的很多本能行为都可以追溯到最远古的年代,就比如骑马或者开车这种控制欲,原始社会中人类的男性主要负责狩猎活动,所以,他们需要对手中的工具、武器具有高度的控制力,否则不但猎取不到食物,还会有生命危险,慢慢的,男性的社会角色也被要求以坚强果敢为主,男孩子在家庭里从小也被要求学习和巩固控制力,所以,最终导致了成人后的男性要比女性控制欲更强。王爷小时候也应该是这样的吧。”
曲伦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男人为什么喜欢开车和男人为什么喜欢骑马,这两个问题本质是一样的。没有男人不喜欢驾驭的,养不起马不代表他不喜欢骑马,男人从骨子里渴望领导他人,支配他人,喜欢出人头地,独领风骚,绝不甘心寄人篱下、任人宰割,这就是本性!”
曲伦郡眼光一闪,“你是这样的吗?”
清毅轻笑一声,反问道:“谁不是这样的?”
这步棋将得好,曲伦郡轻轻一挑眉,“时辰不早了,我们找地方落营。”
“好”
长痛不如短痛,早些接受现实,对你对我都好。
两人心照不宣的结束这个话题,身后的护卫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扎营生火,前前后后清毅完全帮不上忙,这些原始的流程还是交给这些将士们,只是意外的,清毅发现曲伦郡对这些似乎并不陌生。
“你经常露营?”
“奇怪的问题。”
“我看你做这些事很熟练。”
“你真以为本王与那些膏粱纨绔一般,浮华奢侈、浅薄无知?”
@_@!!
“我对你了解不深,是不是那样的,我也不知道。”清毅装着一脸无辜。
“本王不反对你多了解一些。”
“开玩笑吧,一个月后我就闪人了,了解那么深干嘛?又不是准备过一辈子。”清毅一边说笑着,一边在火堆旁寻了一块有草坪的地方一PI 股坐下,“好累呀……”伸手捏了捏大腿。
“第一次骑了这么久,累也是自然,临走前,本王嘱咐你系上护膝绑腿,你可有照办?”
“我嫌麻烦~”
“你是生手,第一次骑马很容易磨伤两腿内侧,若是没有护膝绑腿保护,等明RI你便知道苦痛了。”
“有这么严重?那现在怎么办?”
“睡前涂些伤药,以备不患。”
“哦~”清毅乖巧的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看营地里唯一一顶帐篷,用手一指,“这个……”说着拿眼神暗示了一下。
曲伦郡初时一脸茫然迷惑,随即恍然大悟,很认真地说,“这个,叫帐篷!”还特别在最后一个字上加了重音。
清毅被他这句话整得脑门上青筋暴跳,憋了半天,“我认得它!”
“哦~”
“我是说~~”
“诶?”
“说那个~~”
“啊?”
“那个~~那个~~”
若不是早知道曲伦郡不是善角儿,清毅这会儿差点就被他一脸纯洁善良给蒙骗了。
“你赢了~”清毅也同样极其友好的还以纯洁。
曲伦郡轻声笑了笑,“那是给你一个人用的。”
“哦……诶?那你睡哪儿?”
曲伦郡用树枝拨弄着火堆,没有理会清毅的问话。
清毅转念一想,“你真是高手!”
“过奖!”
“由此可见,那一位怕是更厉害吧。”
清毅话音刚落,曲伦郡的眼神立刻变得冰冷。
试探别人的底线是一件很危险却很有意思的事情,前提是你能跑过猎豹,否则不要轻易去摸它下巴上的毛。清毅心里似乎很想看看曲伦郡爆底线是什么样子,以他现在和曲黎的上下级关系,很明显,曲黎比他高了几个等级,明知不可为,这人还不死心的想一试身手,当然了,别人的家务事,外人不便多话,所以清毅打算看一回原版古装宫廷剧,冲着曲伦郡收留他一个月的份上,清毅打定主意不落井下石,也许适当的时候,看心情,说不定还会拉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