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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的暑假,收到喜州大学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下午,姜暖站在小区门口的水果摊外,等张女士挑水果。
等还剩最后一口冰淇淋脆皮的时候,张女士才提着两大袋水果走出来,“就我买个水果的时间,你就去买冰淇淋,不知道要女孩子少吃点冰的啊!还不快过来帮我提一袋。”
姜暖忙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剩下的包装纸四下寻找,没找着垃圾桶,只好先塞进口袋里,走过去从张女士手中提了一袋水果,特别重,往里瞟了眼,一看是苹果,心里想着这么难吃的水果又那么重还挺不便宜,张女士却老喜欢买。不过这些水果不是带回自己家的,是今晚做客的礼物。
姜暖一点也不理解张女士为什么非得在自己家小区门口买水果去做客,提着沉甸甸的水果走路真心累人。张女士对此给出的答案是,自己门口的水果又便宜又好。姜暖只表示这么抠门最后绝对累死自己。
俩人坐了十几站公交车,提了一路的苹果,才到此行的目的地,张女士的好朋友孙阿姨家。
张女士按了门铃,姜暖靠在门口墙上等开门,天气闷热,身上早已累出了薄汗。
等了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
“是喻明啊,好久没见你,这是又长高了点啊。”
“张阿姨好,快进来坐。”低哑的男声带了点像是没睡醒的慵懒。
闻言,姜暖直起身来,往门里看去。挺拔修长的身形挡住了一半的门,穿着白色T恤和休闲运动裤,搭在门把上的手修长白净。姜暖再往来人脸上瞧去,挺翘的鼻梁,眼尾微翘的丹凤眼,清爽干净的脸庞,头发比上学时又长了几分,此时有点顺毛。
愣神间,两人眼神空中对视了一秒,姜暖马上将视线移到了其他地方,喻明也顺手接过张女士手上的东西,迎着张女士往里走。
姜暖也赶紧跟上前去,然后坐在鞋柜旁的小圆凳上换鞋,突然视线内出现一只修长的手,提走了她刚刚放在凳子旁的苹果袋子。
姜暖抬头与喻明视线相撞,喻明咳了声,“我把东西先放到桌上。”随即转身去了客厅,姜暖也快速换好脱鞋跟进去。
“喻明,你妈妈呢?”张女士已经在沙发上坐好,喻明给她倒了杯水。
“她去超市了,上午买菜的时候忘记买鱼了,她说从网上学了个新菜,要给阿姨您品尝一下。”喻明下午熟睡时被自家母上大人摇醒,叮嘱了一番今天张阿姨会来,她要去超市买菜。喻明本想着挣扎着起床整顿一下的,无奈昨晚通宵打游戏,又喝了酒。今天凌晨六点才睡,实在是起不来床。
“那感情好,待会要好好尝尝。你妈妈就是不怕麻烦,喜欢研究这些菜。”
喻明待姜暖坐下后,又将倒好的水放在姜暖桌前。姜暖端过水杯,表示性地抿了一口。
张女士又和喻明聊了几句,孙洁就回来了。
“华雅,你来了呀!中午看了个美食视频,感觉不错,我去超市买了条鱼,今天搞个新菜式给你尝尝。”张女士大名张华雅,和喻明的妈妈孙洁是同一个厂里出来的,二十几年的好友,平日里各自有工作家庭,一年里没聚个几次,这次是张女士在孙洁搬了新家后第二次上门做客,孙洁一大早就起床张罗着给这位好友展示一番厨艺。
张女士也有些日子没和这位好友聚聚了,俩人马上熟络地聊了几句。
姜暖站起来和孙洁打了声招呼,乖乖地喊了声孙阿姨。
孙洁走到姜暖身边,摸了摸姜暖的头。
“诶呀,小暖啊,好些日不见,更漂亮了。”所以说,天下的中年妇女夸起人来都是一个模式的。
孙洁叮嘱喻明好好陪姜暖玩后,就和张女士一起进了厨房研究菜品。
客厅里剩下的俩人,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气氛。喻明扒拉了下头发,帮姜暖打开电视,将遥控器递给姜暖后,就进了房间,不到十秒,看见喻明匆匆地走出房门,进了卫生间。
姜暖一个人乐的自在,在客厅里看起了电视。
喻明在卫生间里,快速地洗头洗澡,又整了整发型,才晃悠悠地走到客厅,在单人的小沙发坐下,拿出手机玩,偷偷地瞧了眼正在聚精会神看电视的姜暖。
姜暖自喻明进客厅后就不太自在了。只好假装一副谁也不要打扰我看电视,电视里有我男神的样子。
姜暖和喻明虽说从小就知道对方的存在,还经常从彼此母亲的口中听说过,但是俩人真的交集很少。妈妈们是好朋友,那么按理来说双方的孩子应该有个不错的关系,然而这俩人一路初中到高中,直到即将到来的大学都是同一所,却也只是点头之交,有时候在学校互相遇见眼神都不会给对方一个。姜暖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后来她总结得出是因为这么多年只同校从不同班,因此俩人没啥共同话题。
俩人互相不打扰地尬坐到了傍晚,喻明爸爸回家,孙洁喊开饭。
饭桌上,张女士和孙洁聊得火热,喻爸爸不时地搭几句话,偶尔话题点到姜暖和喻明,俩人也配合地答几句,总体气氛还是比较融洽的。
“小暖啊,你和喻明都收到喜州大学的通知书了,真是缘分啊!你们到时候结伴一起去喜州好了,俩人互相照应。”孙洁突然冷不丁地来了句,姜暖和喻明都是一愣,互望了一眼。
“妈,我到时候要和林北方提前几天走,都说好了的。”喻明的狐朋狗友之一的林北方压线考上了喜州大学,昨晚拉着喻明一群人去网吧包场庆祝,还和喻明商量一起去看英雄联盟的比赛,喻明同意了。喻明心里也估量着对面这个姑娘不想跟自己一起走,便抢先把话说了。
姜暖也没想到张女士和孙阿姨打着这注意,只好用眼神暗示张女士标识自己也不愿意,张女士愣是当做没看到,这话是从孙阿姨先提出来的,姜暖也不好开口拒绝。
姜暖暗自庆幸喻明先对这个建议提出抗议,正松口气,就听孙洁开口说道:“是嘛,那你们带上小暖好了,两个男生给小暖提行李,三个人更有伴了。华雅,你觉得怎么样?”
“我看行,我们小暖还啥也不懂,有两个男生陪着一起走,我也放心些。喻明,阿姨麻烦你多照顾小暖啦!”张女士也附议到。
喻明不好再开口拒绝,脑子里飞速地转了几圈,笑了笑对张女士表示自己会好好照顾姜暖的。
“很好很好,你们俩要平时要多熟悉熟悉。别害羞,严格说起来,你们可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呢。”孙洁笑着和姜暖和喻明说道。姜暖心中一咯噔,啥?神他妈的青梅竹马,见过青梅竹马一年见不到几次面,从不说话的吗?喻明也是嘴角一抽,不说话。
这个决定定下来,全程姜暖无反抗之力。心下也可怜喻明提前去喜州玩,还要带着自己这个拖油瓶。
姜暖和张女士吃完饭后坐了一会便告辞回家,临到门口了,孙洁想起让两孩子加个通讯好友,姜暖和喻明便加了企鹅好友。
回家的一路上,姜暖都和张女士抱怨不和自己先商量好就做这个决定。张女士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从小就不愿麻烦人,表面上看着热情,实际又不愿与人多交心接触,这样的性格不容易和人成为朋友。自己就这么个宝贝女儿,没吃过啥苦,得找个伴给她在大学撑撑腰。
洗完澡躺在床上后,姜暖点开了喻明的头像,是个八卦图,不像个年轻人爱用的头像。
姜暖决定与喻明只保持着个企鹅好友的关系,没事绝对不主动聊天。
退出企鹅后,姜暖闭上眼又想到了考完高考后那天的庆祝会上发生的事情,全身躁得慌。
喻明此时也靠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屏幕里和姜暖的对话框,想起那天晚上,他抱了姜暖,还和大家说姜暖是他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