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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魏丑夫-轮回 ...

  •   五蕴空,轮回众,轻取浮生梦不同。天枢、璇、玑、权、玉衡,开阳、摇光亦不同,命时有在于悬空。
      如来说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来说世界,非世界,是名世界。
      天数未定岂未人命,摆无常于悬世,留名于史书,何为?即过也过,薄名苟活于当下,不虑后评说。
      微尘一生。
      轮回
      嬴稷看着进来的悝和魏冉,微微的有些怒气,明白他们的到来是为了什么,而选择这个时候来,正是让他生气的原因。
      悝和魏冉也愣在那里,确实没有想到嬴稷在这里,这三个人就呆呆的站在那里。空气中迷漫着紧张的气氛,大家彼此间都清楚对方为何在这里,却不能表明,而对于此事的主权人就在这个屋中,走还是不走,
      “陛下。”魏冉走上一步,行了礼,打破了这个僵局,
      “陛下。”悝也跟着行礼,
      “免。” 嬴稷面无表情,
      “悝,过母亲过边来。” 芈八子看着悝,点了点头,悝走了过来,
      “母亲。”悝有些尴尬的走了过去,芈八子拉住悝的手。嬴稷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这拉起的手,一直在盯着它,
      “稷儿,过来。” 芈八子又用另一只手伸向嬴稷,嬴稷走了过去,芈八子拉过嬴稷的手,
      “母亲……”这两个儿子有些不太明白母亲的意思,迟疑的看着母亲,看着对方,两个人靠得很近,可是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流着同样血液的味道,
      “你们都是母亲的儿子,母亲很爱你们两个。你们也是母亲现在至亲的人,母亲绝不想看到你们受到伤害。答应母亲,无论为了任何事,都不会让对方受伤,因为你们血脉相连。” 芈八子将两个人的手搭在了一起,看着两个儿子。
      嬴稷和悝两个人都没有作答,矛盾的眼睛,看着搭在一起的手,默不作声,
      “很难回答吗?” 芈八子有些担心,
      “是,母亲。儿答应您。” 嬴稷缓缓的说出。
      悝听着嬴稷的话,微抬起头看着芈八子,点了点头。
      芈八子笑了笑,嬴稷和悝相视,尴尬的点了点头,抽回了自己的手。芈八子抬头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不舍望可以真的有什么效果,至少在自己母亲面前说的话,多少应该还有所顾虑吧,芈八子心里这样想的,转头看向魏冉,
      “穰候,有什么事吗?”此话一出嬴稷和悝都转过头看着魏冉,嬴稷微微的皱起眉头,有些怒气,悝也是紧锁着眉心,拧在了一起,
      “臣…..”魏冉有些犹豫,本来是想和太后说关于悝要尽快承太子位的问题,可是现在气氛不对,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寡人也想听听。” 嬴稷压低了声音。” 魏冉听着嬴稷说话的声音,不太对,回应到,
      “臣来看看太后,身体如何。”魏冉转移了话题。嬴稷的眉头皱得更紧,悝松了一口气,
      “孤现在很好,谢谢穰候。” 芈八子也似松了口气的点点头,
      “母亲,儿还有事要处理,先回了。” 嬴稷听过魏冉的话,知道他不会再说什么,
      “嗯。” 芈八子应了一声,嬴稷转身出了门。
      魏冉看嬴稷出了门,悝走了出到魏冉的身边,想拉着他也一起走,魏冉却站在那里不动,反倒上前一步,
      “太后,臣有话要说。”
      芈八子微微皱起眉头,撑着自己的身体稍微坐起来,悝看到赶紧走上去,扶着,
      “何事?”
      “嗣君继位。”
      芈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魏冉,悝为难的站在那里。芈八子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刚刚嬴稷跟说不惜再掀夺位战,而如今这位从上任手里夺下现在王位的人,却再次与她确认下任的王位继承问题,这如何是好?
      芈八子没有回答,年龄大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显得惊慌,见得多就没觉得奇怪了,没有正面回答魏冉的话,只是淡淡的说了句,
      “等市的事情结束再说吧。”
      悝有些惊讶的站在那里看着芈八子,过于激动的情绪让悝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甚至有些变形,他没有想到母亲这次没有正面的回答这件事,而是向后推。魏冉也有些奇怪,为何早先所有的事情早已定好,而现在却不能直接给予答复,由其还是在现在这样微妙的时候,继位,并不争于一时,但是确认这样一个事情却是不容再托的。
      三个人就在这样微妙的气氛中,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母……”悝不解,想问问母亲为何现在不能给他一个答案,他要的仅仅是现在母亲一句话,没有说现在市哥哥还没有下葬的时候就要举行继位,
      “太后,好好休息,臣吿退。”魏冉打断了悝想要说的话,
      “嗯。” 芈八子皱起眉头,点了点头。
      魏冉看着悝伸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悝也没有再说什么,行了礼,便退出了门外。
      门外的三个人,看到重要的人物都走了出来,便进了屋。芈八子的脸色好,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坐在那里,鬓角的白发显得更加的枯萎,没有一丝光泽,
      “太后……”桑儿轻轻的唤了一声,芈八子回过神看着这三个人有些迟疑的脸,微微的笑了笑,
      “你们先下去吧。”
      “是,太后。”三个人行了礼,转身正要往外走,燕儿却感到有些头晕,停了下来,
      “没事吧。”桑儿关心的问,
      “没事。”燕儿给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我扶你。”桑儿挽起燕儿的胳膊往前走,
      “燕儿先留下休息一下吧。” 芈八子突然开口。燕儿有些疑惑的回头望着芈八子,依然是张看不清究竟的脸,桑儿收回自己的手和魏丑夫先退出了门。
      “过来。” 芈八子看着燕儿,招了招手,燕儿迟疑的走到床边,
      “你跟太子很多年了吧。” 芈八子看着面容憔悴的燕儿,
      “是的,太后。”燕儿低声的回答,现在她的头还是有些晕晕的,
      “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芈八子平静的问着燕儿,燕儿低垂着头眉头紧蹙,良久,仿佛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奴婢愿意为太子陪葬。”燕儿用着无比坚定的语气说着,
      “活人为死人陪葬?” 芈八子淡淡的说,
      “就算是我,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太后…….燕儿愿意为太子陪葬。”燕儿低垂下头,声音虽然低沉,却冷静得没有一丝做态的感觉,
      “你喜欢太子吗?” 芈八子会意的问,
      “奴婢…….奴婢…….”燕儿此时的心理矛盾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能低垂着头,站在那里,
      “以后留在孤身边吧。” 芈八子看着燕儿,仿佛看到了市微微的笑,
      “太后……”燕儿低声说,以她现在这样的心情,真的有办法留在王宫中,每一天都是罪孽感缠身,她不可以再呆下去,多呆一天她都不愿意,她呆不下去,在这里死都不容易,想死都不容易,
      “奴婢……奴婢想跟着太子。”燕儿没有答应芈八子,她现在想出宫,想出宫想的都快疯了。
      芈八子看着燕儿的表情,
      “嗯,知道了。” 芈八子点了点头,
      “感觉好一些了吗?”
      “是,太后。”燕儿恭敬的回答,
      “嗯,小心点。” 芈八子关心的说到,
      “叫桑儿过来吧。”
      “是,太后。”燕儿恭敬的行了礼,退出了屋。芈八子看着燕儿离开的背影,纤弱、无助、迷茫,充满了不确定感。
      燕儿出了门将等在门外桑儿传禀了芈八子的意思,桑儿进了屋,
      “太后。”桑儿关心的走到床边,拉了拉被子,
      “桑儿,多注意陛下的情况。”
      “太后的意思是……”桑儿有些不明的确认,
      “照做就好了。” 芈八子笑了笑,这个孩子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是,太后。”

      太子葬礼如期举行。
      天色灰阴,空中迷漫着牛毫般的细雨,看不到雨滴,只是一片一片的水气,人们身上罩着一层薄薄的灰青色光环,人们低垂着头面色灰暗且无表情,缓慢的行走着。雨滴在脸上很舒服,感觉就像是市的微笑一样温暖。
      看着蒙蒙的细雨,缓慢的向前,感受着这最后别离过程中带来的伤痛。
      一切都是灰蒙蒙的。燕儿走在队伍里,没有任何表情的向前走。脸上没有一滴泪水,麻木且无助。
      天上的云浓厚而灰暗,透不过一点光过来。天地间压得很低,很低。这浩荡的队伍行进在秦国的土地上。无论是仪式,还是人,都是无力的。
      市葬在了芷阳。离王宫不远的地方。
      葬礼仪式举行完,芈八子回到宫中,呆呆的坐在那里,回想着发生的一切,回想着历史上的一切,每一步都按着轨迹在慢慢的向前,可是命运?或者本就该如此?为何自己连改变的能力都没有……改变了,却又回到开始……
      “太后……”桑儿在一旁小心的提醒着,
      “怎么了?”
      “外面好像来了很多人……”桑儿担心往门外看,她听到很多急促的声音,很多脚步声,
      “很多人?谁?” 芈八子疑惑的问,这里是甘泉宫,谁敢这么大胆到这里来,
      “不知道,桑儿去看看。”桑儿说着就要往外走,正迎上了慌忙走进来的魏丑夫,
      “太后,外面来了很多人。”魏丑夫有些紧张的说,
      “什么人?” 芈八子冷静的说,
      “全都是宫里的侍卫?”魏丑夫喘了口气,
      “桑儿。” 芈八子下着命令,往屋外看了看,
      “是,太后。”桑儿转身就走出门外,看到外面很多侍卫在周围守着,略皱了一下眉头,正要走出去,一个侍卫拦了上来,口气生硬的说,
      “没有陛下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去。”
      “笑话,这里是甘泉宫,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下命令。”
      “让开。”说着桑儿就要往外走,可,一群侍卫将她围了起来,
      “你们……”桑儿在宫里从来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自然是气得不行,
      “请回。”一个侍卫说。
      桑儿气得要命,气呼呼的回到屋里了,
      “怎么了?” 芈八子看到桑儿气呼呼的回来,心里暗暗的感觉不太妙,
      “桑儿没出去,陛……”桑儿垂头丧气的说,
      “魏丑夫。” 芈八子打断了桑儿说话。
      “臣在。”魏丑夫上前行了礼,
      “你出去试试。”
      “是,太后。”
      魏丑夫出了门,桑儿有些疑惑的望着魏丑夫的背景,
      “桑儿。” 芈八子叫了叫,唤回神,
      “太后……”桑儿转过头看着芈八子,不太好意思,
      “刚才侍卫怎么说?” 芈八子敏感的问,
      “说陛下不让出去。”桑儿说这话时有些气愤,平时陛下与太后关系甚好,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最近陛下那里有什么事情吗?” 芈八子担心的事情估计快发生了,任谁也想不通为何宣太后做也这样的决定,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自己有那样的决定,自己也很想知道,
      “倒是没什么,只是和张相接触的比以前更近了。”桑儿说站从殿前那里的人说的话,
      “张禄?” 芈八子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低垂着头,
      门外传来了脚步走,芈八子和桑儿转着头看着门口,猜想是不是魏丑夫也没能出去,果然。
      嬴稷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魏丑夫。嬴稷走上前去,看着芈八子明显有些憔悴的脸,
      “母亲。” 嬴稷关心的走了过来,芈八子没有回答,嬴稷看着屋里的两个人,
      “你们退下。”
      “是,陛下。”桑儿和魏丑夫,行了礼,退出了屋外。
      “是,陛下。”桑儿和魏丑夫,行了礼。桑儿担心的看着芈八子,慢慢的走了出去。
      嬴稷看着坐在那里憔悴且苍老的母亲,拿件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母亲,小心着凉了。” 嬴稷轻声的说,
      “你就真的这么着急?” 芈八子伸出手,拉了一下衣服,叹口气的说,
      “过些时日,儿会举行太子继位礼。” 嬴稷低着头,跪在芈八子面前,拉了拉她后面的衣服,
      “这就是你给母亲的礼物。” 芈八子想着门外的侍卫,竟然会软禁她,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软禁自己,
      “母亲好生休息,最近太累了,剩下的事就交给儿吧。” 嬴稷低着头,将衣服往身前拉了拉,
      “若母亲不肯呢?” 芈八子语气冰冷的说,
      “现在穰候府、武安君府,还有悝的宫外,全部都是儿的侍卫,只要他们要动…….”嬴稷抬起头,勉强且无耐的微笑着,
      “直到太子继位,儿还希望母亲主持。如果,母亲太累,可以一直呆在甘泉宫。”
      “儿…….”芈八子此时头脑里想着眼前这个人,在燕国的样子,刚刚登上王位的样子。可,现在这个影子一点也看不到,全然大局在握王行天下的权势感,
      “儿变了是吗?” 嬴稷微笑着的又低下了头,双手握着芈八子的手,
      “这不是母亲教儿的吗?儿现在学的不好吗?” 嬴稷轻声说。
      芈八子深吸了一口气,轻笑了一下,笑得一点声音也没有。是啊,当初不是自己这样教他的吗,如今他做的很好,真的很好……
      “母亲,好好休息。” 嬴稷起身站了起来,走出了门外。

      嬴稷的作法有了反抗,除武安君的府没有任何动静以外,穰候府得到了完全的镇夺,凡是想要出府的人,一律当场斩杀。悝被封在宫里,不得任何人的出入。嬴稷没有手软,一点也没有手软。
      这一切自然被传入了芈八子的耳中。是一字不露的传过来的。这件事情让芈八子震惊。十分的震惊。
      “桑儿,去找陛下。”
      “是,太后。”
      协议。
      完全是一个协议。
      嬴稷端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微笑。芈八子也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这样的母子二人,这样的表情坐在那里。
      “陛下,认为怎样?” 芈八子先开口打破了沉静。
      嬴稷没有说话,低垂着眉,坐在那里,良久,才缓缓的开口,
      “母亲的话,儿当然听。” 嬴稷冷冷的回答,
      “儿会按着约定做事,对吗?” 芈八子再次确认这件事,
      “是,母亲。” 嬴稷直视着芈八子眼神,
      “以秦王名义?”
      “以秦王名义。”
      约定。
      约定的内容,魏冉离开王城,退回自己的封地,做一个真正的穰候。悝回到封地,做高陵君。秦王要永保二家富贵、平安,二家也不再过问朝政。换来的,柱当太子,继太子位。
      芈八子脸上的线条很僵硬,好像她从来没有认识过嬴稷一样,没有认识这么年,这不像是他的儿子。嬴稷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仿佛这一切在这时空中定格。
      这一切变成了交易,十足的交易。
      “母亲真的这么决定了?” 嬴稷的声音,冰冷得一丝感情都没有,
      “只要儿信守承诺。” 芈八子也是如此的回答。
      芈八子没有能见到他们的最后一面。嬴稷便让魏冉和悝收拾所有的东西出王城。这个决定迅速而果断,阻止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后被软禁在甘泉宫。穰候府只准进不准出,除了要搬离的那一天。宫里悝的院子也被收拾一空,所剩无已,所有的一切被在严密的监控下进行。
      整个车队浩荡的行在王城的道路上,一车接着一车,数也数不完,负责盘点的人不停的写不停的写,也好后面永远排着好长的车队,
      “还有多少啊?”城池的门卫站在城楼上,都看不到马车的尽头。魏冉坐在车里,满脸的悲愤与不甘。
      可是纵有再多的不甘又能如何,身为嗣君的悝都放弃了,自己还能争什么?还能像当年一样挑起夺位战?当初的决定是有姐姐的默许,自己在秦国与各公子间拼杀。现在,却如今要在自己的亲侄儿里,选择一个,再杀死一个?
      魏冉的思绪也是乱如麻,理不清。无数的金钱,带不来给他无尽的快乐,却有着无边的痛苦。没有王的信任,他家以后的日子未必会很好过。这也是他为何要选择悝的原因,在悝的统治下,过的日子肯定要比柱的统治下,自己家的日子过得要好。
      悝。
      魏冉想着这个人,心里默念,
      “放弃吧,现在的秦王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了。”
      马车依然还在缓缓的前行,丝毫没有会加快前进的迹象。
      芈八子坐在宫中,呆呆的望着外面,看着外面的风吹过,叶子开始有些一片一片的落在地上,透过阳光照在窗子上在地上投下一片的影子,把屋里割开一块一块的……
      “要走了吗?”
      “心好痛啊……”
      “因为一个孩子就不得不放弃另一个吗?希望他放弃才好,放弃才好……”
      芈八子突然间弯了腰,
      “太后……”魏丑夫惊喊,
      “太后……”桑儿跑了过去,跪在地下,扶着芈八子,
      “太后,还好吗?”桑儿关心的问,
      “我去倒些水。”魏丑夫紧张的走开了。
      难过。真的是很难过。透不过气来,不能呼吸,心痛,心痛的感觉……
      “太后……”
      芈八子昏倒在那里,脸上露着痛苦的表情
      悝。
      悝在收拾好所有东西以后,被监护的人送出王宫。一只手倚在膝盖上,看着街道上的样子,阳光依然灿烂的照在每个人的身上,平民的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王族如此的不常见,神秘而高贵,高高在上且无所不能。那是上天赐给他们的权力与荣耀,是平民无法获得也无法用任何方式获得的。
      悝看着周围的街道在缓慢的向前,满心的不甘,就这样的结束吗?市哥哥的死,自己的太子,未来的秦王,就这样结束吗?
      母亲,这就是您给我的吗?
      为什么市?
      您选择稷称秦王,稷。如果是市哥哥,绝对不会是现在的样子,落跑到封地,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都没能见……
      市哥哥,你让我保守的约定,我没能再保护。因为,约定的对象已经没有了。
      悝轻哼了一声,继续看着前方,等待着车的前行。

      同样是站在这样的王宫里,面对着城池门口的方向挑望,嬴稷双后交于背后,看着并不清楚的街道,一排排的马车缓缓的前行。脸上的表情是严肃且凄凉的,柱站在他的身后,共同中欣赏着落日余辉下桔红色阳光带来的温暖。但,人的脸上却只有冰冷的线条,
      “穰候的车队还真是长啊。”柱在感叹到,这样长的车队里面装的东西,恐怕要比王宫还要多吧。
      嬴稷没有说话,只是依然看着前方并不清楚的车队,甚至是看不到。桔红色的光照在这位帝王的身上,玄黑的外袍泛着一层红光,闪耀且带着光环……
      “柱。” 嬴稷声音淡淡没有什么感情,
      “父王。”柱走上前,看着嬴稷,
      “准备好称太子了吗?” 嬴稷依然望着前方,没有转过头来,
      “是,父王。”柱的脸上露着心喜,愉快的说着这句话。
      嬴稷的嘴角终于露出了点点的微笑,带着一点的无耐。太子位,何尝的坚难,
      “回宫吧。” 嬴稷转了身,走了下去。
      刚刚回到王宫,嬴稷下了马车,便有上前禀报的侍卫神色慌张的急忙跑了过来,
      “陛下。”侍卫行礼禀报,
      “何事?”柱看着侍卫不高兴,语气很冷漠,那有王没回宫,直接堵宫门口的,
      “太后昏倒了。”
      嬴稷听完脸色立刻变了,快速的往甘泉宫跑去。留在错厄的柱站在那里,看着已经奔向远处的父王,也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所有的医官司都堆在甘泉宫,没有人知道这又是为什么。年纪大了,什么事情都不好说,没有一个人敢说为什么会晕倒,什么时候会醒,会不会醒过来,怎么让太后醒过来,
      “陛下。”魏丑夫站在门口看到嬴稷往甘泉宫的方向过来,行了礼,嬴稷理也没理,直接进了屋子,
      “陛下。”屋子里的人看到嬴稷进来,纷纷行礼,
      “太后什么时候会醒?” 嬴稷看也没看,直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屋子里没有人敢知声。嬴稷气愤的回头看着整个屋子里的人,
      “出去。”
      医官们赶紧行了礼,退出了屋内。保命要紧。
      “陛下。”桑儿站在一旁看着眉头紧锁的嬴稷,
      “你怎么不出去?” 嬴稷抬头瞟了一眼桑儿,
      “桑儿会一直陪在太后身边。”桑儿没有怕这位帝王,因为太后常跟她说,陛下很温柔,
      “父王。”柱跟着赶了进来,
      “奶奶怎么样了?”
      “安国君。”桑儿行了礼,
      “太后,还没醒来。”桑儿站在一旁回答,
      “父王,先回去吧,刚才儿过来时,张先生找您呢。”柱看着嬴稷过于伤心的表情,不忍的说,
      “嗯。” 嬴稷的眉头皱得更深,伸出一只手,轻抚了一下芈八子的脸庞,站了起来,看着她,转头对桑儿说,
      “照顾好太后。”
      “是,陛下。”桑儿行了礼。
      嬴稷和柱便走出了屋内。迎着无限的阳光看着前方远远的亭院,嬴稷迈出这房门的一步,便是把历史更往前推一步,每一步走的如此的残酷、残忍、无耐……仿佛脚下就是无限的深渊,每一步都陷得很深,很难拔出来再走下一步,
      “父王……”柱暂停了脚步,
      “嗯?” 嬴稷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柱,
      “要开始了吗?”柱有些不确定的问,
      “已经开始了。” 嬴稷转身继续向前迈着脚步。
      柱站在那里呆立了一下,又立刻追了上去,走在嬴稷的身后,迈着同样的脚步。

      晚间,芈八子醒了。但,仅仅是醒了,不处于昏迷的状态。桑儿跪在床边,担心的拿着汤药喂着芈八子,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心理想着医官过来时告诉她的事,要不要告诉太后,
      “怎么了?” 芈八子看着桑儿的表情有些奇怪,
      “啊,没事太后。”桑儿赶紧低下头,掩饰奇怪的表情,
      “有什么事就说啊。”站在一边的魏丑夫,也觉得今天的桑儿有些怪怪的,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啊……”桑儿有些惊于魏丑夫的话,差点将手里的汤碗丢到地上,
      “小心点。”魏丑夫走了过来,想要接过汤碗,
      “我来吧。”
      “还是我来吧。”桑儿紧放着碗不放,汤药快要洒出来,
      “给桑儿吧,你先出去好了。” 芈八子侧过头,冷眼的看着这一幕,
      “是,太后。”魏丑夫疑惑的又将汤药交还到桑儿手里,行了礼,转身出了门。
      桑儿看着魏丑夫走出门,松了口气般,
      “到底怎么了?”芈八子看桑儿很疑惑,强打起精神,看着眼前这个孩子,
      “嗣君让医官告诉您句话……”桑儿说的很小声,
      “什么话?” 芈八子皱起眉头,
      “桑儿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嗣君这么说。”桑儿不太理解这个意思,
      “说吧。” 芈八子心理有些着急,
      “义父……”桑儿想着医官告诉给她的话,努力的重复,
      “义父怎么了?” 芈八子一听到这个事,难道是关于戎狄的?这个名字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了,并不是遗忘,而是不忍再想起,想起就会心痛,心痛得要命……
      “义父的死跟……”桑儿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一只握着拳拿到唇边,很不忍说出这句话,
      “跟什么?快说。” 芈八子听得很着急,
      “跟魏丑夫有关。”桑儿把句话说出来,紧闭着眼睛,摇着自己的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什么?” 芈八子呆在那里了……
      很久没有说出话来。魏丑夫。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要让这个人陪葬的原因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芈八子坐在那里呆呆的笑了出来,而且笑的越来越大声,桑儿吓到了,
      “太后……”桑儿傻呆呆的看着芈八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知道了,现在知道了,
      “叫魏丑夫给孤陪葬吧!” 芈八子用尽全力,大声说出这句话,仰头大笑,
      “太后……”桑儿看着有些发疯的芈八子,吓的一下子坐在了地下。
      吓倒的不只她一个人,还有在门外候着的魏丑夫,
      “陪葬。”魏丑夫站在那里,腿都吓软了,
      “怎么办?”
      “怎么办?”
      “陪葬,岂不是要我死?”
      “不行,我不可以死。”
      “怎么办?”
      “太子。”
      “对的,太子……找太子。”
      魏丑夫赶紧跌跌撞撞的跑向柱的宫殿,快速的奔跑让他的呼吸很急促,头发有些凌乱,等跑到的时候,却发现,柱不在宫里。他正在跟秦王及张禄商议着国事。
      “怎么办?”魏丑夫傻呆呆的站在那里,空洞的望着空荡荡的宫殿,没有透着一点人气,
      “真的要我魏丑夫死吗?”他绝望的双手握不紧拳头,
      “怎么办?”双手不停的颤抖,牙齿也控制不住的打颤,
      “怎么办?”魏丑夫几乎抓狂,两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抓着自己的头,瞪大的双眼,死一样的盯着地面,
      “还有谁?”
      “还有谁能救我?”
      “还有谁?”魏丑夫几乎要把自己的头皮抓破,突然停了下来,
      “还有她。”
      “是的,还有她。”
      魏丑夫立刻飞奔了出去,向后宫的方向奔去……

      唐八子坐在宫里摆弄着手里的花花草草,婢女恭敬的走了进来,
      “王妃,魏先生求见。”
      唐八子停下手里的东西,望着婢女,微微的有些不悦,
      “先让他进来吧。”唐八子走到旁边坐了下来。魏丑夫听到传禀立刻走了进来,
      “臣参见唐王妃。”
      魏丑夫像见到亲娘一样,恭敬的像个小猫,
      “免。”唐八子微微点头,
      “何事?”
      “臣……”魏丑夫看了看旁边的人,不好说出口,唐八子看了看旁边的人,
      “你们先下去。”
      “是,王妃。”婢女行了礼,退出了门外。唐八子看着魏丑夫紧张的脸,
      “说吧。”魏丑夫立刻松了肩膀,
      “王妃。太后,太后下旨有意让臣陪葬……”魏丑夫跪了下来,爬向唐八子,
      “王妃,要救救臣,要救救臣……”
      唐八子看着爬过来的魏丑夫,冷冷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太子那里没有去过?”
      魏丑夫惊恐的望着唐八子,
      “太子跟随陛下商议国事去了,臣…….”魏丑夫仰着头,看着唐八子,
      “王妃,一定要救救臣,臣可是为王妃做过事的啊……”魏丑夫快速的爬了过去,想要抓住唐八子的衣角,唐八子一下子把衣服拽了过来,声色俱厉的说,
      “住口。”
      “王妃……”魏丑夫恐慌于刚才自己的行为,深怕自己这样做唐八子会不帮他,
      “你找个地方保住你的小命吧。”唐八子皱着眉头看着魏丑夫的样子,
      “会有人去找太后的。”
      唐八子像看到什么讨厌的东西,露出讨厌的表情,魏丑夫听到这话,立刻高兴的一直嗑着头,
      “谢王后。”
      “谢王后。”
      魏丑夫像抓到救命草一样,不停的嗑着头,不肯松手,也不会停下,
      “请注意你的称呼。”唐八子皱着眉头训斥到,
      “是,王妃。”魏丑夫停止嗑头,额头中间都是殷红的的,还挂着土灰,用着眼汪汪,看到希望的眼睛看着唐八子,
      “谢,王妃。”
      “出去吧。”唐八子厌恶的看着魏丑夫,冷冷的说着,魏丑夫感激的行了大礼,出了屋。逃出了宫外。
      唐八子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风,飒飒的叶,心理想,
      “秋天来了……”
      “还真不能有什么把柄在别人手里……”
      唐八子对着屋外说到,
      “来人。”

      庸芮得到这位未来太后的旨意,奉旨到了甘泉宫,站在这门外等着桑儿的通禀的结果。桑儿从屋里走了出来,恭敬的行礼回禀,
      “庸大人,太后请。”
      “谢。” 庸芮整理一下衣衫走进了屋里。
      芈八子坐在床上,看起来并不是有精神,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她不应该接见任何人,包括眼前这个耿直的庸芮,这个人一来,是不是离开的时候也快了呢,很好奇,很好奇,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甚至是有些期待他的到来……
      庸芮进了房间,桑儿站在一旁,为芈八子盖了盖身上的被子,
      “太后。”庸芮行了礼,
      “何事?” 芈八子冷冷的眼光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一直呆在儿子身边,耿直辅佐他的人,
      “太后,臣此来是为……”庸芮看了看桑儿依然站在一旁,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芈八子也没有要让她离开的意思,
      “你说吧。” 芈八子看着庸芮,她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可是她没有要让桑儿离开的理由,她想留下一位看到整个过程的历史人,用她的双眼来看这一切,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直到自己离去,
      “桑儿,记住庸大人说的每一句话。”
      “是,太后。”桑儿恭敬的欠身,行了个礼。
      庸芮听着芈八子的话,只好着头皮说着自己的来意……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将树上的叶子卷落在地,薄薄的铺上一层。有一些没有被卷落下来的叶子,还在依然假装顽强的挂在树上,抵抗着风,一波又一波的摇摆着自己的身躯,倔强的迎着风等待已知的命运……

      “太后,该休息了。”桑儿扶着芈八子躺在床上,盖上了被子。
      芈八子的精神越来越不好,只要多动一点点,都会觉得非常的疲惫。医官们没有任何办法,只有一些汤药可以让她看起来有些精神,可是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年老带来的身体衰弱和精神不好,是不可避免的,即使是药物也不能带来持久的效果。就像现在只是刚刚谈了一小会儿,精神稍微集中一下,人就会很累、很累……
      “桑儿,你先出去吧。”
      “太后,桑儿要留在您身边照顾您…..”桑儿极为担心的说,最近太后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放她一个人在屋子里面总有些担心,
      “没事的,会叫你的。” 芈八子安慰的眼神看着桑儿,桑儿点了点头,再次确认芈八子的被子有没有盖好,才走出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窗外的天空已经挂上了绯红的云屋,西方的天空染成了漂亮的颜色,云朵扭曲的变幻着它们身姿,斑驳的从缝隙中透着一些灰色,芈八子在桑儿走后,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了窗外,看着这怪异的、绚烂的自然影色,呆呆的望在那里,
      “父亲,母亲。女儿无数次的坐在夕阳下,夜空中想着你们,想着你们在得知我离开了的样子。从单一的伤痛,到最后的心力憔悴,我真的理解了死亡带来的可怕、无可耐何的凄凉。当女儿生下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才知道作为父母的心情,当女儿的孩子死了的时候,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心情……”
      芈八子悲伤的叹了口气,慢慢的坐在了地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
      “明明知道结果,想要去阻止却得的是反效果。父亲,你一定很笑女儿吧,还妄想要改变历史,可是这历史就是女儿一手促成的,真是可笑不是吗?拼命的抵抗命运,最后还是被命运捉弄……女儿好累……好累……”
      芈八子侧身的躺在地上,头放在双肘上,侧抬着头,像小女孩一样看着外面的天,一点一点由绯红色变变的变成桔色,再慢慢的变成暗灰色,直至到一点颜色也没有……阵阵的秋风从窗外吹进来,屋里的帘幔鼓起落下,又鼓起又落下,不带着一点的优雅,只有无尽的困扰,他的起伏不由自己来决定,带的更多的是无耐……
      “太累了……”
      芈八子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月光从窗子外探了进来,轻柔的洒在地上,笼罩在她的身,平静且安详……

      当清晨的太阳再次照在整个秦国的王宫的时候,阳光再一次洒在了每一个角落,晶莹的露水在草叶了结成了水滴,珍珠般的光芒在每个上面划出一个个七彩虹,桑儿端着铜盆照例推开
      芈八子的门,
      “咣。”
      铜盆掉在了地上,水溅开了一地,一下子涌向了屋里,
      “太后……”桑儿跑到芈八子的身边,看着这位老人安详的躺在地上,阳光照在她身上,拉长了她的影子。
      桑儿跑到芈八子的身边,跪在她的旁边,不敢确认颤抖的伸出手,慢慢的触摸着芈八子的身体,轻轻的摇晃着芈八子,
      “太后……”桑儿的声音充满着害怕,
      “太后……”
      芈八子的身体已经是僵硬的、没有温度的、冰冷的,唯一看得出的是,芈八子的脸上没有痛苦的表情,是微笑着的……这样的影像桑儿见过,稀公子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也是这样的,
      “太后……”
      桑儿颤抖的声音声音,僵硬的表情,木纳的看着芈八子,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太后薨。”
      桑儿的叫声引来了其他人,当这些人涌进来的时候,同样发出了惊呼,唯一不同的是,这只是惊讶。没有桑儿痛心的哭泣,神色俱裂的伤悲……
      奔跑。
      奔跑。
      嬴稷奔跑在王宫中,奔向甘泉宫。当他得知母亲薨的消息,他不相信这是真的,母亲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嬴稷不停的奔跑,狂奔在甬道中,直到……直到到了门口,
      “母亲……”嬴稷疯一下的闯进了屋,屋里的所有人都看着嬴稷,纷纷行礼,
      “陛下。”
      嬴稷看也没看径直奔到母亲的身旁,伸出手,轻轻的抚在冰冷微笑的脸庞,痴痴的望着母亲,
      “母亲…….”
      屋里的人退出了屋内,桑儿悲痛的慢慢的捂着自己的嘴,慢慢的退出了屋内。
      嬴稷呆望着母亲,眼角渐渐的流下了一滴泪,划落在前襟……
      “母亲……”嬴稷重跪在上,痛苦的喊着……悲伤的声音穿透着……穿透着整个王宫……
      “母亲……”嬴稷重跪在上,痛苦的喊着……悲伤的声音穿透着……穿透着整个王宫……
      痛楚的感觉传遍了全身,意识的痛苦比身体还要强烈,来的更真,伤得更痛……几十年来的一切一遍遍的现在眼前,没有任何一个个会认为昨天还在自己身边的人,今天就已经离去了,没有人,没有人可以相信……
      “母亲,你就这样丢下儿了吗?”
      “就这样丢下了吗?”
      “母亲……”

      国葬。
      灰色的天空,吹着冷风每个人瑟瑟发抖。舞动的是重重的雨滴,砸在所有人的身上。绵长送葬队伍,挂着冷冷的灰色,笼罩在哀怨当中。身上都湿了,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一阵风吹过,所有的人都不自觉的停了一下,,抬起头望着前面的路,灰暗且没有尽头,延绵的向前方伸去……桑儿呆站那里一秒钟
      芈八子葬在了市的旁边,和自己心爱的儿子在一起……这是嬴稷的想法,也是芈八子的想法……
      靛蓝色的天空,映着一轮玉盘的月,绽放着皎洁的光辉,直射在整座墓上,刚刚盖好的土,还散着泥土与草的香味,老人蹲在地上,紧紧的撰起一把土,翻过手看着,这土带着水珠,在月光下散着钻石般的晕光,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
      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
      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
      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
      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
      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天空是暗黑色的,只有透着月光,静静的洒在这里,男子跪在这里,痴望着一切,久久的不肯离去。秋天的晨露会沾满所有她可以触及到的一切,让这个世界都洒着她的花粉,每个人都是她爱的传播者。身上是湿露露的,男子的头发上,结着水珠,透着水晶的光彩,点点的光,
      “您早就知道是吗?您早就知道所有一切都是儿做的是吗?”
      “为什么您不阻止呢?”
      “您明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是吗?”
      “为什么不阻止呢?”
      “如果是,现在的结果会是这样吗?”
      ……
      男子的头脑里无数次的回想着带给他的消息,黄歇带楚国太子回国,太子称王,他被封为春申君。
      春申君。
      多少年前自己听过的。
      可那个时候,母亲怎么会知道?
      怎么会知道春申君呢?
      知道的。
      知道。
      “陛下,该上朝了。”桑儿站在一旁,拿了件衣服披在嬴稷的身上。嬴稷却没有起来,一直跪在那里。风吹过地方,草泛起了一阵阵的波浪,始向远方,这波浪如同亿万年永远向前的海浪一样,推着历史向前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魏丑夫-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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