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秦风》子言随风

5、落难-燕昭王

　　玲珑心透清见底，帝王家深如苍穹。无意苦争春，花却妒，难头，难头。
　　燕昭王
　　芈八子心里疑惑着，但手也没停，屋里衣柜已经准备了换洗的衣服，看来燕王个挺细心的人。芈八子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紫帛对襟滚花格锦边的外袍，暗黄色的腰带。双手拘于身前，头微微抬起。芈八子看着铜镜中此时的自己，还真是有些可笑。叹了一口没有人听到的气。
　　此时嬴稷已等候在外。
　　芈八子踏出房门看着这个稚气示脱的少年，但其眼中却充满了坚定的光芒，昨天还是满身的泥巴。换了套衣服真是有做天下的气的势。深棕色窄袖长袍，细看有云雷暗纹，在领口、袖口、前襟、下摆、裤角有着几何形的图案，腰带上用玉作带钩。
　　嬴稷上前行礼说。
　　“母亲。”
　　芈八子点头笑到，又问：“昨夜我儿睡得可好？”
　　嬴稷回应到：“谢母亲，睡得很好，母亲睡得可好。”
　　芈八子点点头。
　　婢女带路，由后院穿过奴婢们住的地方，到了燕王的日常活动的地方。一路走来的，这燕国王宫还真是都透着周朝的遗风，引水为渠，玉带环抱，处处显着阴阳之道。春秋战国期间，各诸候国都是大兴土木，这时出了不少土木工匠的名人。高榭台，宫殿华丽，到现在我们还可以从遗址上看出当时的奢华。亲眼看到这些建筑让芈八子颇有兴志，忍不住的用眼睛打量起来。
　　婢女引芈八子和嬴稷到燕昭王的书房，让他们在二位等待，去禀告在燕王书房外的侍卫通报。
　　“请王妃，公子过殿。”燕昭王的随役，扯着嗓子喊着。
　　芈八子和嬴稷随随役到了书房的堂前。
　　芈八子看着燕昭王，行礼。
　　“芈八子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嬴稷上前行行。
　　“嬴稷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燕昭王坐在殿上呵呵一笑，挥手道：“免了，不在朝堂，不必多礼。”
　　芈八子抬头看着燕昭王，方面红光，宽额头，人中有胡须密生，下有胡须到喉咙，气声如洪钟，响亮清楚，让人听了为之一振。
　　燕昭王先开了口，“王妃身体可恢复？”
　　芈八子微礼回道：“谢陛下，已无大恙。”
　　燕昭王又问：“院子住的可适？”
　　芈八子回道：“蒙陛下恩典。”
　　殿上没有了声音，殿上的在思量着跟这个王妃和公子说什么，芈八子在思量着这燕昭王召自己来到底所为何事。双方都不愿打破这僵局，恐说了什么会对自己以后的有所影响。
　　“王妃认为本王如何？”燕昭王试探着问到。
　　芈八子纵使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也想不到燕昭王会问这句话。这名话什么意思？是想问问我对他的为人怎么样？把我和嬴稷昏昏饿饿的关了好久，能是个好人才怪，就是一小人。但这又能说，我讨厌得要死吧。
　　嬴稷看着芈八子眉头轻锁，也替母亲担心，刚想开口说。只听芈八子道。
　　“百里傒为秦大夫，因秦有恩于他。蹇叔为秦大夫，因与百里傒为友。陛下无意恩泽于天下贤士却有黄金台赐赏，无意恩泽，却恩泽天下贤人，圣人不过如此。”
　　“哈、哈、哈……”燕昭王开怀大笑，拍案大笑。
　　燕昭王开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王妃，三十左右的年纪，美貌虽不如少女怀春，羞涩，腼腆，让男人有怜人的渴望，但是却有着无限的风情，皮肤依然白晳，透着粉红，更重要的是聪明，智慧，会很期待这样的女人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好一句无意恩泽却恩泽天下。”燕昭王说到。将目光移到了嬴稷身上。
　　“刚才你有话要说，想说什么，说来听。”
　　嬴稷一愣，向芈八子看去，芈八子微微点头，笑了笑。嬴稷松了口气答到。
　　“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陛下便是其解。”
　　“嗯……”燕昭王频频点头。
　　芈八子看着的燕昭王的表情，想想刚才嬴稷说的话，我们这娘俩马屁拍的可真够好的。嬴稷也真是聪明，刚才自己的一席话，他听出了，自己要说什么，芈八子的嘴角轻轻的翘了起来。
　　燕昭王也很满意的这个答案，看着这对母子，尤其那母亲脸上微微的笑，是那样的自信，骄傲。
　　“以后常来这里，陪本王读书，可愿意？”燕王问到。
　　嬴稷看看芈八子，芈八子点点头。
　　“谢陛下赏识。” 嬴稷行大礼。
　　“王妃与公子出来已久，回去歇息吧。”燕昭王说。
　　“芈八子告退。”
　　“嬴稷告退。”
　　芈八子和嬴稷退出殿外。
　　“出来吧。”燕昭王说到。
　　郭隗、乐毅、邹衍、屈景、剧辛从堂后走出。
　　“如何？”燕王踌眉问到。
　　“此女言语无懈，不易察。”邹洐道。
　　“剧卿意为如何？”燕昭王问剧辛。
　　“其儿稚，可攻。” 剧辛答到。
　　“郭师意为如何？” 燕昭王问郭隗。
　　“潜龙。”郭隗回答。
　　“乐亚卿意为如何？”燕昭王问乐毅。
　　“母子皆慧。”乐毅回答到。
　　“哈、哈、哈……”燕昭王又是大笑。
　　芈八子和嬴稷回到住处，芈八子进屋就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下去。一屁股坐下来，着想着刚刚在殿上的事情。
　　燕昭王可没那么好心想要看看母子俩过得好不好，想必只不过想探探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想要知道她们打算怎么做，看看是继续给他们吃好喝好，还是把他们再送回土洞，如果他们还有利用价值，那么好好养着，如果没用早点收拾了，还省下口饭吃。芈八子越想越气，转头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嬴稷。
　　“我儿可怕？” 芈八子问嬴稷。
　　嬴稷笑了笑，“不怕，有母亲。”
　　“是福？是祸？” 芈八子问到。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自求多福” 嬴稷回答。
　　“母亲。”嬴稷转过头若有若无的说到。
　　“嗯？”芈八子应了一声。
　　“儿以后真的要去燕昭王那里去陪他读书？” 嬴稷问的毫无力气。
　　“是啊，我儿，你要去，而且非去不可。去时不可强也不可弱，不可喜也不可忧。” 芈八子回答。
　　“儿记下了。” 嬴稷看着前堂的天井，看的发呆。
　　就样的芈八子和嬴稷在这个王宫的角落里生活了下来。微露初凝时，在院中散步，听百虫低唱。月上枝头时，点烛在屋，静候明天。待太阳初升时盘膝而坐，修天地之阔。过了两天安稳日子，仅仅两天。

作者有话说

　　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出自老子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出自老子
自求多福，诗经·大雅·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