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这个世界不会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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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江从床上爬起来，呆滞地坐在被子间。
昨晚在厨房丰盛的一餐和简洁而不简陋的房间让他对冷风的好感稍稍回升了一些。
睡了几十年硬床的他甚至还在柔软的大床上打了几个滚。
而当祁江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然入梦时，系统却把他扔到了所谓的突击训练里。
教程很详细，体验很真实，他醒来的时候都还在忍不住双手虚握转方向盘。
除了头晕手疼脚抽筋，一切都很完美。
祁江动作迟缓地下了床，刚走到卫生间就双脚发软踉跄了一下。
对于二十五岁之后就没有再通宵过的他，一夜不睡无异于当场去世。
但是为了不真的去世，还是要兢兢业业地早起开车送冷风去公司。
他扶着洗手台站住，却被镜子里的自己惊到了。
祁江本以为自己仅仅是变得年轻了一些，但仔细观察之后，他却敢肯定年轻时候的自己虽然不算太糙，但绝对没有现在这么精致。皮肤至少比以前白了一个色号，眼睛略大了些，嘴唇也是红润的，五官之间的距离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整个人比之前软了不止一点半点。
就像加了美颜滤镜一样。
祁江脸色不善地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那个皮圈：“系统，解释一下。”
“您好，这是我们系统与任务者建构联系的道具，只要和您的皮肤接触就能和您直接对话。这种便携式的携带方式一来可以避免有些系统对任务者图谋不轨，二来也可以方便您在发生一些亲密行为时摘下，避免泄露隐私。”
祁江用手指轻轻地勾了勾那个黑色的choker，发现确实可以卸下来时才松了口气。
“为什么是这种形式，”祁江端详着自己现在的形象，觉得不仅娘，还有点gay，“它真的很像狗链。”
“是……随机生成的，”系统弱弱地说，随即又活泼起来，“而且您不觉得这样很好看吗？”
祁江对自己的审美产生了怀疑。
清晨的风很大，在冷家宽阔的院子里更是如此。
祁江裹着外套哆哆嗦嗦地挪到车前，石楠花般一言难尽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有些崩溃：“我靠，他们昨天不会在车里搞了吧。”
胃里的早餐翻涌了起来，他扶着车门，感到人生一片灰暗。
“冷静，转身。”系统提醒他。
祁江看到了一大片的真·石楠花。
这种植物为什么会诡异地出现在这种环境优雅的别墅区里？
果然是一篇连司机都能漏掉的无逻辑小白文！
冷风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地姗姗来迟。见到祁江巨大的黑眼圈，他怔了一下，戏谑地问：“怎么，今天的借口是昨晚没睡好？”
祁江对自己的学习成果还是有信心的，他恭敬地给冷风开门，语气却不自觉的带了挑衅：“不找借口，我能开。只怕老板不敢坐我的车。”
冷风仿佛看到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熊猫。
“有什么不敢的？”冷风的心情很愉悦，回身招呼身后的人快些过来。
按照以往的流程应该温柔体贴地扶着他过来，最好再搂着他的肩小声密语，但一想到祁江要在门外等着，冷风就忍不住要早点看到他，直接一个人出来了。
祁江看到昨天那个男孩柔柔弱弱地出来，身上的衣服换了一件，脸色发白，脚步虚浮。
他的表情瞬间裂了。
□□，太□□了。
不是他思想不健康，而是这种场景实在让人难做他想。
这小男孩总不能和他一样踩了一晚上的油门和刹车吧！
油门……
刹车……
完了，这两个名词也被污染了，他纯洁的思想一去不存。
祁江痛苦地闭上眼睛。
幸运的是，因为男孩身体不适，他们并没有真的在祁江开车的时候开车。
男孩恹恹地坐着，冷风也没安慰几句，只靠着座位闭目养神。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拔无情？
祁江沉思着，脚下不由自主地踩得重了点，车猛地减缓了速度。
男孩的脸色又白了一些，他捂着嘴趴在前面的椅背上，小声说：“可以不要这么急停急走吗？我有点晕车。”
平心而论，祁江现在的开车技术已经可以保证不出车祸安全抵达。
但真正的司机不仅要保证安全行驶，更要给自己的乘客美好的乘车体验，起步要稳，颠簸要少，争取让乘客在车上也像在家一样。
而在祁江的车上，大概像在过山车上一样。
祁江讪讪地说：“不好意思，昨天熬夜了，状态不太好。”
冷风低低地笑出了声，祁江脸有些黑，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驾驶技术确实还不过关。
“靠边停车，我来开吧。”冷风仁慈地解了围。
男孩很惊喜：“太麻烦您了！”
他转头看了看祁江，眨眨眼睛：“那等会能让祁江坐在后面吗？我想跟他聊聊天。”
祁江也不想坐在冷风身边，连连点头表示他完全没问题。
他们之间的互动让冷风的心情十分糟糕，他顺应内心冷下脸来。
“我突然又不想开了，”抬眼撇了眼男孩，他玩味地说，“肖乐游，你来开。”
男孩的表情管理瞬间崩塌，好在他的调节能力还不错，勉强扯出了个微笑：“风哥，你在开玩笑吧……”
“什么风哥？叫冷总。”冷风扬了扬下巴，“去吧，我记得你有驾照。”
肖乐游做着最后的抵抗：“冷总，我腿疼，真的开不好，昨天晚上……”
他顾虑着在场的第三人，没有把话说完，但祁江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出他说的是什么。
他宁愿自己猜不出来。
冷风残酷得像一个暴君：“别担心，没多远了。出车祸不用你赔。”
不，就算是暴君也不会让妃子在一夜劳♂作之后驾驶马车。
肖乐游颤颤巍巍把车开了起来，祁江在后排看着他微微发抖的腿，忍不住在心底痛斥冷风。
禽兽，真是禽兽啊。
冷风对肖乐游的情况毫不在意，他似乎对自己的新任司机更有兴趣。
“对于伙食和住处还满意吗？”
祁江不敢怠慢，对冷风的私人意见再大他也要认真当好司机。何况就他昨天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份工作的待遇的确算得上是相当不错了。
“非常满意。管家也很照顾我，提点了许多。”
“那就好，”冷风点点头，又问，“为什么要选择司机这个职业呢？”
并不是我选择的。
祁江违心地回答：“因为我喜欢开车。”
“哦，喜欢开车。”冷风重复，在“开车”两个字上停顿了一下，语调有些奇异。
“我还以为是喜欢我。”
祁江耳朵有点痒，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拨弄一下，听到他后面那句话，手指差点捅进鼻孔里。
这是……连司机也不放过？
不，他才不要白天开车晚上也开车。
一天工作那么久是违反劳动法的！
龇牙咧嘴的，炸毛了一样，可爱。
冷风又想到个问题：“那，对我有什么看法呢？”
荒淫无道的资本家！
“一个很好的老板。”
幸而剩下的路程很短，既有效避免了冷风的更多提问，也及时挽救了肖乐游的一条性命。
肖乐游半死不活地瘫在驾驶座上，用双眼向冷风发射充满求生欲的目光，希望他能良心发现放自己一马。
冷风沉吟了下，决定给他一条生路：“祁江，你送他到医院去吧。他认识路。下午记得接我下班。”
关车门前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吐在车上。”
肖乐游虚弱地散在副驾驶上，宛如一只从水里捞出来的八爪鱼。
祁江很是同情地说道：“你真的好辛苦。”
“何止是很辛苦！”肖乐游变了个人似的，矫揉造作的姿态瞬间消失，形象全无地仰着脸抱怨，“你说我装成那样容易吗？我在片场要能演得这么好，导演一定乐死了，可冷总就是一点不买账。”
他揉着腿，发出痛苦的抽气声：“还好主演出问题推迟了开机，不然我这么过去绝对被骂死。”
祁江有点好奇地问：“你是演员吗？”
“算是吧。就那种戏演得不行，业务能力没有，单纯长得好看的，俗称花瓶。”肖乐游自嘲地笑笑，又苦着脸哭诉，“我都长得这么好看了，那群黑粉还说我鼻孔大眼睛小只能活在滤镜里。”
他撅着嘴问祁江：“我这明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好看嘛，你说对不对？”
祁江觉得这小孩儿挺逗的，也不解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不太光彩的事：“那既然你都是这种，不用闭眼吹就能写出彩虹屁的美貌了，还要给冷总……”
“嗨，娱乐圈，没有靠山根本混不出头的，”肖乐游嘟嘟囔囔地说，“我这种没什么学历的人，别的职业根本挣不到这么多钱。我很缺钱的。”
祁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安慰道：“也挺好的。不像我，只能给人开车。”
“对啊，我还会开车！”肖乐游的眼睛亮了，“介意告诉我你的工资吗？”
祁江回想了下，说了一个数字。
肖乐游如遭雷击。
“我也想当司机，”他喃喃，“收入稳定，包吃包住，不用在狂风暴雨里因为没演好一个镜头被导演狂喷，不用面对一堆傻逼娱记的恶心问题还要强忍着保持优雅的微笑，最重要的是不会有人揪着一张打喷嚏的八百米外糊图写长文黑你的长相。”
他幽怨地缩在角落，用柠檬精的眼神望着祁江直到车停在医院门口。
这是家私人医院。肖乐游表明身份后，护士把他们带到了一间办公室。
一位年轻的男医生正坐在里面，他大概认识肖乐游，热情地走过来跟他招呼。
祁江很识趣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开始刷手机，但两人的对话还是一个劲地往他耳朵里钻。
“这次严重吗？”
“还好，我昨晚没太用力。只是好久没运动了，膝盖和大腿超级痛。”
祁江想把耳朵堵上。
“问题不大。冷总还是知道分寸的。你回去拿点药，过几天就好了。”
“行，陈哥，我一时半会恐怕没法自己回家，能在这多歇一会吗？”
“没关系。还有啊，你下次再去的时候可以分散一下时段，不要急着结束睡觉。活动得太集中膝盖容易磨损。”
祁江努力把精神集中在手机屏幕上。
太肮脏了！他的脑海里都出现画面了！
“说起来，你下面这部戏对体力和身材的要求比较高，多去去冷总那里也好。”
“也是，虽然每次回来都累得要死，但是确实对身体很好。”
？？？
祁江小小的脑袋里装满了大大的疑惑。
医生你是认真没在开玩笑的的？
还是说冷风真的是什么镶金嵌玉的钻石男？
这个世界的人脑回路是不是都有点问题啊！
祁江觉得自己不会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这个世界不会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