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弟荒唐的那些年》淡定的糖nora

42、第 42 章

　　思前想后，梁山明还是坐不住，最后逃课跑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一桌子人吃得正嗨。酒满上了，推杯换盏的时候梁山明进来了。

　　听到重重的关门声，大家的注意力被门口吸引过去。

　　“哎哟，小老弟，”周青临见到了人，率先招呼道：“回来啦，快过来吃饭。你哥做了一桌子菜，别提多好吃！”

　　梁山明一言不发地走过去，目光一一掠过桌上的六人。周青临萧一甲蔡敏李子欣是认识的，有一个女的不认识。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陆朝萌的脸上。

　　陆朝萌看到他，惊异了一秒，而后恢复淡定，招呼着他：“过来一起吃吧。”

　　目光落到桌上，是梁山明从没见过的丰盛。是他从没见过的精心准备。那一刻，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梁山明的出现，也让陆朝萌意识到了，其实他最该感谢的人是梁山明。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太过异常，陆朝萌从没想过做一桌子菜感谢他。

　　周青临往萧一甲那边挪了挪位置，梁山明过来坐在了周青临的右手边。他的另一边是李子欣，李子欣往下是陆朝萌。陆朝萌往下是蔡敏和另一个女生。

　　待梁山明坐下之后，周青临右手自然地搭在他肩上，左手拿起酒杯，问他：“喝一个，能喝不？”

　　陆朝萌听了，在那边阻止道：“他还未成年，不能喝酒。”

　　“哦，”周青临想起了自家乖巧的侄子，确实不能喝酒，“那算了，吃菜吃菜。”

　　梁山明出现后，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僵。仿佛不合时宜的人出现在热闹场面，把气氛都破坏了。

　　周青临自带话痨属性，很快把气氛搞起来了。喝了点酒，就山南海北地胡侃。饭桌上全是他一个人的声音。

　　李子欣转头看到陆朝萌面色有些潮红，不由拉了他的手，凑过去低声问：“萌萌，你喝醉了吗？”

　　梁山明的注意力一直在陆朝萌身上，自然也看到了李子欣拉着陆朝萌的那只手。看到他们拉着手，梁山明心里涌起极度的厌恶和反感。他不喜欢李子欣这个人。

　　因为李子欣和陆朝萌太亲密。他嫉妒得发狂。

　　陆朝萌明知道他不喜欢李子欣，还是三番五次地和他在一块，还邀请他到家里来。是不是根本不在意他的心情？他不理解，陆朝萌为什么不和他统一战线呢。他讨厌的人他应该也讨厌才对。但是他没有。

　　梁山明还是学不会和不喜欢的人相处，他还学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可是谁又在意他的情绪？

　　看到桌上的一瓶啤酒，他抓起来咕嘟咕嘟地灌了起来，好像喝矿泉水。

　　“哎，你小子，”周青临阻止都来不及，他伸手过来要抢酒瓶，“不是说了不能喝嘛，别灌那么猛……”

　　等周青临抢过酒瓶，酒瓶已经空了。

　　陆朝萌看到梁山明忽然灌自己酒，惊讶地看向他。手下意识地从李子欣手中收了回来。

　　梁山明面对满桌或好奇或打量或关心的目光无动于衷，他执起筷子静默地吃起了菜。

　　蔡敏身旁的一个女生是陆朝萌部门的同事，叫宁宁。宁宁看到穿着校服的梁山明，被他那张少年不羁的脸吸引，多看了两眼。

　　宁宁凑过头去问蔡敏：“他是陆朝萌的弟弟吗？”

　　“是弟弟，”蔡敏告诉她，“但不是亲的。”

　　“那是怎么回事？”宁宁八卦的心燃了起来，“看着挺帅的呀，但是感觉脾气不大好。”

　　“回去我再告诉你。”蔡敏察觉到了梁山明和陆朝萌之间的诡异气氛。这两人之前不是这样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梁山明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大家仿佛也感觉到了梁山明释放出来的“不欢迎”的气息，火速吃完就撤退了。

　　李子欣没喝酒，两个女生由他护送回家。

　　萧一甲和周青临一起搭出租车回去。把人都送走之后，陆朝萌回来，看到梁山明在静静地灌自己酒。

　　他无奈地走了过去，拿过他的酒瓶，对他道：“别喝了，小孩子喝什么酒。”

　　杯盘狼藉等着陆朝萌去收拾，陆朝萌收拾了几个空碟，问梁山明：“你还吃不吃了，不吃我收了。”

　　菜不是为他准备的，尊重也没有给到他。

　　人一走，他就要收碗了，连吃饱了吗都没问一句。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梁山明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陆朝萌，心里难过得要死。

　　“你现在都不在乎我了是吗？”

　　闻言，陆朝萌有些错愕。陆朝萌自己喝了点酒，但还清醒着。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奇怪，但是他不想去考虑，也不想修补，任由那裂缝越来越大。

　　“我没有讨厌你。”陆朝萌继续收拾着碗筷，“也没有不在乎你。”

　　“呵。”梁山明嘲讽地笑了，“你嘴上是这样说，又是怎么做的呢？”

　　梁山明有些醉了，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让他云里雾里。他想，算了吧。何必执着一个不会爱自己的人。那人的心石头一样，根本捂不热。

　　梁山明从座位上站了起身，有些晃晃悠悠，他对他道：“下个学期，我去住校吧。”

　　陆朝萌收拾碗筷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他轻声回道：“好。”

　　分开，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他们没有办法在一起能怎么办呢？

　　在下个学期来临前，先到来的是暑假。

　　梁山明过了生日终于满十八岁。暑假他没有回家，而是跟人去外省打暑假工。

　　家里因为少一个人，变得空空荡荡。

　　陆朝萌是被留下的那一个。

　　生活似乎跟从前没有区别。但又实实在在不一样了。

　　行尸走肉地出门上班，又行尸走肉地下班回来。

　　每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时常会感到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有什么目标吗？

　　没有。

　　“失恋了。”不知谁说出的这话，被陆朝萌听到了。如醍醐灌顶。

　　失恋？

　　是失恋吗？

　　那么，失恋是什么滋味呢？

　　是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是痛失一个人，觉得世上再无令人留恋的地方吗？

　　陆朝萌想起，闹矛盾的那段时间，虽然没有常常见面，但人还是住家里的。家里有他生活的痕迹，有他无处不在的身影。他知道他在那里，就觉得无比安心。虽然有时候也觉得他烦，也讨厌他，但是，不可否认，他也爱他。

　　只是那种爱，被定义为亲情的爱。

　　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