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弟荒唐的那些年》淡定的糖nora

13、第 13 章

　　陆朝萌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问：“这是你弟弟啊？”

　　梁山明的声音响起：“哥哥。”

　　“哥哥这么年轻啊？”

　　“嗯。”

　　“爸爸妈妈呢？”

　　“死了。”

　　“哎哟，……怪可怜的。”

　　陆朝萌想挣扎着睁开眼，眼皮动了动，到底没能睁开。最后又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眼睛掀开一条缝，看到一片惨白。彻底睁开后，陌生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有些恍惚。

　　“陆哥！”梁山明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一记惊雷。陆朝萌吓了一跳，定睛看向人，看到梁山明一脸憔悴地看着他，一双眼睛透着欢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嗯。”陆朝萌挣扎着想坐起来，“……”

　　“你别起来，躺着吧。”梁山明着急地按着他，悉心地询问：“口渴吗？要喝水吗？”

　　陆朝萌感觉有点口干舌燥，便轻“嗯”了一声。

　　“我去倒，你等我！”梁山明说着就往外跑去。

　　隔壁一位陪床的大妈，见陆朝萌醒了，也跟着高兴，“哎唷，可算醒了。”

　　陆朝萌听出了她的声音，是之前跟梁山明说话的人，于是对她温和地笑了笑。

　　大妈嘴上忍不住夸道：“你弟弟可真好，照顾了你一晚上。我叫他睡会儿，他都不睡，说不困。他就怕你什么时候醒了不知道呢……”

　　大妈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叹了口气，自顾自道：“也怪可怜的。”

　　梁山明倒了水来，把吸管放到陆朝萌嘴边，陆朝萌就着吸管吸了几口水。喝完水后，梁山明问陆朝萌：“你饿了吗？我去买早餐。”

　　陆朝萌想到梁山明也没吃，便对他道：“那你去吧，自己也吃点。”

　　“嗯。”梁山明拜托隔壁的大妈帮他照看一下，大妈欣然应允，“去吧去吧，帮你看着呢。”

　　梁山明去后，大妈又跟陆朝萌东拉西扯闲聊起来，问他多大了，是在读书还是工作，有没有女朋友，要给他介绍女朋友之类。陆朝萌睡了很久，也睡不着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她。

　　梁山明买了早餐回来，要喂陆朝萌吃。陆朝萌见人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要自己吃，梁山明还不让。最后只得随他了。

　　吃完了早餐，陆朝萌想要出院。

　　“我没事了，真的。”

　　陆朝萌怕梁山明不肯，努力解释：“昨天忽然晕倒就是有点血糖低，以后注意点就好了。”

　　梁山明心有顾虑，看着他问：“真的没事了吗？”

　　“真的没事。”陆朝萌对他道：“住在这里，我觉得不舒服。还是回家好。”主要是他们这样的家庭，真的住不起。

　　梁山明见他说住这里不舒服，只得答应了。

　　兄弟俩去办出院手续。

　　住院一晚上花了五百，陆朝萌想起来就肉疼。看到梁山明满脸疲惫，更是心疼。

　　“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嗯。”

　　经过这一晚上，两人之前的不和烟消云散，也都很默契地没再提起那些令人不快的话题。

　　回到家后，梁山明就被催着去睡觉。

　　一夜未睡，实在是困得不行。梁山明匆匆洗了个澡，回到房间一沾床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黑了。

　　睁眼看到个人影坐在床旁，被吓得心突突了一下。恍惚间以为又是梦中梦，梁山明一动不敢动，静默地看着人。

　　坐在床边的陆朝萌发现梁山明呼吸有些粗重，不由看向他的脸。屋里有点黑，只有窗外投射进来的一点亮光，让人勉强看清屋内的轮廓。

　　“你醒了吗？”陆朝萌问着人。

　　梁山明睁眼看着人，不敢动。

　　“醒了吗？”陆朝萌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梁山明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那只乱人心神的手，温凉的触感传来，让他清醒了过来。梁山明猛的从床上坐了起身，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人，“陆，陆哥？”

　　陆朝萌被他生猛的动作吓了一跳，心突突地应着，“嗯，是我，吓到你了？”

　　“……”梁山明按开了床边的灯开关，屋内的轮廓啪的一下亮起。

　　兄弟俩静默地看着对方，一时竟然无话。

　　“饿了吗？”陆朝萌无话找话。

　　“……”梁山明痴痴地望着人，忘了答言。陆朝萌的手还在他手里，那手跟丝绸一样，触感柔滑，令人眷恋。

　　“嗯？”陆朝萌见人不应，伸手想摸摸他的脸。

　　梁山明微微撇开了脸，“嗯”了一声。

　　“我去给你下面条。”说着便要起身，梁山明不舍的拉住了他。

　　“？”陆朝萌回头疑惑地看着人。

　　“……”触碰到他询问的眼神，梁山明吓得赶紧放开了手。

　　“你再睡会儿吧，煮好了我叫你。”

　　眼看着人出去了，梁山明低头看向触碰过陆朝萌的那只手，而后用这只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只做弟弟，怎么可能满足呢？

　　渴望那个人，便想要触碰他，想亲近他……只是碰一下手，都会心潮澎湃，心动不已。

　　而做弟弟，意味着什么都不能做。

　　什么都不能做……
　　梁山明脑中闪过陆朝萌厌恶至极的眼神，心跟着刺痛了一下。那天爆发的争吵，多少暴露了陆朝萌的心思，尽管他表面上接受了，心里一定是抗拒的。

　　梁山明不愿他为难，便只能为难自己。好好的将这一番心思收起。

　　陆朝萌煮好了面条，来叫他吃。

　　梁山明起身出去，先去卫生间漱口洗脸。

　　陆朝萌跟着他去，站在门口痴痴地看着。梁山明洗漱完，回转身看到人站在门口，微愣了下。

　　陆朝萌的神情，仿佛看一个离家出走的孩子找回来了的那种恋恋不舍和小心翼翼。

　　见梁山明洗漱完，便笑着招呼他：“快来吃吧，要凉了。”

　　梁山明应着，跟着他走了出去。

　　吃面的时候，陆朝萌就坐在人对面。他面前也有一碗面，只是不怎么动过。

　　梁山明抬头见他只顾看自己，都不动筷，不由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吃？”

　　“哦，吃，”陆朝萌反应过来，就假装吃两口。只吃那两口，又不动筷了。

　　“那个男孩子……”陆朝萌斟酌着字词开口，“你要是喜欢，陆哥不反对你们……不过，”他顿了顿，有些艰难地启齿：“社会上对这种事还不那么包容，陆哥不想你，受到伤害，你们在学校的时候注意点，好吗？”陆朝萌的态度比之先前，明显软化很多，几乎是以一种和梁山明商量的语气在说话。

　　“知道了。”梁山明嘴上应着，也没有过多解释。任陆朝萌就这么误会。

　　“他的父母，还不知道吧？”按陆朝萌的猜想，父母还是很难接受这种事的，他们应该还不敢跟家里人说。

　　“嗯。”梁山明应着。

　　“我觉得，”陆朝萌有点怕自己说多了梁山明生气，观察着梁山明的神色，提心吊胆地建议：“暂时还是不要说的好。你觉得呢？”

　　“你们可以等大学以后再……”

　　“陆哥，”梁山明不想再听下去了，打断了他：“我吃好了。”

　　“哦，吃好了？”陆朝萌看着他的碗，说道：“碗放着吧，我洗就行。”

　　梁山明没理他，自己拿碗去厨房冲了冲算洗过。

　　陆朝萌是知道他的，总感觉没洗干净，每次都要复工帮他洗那个碗。

　　想到孩子过得这样粗糙，不知道另一个人能不能好好照顾他。

　　真不放心啊。

　　但不放心，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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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梁山明：不放心别人，就自己来照顾我。
陆朝萌：孩子大了，留不住了。
梁山明：陆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陆朝萌：嗯？
梁山明：算了，你以后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