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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因何生,因何死 ...

  •   谷底有这么空旷的地方吗?而且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关心看着散落在地面破碎的石碑。石碑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大部分都被苔藓覆盖住了,只能看个大概。
      “成道于...关祖...十七载...故...永封...何生死”太模糊了,只能看懂只言片语,关心摇摇头,看着四周都是落叶,根本找不到其他人的足迹,天色也越来越暗,再加上不断涌动的白雾,只能蒙头而行了。就在他走到一处破败的建筑前,从身后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东西在落叶上爬行,这让关心头皮发麻,顾不得其他,拖着脱臼的手臂冲进建筑里。这时再听,外面除了风声,没有了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也许是幻觉吧,他这样想着,抬头看了下,这是一个古庙,神坛上什么都没有供奉,地面上除了个香案,整间屋子里就什么也没有了。谷底有个古庙,这让他有些奇怪,看着空空的神坛,他总感觉这场景哪里见过,而神坛上应该供奉什么东西,是什么...有什么来着...突然,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脑袋里好似有什么要钻出来一样,越想越疼,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就这样,他疼晕在了香案前。
      在关心晕倒要摔在地上的时候,一阵白雾飘进古庙,硬生生地托住了他倒下的身体,白雾好似一双手,托着他,慢慢将他放在了香案上,香案不大不小,堪堪能容下他的身躯。
      “哎...你还是回来了....”白雾在香案边扭动,从里传出一声叹息和低喃。“还不是时候...等我...等...”声音传出后,不多时白雾便消散了,刚才的一幕好似没有发生过,只有香案上的少年和庙外的风声,还有夹杂在风中的叹息,在古庙外悠悠转响。
      “啊...好疼...我的头,我的手,咦?”关心醒来手捂着头,发出难受的低吟,转而诧异地盯着先前捂着脑袋的手,之前不是被蹭的血肉模糊了吗?而且这条手臂也脱臼了呀,怎么会,难道我在做梦?不对,他环顾四周,这里还是那个破败的古庙,和之前毫无区别,只是,这光亮哪里来的?想着他翻身从香案上下来,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香案,之前我倒在这上面了吗?想了想,头又有点疼,索性不想了。顺着破败的窗户看出去,一轮明月挂在天上,不同于与白天,虽然四周还是蒙蒙的,但是能见却是很清晰。他走到门口,推开庙门,外面的景象和来时大不相同,没有落叶,没有枝丫喳喳的枯树。一条石路从门口延伸到远处,这时路尽头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火光从远处飘飘乎乎的传了过来,像是有很多人举着火把交谈着向着古庙来,眼下的情况太过诡异了,他不得不小心,转身走回庙里,这一看把他吓了一大跳,这哪里是什么破庙,装修的如此豪华,幔帐低垂,地面一尘不染,香案上瓜果荤食齐全,就连角落里也有铜炉,里面点着不知道什么香,青烟袅袅,让人心神安宁。不行,这太诡异了,他心里想着就要推门而出,还没等他推开门,门从外面打开了,他来不及躲避,和当头的人撞在一起,关心认命的闭上眼睛,但是,想象中的撞击感却没有传来,睁开眼睛,顿时吓得他三魂具飞,七魄不在,那些人一个一个从他身上穿过去,他就好像是空气一样,没有人看到他。关心此刻头皮发麻,是我见鬼了,还是我是鬼?就在他思绪乱飞的时候,所有人都进到庙里,和来时候的吵嚷不同,这些人此刻很安静,不论男女老幼,都面带虔诚地看着神坛上塑像。关心看着他们,好似被感染一样,之前的惊恐烟消云散,他也好奇地抬头看向神坛,之前空无一物的神坛,此刻立着一尊塑像,脚蹬蹑云履,身着云纹法袍,手持着一枚云纹玉璧,再向脸上看去,他登时呆住了,好似受到了比之前加起来还要大的惊吓。
      那塑像的脸,分明就是赵志俞的脸,那张脸明显比现在的赵志俞年长几分,但是他很容易就能分辨出,这就是同样的脸!再过几年的赵志俞肯定就长这样子。不知过了多久,此时关心的后背被冷汗浸透,两眼无神的盯着塑像,就连那些人口呼的什么皆恍若未闻。
      “獬尊,庇佑我关村数千载,今奉上牺牲,是为大诚意,望獬尊庇佑我村风调雨顺,家家安康。”像是村长的人物,手捧着一盘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虔诚的祝祷着。其他村民也都念着同样的话,都不停地叩拜着。
      这状况让关心遍体生寒,他跌跌撞撞穿过人群,地上的村民还在叩拜,关心穿过他们的身体,他们也都丝毫没有感觉,直到他走出古庙,地上的村名才停止叩拜,抬起头,看着神坛上的獬尊,如果关心在这里定然会吓得晕过去,这些村民,无论耄耋老人还是三岁幼童,都张着一张赵志俞的脸,那张和塑像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此时关心已经无暇顾及了,他走出古庙后,狂奔了起来,不知道去哪里,他只想找到赵志俞,当面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关心漫无目的的狂奔时,见天色已黑,而等不到人回来的三个人,无聊的围在篝火旁边,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等不到人回来,他们也不再等了,郑好又往篝火里添了一堆柴禾,然后展期生回帐篷睡觉了。何力和王美美也回到他们的帐篷里,说着悄悄话。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股雾气从小溪里蔓延到了岸上,匍匐着,向着帐篷的方向飘去。地面像是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蔓延到篝火照到的地方却再也无法前进了,在篝火前静静退退,好似不甘似的,慢慢退去。帐篷里的三人还不知道,就是郑好的举动,暂时让他们躲过了死劫。
      另一边,关心有点体力不支,走到最大的一棵榕树下,一屁股坐了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等到他平息的差不多了,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一阵哭声,和好似饱受折磨的呻吟。顺着声音,他站起来转过榕树,走到另一棵巨大的榕树边,哭声越来越清晰,其中好像还夹杂着什么话,但是有些含糊不清,他还是听不清,就在他打算绕过这棵榕树的时候,从树后面走出来一个人,他心里一惊,刚要做出什么反应,再看,竟然是赵志俞。看着面前衣衫破碎的人,他有些眼眶发红,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飞身向前,扑进对方怀里,这才哭出声。对方一只手拍着关心的背,一只手摩挲着他的头发。
      “没事的,我在这里,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关心听到这话有些扭捏的从对方怀里出来,再仔细打量,向后退了两步,声音有些哆嗦:“你不是志俞哥,你是谁!”对方却毫不介意,依旧笑吟吟地看着关心。
      “傻小子,我是你的志俞哥呀,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说着向前走两步,伸出手想要把关心重新揽进怀里。
      关心看到对方这样,更加恐惧了,急忙退后,直到后背靠着树干才停下来。对方看这他的举动,宠溺一笑,眼底没有生气,只有心疼和化不开的温柔。
      “那你说,我不是你的志俞哥还能是谁。”丝毫没有身份被发现的恼怒,一边笑还一边在引导关心。
      “獬尊,你是獬尊。”关心喉头发干,拼命的吞咽口水,艰难的说出那个名字。听到他说出来,对方笑的更开心了,甚至震的关心耳膜生疼,震地树叶扑簌簌的落下来。直到笑出了眼泪,对方才停下来,有些严肃的说:“好吧,小心总是那么聪明,但是我不喜欢你叫我獬尊,叫我獬苍矛,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这个很有意义的名字。”虽然严肃,但是依然温柔地看着关心,说到自己的名字时候,看向关心的眼,充满的回忆,充满了柔情。
      “獬苍矛?”听见关心叫了出来,他激动地甚至红了眼眶,迫切的让关心多叫几声:“对对,就是獬苍矛,多叫几声,我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看着对方这样子,关心有些疑惑,这可不像那个被人们跪拜的獬尊,甚至好像和自己还很熟,虽然自己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当务之急是要问出赵志俞,刘明和张回一被他藏到了哪里。
      “我和你不熟,不想叫你的名字,我问你,他们被你藏到了哪里?”
      “这里没有他们呀,只有你和我哦。”听见关心不想再多叫他名字,他有些受伤,旋即回了关心一句不知道。
      “好,我不管那两个人,只求你把志俞哥还给我。只要你把他还给我,我可以叫你的名字直到你满意为止。甚至我可以留下来,天天叫你的名字。只要你放过他,求求你放过他。”说罢,好似用尽全身力气,瘫软在地上。
      听着关心祈求的话语,獬苍矛不笑了,看了地上的关心,开口道:“你喜欢他?你爱他?你愿意为了他陪我在这里忍受无尽的孤独?哪怕从我答应你那刻你永远见不到他,也见不到你的亲人?”
      “是,我愿意!我爱他!从遇见他开始,我的心里只有他!”关心站起来,用袖子抹了抹脸,眼泪和身上的泥土让他成了一张花猫脸。倔强的对谢苍矛吼道。
      “从遇见他的那刻开始吗,是啊,谁又何尝不是呢。但是不到时候,小心,不到时候啊,我因你而生,你因我而死,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任何企图伤害你的人,都要受到惩罚,我会一个一个将他们掐死在摇篮里。关氏,他们该死!不要着急,很快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说完,獬苍矛走上前,不顾关心的挣扎,强行将他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不要急,我们还会再见的,我会遵守我的承诺,还有...糖很甜,那我多给你几块吧。”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放开关心,在他眼前,化作一团薄雾,慢慢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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