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独生女》听心雨

7、第7章

　　明月一家溜达到小吃街的时候，正好是吃午饭的点。小吃街上人来人往，小摊贩的吆喝声更是此起彼伏。

　　明月从街南头看到街北头，发现这里的小吃摊就那几样：豆浆、豆腐脑、烫豆腐、小米粥、煮鸡蛋、小米窝窝头，倒是旁边的小饭馆还有炒青菜之类的。

　　明月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这个小吃街既然靠近菜市场，那来吃饭的就大多是普通老百姓，店家自然应该以实惠为主。她要是想做不计成本的美食，那就只能去如意楼看看了。

　　其实明月就是想知道：现在到底有没有馒头、包子这些面食。

　　明月把自己的想法跟爹娘说了一下，她当然不会提馒头、包子之类，只说自己想去如意楼看看有没有麦子做的稀罕吃食。

　　王德湖虽然觉得她有点异想天开，不过还是同意了。一家三口找了个卖豆腐脑的摊子吃了点饭，就又回如意楼了。

　　进了如意楼，王德湖就拜托相熟的伙计去问问金掌柜，看他老人家有没有时间见见自己一家三口。

　　伙计去了没一会，金掌柜就从楼上下来了。王德湖赶紧迎上去扶着他赔笑道：“金叔，好久不见，您老还好吧？”

　　金掌柜笑眯眯地拍了拍王德湖的肩膀道：“好好好！你今天咋有空过来啊？”

　　王德湖赶紧拉过明月娘俩，介绍道：“这是我媳妇和闺女。我家门口不是有大集嘛，她娘俩想逢集的时候卖点吃食，这不就找您老来取经了。”

　　明月赶紧嘴甜的喊道：“金爷爷好！”

　　金掌柜笑得跟弥勒佛似得，抬手摸了摸明月地小脑袋：“这小丫头好，一看就是个机灵的！来来来，我们坐下说。”说完率先坐到了靠楼梯的空桌上，明月一家赶紧入座。

　　知道他们吃过饭了，金掌柜招呼小二上茶后，转头疑惑地问道：“大湖，我记得你家老房子才靠大街，你们这是搬家了？”

　　王德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前些日子我们二房分出来了，爹给了二亩地和靠大街的老房子。”一听二亩地，熟知他家情况的金掌柜就不吱声了。

　　沉默了一会，金掌柜换了个话题：“那你们这是想卖啥吃食？”看明月在旁边一个劲地想插话，他笑着说道：“来，丫头，你来说。”

　　明月赶紧问道：“金爷爷，你们如意楼都用麦子做啥吃食啊？我觉得肯定不常见的吃食才好卖。”

　　金掌柜点点头，夸赞道：“这丫头聪明，是块做买卖的料！”

　　他接着解释道：“我们如意楼就是把麦子磨成面，平常做些面条、面片之类的增加个花样。至于面做的窝头和饼子，因为太硬了口感不好，我们平常是不做的。”

　　明月激动地追问道：“那你们就没有把面窝头做成软软的方法吗？”

　　金掌柜摇摇头：“这种法子我倒没听过，如果真有的话那也是不外传的秘方了。”

　　在楼梯上听了一会的赵修文忍不住插嘴道：“听说御膳房会用牛奶和糖把面做成松软的窝头。”

　　一看少东家来了，一桌人赶紧起身行礼、让座。赵修文坐下后，两眼亮晶晶地盯着还扎着小揪揪的明月问：“你觉得你用的起牛奶和糖吗？”

　　明月忍不住腹诽：别以为你顶着个面瘫脸，我就看不出来你瞧不起我！

　　不争馒头争口气，明月气呼呼地说道：“虽然我用不起牛奶和糖，不过我这有个更便宜更好用的方子，改天我做了就送来给少东家尝尝。”

　　小李氏赶紧从桌下拽拽明月：这孩子真能吹牛，怎么能得罪少东家呢！

　　赵修文只觉得小女孩气鼓鼓的样子特别生动可爱，不像那些矫揉造作的小姐，忍不住继续逗她：“那你可得抓紧时间了，我这呆不了多久可就走了。”

　　明月刚要张嘴，突然发现赵修文虽然一脸严肃，却眼底含笑。她这才反应过来，感情人家这是逗孩子玩呢。自己一大人，倒差点让一中二少年给耍了。

　　冷静下来的明月决定在少年身上刮点油水，于是她认真地对赵修文说道：“少东家，窝头方子的事以后再说。我这倒有另外一道美食方子，不如我现在就去厨房做给您尝尝。”

　　赵修文看着突然认真起来的明月，不觉得就点了点头。旁边听了半天的金掌柜，赶紧起身领她去了厨房。王德湖两口子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转眼桌上就剩赵修文一人了。他想想刚才的情景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这小丫头倒是个机灵的。跟她胡闹几句，自己一直低落的心情倒是好了起来。一会只要她做的吃食不是难以下咽，自己就多赏她点银子吧。毕竟她家看起来就是不富裕的样子。

　　因为已经过了饭点，所以大师傅们都去休息了，厨房只剩几个伙计在洗刷收拾。金掌柜嘱咐好几个伙计给明月找食材、打下手后，就急慌慌地回去陪少东家了。

　　明月也不知道少东家的口味和忌口，所以就决定做最常见、接受度最高的青菜肉饺子。看了看厨房里的青菜，明月挑了种类似后世芹菜的青菜，然后问伙计要了面粉、猪肉、调料、家什后，就把他们都赶出了厨房。

　　伙计们虽然好奇，不过也能理解，因为大师傅们做拿手菜的时候也是这样，毕竟这年头手艺可是不轻易外传的。

　　明月安排王德湖剁肉馅，小李氏洗菜、切菜。虽然不知道闺女要捣鼓啥，夫妻两个还是默默支持。主要是他俩都想着：都这地步了，好歹得做出点东西来，至于好吃不好吃的，再说吧！

　　明月怕古代的面粉粗不劲道，就往活面的温水里放了一点点盐，然后拿出吃奶的劲揉好了面团，放到盆里醒着。

　　等王德湖剁好肉馅后，明月先在里面放了葱姜末之类的，然后尝了尝厨房里的酱油味道还不错，就又加了点酱油，最后还添加了点白糖用来提鲜。

　　明月指挥着王德湖使劲揉面团，一直揉到面团很光滑了才撵他去和金掌柜聊天。自己则开始切剂子、擀皮、包饺子。

　　小李氏看着明月熟练地一系列动作，心里毛毛地问道：“月儿啊，你怎么会做这个啊？这个叫什么啊？”

　　明月包饺子的手一顿，心想坏了，得意忘形了！

　　她赶紧放下手里的饺子，走过来拉住小李氏的胳膊，仰着小脸认真地说道：“娘，你记得我受伤迷糊了一晚上吗？我其实那一晚上都在做奇怪的梦。在梦里，我学会了用麦子做各种各样的吃食。我现在做的这个叫饺子，就是我在梦里学到的。”

　　看小李氏紧锁眉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明月赶紧摇摇她：“娘，我们赶紧做吧，少东家该等着急了！”

　　小李氏听了，这才想起现在的处境。她只能抛开心里的疑惑，先帮明月烧火煮饺子。

　　等明月和小李氏各端了一大盘饺子来到大厅的时候，这前前后后都过去半个多时辰了。

　　赵修文除了一开始和金掌柜聊了几句生意上的事，剩下的时间就光在旁边喝茶，听金掌柜和王德湖唠自己不感兴趣的农家事了，不过倒是对明月家的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这会看到明月端来了自己不认识的吃食，赵修文赶紧招呼伙计准备碟子分食。明月则嘱咐伙计顺便去厨房拿醋来。

　　坐下后明月没等赵修文发问，就热情地介绍道：“少东家，这个叫饺子，是我按照一个路过的外地人说的法子做的。你先尝尝好不好吃。”小李氏在旁边听了皱起了眉头，不过却没说什么。

　　赵修文午饭的时候因为心情不好本来就没吃多少，加上刚才又喝了一肚子茶，这会还真有点饿了。他先夹了一个直接吃了，觉得味道不错；接着又按照明月说的蘸醋吃了一个，觉得味道更好。

　　赵修文忍不住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好吃，好吃！大家都尝尝。”结果金掌柜和明月一家三口一共吃了一盘子，赵修文则自己吃了一盘子。

　　等都放下筷子后，金掌柜忍不住建议道：“少东家，这个饺子真好吃，不如我们买来方子在店里做着卖吧？到时候你把方子带回家，传到别的分店里也能卖，保准火爆！”

　　赵修文虽知金掌柜这个老人精是在帮明月提价，不过还是痛快地答应了。他转头问明月：“小丫头，你这方子准备卖多少钱啊？”

　　明月虽然心里腹诽：谁是小丫头啊，臭小子！嘴上却赶紧回道：“少东家可能看出来了，其实这道吃食也不是什么秘方，就是用面皮包着切碎的菜和肉，估计吃过的大厨都能做出来。”

　　赵修文笑了：“嗯，你倒是挺有数！”

　　明月接着说道：“不过，这个煮饺子的火候特别影响口感。我可以把包饺子从头到尾的窍门都教大厨一遍，然后再给您提供几种好吃的饺子馅方子。”说完明月亮晶晶的大眼使劲盯着赵修文。

　　赵修文看到表情生动的明月，真想摸摸她头上的小揪揪，这小丫头也太可爱了。顺着她的意思，赵修文主动报价：“要不你教会大厨包饺子给你五十两，另外每种饺子馅方子都给你算十两。”

　　明月笑的见牙不见眼，双手抱拳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道：“谢谢少东家！”

　　然后，她转头跟金掌柜说道：“金爷爷，你找个信得过的大师傅来吧。我在厨房还留了些馅和面，正好能教教他怎么包、怎么煮。”

　　“至于馅的种类，其实平常大厨能炒什么菜就能包什么饺子。除了日常吃的青菜肉，我们这里靠海有新鲜鱼还可以包鱼肉饺子，如果靠山就可以包山珍肉饺子。”

　　赵修文听着新鲜，在旁边嘱咐金掌柜：“再多找个机灵的伙计，能带走的那种，让他学会了跟我回济南府。”

　　金掌柜一听，这是好机会啊，忍不住说道：“少东家，我家大孙子正在厨房学徒，要不让他跟着学吧？这种新鲜吃食还是不外传的好！”赵修文点头应了。

　　明月插嘴道：“少东家、金掌柜，饺子方子简单，谁吃了都能琢磨出个一二三来，后面肯定一片跟风的。所以我觉得饺子品种最好慢慢地一样一样推出来，要是能研究出秘方来就更好了！”

　　金掌柜听了直点头，高兴地拍拍旁边发蒙的王德湖：“大湖，你可生了个有能耐的好闺女啊！这要是个小子，我都想把她推荐给我们东家了。这天生就是个做买卖的好苗子啊！”

　　王德湖呵呵傻笑：“金叔您过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