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日记续篇》scotty

4、第四章

　　10月17日，晴，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日子索然无味，自从上班了以后，每天和强仁的对话居然不到20句，只能在学校里找恩姬他们聊聊天，和奎贤斗斗嘴。时间长了，居然这也成了一种习惯……
　　我打开笔记本正要写些什么，门口又传来一阵悉索的声音。
　　我真忍不了了，那些小姑娘到底要做什么啊？这一个星期都三五次了，也不知道在打我的什么鬼主意。我咣当一声站起身来，原本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那三个女孩便如惊弓之鸟般逃走了，我刚追出门，迎头撞上奎贤。
　　“你干吗走这么急？”他扶住了被撞得晕晕乎乎的我。
　　“哦，奎贤啊，你刚看到那三个女生了吗？”我一边说一边寻着她们的踪影。
　　“‘那三个’？”他回了回头，“艺术学院的，怎么了？”
　　“艺术学院的？你认识？？”我瞪大眼睛。
　　“不算认识。”回答的很干脆。
　　“她们……算了~”我挫败地摆摆手，最近已经够郁闷的了。
　　“你最近怎么了？”他伸手碰了一下我鬓角的几缕头发，冰凉的指尖碰触的一瞬我本能地抖了一下。
　　“没……没有啊……”惊慌之余我嘴上也笨了起来。
　　“我问你怎么了，不是在问你有没有~”他轻笑了一声。
　　“没怎么啊~”我尴尬地执拗着，偷眼瞄了瞄他。
　　他沉默了半晌：“晚上吃完饭陪我去街上走走吧。”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没有别的约会的话。”
　　我原地怔住了，好像是前天的时候，他找我出去打篮球，可我说我和恩姬要去逛街，大前天，他想和我一起吃饭，我又说我约了丽旭，大大前天，他说他饿了想让我陪他买夜宵，但我说我要早点回家……似乎我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拒绝他，为什么呢？我有那么讨厌他么？
　　“好啊……”我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那我来找你啊。”他似乎有些满足地笑笑，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干吗要让自己的不愉快去影响另一个人呢，何况，自己的烦恼跟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晚上我草草添了肚子，坐在电脑前发呆。他约我的时候没说时间，我寻思是不是要一直在这傻等下去？忽然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强仁他们有一次骗我说晚上到食堂的后面等他，我就那么傻乎乎地去了，一等等到10点，第二天被他们痛快地嘲笑了一番……唉，往事不堪回首，从前被强仁欺凌的日子也就那么过去了，而现在……现在……唉……我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我在座位上前后左右蠕动了一番，也不见那小子出现，该不会……又上当了吧？虽然那个家伙表面上很讨厌，但是他从来没有骗过我。
　　我披上外套走出图书馆，站在楼前的台阶上，10月中旬的傍晚有些凉，我缩着脑袋漫无目标地四下张望，忽见旁边的甬路上有几个人影攒动。我仔细看了看，其中有个背影好像是奎贤，身后还有两个高个子男人，正拥着他往图书馆的后面走。
　　我想叫住他可没敢发出声音，因为他身后那个人狠狠推了下他的后背。
　　察觉事情有点不对头，我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直到图书馆后面那块背阴的沙地上。我扒着墙边上，见那两个男人刚站住脚，便一把把奎贤推倒在地。我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叫出声来。
　　还没等奎贤站起身，左边那男人抬起一脚踢向他的肋条骨，同时嘴里不知道哼哼地说些什么。我吓了一跳，等……等一下，这……这是什么状况，我一下子有点懵，只看见奎贤捂着肚子在地上挣扎。另一个男人似乎看够了热闹，照着他的头一脚踢了下去，我吓得闭紧双眼不敢再往下看。
　　怎么办？再这样几脚下去奎贤恐怕会被踢死，我急得把腮帮子都咬疼了，呆在这干跳脚也没用，快回去找丽旭他们求救。我刚转回身还没迈开步，猛一下子扎到一个人身上，我晕晕乎乎地抬头一看，妈呀，一个魁梧的有如城墙的男人站在我身前，足足高我两个脑袋，头大如斗，面目狰狞，大嘴一张能把我活吞了。他抬起他的大手一下子抓住我的小胳膊，只消稍稍一用力，我的手腕骨就能碎成渣。还不待我有任何反抗的意识，他就如提小鸡般把我拎了出来，把我重重摔在奎贤身边的地上。
　　“晟敏？？！”奎贤惊讶地看着我，他的脸上挂了彩，颧骨和嘴角都破了。
　　我艰难地咽下口水，惊恐地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三个男人，抖得像片树叶。
　　“他干吗的啊？”其中一个纳闷地看着那个大块头。
　　“管他呢，麻烦，一块做了~”我惊讶于大块头说出这几个字时居然那么轻松，“做了”？是什么意思？是废掉我的胳膊腿？还是装麻袋里一把火烧了？
　　我吓得直往后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强仁，救我……
　　正这时候，身边的奎贤忽然不知什么时候抓了一把沙石猛地向那三人扬去，其中两个马上捂着脸大叫，另一个还没反应过来，被奎贤一个回旋踢撂倒在地上。
　　我还呆愣着的工夫，他一把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撒腿就跑。我根本不敢回头看那三个叫骂着狂追的三个男人，只一路跟着奎贤穿过甬路穿过操场穿过小花园一直拐进一条静僻的小路，不得有半点喘息的工夫，他猛一下子把我拽进一间敞开着铁门的平房，“咣”地一声把铁门拉上，又拽着我藏在一摞草垫子后面。
　　平房里只有角落里有一扇气窗，里面又黑又阴森，我不禁一个冷战接一个冷战地打。不一会儿只听得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停在铁门前。
　　我大气也不敢出，心脏偏偏在这个时候狂跳不止，声音像打鼓似得咚咚响个不停。
　　奎贤紧紧握了握我的手，手心里都是汗。
　　门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和息索的咯吱声，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似乎那些人又走开了。
　　“奎……”我颤抖地想说些什么，被奎贤“嘘”了一声。
　　我紧张地盯着他，他则一动不动地盯着大门，待我声嘶力竭的心脏慢慢安静下来，他悄悄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近铁门，趴了会儿门缝，然后转向我轻轻地：“他们好像走了……”
　　“是吗？”我扒着草垫子小心地露出脑袋。
　　“但是有个问题，”他站在那平静地，慢悠悠地，丝毫事不关己的说，“我们好像被锁在里面了……”
　　+o+???
　　=__=
　　+A+！！！
　　我霍地窜起来：“锁在里面了？？？！”
　　他靠着墙壁双手抱胸一副“答对了加十分”的模样。
　　我跑到门口用力拽了拽门，果然纹丝不动，从门缝能隐隐看到门锁的地方被什么东西穿起来绑住了，我顿时哭天抢地捶胸顿足。
　　“你带手机了么？”他倒一点不慌张的样子。
　　“没有啊，”我摸遍了身上，“在楼上……你呢？”
　　“我要是带了就不问你了~”他双手一摊。
　　“有没有人呀？？！外面？！！”我砸着门向外面狂吼。
　　“别砸了，他们可能还没走多远，就算有人听到也不敢来救你~”他慢悠悠地走回草垫子那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那怎么办？他们什么时候会走啊？”
　　“晚点的吧，他们不会守一夜的~”
　　“那我也不能蹲一夜啊！”我跳脚，“强仁会……”强仁会很担心的……
　　“强仁？”他歪头看着我，“你的兄弟？”
　　“不是……”我吞吞吐吐地小声回答。
　　“朋友？”
　　“也不是……”更小声。
　　“哦~~”他像知道了什么似的，笑了笑就没再问下去。
　　我尴尬地踢了踢脚边的草垫子。四下里看了看，可是哪哪都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体育器材库，”他淡淡地回答，“晚上说不准会有人来拿东西，到时候我们就能出去了，你也不用太担心……”
　　“哦……”我走到他身边坐下，又玩了一会儿草屑，瞅瞅他，就那么靠着草垫子仰头发呆，也不知道天花板那有些什么。
　　“那些人……是谁呀？”
　　“体育学院的……”他伸了个懒腰，“上次玩球的时候不小心赢了几个球~就这样而已~”
　　“就这样而已？”我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就因为这个？？！”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流氓混混不都这样么，就因为看你不爽，你能怎么样？”他轻嗤了一声。
　　也对，以前在小花园那被那三个坏家伙欺负，不也是因为看我不爽么~强仁那家伙当初不也是这样~哼~
　　“对不起……”我正胡思乱想着，他忽然轻轻说了一句。
　　他低着头，默默地，浑然不像我前些日子认为的那个讨厌鬼。
　　“没……没关系……”我倒扭捏起来，“也是我自己不好，吃饱了撑的在那趴墙偷看……”
　　“看来今天晚上不能出去逛街了……”他叹了口气，重又仰头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听他遗憾的声音我更加郁闷，如果今天下班没有按时回家，强仁一定会很担心的，他……说不定会跑到学校找我，然后歇斯底里的大骂那帮混蛋。
　　“晟敏啊~”
　　“嗯？”
　　“我问你个问题行么？”
　　我看了看他：“可以啊……”
　　“为什么……”他停了一下，“你总是用那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有那么讨厌么……？”
　　糟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
　　“我并不讨厌你……”我红着脸低头。
　　“也许我很久没和人交际过了，都忘记了怎么和人正常的沟通……”他看了我一眼，干笑了一声。
　　我紧盯着手里的草屑。
　　“晟敏，我用一个秘密换你一个秘密可以么？”
　　我不解地看他，眼睛适应了黑暗，我可以看到他眼里柔和的光。
　　“小的时候我爸我妈离婚，法院把我判给了爸，可他根本不管我，我妈开始还来看看我，后来跟别的男人去了东京以后就消失了，我只有一个表哥，除了他我基本上不跟别人说话……”他轻轻地说，“可是上了学，就要和同学们沟通，可他们好像都很怕我……”
　　“怕你？”我插嘴，“你并不可怕啊……”这是实话，谁会怕一个帅哥呢？
　　“可能是我态度不好，处事方法有问题……”
　　“或许吧……”我夹夹他，“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像个刺儿球，又拽得要命，真的是很让人讨厌啊~”
　　“我本来不想那样的，对你……”他说着扭头看了看我。
　　“对不起……”我意识到不应该那样说。
　　“我说完了，该你了……”他用肩膀轻轻撞了我一下。
　　“我？？我说什么呀？”我有什么秘密可言啊？
　　“你的男朋友，强仁啊。”
　　“他……”我的脸忽然红了起来，“他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和我一个班，我们是三年级的时候在一起的……”
　　“已经一年多了啊~”他感叹。
　　我傻笑：“是哦？已经那么久了啊？”
　　“强仁是他的本名吗？”
　　“不是，他本名叫……”我想了一下，“本名叫金英云，原来是……原来是daoka的领头……”
　　“daoka？”他有些惊讶，“狼群daoka？那个混混组织么？”
　　“是……但是3个月前就解散了，现在他们分道扬镳，都不再当混混了。”我慌忙补充。
　　“有意思~”他好笑地哼了一声，“兔子，和狼，在一起~”
　　又来了，他这个讨厌的语气，我不满地噘着嘴：“那你是什么呀？”
　　“我是……一只猫……”他说着看了看我，“一只野猫……”
　　“切~”我撇撇嘴，心下嘀咕哪来你这么拽的猫咪~忽然手边碰到一个毛茸茸的东东，登时我浑身汗毛直竖。
　　“奎……奎贤……是你么？”我哆嗦着。
　　“什么是我么？”他纳闷。
　　“不……不是你么？”
　　“什么是我又不是我的？”
　　只听那东西发出“吱”的一声便逃走了，当场吓得我魂飞魄散，大叫一声触电似的扑到奎贤身上，死死勒着他的脖子：“老鼠呀！！！！！”
　　“啊！！痛啊！咳咳咳，勒死我了……”他挣扎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急忙撒开手。内疚地看着他捂着脖子咳嗽。
　　“啊哈哈哈，真是好笑，你刚说到你是猫就出现了一只耗子……”我干巴巴地傻笑，忽发现奎贤及其不满地盯着我，我慌忙静下来，老老实实地坐好。
　　“对……对不起……”我低头反省。
　　半个小时过去了，外面还是没半点动静，身边的奎贤也出奇的安静。
　　库里的黑暗和阴冷让我透不过气来，还有那些“可爱”的老鼠们，总是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发出细微的声音，吓得我神经兮兮。
　　“晟敏啊……”他忽然开口，“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又是秘密？
　　“你听了以后不要害怕，因为是晟敏，所以我才敢告诉你的。”他轻轻地，轻轻地说，声音及其细小。
　　“你说吧……”他这么一说我反倒紧张起来。
　　“其实……其实……我不是人……”
　　Mo？？？我瞪大双眼：“不是人？难不成是鬼？”我好笑地问，但身体却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你不相信也好，但我想告诉你，”他缓缓地说，“其实6年前我就已经死了，因为被表哥骂，所以认为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居然也嫌弃我了，那天……我本来不想跳下去的……可是那一步迈出去，就回不了头了……”他说着慢慢转头望着我。
　　“我……我不相信……”我真的不想相信，我虽然怕鬼故事，但是我从来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可是，为什么身体一直在发抖？
　　“你现在看到的我的样子，是6年前的样子，如果我还活着，我现在就是26岁了，”他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在人间不走，我每天都在想，要等到什么时候，我才可以远离这里……？”
　　“奎……奎贤……你不要吓我……”我牙齿开始打战，身体不由自主往后缩。
　　“对不起，我不想吓你的，和晟敏在一起我很高兴，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望着我，眼神很温柔，“除了表哥，只有晟敏能让我觉得快乐，现在因为晟敏，让我又不想离开这个尘世了……”
　　他说着慢慢伸出手来碰触我的脸，那冰冷的毫无生气的感觉从我的脸部神经末梢直达全身，我的每一个毛孔都开始战栗，一霎那我感觉到，他是个空灵的生命……
　　我惊恐地向后退，连滚带爬地逃离他，一直退到无路可退。什么老鼠什么蟑螂什么吸血蝙蝠也好统统都不顾了，这个角落是我唯一能生存的地方。
　　“我不会伤害你，” 黑暗中我只能听到他幽怨的声音，“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知……知道什么？”我的心脏已经要叫嚣着跳到体外。
　　“想让你知道……”他忽然“扑”了一声，“想让你知道我在骗你~”
　　Mo？？？？我张大嘴。
　　“晟敏，你还好吧？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他说着爬过来，仔细看了看我这副傻呆得好笑的嘴脸。
　　“你……”我表情扭曲地指着他，“你……”
　　“你真的信了？”他瞪大眼睛，“我刚都是和你开玩笑的，我当然不可能是鬼！”
　　我的惊诧转为愠怒。
　　“你见过有鬼大白天在树上睡觉的么？有鬼能吃完一桌子的西餐么？有鬼能趴在地上被人踢么？嗯？”他强忍住笑。
　　“你……你这个人……”气得我说不出话来，就连奎贤这个我刚一瞬间不觉得讨厌甚至还有些可怜的家伙，居然也开始欺骗我，这么说，他刚才说的什么和我在一起很高兴，我能让他快乐，统统都是假的咯？？！
　　我忽然很生气，不想再理眼前这个可恶的人了，我气呼呼地转过身，闭上眼睛一声不吱。
　　“晟敏，晟敏？”他在后面唤，“你生气了么？”
　　不理……
　　“对不起，我以后不再骗你了。”
　　装没听见……
　　“晟敏，我错了原谅我吧，我只想逗你开心。”声音有些焦急。
　　逗我开心？你是在拿我逗你开心吧？？
　　他爬到我身前，跪坐在地上，央求的语气：“晟敏，说说话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和骗子说话！”我紧闭着眼睛赌气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是我最后一句话！”
　　“晟敏……”
　　一定要铁下心来，要让这个拽拽的烂个性的骗子受到惩罚。
　　也不知道多久过去了，奎贤也没了动静，这家伙在干吗呢？该不会内疚到去自尽了吧？？那岂不是真的变成鬼？？我乱七八糟地猜想着，很好奇，想睁开眼睛看看。
　　我把眼睛支开一个小缝，嗯？人不在眼前？我又僵硬地转回头，从眼缝里看见奎贤坐在刚才的草垫子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一动不动，一点声音都没有，像个雕塑似的。
　　在反省么？我很想爬过去看看，但自尊心马上战胜了好奇心，我没有动弹。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在这里在这里！”有人在喊，声音好像是恩姬。
　　“这里？把它砸开！”另一个声音是丽旭。
　　“上脚踹！”神童的声音刚响起来，铁门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我一下子窜起来：“恩姬呀！神童！是你们吗？？！”
　　“晟敏哥！晟敏哥！！”恩姬在外面急得大叫，“晟敏哥你等一下啊！哎呀你快点儿啊！”好像在催促着什么人。
　　“再一下就好！”又“咚”的一声，铁门颤抖了一下。
　　“你不是说一下就好吗？！”恩姬在外面吼。
　　“再一下再一下！”神童似乎在抵挡着什么攻击。
　　铁门又发出惨痛的叫声，随即被猛地拉开。我看见门外三个人影，当场就想扑过去号啕大哭。
　　“晟敏哥！”恩姬率先扑过来。
　　“恩姬啊，有点儿黑，是你么？”我半开着玩笑。
　　“兔子啊，你还好么？”神童走过来蹲下身仔细看我。
　　“好啊，就是坐得太久屁股有点痛~”我傻笑。
　　“快起来吧，很晚了，我送你回去。”神童说着把我扶起来。
　　“等一下……”我指指旁边的草垫子，库房里太黑了他们都没有看到还有个奎贤。
　　“谁啊？”神童走过去蹲下仔细瞅了瞅，“哎，你还好么？”
　　“嗯……”奎贤终于发出一个声音，疲惫的，有些痛苦的声音。
　　“能站起来么？”神童问。
　　我眨眨眼，走过去伸脖子张望。怎么了？刚才还那么活力四射地装鬼来着~
　　“可以……”他微弱地回答。
　　神童扶着他的后背帮他吃力地站起来：“你受伤了？”
　　“肋骨……”他痛得呻吟了一声。
　　啊！肋骨！我猛然想起来，他被那三个男人猛踢了好多下，肋骨肯定早就断了，可是……可是看起来一直都没事的啊……
　　神童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库房，昏暗的路灯下我可以看到他强忍痛苦的表情，还有颧骨上耀眼的伤痕。我忽然心里很不适滋味，胸口堵得有点难受，说不清是内疚还是什么，就是有点心绞痛的感觉。我一声不敢吱，只能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艰难地走着每一步。
　　“我送他去医院，你把兔子送回家吧，天挺晚了，强仁会担心~”神童把奎贤塞在出租车后座，回头跟丽旭说。
　　“我呢我呢？”恩姬在一边嚷嚷。
　　“你，回去睡觉！”神童绷着脸。
　　恩姬想回嘴，车却一溜烟开走了，没来得及让我再看一眼那个家伙。
　　“兔子走吧，给你的包，还有电脑。”丽旭把东西递给我。
　　“哦……”我半天反应过来，赶忙翻出包里的手机。
　　四个未接电话，两条短信。
　　19：10，兔子，还没下班吧？今天我有饭局，可能晚点回家。-__-#
　　20：28，兔子啊，你到家了吧？困了就先睡吧不用等我了，不知道还要tmd多久，我会尽快回去。
　　我盯着手机发呆，忽然鼻头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