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魄》丘耳

44、拔剑

　　魔殿之上杜灏天和天合笔直的站着，即使被绑住了双手，依然掩不住他们不屈的本质，特别是杜灏天。
　　脚步声在魔殿中回想，打破了魔殿的静寂，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张冷峻的脸庞，那张脸如被剑锋削过，每一个线条都是那么的利落。
　　“没想到大家这么快就见面了。”伟岸的身躯在座椅旁站定，看着底下的那两个人，欣赏着他们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你要对付的人是我，为什么要牵连无辜？”天合放低语气，朝着上方开口。
　　“无辜？这个世界上有有几个人是无辜的，要怪的话，就只能怪他是你的徒弟这个事实，是他拜错了师门！”轩辕新信犀利的话语如刀一般刺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杜灏天在天合的旁边轻轻的开口，脸上的淡定让他看起来如圣人。
　　轩辕信朝着杜灏天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副表情，经过了悲欢离合，他居然还是能重新站起来，并且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样的人如果让他恢复了武功，着实会成为一个障碍。
　　“来人，把他们压到地牢，听后处置！”
　　对于这样的对待，杜灏天和天合并没有辩解什么，来到他的地盘，难不曾他们还奢望得到礼遇吗？魔头终究是魔头！
　　“等一下！”一声清凉的女声从魔殿大门传来，站在堂下，和底下的另两个人并排站着。
　　“澄心，你来这里做什么？”轩辕信的语气里明显有着恼怒，该死！她怎么跑来这里了，怎么没人看着她呢？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与高处的轩辕信对视：“不要把他们关在地牢可以吗？”
　　轩辕信眉头一皱：“你说呢？”虽然语气冰冷，但是澄心知道他并没有生气，对于这个事实为什么会这么的肯定，其实澄心也不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但是——她就是知道。
　　“那么就把我一起关进去吧。”声音很镇定，表示这不是她一时冲动所说的话。
　　“••••••那就如你所愿！”即使心里有着百般的的不忍，但是在这个属于他的权力中心，在堂上还有其他人在场的地方，他的威严是不能动摇的。
　　澄心似乎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轩辕信看着殿下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她居然看见澄心嘴角似乎挂着笑意。
　　潮湿的空气带着浓重的腐朽气息，飘入鼻翼的时候竟然连胃跟着不舒服起来，地面黑的可怕，颜色看起来并不是很自然，似乎被染上了什么颜色，由于昏暗的光澄心无法看个究竟，但是那令人作呕的气息分明是血腥味，如果她有阴阳眼，那肯定能看清许多的冤魂吧？
　　“澄心姑娘，这次真的是连累你了。”天合看着澄心，眼里是歉意。
　　“没有的事，在这里我反而觉得自在一些。”
　　对着天合微微一笑，表示她真的没什么，眸光一转看着天合旁边的人，从殿上见面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是这副安静的模样。
　　“你的腿伤已经好了吗？”
　　“恩”有气无力的回答，眼神看着澄心的方向，但是并没有将视线驻扎在澄心的身上，而是看向澄心身后的虚无。
　　短短的交谈后，澄心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脑中反复的思索着还有什么话可说，猛地想到了一点。
　　“前辈你和轩辕信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口口声声的说你害死了他的家人？”
　　“他••••••和你提起过这件事？”天合一愣，这件事一直是轩辕信心底最深的伤口，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向他人提及，想来，轩辕信对澄心真的是很用心的吧？
　　叹了一口气，天合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杜灏天，说出真相之后，不知道他这个师傅会在徒弟的心中形成怎样的形象啊？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与其以后他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不如自己现在亲口承认的好。
　　“轩辕信会恨我，也是应该的，因为他的一家可以说是因我而死的。”
　　杜灏天和澄心皆是一惊，澄心一愣——原来轩辕信没有对她说谎，先前说的也不是诬赖的话。
　　天合闭了闭眼睛，等重新张开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神情，眼神深不见底，思绪飘向了极远的时空，苍劲的声音将那段尘封已久的历史娓娓道来••••••
　　三年前，对于那场天火之灾，造成的损失已经不能一言以蔽之了，但是即使失去了再多的财富，终究是比不上活生生的性命来的珍贵，那场天灾使轩辕信成了孤儿，本来他是不应该去恨任何人的，但是上天终究是喜欢捉弄人的，等发现了时间的起因后，一切都变了。
　　“那次天灾的起因到底是什么？”澄心对那次天灾的起因突然变得热衷起来，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胸口的衣服，心在扑扑的跳，她的母亲也是在三年前死掉的。虽然隔了不同的时空，但是澄心还是觉得事有蹊跷。
　　“多年之前，我在北国得到了两块矿石，一块极寒，一块极热，我当时觉得有趣，所以就将它们带回了中土，我本想将他们淬炼成一把举世无双的剑，但是——“说到这，天合的眼神暗了下去，有着深刻的挫败：“我没想到，这两块矿石，居然是相生相克的，不管我怎么的努力，即使没办法让它们合为一体，深深的挫败感让我不堪重负，以致乱了心智，所以我用了激烈的手段，硬是想让它们合二为一••••••”
　　天合说到这突然停住了，脸上的表情流露着的是深深的自责。
　　“之后呢？”杜灏天开口追问，显然也是对这件事也有了兴趣。
　　“它们脱离我的控制，各自持有一半的剑身居然生出了各自的另一半，在我的面前厮杀，千钧一发之际，我只能用破冰掌封住了它们，将他们埋在了雪山脚下，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两把剑的执念实在是太重，以致逃离了破冰掌的束缚，三年前的天灾就是它们造成的。”
　　将长久以来闷在心里的话全数说出，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情虽然轻松了许多，但是自责的感觉依然不曾减少半分。
　　“原来这就是轩辕信恨你的原因。”
　　“他是因为那场灾难成为孤儿的，他是应该恨我的。”天合凄惨的笑。
　　澄心看着天合，欲言又止。
　　“那么那两把剑现在在哪里？”杜灏天清冷的开口。
　　“我去找回那两把剑的时候，一把仍在原地，一把却是不知所踪。”天合眉一皱，看着自己的这个徒弟。
　　“你找到的剑在哪？”直言自己的意图，杜灏天的想法已经很明显了。
　　“万万不可，现在的你即使拥有了那把旷世神剑，依然不是轩辕信的对手啊！”澄心厉声阻止。
　　杜灏天带笑的看着澄心：“难道你以为我现在还可以置身事外吗？”
　　澄心看着杜灏天，阻止不了了吗？那么••••••只能做个交易了。
　　“如果你要杀的话，就杀了我吧！”澄心迎上杜灏天的目光，她已经到了避不可避的地步了，还有什么可顾及的呢？
　　天合和杜灏天错愕，她居然会为了轩辕信去死？
　　不理会面前两人的目光，澄心咬了咬唇：“其实害死你全家的人不是轩辕信，是我，轩辕信是为了让我回到他的身边才会这么做的，他会使出这么激烈的手段也是为了我，所以••••••你的敌人根本就不是轩辕信，是我！”
　　泪水顺着澄心的脸颊滑落，她说了，在他斑驳的身上，她刺下了最深的一剑。
　　杜灏天和天合每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两个人的身躯僵硬的就像木头，只能楞楞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这个玩笑开的太大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吗？”杜灏天阴沉着一张脸。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
　　“别说了！同样的笑话我不想听第二次！”杜灏天生气了，第一次在澄心的面前发火了。
　　澄心措手不及的收声，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满眼冒着火光的男子，他生气了，生了很大的气。
　　“澄心姑娘，不要意气用事。”天合温和的开口，他眼里的慈善就像是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
　　为什么？她说出了事实，但是居然没人相信？
　　“她说的是真的。”清丽的女声在地牢门边响起，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紫烟？”澄心对这个女人已经很熟悉了，即使深陷在黑暗中，她的光芒依然是夺目的。
　　“是我。”冷冷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缓缓的接近。
　　地牢的光很暗，照在紫烟的身上让她的皮肤变成了象牙色，细腻的视觉让人看了很舒服。
　　“轩辕信的确是为了这个女人杀了你的全家的，你的仇人就是这个女人！”恶毒的目光如利剑刺向澄心。
　　“我的仇人是谁，我很清楚，不需要你出来说明！”杜灏天暴躁的开口，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呵呵，你还真是有趣，分不清自己的敌人，还敢在这里嚣张，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傲气？”
　　“够了！”
　　严厉的声音不是从牢内传出的，而是来自地牢门口。
　　细长犀利的眼睛环视了一眼地牢中的情况，看见的是地牢里的那个她，她变瘦了，衣服也沾染了污垢，看起来有点狼狈，眼角有泪痕，眉头一皱，是谁？是谁让她哭的？眼睛随即瞟到地牢里的另两人，是他们吗？顿时觉得胸腔内有股火在烧，强压住心中的不快，只想赶快将澄心带离这个地方。
　　“紫烟，你的话太多了，别忘了我带你来的目的。”
　　紫烟咬了下唇，不耐的开口：“夫人，我是来接你的，请跟我走吧。”
　　“不，我不走。我要在这里！”澄心对紫烟难得的礼遇一点也不领情。
　　“澄心，不要任性，乖乖的和我走。”轩辕信开口劝说，她为什么就不能顺他一次呢？
　　“是啊，你就先出去吧，这个地方真的不适合姑娘家的，如果生病了的话，我们会自责的。”天合依旧是温和的开口。
　　澄心想反驳，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生病的话，就真的害了人了。
　　“那好吧。”澄心看了一眼杜灏天和天合，杜灏天的目光虽然没有过多的情绪，但是很专注，专注到如果不是一方先收回视线，恐怕他会一直这样看下去。
　　澄心朝着地牢门口而去，那里轩辕信在等着她。几乎是澄心一走进轩辕信的触手可及之处，轩辕信就将澄心拉回了自己的环抱。
　　澄心用力抗拒着：“我很脏。”
　　“我不介意。”随即一个吻落在澄心的额头，证明他真的是不在乎。
　　“师傅，你的剑在哪里？”几乎是地牢门一关上，杜灏天就开口了。
　　天合从腰间拔除一把细长软剑，冰冷入骨的触感让人颤栗。
　　“你真的要这么做？”
　　“我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