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柳子希

20、夜谈

　　药师闪过身边一个武师慌忙拔出的佩刀，鄙夷地蔑视这帮子“中原人”。
　　丛林安静下来，树丛中传出一声低沉悠长的咆哮，震得夜鸟惊声怪叫着四下里飞散。树枝被一只利爪踩倒，一双艳红的眼睛慢慢从树丛间浮现出来。
　　传言中的“妖怪”，近来闹鬼事件的主角，外形像一只巨大的狼，所不同的是双眼滴血似的红；头顶的七道蓝印一直画到后腿，皮毛随着呼吸起伏，蓝印似乎即将破体卷出；长尾末端一张生满了尖牙的嘴，随着尾巴在空中左右摇晃，白森森的利齿在火光中划出无数道白光，妖异可怖。
　　苏茗先是脸色苍白，随后又恍然，皱眉叹了口气。苏云渡把皇甫雪拉在身后护着，脸色紧张地看着面前的怪兽。刀明月看了他一眼，嗤之以鼻，根本懒得解释，直接踢开堵在面前的武师走上前，用苗语叫道：“回来。”
　　“妖怪”的耳朵一竖，血红的双眼在人群中不费什么力气就盯住了苗疆少年。大眼睛眨了一眨，然后，好似一只见到主人的小狗一样摇着尾巴欢蹦乱跳地跑过来蹲在少年脚前吐着舌头流着口水乖乖地坐好。
　　刀明月问：“让你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妖怪”用力点头，把嘴里叼着的一个东西放到少年脚边，又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少年，尾巴摇得更欢了。
　　刀明月捡起那东西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往空中一抛。
　　站在旁边的苏茗看得清楚，那东西是本城有名的小吃酱香牛肉干。
　　“妖怪”欢叫一声，追着牛肉干拼命往半空中一跳，稳稳地把牛肉干接在嘴里。少年摇头，手里多了一个紫竹盒子，打开来，盒里窜出一股烟气，正在享受着牛肉干下落的“妖怪”被烟气一触，须臾消失不见。少年小心接住一个拇指大的东西，不及别人看清，飞快盖上了盒盖，放回怀里。转过身，看着四周目瞪口呆的一群木鸡，呲着白牙笑了笑：“一般来说，犬蛊不吃人，因为中原人的肉，太酸。”
　　包括苏云渡在内，众人打个寒战。看那少年走来，纷纷让开一条路。
　　刀明月走到先前金翅母指出的地方，懒懒指着地下道：“这里有地道，挖吧。”说着，狠狠在地上踩了两脚，自顾自走开去找苏茗。几个护院面面相觑，齐齐打个哆嗦，拿来铁锹努力挖掘起来。
　　药师一笑，把犬蛊送来的东西递给苏茗：“呐，下迷香的家伙的线索。我看那药里头混了没药，好像是个有钱的家伙，正好你也有钱。两家比比，看谁先用银子把对手砸死。”
　　苏茗接过，悄声笑问了一句：“可是只肯吃牛肉干？”
　　苗疆药师瞬间垮下表情，看看已经没什么人敢站在他周围一丈之内，唉声叹气地抱怨：“养它的时候对它太好，结果现在比我还挑食……”
　　苏茗哑然失笑，低目去看手里的盒子。
　　一看之下，不由呆住。
　　火光跳荡里，楠木的盒子上，一朵浅雕的九瓣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