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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故乡之人 ...

  •   “咚咚。”
      你被一阵试探性的敲门声惊醒。不过这不能怪敲门者的唐突,因为敲门声不算激烈,甚至可以说是轻柔的。这般浅眠是你多年来的老毛病了,睡得不深,一点小动静都能将你惊醒。
      你又做了和往常一般奇怪的噩梦。那样真实,那样痛苦。可是醒了却只记得几个零星模糊片段。
      揉着疼痛眩晕的头支撑着坐起身,抬眼看到窗外透过玻璃倾泻而入的阳光,想来这个时间也不算早了。但经过连续一段时间紧张激烈的比赛的你依旧疲惫不堪,身上还有作为求生者时累积留下的伤,所以你很需要休养一阵,于是放任着自己睡眠时间来养精蓄力。
      不过,因为庄园主的特殊命令,你在庄园里时而归属监管者阵营,时而归属求生者阵营,比较尴尬。所以你住的地方正位于监管者区和求生者区之间,平时少有人会来到这里。
      正当休息日,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你?难道是隔壁住着的夜莺小姐有什么急事吗,又或者是庄园主派人来下达新的命令了?
      你心觉奇怪,但还是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一件外衣披上,撑着晕乎乎的身体穿上鞋子跑去开门。
      “久等了。”
      “吱呀”一声,你打开了门,伴随着你左手手腕上戴的红绳手链栓着的银铃摇晃发出的泠音,构成了一篇奇妙动听的旋律。
      万万没想到的是门外站着的竟是宿伞之魂二人。你的住处除了夜莺小姐和来传达庄园主命令的仆从来过以外,按理说并不会有人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主动告诉过任何人。
      因为今天是全庄园的休息日,所以他们已是换下了比赛时的穿着,换上了便装。
      谢必安穿着一件白色直襟长袍,宽大的袖口处纹有淡蓝色云纹,腰间配着一个坠着穗子的香囊。他将他黑白相间的头发在头顶处编了下便随意散在背后,看上去温润如玉,宛若神祗。
      范无咎则是穿的则一件黑色曳撒,在腰间束了一个腰封,勾勒出他精壮的腰身,上面系着和谢必安相同的香囊。同样黑白相间,却是黑多白少的长发用金色头冠高高竖在头顶,看起来英气又利落,盛气凌人。
      谢必安看着你睡眼惺忪且眉目间难以掩盖的疲色,披着头发就跑来开门的样子也是万万没想到的,不禁有些怔愣,随即才意识到你这应该是在睡梦中被他们吵醒了,于是收敛起自认为不太礼貌的目光后,满含歉意地说:
      “哪里的话,是我们打扰到姑娘休息了才是。”
      “无事无事,本是我太怠惰了!”
      你的脸颊微红,极其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不管怎么说平日里你的作息也是很规律的,近期也是太过于劳累才这般放任自己睡懒觉,怎会怪到是别人打扰自己。
      随即你有些好奇地问道:“话说...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啊...是这样的,算来今日恰逢上元,想必姑娘也是许久未归故乡,我同无咎做了些汤团,望姑娘不要嫌弃。”
      谢必安款款微笑地温和回道,礼貌却不会产生任何疏离感,让人感觉如沐清风。话音刚落,一旁的范无咎就给你端过来一碗热腾腾,还冒着白气的汤圆,嘱咐着:
      “当心烫。”
      “有劳了!这是什么话,哪里会嫌弃呢?多谢二位!”
      他们专程过来竟是仅仅为了给你送来一碗汤圆,你很是惊讶并且心里泛暖。你小心翼翼地从范无咎手中接过了碗,咧嘴冲他们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
      来到这个庄园不知已经过去了多少岁月,无亲无故孑然一身,所以曾经在家乡的节日也没有机会庆祝,几乎快要忘记了。如今庄园里来了两位与自己来自同一个国家的人实属不易,甚至没想到人家竟是在节日里也想到了自己,这让你不禁在异国他乡找到了一些归属感,心里没有些许触动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能是因为来自同一个故乡,他们平常待你也格外亲切和照顾有加。比赛中偶然遇到你的时候,他们二人都会很有默契地意无意给你放水。
      比如路过蹲蘑菇的你身旁,明明你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认躲得很隐蔽,他们却总是装作没看到你。比如场上求生者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会假装找不到你来给你找地窖的时间。有时即便真的迫不得已要去追你,也从不会用摄魂,荡魂这种对精神影响比较大的技能。
      特别是前段时间的比赛,你都接到了庄园主的命令去了求生者阵营。持续长时间高强度的比赛让你受了不少的伤,也耗损掉很多精力,状态很不好。
      若你真是求生者阵营的人反倒还方便些,因为那边有个医术高超的医生小姐能够为大家治疗伤痛。然而尴尬的身份那定位总是让你不好意思去麻烦那个医生小姐,于是只得自己随意处理一下后继续投入比赛。
      宿伞兄弟二人却是看不下去了。于是每当他俩上场的时候,他们都会主动选择禁止你上场,你也名正言顺地得到喘息的时间。
      手中的温度化作暖流,流淌至了冰冷的血液里,瞬息温暖了沉寂已久甚至快要停止泵动的心脏。
      “姑娘记得趁热吃。那我们就不打扰姑娘休息,先告辞了。”
      谢必安看着你面露光彩的模样,平日里看似温和却实则蕴含疏离的眼眸中不自觉流露出了一丝宠溺。
      但当目光无意中触及到你脖颈时,他的瞳孔骤然微缩,眼底似是闪过浓重的痛意,却在你未发现之前就很自然地移开了眼。
      他对你温和一笑,很贴心地顺带替你关上了门。
      只是范无咎方才一反常态,一直沉默不语,偷偷注视着你,看起来心事重重。
      宿伞兄弟二人的性格截然相反。谢必安温文尔雅,待人温和有礼;范无咎为人正直固执,却有些心浮气躁。所以今天他欲言又止却又沉默的样子让你觉得很讶异,但是你也不好意思无缘无故开口过问,只得作罢。
      你琢磨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端着汤圆要放桌上的时候,突然感觉碗底似乎粘有什么东西。
      指腹摸索至碗底,然后将那个方方的东西撕了下来。
      原来这是一个黄褐色的小纸包。
      带着满心疑惑拆开后,发现里面有一小包深棕色带着草药气息的粉末和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此药粉有助于疗愈内伤,味苦,可放于剩下的甜汤内。”
      随即你忽然又想到方才范无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猛然醒悟。
      原来,他们的真正目的是...
      你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
      这是你来到庄园后第一次被人这般担心在意。他们没有直接说出口表达他们的善意,而是采取这样隐晦的方式帮助你,只是不想让苦苦隐瞒身体不适的你难堪。即使你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做到再隐瞒下去了,但他们看破不点破的细心举动让你心弦被触动得颤抖不止。
      拿起勺子舀起一个汤圆,吹去表面的热气放入嘴里咬破,温暖香甜的芝麻馅料没过表皮缓缓流出,浓郁可口,唇齿留香。那滋味不禁让你微微红了眼眶,似乎和你曾经朦胧的记忆中在故乡吃到的味道相重叠在了一起。
      宿伞二人的手艺十分不错,做出来的汤圆也特别合你胃口,即便是本来已经有一段时间食欲不振的你,也很快消灭了个干净。
      按照纸条上的方法,你将药粉倒入了剩下的甜汤内,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味和汤底的香甜交织在了一起,却不知是因为涩涩的味道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让你的泪水顺着脸庞划过,滴落在了桌上。
      故乡啊...
      你突然有些失落和迷茫。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这个庄园后,曾经大部分记忆都没有了,包括来到这里的原因,在故乡的记事,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片段时不时在脑海中闪现。
      唯一记得比较清晰的,是一片可怕的火海。
      无数火团在空气中摩擦过,如同带着拖尾的流星一般从天而降,肆虐着目光所及的一切物体。冲天火光点亮了整个漆黑的夜空,耳边回荡着人们被大火扭曲放大的痛苦的哭喊声,嘶吼声,正如多年来如一日纠缠着你的梦魇,仿若就在眼前挥之不去。
      仅仅回忆起这个片段,你的头就一阵阵刺痛眩晕,于是最终只好不再尝试去想那些事。
      所以你讨厌和火相关的一切东西。火焰总是能勾起你零碎而痛苦的回忆片段,令你头疼,颤抖。
      当年,是夜莺小姐受庄园主之令将你带回这个庄园的。你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物都被换过,仅剩下手上缀着一颗银铃,以红绳编织而成的手链,这是你仅剩下的故乡之物,摇晃发出的清脆的声音能让你的内心得到安抚。
      那时刚醒来的你只觉得头痛不已,动弹不得,身上有着大大小小处理过后的伤口。最为严重的是脖子上的伤痕,缠着厚厚的纱布,上面隐隐晕出些许梅花般的殷红,定是昏迷前受的伤。
      如今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痊愈了,但脖子却留下一道深深的疤痕,长约三寸有余,极其可怖。
      脖颈这种重要的部位被利器留下如此深刻的痕迹,定是被人下了死手。然而你既然能够有时作为监管者,自然体质有过人之处,身负这么重的伤口,却还是幸免了一死。
      所以你和庄园内其他女性不同,女子们都喜欢穿露出自己秀美的脖颈的服饰,而你基本只穿高领的衣服,或者脖子上总会用脖环之类的饰品掩饰,毕竟作为女子,你也挺在意这样丑陋的伤疤,还担心会骇到旁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容貌似乎也定格在了刚来的时候,你想这可能和你的特殊能力有关。
      不论当年庄园主是抱有怎样的目的将你带了回来,你内心都真情实意地感激于他。留在这里甘愿轮回于无尽的荒诞游戏也是你自愿的,毕竟失去大部分记忆的你也失去任何归宿,对于未来也是一片迷茫,留在此处也并不算是坏事。
      凝视着玻璃窗外,映入眼帘的是阳光下成片的绿荫和各种各样的花朵,还能听见穿梭在枝叶间嬉戏的鸟儿动听的呢喃。微风拂面,由花草间摩挲出“沙沙”的旋律带来阵阵草木独有的馨香。春日温暖和煦的阳光透进来,轻柔地半笼在你白皙的面庞上,像是一层薄薄的面纱。
      看着眼前这片美好的景象,你指尖抚过脖颈的疤痕,心下不禁感叹,能够活下来实属三生有幸。
      然而,正感叹着生命美好的你突然意识到,你方才匆匆起身似乎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你没有穿高领的衣服,也并没有戴脖环。
      也就是说,方才脖子上那丑陋的疤痕可能被宿伞兄弟看到了。
      你懊恼的一巴掌拍上你的脑门,责怪自己怎的如此粗心大意,这下可真是太冒犯他们了。
      然后又试图自我安慰起来——没事的,或许他们根本没注意到你的脖子呢?也许你的头发恰好挡住了呢?
      甩甩脑袋,你决定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假装没有发生过来麻痹自己。
      待会得将碗勺亲自送回去,顺便好好给他们道谢一番。
      洗漱后,你将睡衣换下,换上了一袭烟粉色绣有并蒂莲的对襟齐腰襦裙,如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背后,只在头顶和两鬓处梳了仿垂挂髻的样式,然后缀上几点白色小珠花,简洁却又不失礼。
      最后你不忘在脖颈处戴了个白纱脖环,遮盖住了那条疤痕。然后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准备同洗净的碗勺一起带上。
      木盒里装的是你前些日子亲手磨下的沉香粉末,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用来添在香炉里点燃做熏香用。沉香木是拜托外出办事的夜莺小姐带回来的,质属上乘,答谢宿伞兄弟最合适不过。
      监管者区紧挨庄园的后花园,由一条长长的走廊连接而成。一路上都点有忽明忽灭的蜡烛,烛焰和烛芯同生共死般深情地跳动,光影映在欧式华美又枯败的墙上,随着它的跳动的节奏不断地拉长,扭曲,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更显得监管者区阴暗诡异。
      监管者区域远不如求生者区域有生机和活力,基本算得上死气沉沉。毕竟除了联合狩猎,监管者在比赛中也都是独自行动,所以他们之间并不需要太多的社交。
      当然,求生者一般也不会来到这里,毕竟某种意义上监管者和求生者是势不两立的,并且也有可能会遇到一些比较疯癫或者精神异常的监管者可能会直接攻击人,下手也没个轻重,曾经就有发生过恶性的监管者伤人事件。
      两者并兼的你自然是不会介意这些的,也常常从监管者区走近道去后花园散步,所以对这一带很是熟悉。一路走来并未遇到任何人,可能是因为正值休息日,监管者们都呆在自己房间里休息的缘故。
      宿伞之魂的房间在最靠近后花园的地方,所以后花园的光线直接照射了进来,洒落在那扇红色的雕花木门上。
      其实你还曾感叹过,作为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白无常”,居然不住在监管者区地下室那种阴暗诡异的房间,而是如此亮堂的地方,并且生得也都是如此俊朗的模样,实在是大失所望。(?)
      站定在他们房间门口,轻扣响门。
      门被打开,是范无咎开的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你,并没有惊讶,似乎早有所料。只是目光触及你今天的打扮后,他的眼眸有一些恍然,交织在一起的有惊艳,有怀念,还有哀伤。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炙热,你一时也有些不自在,事先准备说出口的话也忘的一干二净,僵持的气氛让你有一点尴尬。
      “我...我是来还碗勺的。”
      你憋了半天终于磕磕巴巴地开了口,打破了这对峙的氛围。
      “盒子里是我前些日子磨的沉香粉,可以用来添在香炉里,手艺不佳,希望可以收下,劳烦二位一直以来的照顾了!”
      你双手捧着木盒,连同上面洗净的碗勺一并递给范无咎。他这才如梦惊醒般回过神,没有推辞,只是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的样子,忙接过你手中的东西。然后并不赞同你是在麻烦他们。
      “什么话,怎么算得上麻烦?”
      然后又惊觉已经让你在门口站了很久了,于是侧过身,赶紧道:
      “抱歉...竟是让你在门口站了这么久,快进来坐。”
      “没有没有,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你连忙摆手。
      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日,怎么能叨扰他们呢?
      然而范无咎却是坚持要邀请你:“怎跟我们如此生疏,快些进来吧。”
      你踌躇着不知道做出如何反应,不想叨扰到他们却也不想拒绝他的好意,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无咎这是在为刚才的失礼愧疚呢。姑娘若是再推辞,咎弟可是要闷一整天了。”
      谢必安隐含着笑意的声音从玄关后传来,只闻其声便能想像出他那总是嗫着温和弧度的嘴角是如何上扬的。谢必安的话说的极为巧妙,直接道出范无咎此时的心理,竟是令你不好意思再拒绝他们的好意。
      “那就...叨扰了。”
      门口玄关后就是一个红木四方桌,摆着三把灯挂椅。后侧是一扇木制折叠屏风,屏风应该只是用来做装饰用的,可以透过间隙直接看到紧挨着镂空雕花窗的花梨石大案,上面摆放着毛笔、磨好的砚台和几副未批改完的公文,看样子先前是有在处理地府那边派来的公文。
      谢必安月白色优雅的身影就在桌前,笑吟吟地用柔和的目光迎接进来的你。
      “姑娘不必客气,随便坐。”
      虽说“随便坐”,但事实上这个时候只有桌前的位置是最合适的。你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他便起身给你沏好茶。
      沸水拥抱着杯中的茶叶翩翩起舞,混合着水流的旋律嗫嚅出白色的雾气徐徐升起,茶香溢出,沁人心脾。
      “麻烦谢公子了。”
      你笑着向他微微颔首,双手捧起面前的茶杯,放在嘴边轻抿一口,唇齿留香。
      “无咎说得果然不错,怎的还如此生分?叫我必安就好,以后,不用跟我们太在乎礼节。”
      谢必安也捧起茶杯轻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好,必安...先生。”
      最终你还是加了个“先生”的称谓,不然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有些暧昧的感觉?
      范无咎从里间放好东西出来,手上端着一盘桂花糕放到了你面前。他低头放盘子的时候,牵动着什么东西发出清脆的声音,和盘子碰到桌子的声音交织融合在一起。你闻声抬头,仔细看才发现,是他用来绑头发的发绳。那发绳是红色的,栓着一颗银铃,看起来很眼熟,和你手上的手链极其相似。
      “尝尝味道如何。”
      “啊,好,谢谢!”
      范无咎的声音拉回了你远走的思绪。你捻起一块桂花糕,形状很精致,是用有雕花的模子做的,黄白分明,还未放进嘴里便能闻到它淡淡的桂花香气。咬下一口,只觉绵软细腻,清香扑鼻,很是可口。这没有下功夫练习过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于是不禁由衷的赞言道:
      “味道很好。必安先生和无咎先生可真厉害啊,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嗯,你能喜欢就好。”
      范无咎已在你身边的空位坐下,听到你的赞言后眼中流露出了一丝不可察的温柔。
      “姑娘谬赞了,没有嫌弃就太好了。”
      谢必安状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平常总是彬彬有礼的他难得地说了句俏皮话,让你不禁笑了出来。
      可你却无意中发现,谢必安头上编发的发绳竟也和你和范无咎的一样。
      凑巧吗?
      谢必安很细心地注意到了你疑惑的目光,温和地问:“姑娘在看什么?”
      你惊觉自己的目光有些失礼,满含歉意地回道:
      “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只是看必安先生和无咎先生的发绳有些眼熟,和我手上这跟手链很相似,真巧。”
      话音刚落,他们的目光皆凝聚在了你手上的手链,有些惊讶,有些怀念。接着两个他们互相相视一眼,或许是在互相观察着对方头上的发绳,但是眼中却是流露出很复杂的情绪,似乎那是只有他们之间才会懂得的语言。
      谢必安轻轻地笑了,用有些怀念的语气说:
      “这是我们从家乡带来的,算来已经很多年了...”
      故乡之物,也就是说这是他们在生前就有了的东西。谢必安说得很委婉,并没有提及这是他们生前的东西,因为不想让你觉得抱歉,但是你却是听出来了他的意思,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不想触及他们不好的回忆。
      不过连生前之物至今都留在身边,那一定意义非凡的东西了。
      “原来如此...我想冒昧问一下,必安先生和无咎先生是哪里人士?”
      “我们是巫城人。”范无咎回道。
      “说起来,姑娘应该也是那里人吧。这银铃红绳是巫城特有的物件,这样说来,我们可真是老乡了。”谢必安笑着接口,虽说着猜测的话,但是语气上却是十分肯定的。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不自觉地突然有些开心,不知道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是来自哪里的人还是和他们是老乡。
      “只可惜我记不大清了。不过多亏了你们二位,让我知道了我是来自何方。说起来,太感谢二位平常对我的照顾了,以后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范无咎又有些走神,却是在你话音落下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接上你说的话:“什么话。照顾你当然是应该的,你跟我们可是唔...”
      谢必安面带微笑,优雅地捻起一块桂花糕顺势塞进范无咎一张一合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后半句话,然后温和地微笑着对你说:
      “无咎的意思是,你一个姑娘家,身在异国他乡实属不易。况且我们也是故国且也是故乡之人,所以照拂是理所应当的,不必言谢。”
      你看到他们之间的互动,眨眨眼,颇有些羡慕地感叹:“必安先生和无咎先生的感情真好。”
      “呵呵,我和无咎自小义结金兰,感情一直不错。”
      谢必安和善地看了一眼面如菜色的范无咎,眼神中带着些许警告。
      差点噎死我...
      范无咎顶着谢必安警告的眼神,悻悻地瞄了他和善的微笑一眼,心里这样嘟囔着,却没敢说出来。他像只花栗鼠一般,鼓着腮帮子将口中的桂花糕嚼碎后艰难地咽了下去。因害怕再次说错话而又被谢必安强塞一口桂花糕,保持着沉默。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小黑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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