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九离掉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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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突然多出一名白袍男子，黑发及腰，肤如凝脂，单凤眼目光清冷，有妖意而无媚态，半张脸俊秀绝俗，而另半张脸，却被面具遮得严严实实。面具呈粉金色，用纯金丝勾出上挑的眼角，直飞入鬓，整个人妖异而别致。
他就那么闲闲地站着，伸手轻轻一捞，前一秒还散发着凛冽气息的傀儡瞬间被捏成粉末，无序一口血喷了出来。江擎明刚想过去接无序，被白鸢一拉，随之一条长鞭从她手中飞出，把无序卷了过来。
江擎明回身拉开车门扶着无序坐了进去。
无序见江擎明面有担忧之色，一抹嘴角的血说：“操控时突然断掉气血会受震荡，一会就好。”
江擎明眉头一皱，看向白鸢。
白鸢收起闲散的表情：“九幽，平安。”
江擎明抬头，二楼平台仅余巫修云一人，九离不知去向。
正思讨着，平安身前空气微微震荡，九离凭空出现，他瞧着平安，轻声问：“是你？”
平安柔柔一笑：“我怕你迷路，早早地来接你，果然……”说着目光向上一抬，看向二楼，“路上遇到故人耽搁了不少行程吧。”
“为什么引我们去光雾山？”
“去了不就知道了。”
九离目光如千年寒潭般黝黑冰冷：“你不怕死吗？”
平安淡然一笑：“怕，但横竖都是死，如果今日能死在你手里，也算痛快，如果死不了，那算我命大。”
话音未落，一炳长剑破空而出，剑身漆黑，仅中心一线猩红，从剑柄处延伸至剑尖，毫无其它纹路装饰，似乎每一寸都只为杀戮而存在，剑柄握在九离几近苍白的手上，仿佛生来便是如此和谐，他脸上那温文含蓄的气度荡然无存，双眼白鸢大叫：“公子不可！”
九离展臂刺出，平安身形一侧，剑锋擦着他臂侧而过。九离将剑锋一横，在次劈向平安公子腰间，瞬间一柄莹白月牙弯刀悬空横在九离剑前，千钧一发之际，白鸢突第出现在江擎明身前，一面元力护盾随之撑开，“碰”一声入耳，遮天蔽日的气浪以两刃相触为圆心，向四周狂泻而出，江擎明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人已被气浪推得连退数步跌坐在地上，离得较近的三排车被震成了碎片。
“带擎明走！”九离深沉的声音传来。
变化来得太快了，江擎明连平安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就被摔得七荤八素，正欲挪到一辆车后，听到九离的声音，突然想起了梦中的一句话：不带上我吗毫无缘由，瞬间头痛欲裂，悲痛在次从心脏蔓延致四肢百骸，意识似乎要坠入无间黑暗。他努力地想去看清九离，而印入眼中的却只有两团快速移动的光。
江擎明脑袋轰轰作响，他摇了摇脑袋，在抬头时，是巫修云的脸。他问：“需不需要杀了你？”
江擎明咬着牙，挤出一个笑容：“不要和我搭讪，我对你没兴趣。”
江擎明见巫修云脸上浮出怒意，但自己并不是激怒他，忙做了个补充说明：“你……别误会，不是……你不好，咱俩……是……”
却不想脖子一紧，巫修云的手已经掐上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白鸢、无序同时扑上来，却被一道道元力自行弹开，根本近不了身。巫修云简直无视他们的存在，眼睛只盯着江擎明的脸：“你到底有什么好？”
话音刚落，九离的剑刃已指向巫修云背心：“放开他！”
江擎明抬眸，目光越过巫修云看向九离，九离通红的双目下，里面翻腾着无尽杀意。
巫修云笑了笑，手上力道又加了几分，江擎明太阳穴青筋暴起，整张红涨中已透出些许青紫，已经说不出来话了，真特么丢人啊！
巫修云阴沉地笑着：“师弟，我们来比比谁快好不好？”
“我说，放开他！”每个字像是从嘴里碾磨而出。
一把弯刀贴上了九离的脖子，巫修云一手卡住江擎明，一手屈指一弹，就在那一触间，所溢出的元力排山倒海地压进江擎明的身体。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要被烤干了，三魂七魄都快要错位，外面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水，闷闷地传进耳里：“你还没资格动他！”
“阿离……”
……
后面的话如隔着重重水幕，已经听不清了，他从未觉得有今天这般屈辱，因自己的弱小而拖累了所有人，这不是他江擎明！闭眼，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开始按照巫祈所传授的方法，去感受体内快把他烤焦的元力，但疼痛却深入骨髓。
九离见江擎明不动了，试着叫了一声：“擎明~”声音颤抖不已。
巫修云惊得一把放开江擎明，九离挥出一掌，巫修云飞了出去，瞬间九离面如死灰，他一把抱住倒下的江擎明，在心脏处一探，随即暴怒，他把江擎明递给赶来的秦沐阳，转身直视巫修云。
江擎明终于缓过劲来，双目虚开一条缝，目光急切地搜寻着九离的身影，当一段身影映入瞳孔时，一刹间，如同穿越了千万年时光，时间的两极折叠重合，记忆的碎片若有似无，意识在混沌中巡回往复。
良久，目光才在一次聚焦到眼前的人身上，只见九离每走一步，便多一分变化。当在次站定时，黑发早已披散如墨，丝丝缕缕地绕过如雪的肌肤，在空中飞扬纠缠。双瞳如血池深渊，像是纳入了这方天地间所有的不平与怨恨，无边无底，悲愤莫名。黑红相间的长袍，衬得他如同裹在黑暗中的妖异之花，凛然、邪魅却悲伤……
“公子啊！”白鸢尖叫大喊，却被脸色白如纸片的无序死死拉住，不让她上前。
秦沐阳浑身发抖，只是死死地抱着江擎明颤声喊着：“老大，你他妈……在睡就要死人了！”却不知江擎明早已醒了，此刻心里如惊涛骇浪，人却无法动弹半分，急得恨不能将灵魂脱体而出。
九离抬起左手，一朵朵猩红的小花由掌心喷薄而出，花瓣薄如蝉翼，甚至有几分通透。在空中摇曳身姿，飘散盘旋，美得惊心动魄。
一丝熟悉的淡香飘入江擎明的鼻息，如薄絮般的凌冽，是死神的香甜。瞬时，花如利刃般飞射向前，眨眼间将平安划成了血人，却留了他的性命。
“平安，我会来找你的！”九离直视平安的双目，像是透过眼前的人，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话音刚落，平安的身体如同细纱，随风飘散，无影无踪。
随着九离的转身，天空变得阴沉而恐怖，大地开始震荡，四周的空气如要凝结般，擦在身上开始产生钝痛。耳朵边传来无序的喊声：“沐阳，带江队跟我走！”
江擎明只觉得身体被人扶了起来放到背上，随即一阵颠簸，轻微的抖动如同将他摇入了另一个同间，意识立在一片无边无际，寂静无波的湖面上，看不见出路，亦分辨不出方向，却能感知四周的一切：九离的变化，同伴的位置，停车场似乎被套用了另一层空间里，内部大地龟裂，所有的东西如失重般漂浮而起，又突然被一道元力冲击奔向另一个方向，九离如疯如魔，巫修云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而他们容身的这片小空间却平静波。
无序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抖得厉害，白鸢伸手探了探江擎明的心口，颤声道：“为……为什么没有心跳？”。
秦沐阳一翻身，开始给江擎明作心肺复苏。
江擎明想醒来，却找不到出路，目及处是空寂无垠，既然没有路，随意的选择也是一种出路，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湖中……
九离在次抬剑，巫修云暴怒大吼：“你不是要将他置于死地而后生吗？疯了！在这样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九离扬起唇角，似乎想笑，而眼底却尽是冰冷：“怕了？”
九离周身气浪翻滚，他在次抬剑，正欲飞身而起，突然一双手臂从身后环了上来，身体猛然撞进一个人的胸膛，将他用力地固定在了怀里，随即从身后传来一阵呢喃细语：“嘘！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九离的动作像是被按了停止开关，瞬间不动了，他缓慢地转过头，在看到江擎明脸的那一瞬间，倒了下去……
四周景物如烟般飞散，层层剥离出现实的世界。车场里人来车往，有说有笑，看不出一丝打斗过的痕迹，而巫修云也早已不知所踪，犹如作了一场荒唐大梦般不真实。
后来白鸢给他们科普了一下知识，其实从他俩进入车场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进入了九离的空间域。里面的一切，是九离原样复制的另一层空间，这样才能避免伤及无辜，否则像他们这种打斗法，对人类来说造成的影响不亚于一场大灾难。而且主人可以随意地操控空间域的一切，所以他们才有了一个安全的角落，要不然就和那汽车般在空中荡着，成为他们打斗的武器。当然这都是后话。
城市的夜何等迷人，灯红酒绿，斑离繁华。江擎明穿着居家服，坐在自家天台的椅子上，额角上帖着一块纱布，脖颈处也露着一片，上面还粘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眯着眼，将目在鳞次栉比的楼宇间扫视着，去猜测万家灯火的故事。但每一个故事，都离得那么遥远了，像是突然之间就掉进了现实与虚幻的夹缝里，进退不得，又身不由己，信好……
他转身回屋进了洗手间，弯腰在洗漱台下拿出一个盆子，盛上热水，在伸手将毛巾架上一条干净柔软的毛巾按进盆里，端着进了卧室。
卧室内，床头灯开着，灯光亮度调到最小，撒下柔和的橙光，照得床上的人面容安详而温和。
江擎明将盆子放地上，搓了两下毛巾拧干，弯腰轻轻抓起九离修长白皙的手，坐在床沿上用毛巾仔细地擦着，边擦边自怨自艾地说：“你说我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呢？你凶起来那么吓人，我经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江擎明擦完后，又拉起九离的手看了半天，忍不住一低头，在手背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不过你肯定也舍不得凶我对吧，必竟啊，我这么帅。”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九离掉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