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人海相望的我们》橘子x柚子

5、温暖的四月就快来了

　　“早上好。”怎么会这么巧？
　　“你这么早来这是要洗衣服吗？”林源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穿着的外套脱了下来。外套的右侧有一大滩咖啡渍，很显眼，还没干，看来是刚刚弄上去的。
　　“刚刚不小心打翻了咖啡，又刚好看到这家店就进来了，如果现在放着不管以后就弄不掉了吧。”
　　“嗯。我也是来洗你的外套的。想着洗干净了再还给你。”我将手中装着衣服的袋子亮给他看。
　　“这样呀，那我们一起洗吧。反正都是我的衣服，省一台机器。”林源阅读着操作说明，按着说明捣鼓起了机器。
　　“现在的科技真厉害。洗衣加烘干只要十五分钟就行了。时间很充裕，这样就不用跑着去上学了。”
　　“嗯。”像这种时候我就会特别讨厌不会说话的自己，回答时只说语气词会让气氛变得很尴尬，要是能够回答得更加有趣就好了，幸好他好像不在意这种小事，还是专心得操作着机器。
　　“洗一次要二十。”林源一边嘀咕一边掏出手机扫描支付。
　　“我来吧。我还没谢谢你借我外套呢。”
　　“不用啦，洗的都是我的衣服，怎么好意思让你付。”
　　“可是......”
　　“要不，你请我喝咖啡吧，刚刚的都给洒了。”

　　洗衣店的外面摆放着三台饮料的自动贩卖机，各式各样的饮料都有提供。虽然现在的心情想喝冰凉凉的碳酸饮料，但一大早上的这么喝对身体不好，而且他还站在旁边，说不定会被念叨，不知怎的我觉得他一定会对我说教，即使这只是我们第二次对话，但就是莫名其妙地有这种感觉。我只好违心地选了两瓶热咖啡，我们两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等衣服洗好。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难得一见的晴天，微风，气温也还行，只要穿件T恤加薄外套就够了，很舒适的一天，我的心情也变得很不错。长椅旁的一片小空地上种着一株很高很大的树，虽然不知道它的品种，但它的枝叶很茂盛，夏天的时候坐在这里乘凉一定很舒服，再加上一瓶冰冷的碳酸饮料，一边喝着冷饮，一边欣赏风景，极致的享受。想到这不就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完全忘了身边还坐着那个人。
　　“什么事那么开心？”林源笑眯眯地看着我。
　　“没什么。”我被盯得不自在，侥侥地低下头玩弄手中温热的咖啡瓶。如果能把刚刚心里想的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会更好吧。讨厌嘴笨的自己。
　　“今天天气真好。”
　　“嗯。”
　　“这样的日子，真好。”
　　“嗯。”
　　“还能再见到你，真好。”
　　“嗯。”嗯？什么意思？我太抬起头看着林源，他的视线飘向远方，感觉没有聚焦，眼神有些悲伤，嘴边淡淡的微笑像是餐厅服务生客套的表面功夫，将心里真实的情感都隐藏起来，藏在不想别人发现的角落。这个人，有心事，而且很沉重。但是我不能过问，也没有勇气过问。讨厌情商低的自己。
　　林源突然收回思绪的样子，转头看着我，眼神变得很坚定，深邃，像是黑洞一样将我吸住，无法移开视线。
　　“王昔，尽管生活总是不尽人意给我们使坏，也许我们会因为一些琐事跟家人吵架，会因为听不懂老师的讲课的焦虑，会因为几道做错的练习题而烦躁，或许还会因为天气不好而感到郁闷，但是啊，人生就像这天气一样，总会有放晴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坚持等到放晴的那天。如果跟家人吵架了一定要放下架子，该道歉时好好道歉。如果学习上有问题了可以请教老师，我也会尽力帮你的。如果心情不好就好好发泄出来，不要压抑自己，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解决问题，人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嗯。”除了点头应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什么突然给我讲起人生鸡汤？
　　林源深深地舒了口气，聚焦在我眼睛里的视线逐渐散开，我也松了口气。
　　“不过，虽然我们是高考生，但是高三生活不一定要过得很凄惨，整天埋在习题堆里叫苦连天，偶尔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的，对吧？用一种轻松悠闲的心情去应对高考，说不定会考得更好呢！”
　　他笑了，天真浪漫的笑脸，耀眼得让我入神。果然很帅气呢，这个人。总感觉这样的场景已经上演过一次了，在我脑海里存在着隐隐约约的记忆碎片，这就是心理学上的即视现象吧，对未曾经历过的事情或场景仿佛在某时某地经历过的似曾相识之感，连同林源这个人，都让我感觉很熟悉，以至于很多时候忽视了他一些奇怪的行为，对我莫名的关心。虽然觉得他这人有些古怪，但我并不讨厌跟他相处，反而有点开心。
　　今天天气真不错，我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温暖的感觉瞬间在全身流淌，赶走了身体中最后一点冰凉。温暖的四月，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