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云舒》云深处

31、番外 飞鸟与马

　　傅小鸥

　　爷爷，我也要去庐山！

　　我撅着嘴抓着爷爷的胳膊撒娇。

　　哟，那敢情好啊！

　　戎马一生的老将军，笑声犹如万马奔腾。

　　我挽着爷爷的胳膊，和他一起欢快地笑着，尽管胸口早已疼得无法呼吸。

　　当我听到电话那端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的时候，我就知道，刘骋这个名字已经不再是我傅小鸥的专有名词。

　　聂菁菁

　　他的手机响起了一阵我不熟悉的欢快铃声，像是特殊为对方设置的一样，我禁不住好奇，从他的衣袋里掏出手机。

　　傅小鸥来电，是否接听？

　　手机屏幕的五颜六色，闪烁着我的眼，诱惑着我去揭开那似曾相熟的名字。

　　喂。

　　我终究没有忍住，将手机贴近了耳朵。

　　没有回音，只有颤抖的呼吸声，又或者是我的呼吸，分不出彼此。

　　维持不到三秒，对方把电话挂断。

　　我的手早已汗湿。

　　菁菁，帮我拿一下浴巾。

　　他在浴室里喊着我的名字，亲密的呼唤，让我为刚才的举动汗颜。

　　哎，这就来！

　　我一边应着他，一边慌张地把刚才的通话记录删除干净。

　　从衣柜的抽屉里拿出洁白柔软的新浴巾，我的眼睛不敢与手中的纯洁的白色对视，今天我是怎么了，我做的每一个动作都与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截然相反。

　　刘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菁菁的家便成了我在德国出差时的留宿之地。她和傅小鸥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女孩儿。

　　小鸥给我的感觉，如同她的名字，似乎只有展开双翅自由翱翔才能发出响彻晴空的银铃般的笑声。因为那动听的欢笑，我从来只愿意迁就她，从而抬起自己的头，望向天空，看着她快乐地在天空飞翔。

　　似乎男人都有战胜天空的欲望，况且，那里还有被阳光宠爱的小鸥，耀眼的小鸥。于是，我努力打造一双强而有力的双翼，等待着终有一日，拥有飞往蓝天的能力，与小鸥并肩翱翔天宇。

　　可是，打造羽翼的过程漫长且艰辛，我有时也会低下头，给自己一些喘息的空间。在小鸥看不见的地方，独自一人闭目养神。

　　菁菁，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吧！她与小鸥一样，同样是天之骄女，然而不同的是，菁菁是一阵清风，她能够为我而降落，轻轻拂过我疲惫的面颊，不求回报，让我没有一丝负担。

　　又和德国方面签了一份重要的技术协议，我在菁菁的浴室里放松身心，也许是前些天通宵工作，热气氤氲温暖着我，在浴缸中渐渐入睡。

　　迷迷糊糊中，一阵节奏欢快的铃声从客厅传来，这是我为小鸥设的铃声，带着几分自由的Tikiville。

　　我假装听不见，因为即使我接了电话，我也不知从何说起。虽然，我从来没有和小鸥正式确立过任何感情关系。但是，我们之间的那层玻璃纸，透明地让彼此心照不宣。

　　忐忑之际，没想到菁菁居然在没得到我同意的情况下接了电话，她轻轻地喂了一声，可我却听的清清楚楚，如同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一样，一下、一下，急速地清晰。

　　可是，接下去，却一点回声却没有。菁菁没有说话，难道小鸥也没有说话？不到三秒，便听到菁菁合上手机的声音。这个时候，我十分明确了自己的心情，我紧张的是聂菁菁的反应。于是，我大声喊道，菁菁，帮我拿一下浴巾。

　　菁菁的反应一如平常，面带微笑地将洁白的浴巾递到我的手中，她笑说，浴室里不是有浴巾吗？

　　刘骋

　　我拿着浴巾胡乱地擦着湿发走入客厅，菁菁则留在浴室里收拾，与小鸥同样出生于名门之后的菁菁，宜室宜家，从来没有娇柔之气，或许这与她从小在德国独自生活有关。

　　我的手机乖乖地躺在衣兜里，仿佛没有人动过它一样。

　　我知道菁菁不会那么快出来，于是翻开手机盖。已接来电里根本没有刚才的通话记录，我有些意外。

　　“刘骋，我们结婚吧！”躺在床上不久，菁菁又让我意外了一次。她的头枕在我的右臂，我的手摸着她柔软的头发，我们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结婚，顺理成章。

　　“好。”过了片刻，我肯定地回答。

　　菁菁抬起头，她柔软的唇瓣贴近我略微冰凉的唇，深情地吻着，然后是我满是胡茬的下巴，然后，往下，往下，对我继续着她的温柔。

　　皎洁的月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了菁菁垂落的秀发上，一上一下，随着她的动作，光影似乎在我的身上投射出一只形似飞鸟的影子，在我的身上一上一下的舞动着，海鸥吗？突然有种罪恶感从胸口涌出，我一个翻身，将菁菁压在身下，将那个影子深深埋入心底。

　　傅小鸥

　　家人让我下楼吃饭，我没有去。我和他们说，好久没有游山玩水的我，这次得好好借借爷爷的光，大玩特玩一番。你们谁都不许来骚扰我，我要在房里好好的收拾出发的行李！

　　我把衣橱里所有的衣服，全都拿了出来，撒在床上，开始一件一件精心地挑选。

　　天蓝色底白色碎花雪纺连衣裙，可以单穿，也可以套在纯色高领毛衣外面，很有女孩儿味道的一条裙子。

　　红黑色格纹绒里衬衫裙，搭着黑色及膝长靴，再系上一条存在感极强的宽式腰带凸显腰身，帅气又甜美，是今年流行的款式。

　　白色豹纹紧身ONE-PIECE，套条网格长丝袜，加上一双高跟短靴，既HOT又SEXY。

　　裙子，裙子，都是裙子，到今天才发现，我的裤子少的可怜。除了两条棉质运动长裤供我平时瑜伽课时穿着之外，我再也找不到任何一条稍带点儿时尚味道的裤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衣橱逐渐被清一色的裙子给占领了？这个潜移默化的过程，让我像一只在热锅里游泳的青蛙一样，被默默上升的水温一点一点麻痹，根本不知道死神正在眼皮底下朝我热情地招手！

　　没有一点预兆便宣告了我的死期，我无言以对。

　　聂菁菁

　　他答应了我关于结婚的提议，我却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反而心里像是缺了一个口，一个没有疼痛也没有流血的缺口。

　　尽管这个缺口并没有对我的感官神经造成任何不良的影响，但是，它毕竟是个缺陷，一个不完美的，心的缺陷。

　　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过的野性的热情，终于在今晚爆发，当一切到达极致的时候，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惧，然而，就在我停滞的那一刻，他突然抓住了我的双臂。

　　汗水蒙湿了我的双眼，此刻他的脸让我感觉陌生非常。

　　今晚是否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月圆之夜？让人迷失心智的月圆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