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怪物的末日》熊猫酒

54、52.怪物/人

　　“解决蚁后后，你需要更长时间的休息。”
　　“等老师他们确定战术，合适潜入的人选应该就是我们。”
　　白荠离开房间，觉得头昏脑涨，也许是进入脑内的讯息太多，他短暂的无法思考，听那人说完后就离开房间，恍惚不堪。
　　“我会和你一起去蚁窟。”
　　按理来说，他应该觉得意料之中。
　　按理来说，【他】很可能这么做。
　　但看到墨捷背后的尾巴后，白荠比想象中更茫然。
　　他需要一点时间整理思绪，但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于是白荠只能先强迫自己把知识塞进头脑，他拉开门离开实验室，想到墨捷让面目在怪物和人之间切换，看着自己的手想笑，嘴却弯了下去。
　　这算某种程度的动摇，他想发会呆，但又觉得刚刚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墨捷带他包扎的这段时间比不过最后进食用餐后的自我复原。
　　也许是因为他要和他说话，但从各种意义上打乱了他的目标。
　　白荠想到这里开始深呼吸，他在走廊穿行，和他人撞上后优先让开位置。“·····”几个看着他的人楞了会，他们看衣服不像学生，视线看到他的尾巴后露出了些许恐惧加快了脚步，白荠对这毫不在乎，他觉得这很平常·····他习惯的，在过去的那个基地里，没有变异的人看到变异者就是这模样，他也一样。
　　但墨捷说“你是人类。”
　　那个只留出非人道路的家伙说。“我们是人类。”
　　开什么玩笑········
　　“小草！你在这里啊！”
　　思索片刻撞上他人，白荠抬头对上张集文的眼神，他正推着一个平板车，车上堆积的东西看着是包好的蚂蚁尸体，发现面前是白荠后，他弯起眉，笑的很开心。
　　“我听老大说你去包扎了，现在活动可以了？”
　　他和之前的幕泽他们差不多，绕着白荠走了几圈检查他的伤口。
　　“啊，我没事。”
　　白荠有点无所适从，他还属于昏呼呼的状况，本要去找王教授他们询问近况，现在却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现在遇到张集文，他突然想了解现状。
　　“你们最近怎么样？”
　　“我们？”张集文愣了一下“也就那样？说真的我们也就几天没见···但真感觉过去好久了。”张集文说着自顾自的感叹了几句，他拍拍推车看着白荠凝视自己的眼神，也许是发现了什么，张集文愣了一下，伸手按在了白荠脸上。
　　“你头上碰到了？”
　　白荠一时没避开他的手，张集文倒是面色变得严肃，他撩开白荠侧脸的头发看他的侧脸，好像发现了什么，叹了口气抛给他一包绷带。
　　白荠看看绷带，略是困惑，张集文伸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满脸不忍直视。
　　“虽然看着是擦伤······你好歹包扎一下啊。”
　　他抱怨了一句，督促的看着白荠被训斥后匆忙扯开绷带的样子。
　　白荠几乎没感觉到太阳穴位置还有擦伤，他只以为疼痛来自自己之前的头痛，现在被张集文点出他才匆忙的开始收拾，绷带在头上缠绕一圈，墨捷也好他也好，谁都没在乎这点小伤。
　　但是对着张集文的眼神，白荠无法说出【放着不管就会长好】这句话。
　　他是担心我的···当时死在丧尸口中的张集文，死前也是这么担忧着的。
　　沉默，难言沉默充斥四周，张集文尴尬的笑笑，也许他误会了什么，“你还有事要忙吗？小草，”男人推着车在原地磨蹭了一会，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友人的担忧感。
　　“恩····还有很多事需要做。”白荠沉默，最后还是这么说了，他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就像墨捷叮嘱的，蚁窟还是要他们去。
　　其他人也可以，但出现伤亡的可能性太高。
　　他不想看到伤亡。
　　“你这人就是闲不住，和老大一个样子。”张集文感叹了一句，他理了下衣袖，突然对白荠背后打招呼，白荠没回头，他耳朵一动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不是墨捷，是另一意味的熟悉。
　　回头看去是同样拿着东西的刘叹，张集文冲他打着招呼，偏头和白荠对话。
　　“那么我先走了小草，有空回来咱们房间聚聚。”
　　张集文没有挽留，虽然近来不甚亲近，但他们过去是很好的朋友，白荠清楚这点，他含糊的嗯了一声，远远看着张集文小跑着推动车来到刘叹身边，彼此交谈着前去仓库。
　　他这个感觉敏锐的友人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白荠心情不佳没有挽留，但看他的做派也清楚原因，两人心知肚明便没再等候，白荠觉得后悔，他很在乎他们，但一样的场景在眼前浮现，就愈发的恐慌不堪。
　　如果我还是人类的话···他的视线穿过走廊，凝视渐渐走远的张集文和刘叹。
　　张集文最先离开，而刘叹最后离开，他有很长时间被对方关注着生活，刘叹帮了他很多，接受了其它人要求后，就一直带着他，从没松开过手。
　　于是最后只能在兽潮奔波，他死亡的样子和张集文太像，多少个日夜都会回忆。
　　偶尔闭上眼睛，就能记起听到刘叹的队友曾问他为什么继续养着他这样的人。

　　“你干嘛养个废物？”
　　“我们是朋友，其它人把他托付给我。”

　　他又开始叹气，收回视线往前漫步，白荠小跑离开，他抬起头重新看向四周，从思绪解脱后好像能看清四周的路了，他开始顺着记忆迈步，脚步快速。
　　离开的凝视也许被感觉到了，刘叹往这个方向回望，只能看到离去的背影。
　　“·······”
　　他停步，没有推车，旁边的张集文看他回头也扫了一眼。很快，他移开视线转过头来，靠着推车在原地晃悠。
　　“老刘，看啥呢？”
　　张集文问道，刘叹被他一打岔，面带犹豫，晃了晃手臂重新扛好东西。
　　他走过来之前看到张集文和谁聊天，虽然想到应该是那人，但张集文靠着推车的敷衍样子，显然不会说。
　　“没事，大概是错觉吧？”
　　他最后同样敷衍过去，搬着箱子往内走。

　　“王教授在哪里？”路上遇到一样搬运东西的人时白荠发问。
　　对方为其指路，他道谢朝前走去，穿过庇护所感受四周祥和气息，更觉担忧。
　　“我认为我是人，所以为了族群利益，我会做需要的工作，就像接过这里的管理工作。”
　　“我是人，人··”他学着诉说的墨捷那副自然的模样边走边说，可白荠的脸僵成一张面皮，他哆嗦的嘴唇把话语填塞回身体，让他继续行动，推门见人。

　　如果我是人类。
　　那个被吞掉的软弱家伙还在这里，就会再次把一切导入深渊。

　　“白荠？你来了？”
　　王教授抬头看到了他，欣然询问的老人开口自然顺畅。
　　“嗯，教授，有需要我的地方吗？”白荠含糊回答，他看看四周发现幕泽不在就觉得轻快，于是走过去，询问老人哪里需要自己。
　　老人笑了笑，满脸神秘，他面前的手术台上放着那具被爆炸埋入尘土，又被他们挖出来补刀的昆虫尸体，已被掏空，只留了甲壳和被包裹保存的肉块。
　　兵蚁的触角已被取下，这只昆虫的身体被分解成数片，教授把每一片都放在手术台上，仔细辨识处理。
　　“白荠，你过来看看。”
　　白荠走到他身边，他没有擅自伸手触碰，只是看老人从身后的柜子拿出一只昆虫前肢，招呼他靠近后拿起一个药瓶。
　　“这是普通工蚁的前肢，不需要的地方已经取出，这是单纯的甲壳。”
　　教授对他强调这点，白荠略微不解，他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而这个瓶子里，是兵蚁的提取物。”
　　教授说着把瓶子翻开，那是蚁酸吗？打开瓶盖后散发的刺激性酸味让白荠皱眉。
　　穿戴护具的教授拿着瓶子把东西倒在蚂蚁腿上，滋滋的声音像是腐蚀，可白荠皱眉一看，发现蚁酸渐渐【渗入】甲壳，而甲壳毫无反应。
　　“这种分泌物对这些甲壳来说只有极短时间有杀伤力。”教授突然开口，他叮嘱几句后，拿起锤子敲打上去，那锤子尺寸白荠认识，小型工蚁挨这一下就会死的凄惨。
　　但敲打下甲壳没有变形，不如说，它似乎变得些许柔软，富有韧性。
　　“那些大型工蚁的甲壳都被物质变更过，是让他们体型继续变大的原因。”
　　王教授说着在旁边坐了下来，他拿起蚂蚁触须放进一台机器内，白荠不知道他操作了什么，但他突然听到一阵嗡嗡的高音音波，当即捂住耳朵觉得肠胃翻腾。
　　王教授对他的样子很惊讶，他走过去安慰了一下白荠扶起他，被白荠摇头拒绝，白荠示意他继续说，自己眯着眼睛，最后还把手臂放下。
　　“···解析结果发生了点意外，我用机器在尝试模拟时发现这种触须像一个基站，他通过声波将命令传达给蚂蚁，这种声音人类听不到，而且还有辅佐信号的其它物质。”
　　“这和那些分泌物也有关系，它们刚刚并不是完全渗入，大部分是气化了。”
　　王教授继续诉说，他对白荠讲解完后，略是严肃的拉住了他。
　　“白荠啊，你理解我的意思了吗？”
　　“您说，”白荠道，“教授，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
　　“对战会议的结果，你和墨捷要在三天后前往蚁窟，”王教授神色严肃的诉说，眼神扫视他的恍惚，也许理解为某种不适，带了点担忧的怜惜。
　　“身体能好吗？如果做不到，我会申请推迟，你们任务很重。”
　　“没有关系。”白荠回答，听到他这么说，甚至觉得愉快。
　　“好吧，那我长话短说。”
　　王教授随机点头，他敲敲台上的尸体。
　　“我们会模拟兵蚁信号，尝试让我方控制的蚂蚁进攻蚁窟。”
　　“你们潜入后方，击杀蚁后。”
　　老人的面目前所未有的凝重，白荠倒是轻快笑了，眯起眼睛，神色放松。
　　我是怪物，怪物有怪物的用处。
　　“我完全没问题。”
　　我就是怪物。

作者有话说

　　绕不过心坎的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