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怪物的末日》熊猫酒

37、35.救治/思绪

　　墨捷站在人群沉默，他身边的人群等待一阵后开始交头接耳，谈论对象都是刚刚在门前倒下的白荠和直接顺着绳子滑下去接他的几人。
　　门前可不是什么安全地方，虽然清扫过几次，丧尸却还是会靠近，墨捷考虑在最近的研究结论上给丧尸加上一条热感应，或是声音敏感的判断。
　　他站在那儿还是思考，隔着玻璃看着窗外幕泽把倒在地上的白荠扛起来，张集文为他们指路，刘叹和李欧面色难看得扶着他们，留了个落在后面跟上的姜黎视线乱晃得扫视四周。
　　小怪物倒下前的口型他读懂了，但隔着块玻璃也无法传声，墨捷把视线下移扫了眼落在地下的那团肉块，又扫向他人。
　　抱着白荠的那几人显得慌张不断，只有姜黎远远看着有点面色不自然，他的视线和墨捷在空中擦过，最后看下地下肉块。
　　“······”墨捷没去关注他，他的视线略过弯腰的姜黎，只看着要被带走离开的白荠背后狰狞的伤口和残留血的嘴角。
　　绿和红混合的污痕干涸在嘴边，眉目紧闭的【它】看上去只是个苍白皮肤的修长男子，可墨捷看着他那样子就能猜测白荠的举动。
　　“真是拼命。”“那个是之前···带尾巴的那人吧？”“伤成这样··”
　　议论声响四周回荡，墨捷却没怎么说话，他看着那边想着之前看到的白荠。
　　他在地下与丧尸搏斗的姿态，在湖边小屋狩猎的冷漠模样和现在的混为一团，搞得一团火在内心燃烧，难以说明。
　　啊，面冷心热的怪物既然能叼着蚁后的一块肉回来，八成是独自深入了地下蚁穴探索情况。
　　他一定像个野兽一样和蚁后厮杀，也许赢了，也许没有，但他把蚁后的肉撕下来一块，随后不断奔跑，累的受不了了回来，昏迷在地。
　　“墨学长，您要过去吗？”有个女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墨捷偏头，看到一个女生担心的表情，他只回应一个微笑。
　　对方大概是他的仰慕者，墨捷曾是这里的学生，现在正职是老师，有些学生就会直接叫他学长，反正哪个都不算错。
　　白荠也这样。
　　“当然，他受伤了，这样下去会死的。”墨捷说着就去爬楼，图书馆现在下层的路已经完全封死，只能从屋顶离开。
　　\"墨老师，我们帮忙吧！\"
　　一些学生反应过来，虽是犹豫，但还是有人赶上他一起过去，现在不是讨论对象的时候，先把他抬到楼上再说，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墨捷不阻止不夸奖，埋头前进，一群人朝着屋顶走的脚步提快了几次。
　　等他们到屋顶时已经能远远看到背着白荠的幕泽和扶着他们在木板上走过桥的张集文，在后方防备的刘叹李欧的身影，墨捷看着这些没再说话。
　　“有人拿了药吧？先放在那边吧。”他指挥和自己一起来的医科生把物品放在一侧准备接应，图书馆的医疗人员不算多，但专业程度有保障，在他带领下能做到不少事。
　　“好！”“没问题，马上处理好。”“墨老师你也来消毒一下！”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有的用药箱，有的拿纱布，有几人把简易担架伸展后站在硚桥口准备接应，一时间人声鼎沸。
　　墨捷也没有闲着，他走过去张开手想去接过幕泽背后的白荠，拉近距离时就已经不断扫视，观察他伤口的回复情况。
　　“·····拜托你了。”幕泽紧紧抿着唇，正瞪着他，墨捷没理会他，在白荠被接回来后，他就只顾着盯着那儿看了。
　　他上前一步踩上木板在张集文等人的注视下利落的把他们背负的白荠抱在手里要转移到担架上去，过程中他扫视白荠血淋淋的后背，有些痛惜的看着他受创的半截尾巴··上面多了不少伤口，都能在灰土和血下看到裸露的骨头了。
　　幕泽咬牙沉默，他偏头和几人说去收拢来路的木板，自己也走下去想看能做点什么。
　　但墨泽把他挤开，将白荠轻放在担架上后，就命令一些学生把他抬进屋内。
　　他想追上去，但墨捷用眼神警告他们拉开距离，这个奇怪的男人现在似乎很兴奋，虽然幕泽不确定这算不算他的错觉。
　　他只是本能得对墨捷有所排斥，可现在却不能说什么，只能忍耐着。
　　张集文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充作安慰，几个人看着姜黎从他们背后走过时原想发问，想到白荠那凄惨的模样也没了心情。
　　“喂！没事吧？”之前因为研究落后的章崇明在这时挤开人群走到他们面前，看到几位室友的阴沉表情后神色变化了数次。
　　他也想到了刚刚匆匆瞥见的白荠倒在哪里浑身是伤的凄惨模样。
　　他原以为自己看到变得怪异的对方血腥的伤口会呕吐或是出现更强烈的反感，脑海里却只是反复循环以前白荠平常站立的模样。
　　“······大家，放轻松。”他沉默一阵后开口想缓解气氛，对着众人露出笑容想迎接安抚时，又一并牵扯到了自己酸痛的手臂，让笑容僵在了原地。
　　“放轻松吧，各位，别担心白荠。”他最后放下手臂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几位舍友，出声安慰了几句。
　　“小草他肯定有自己的把握，而且他的身体那样，肯定会没事的。”
　　“···说的没错，他心理有分寸。”
　　他们纷纷点头，算是同意那句话，可脸上仍旧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担心，几人却也没了再说话的心思，转头去收拾来时的道路。
　　幕泽蹲下身看着地上的污血，他的视线在自己的手和污浊上反复循环，最后在其它人转头看他的时候，默默的站起来，去收回绳索。
　　对我们来说，现在只能祈祷。

　　姜黎拿油布包住那块肮脏的肉块，重回上层后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跟下去的心思只有一半是对白荠的【情感投资】，姜黎和白荠没那几个人那么熟，虽然之前被对方救了一命，也提醒他注意自身异常已经算是善心泛滥了。
　　但他不是傻瓜，哪怕不论墨捷对白荠表现出的某种专注，就算是因为白荠他独一无二的怪物特征，他也需要考虑自己拿着这块肉这事到底值不值当。
　　他是看到举着望远镜的白荠室友几人突然脸色一变的冲上屋顶时觉得有状况才跟上去的，姜黎不知道白荠带来的这块肉到底有什么用处，腥臭又沾着灰尘的肉块挤压一下会流出的绿血也让他觉得恶心，他用油布包裹是为了藏，也算是为了嫌弃。
　　不论如何，这东西用处不明，他细想一阵，觉得这东西自己拿着也没有用处。
　　但姜黎也不会主动把它教给墨捷，别人不清楚墨捷的品性，但作为对方某种程度的竞争者，他可是知道那个总是微笑的青年面孔下藏着的危险物质。
　　就算教出这东西从他手中换取好处，姜黎也不认为自己能利落出逃，而且他可不像白荠能在这座城市随意活动。虽然姜黎认为军队总能控制城市状况结束这混乱，但也不打算在之前触霉头。
　　这么想来，可选择的道路只有两条。
　　姜黎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转头走向了某个房间前，敲响了房门做出伪装的礼仪笑容。

　　墨捷在学生们送白荠进屋后，就支开了其它人，打算独自面对这场手术。
　　就连王教授也被他支开了，墨捷只委托对方用现有素材调配特效药，只字不提协助。他不认为其它人能帮上忙，在最开始的时候，如果不是白荠自己那句无声求助，他甚至怀疑自己的救助也会被拒绝。
　　在他的研究中，这个模样的进化怪物有和食欲匹配得恢复能力，墨捷固执得认为白荠拥有超乎想象的恢复力，足够应对那些行动缓慢的不死怪物，乃至那些甲壳坚固的蚂蚁。
　　一定是和他研究中不同的点点差异导致的结果，最靠近他理想的小怪物还是会因为敌人倒下。
　　那些蚂蚁害得他濒死，以这么狼狈的模样寻求他的帮助。
　　墨捷现在把白荠放在手术台上为他擦拭身上的污痕，另一只手摸着白荠的头发，白荠的发质极好，柔顺的头发此时凝结着沙土，看得让他觉得可惜。
　　但这些没法阻碍墨捷，他想了解白荠的身躯，他的思绪，他的血液，还有藏在这怪物身躯下，看似冷漠却温热的心脏。
　　会被人的羁绊牵住，对丧尸却能展现本性。
　　墨捷戴上手套用水冲洗他的伤口，他把手指贴靠在白荠的伤口上。
　　输血设备已经启动，面前打入麻药后昏沉状态的青年正不设防的躺在病床上。
　　他的脸上浮现淡淡笑容，开启机器的时候柔声对昏迷的白荠诉说话语，虽然知道他没法听到，却还是低声细语。
　　“你带回来的主脑先借我用一下，白荠。”
　　用柔和腔调称呼那个名字时，墨捷一手握刀，一手附上白荠的后背。
　　他的脸已经被口罩遮盖，空无一人的手术室内不再需要话语，于是他专心低头，想把他身上独自行动留下的伤害和这次的受创一同清理。
　　“我会给你留下一个【礼物】当回报的。”
　　他低声说道。
　　“你会好起来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