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怪物的末日》熊猫酒

18、18.蓝海

　　幕泽感觉到一股无法言说的怪异感。
　　身边的室友明明前不久还在交流，现在却带着一股陌生感，他之前以为是紧急状况下遭遇的原因，毕竟世界变化的突然，而且看白荠背后的尾巴，他显然有了点自己不知道的事。可是隔阂并未随着他们一起行动减弱，白荠虽然还是和过去一样叫他“阿幕”，望向他的视线却陌生而怀念，这种陌生感让他尴尬，甚至有些与陌生人强心亲近的生涩感。
　　两人行动仍在继续，他正带着白荠朝二楼走去。
　　蓝海植物园幕泽在不久前刚刚来过。他还记得这里的布局和结构，包括那些时而响动的广播噪音，或是科普植物种类的广播提示，这些记忆本身没有大用，他知道自己会在某一天彻底遗忘，却没想到在这时起了大用。
　　虽然谁也没想到之前前往植物园的记忆会在这时派上用场，可是幕泽没问出口的话还塞在他喉咙里。他很想问之前和自己一起来植物园的白荠怎么对这里毫无印象？可这些事在现在似乎无关紧要，他觉得再去问就是徒增尴尬。
　　但塞在内心的疑问积压得让他犹豫不堪，幕泽想着之前带路的可是他白荠，之前聊到兴起时扯着他衣服一个区域一个区域介绍的那个白荠，现在却安安静静的跟在他背后，好像头一次来这里一样陌生无措，甚至会走错路的任他带路。
　　他总是什么都做得很好，优等生白荠把自己的一切处理的条条有理，不应该连这么近时间的事都忘记。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白荠就在背后，安静的好像被牵着找家长的孩子。
　　真荒谬，就和那种陌生感一样，他的内心涌现着无法说明的怪异感。幕泽想着自己该询问却不知如何开口，他很少这么迟疑和犹豫，现在却只能沉默的看向面前的铁门。
　　走廊因为断电状况看不清楚，漆黑掩盖了一些地上的垃圾，让他们小跑过来时需要多加观察，摔倒就很麻烦了。
　　因为旁边走廊就挂着介绍位置的标牌，倒是不会走错路，只是幕泽担心这门因断电锁死没法打开，那他们就白跑一趟了。
　　“阿幕，你退后点。”白荠在这时走到了他前面，比他低一头的他靠近门听里面的动静，这样子比起担心打不开倒更像担心里面有东西会跑出来。
　　是担心里面有受困的管理者成为那种样子吗？他想开口说这是个存放物品的冷库不用担心，可还没开口就看到白荠开始试图开门，于是幕泽收了声上前帮忙，按住门的另一侧想推开它。
　　这是那种两侧开门，类似电梯门构造的铁门，种子的长期储存需要足够的温度和环境，这个房间理所当然的没有窗户，而门又为了防止冷气泄露封得很紧。
　　也许能从这里下手？幕泽拿出蛋糕刀，试图从缝隙插进去撬开。可塞进去的举动都受了挫，门纹丝不动，紧的像个紧闭的贝壳，任由他怎么用力都没法打开，更别说切开其中固定的【贝柱】掰开面前的门。
　　白荠原本在旁边压着门往另一边蹭，可是这东西的严丝合缝也超出了他的想象，铁门牢固无比，让一筹莫展的他们下意识的看向彼此，双方的表情都带着疑惑。
　　这种干傻事的气场让幕泽突然有点好笑，他松手站直，看到白荠也站直身体思考了一下，正要问就被他握住手，掌心被塞过去之前他刚刚丢去的打火机。
　　“我去找总控制室，这种商用建筑一般都有备用电源。”白荠仰头看着他，火光在瞳孔跳动，让幕泽猛然发现好友的瞳孔颜色都变了样，可白荠还毫无察觉，只是继续诉说。
　　“我暂时通一下电，要是门开了，你就进去先拿些作物和蔬菜的种子。”白荠握住他的手保持点亮打火机的姿势叮嘱，表情和举动和平时一样，幕泽点点头算是答应，还没开口就看到白荠在瞬间松开手朝后跑去，一眨眼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离开的一刻就好像起步奔跑的猎豹，迅速离开的白荠除了手里的打火机就留下了一盘墙上的鞭痕，幕泽一手停在铁门的按钮上等着对方拉开电闸后按动进去，觉得离开的白荠好像原本就不在身边。
　　只有几周却像几年不见一样，客气的对方只在对话的时候会暂时回到他熟悉的样子，倒显得刻意起来。
　　幕泽移开在按键上的手指按了按胸口，看向铁门等待起来。
　　等回了学校去问问张集文他们吧······

　　白荠顺着楼梯旁的示意牌朝楼上走，上楼梯的模样都是几步跳跃的攀爬。
　　他移动的时候更不像是个人类，但这种急切的赶路让他很快到达了目的地，白荠几乎用一次加速的蹦跳直接踹开了控制室的门。他就好像一个电影中常常出现的超能力暴徒，踹开门后几下跳跃的跑向淋漓机器，对着里面高达十几万上百万的机器又砸又按，毁个痛快。
　　虽然很像，可他到底没那么粗暴，白荠只是进了那套顶层机房后俯下身去看面前的机器，这个房间和他推测的一样作为最后的管理设备连通备用电源，足够他进行紧急启动电源的操作了。
　　很好，一切朝着好处发展，白荠盯着面前的屏幕和按钮开始寻找种子室的接线位置，机房内始终发出着滴滴声响，亮着黯淡的绿色光亮。
　　“欢迎回来，用户——”按当的光亮随着几下点击变得更亮，白荠盯着主控的屏幕表情严肃，对它不是再启动而是从待机状态恢复有点意外。他对上面提示的用户名是无名也没在意，插在这套设备上的控制卡在他进屋前就没拔掉，按这情况看，也许是因为末日还未开始太久，所以没有完全断电导致系统重启吧？
　　对这些不太了解的青年判断道，开始自己的重启操作，他听着房间中设备响应的声响弯腰靠坐在椅子上，侧过身绊动上面跳动光点的大量摇杆按钮，连接机床的总控制室应该还附带监控室的义务，房间的侧面就是一整面墙壁的摄像头风景，当然，现在上面只有跳动的黑白雪花。
　　修长手指在桌面上敲动，青年看着主屏幕上的系统载入界面，“好慢”他嘟囔着，没把声音发出来，老旧系统的重启超乎想象的缓慢，让他不得不等待。
　　虽说如此，白荠视线始终在按钮和屏幕前转悠，主控屏幕显示着载入画面后不久，那些闪动黑白条纹，表现出信号故障的屏幕就一个个变成单纯发光的面板，他的视线有几次朝那边看过去，只感觉有数字在数字和字母在跳动着。
　　也许是频道讯号的东西让他并未在意，白荠的心思还聚集在重启系统上，他对这些东西的了解只限基础，有些担心全部启用备用电源这种操作自己视线有误。
　　“*&··%%%~~！”旁边的摄像屏附近开始出现更多杂音，听上去代表出错？他紧张的查看，却在视线飘向画面时愣神了一会，那占据一整面墙壁，分割成数十个画面的监控屏区的画面此时惊人一致，一个粗糙像素组成的笑脸占据在每一张屏幕上，在他看过去时，笑脸上移，在下面出现了一行中文字。
　　“你好，游客白荠，你需要帮助吗？”
　　就在他看向字母的时刻，房间的喇叭带着杂音发声，无法分清性别的中性电子音从中流出，说着和那屏幕上的文字一样的话，带着和他类似的无起伏感。
　　担忧令他的大脑发颤，白荠收拢身躯站在椅子背后，把自己和这面板，乃至视频隔开。
　　“我···”他开口回答前凝视【它】，无数重复的像素笑脸堵住了白荠的话语。
　　他看到一条枝条从窗口钻入房间，机械齿轮代替树叶，成了这珠古怪蔓藤上奇妙的装饰品。
　　白荠压抑内心的波涛汹涌，搜寻着脑中派的上用场的知识。
　　这是机核种··因为不明原因诞生的，金属机械和其它生物出现伴生状况的存在。
　　“游客白荠，你需要帮助吗？”像素的笑脸在屏幕上跳动，他一再重复同样的话，白荠感觉房间震动，那喇叭又开始说起了话，絮絮叨叨，像总会出现在商场的服务频道。
　　可他重复的状态乃至问的问题本身都让白荠发愣，他突然想到什么，看着面前的植物？机械，斟酌片刻后重新开口。
　　“你能帮我什么？”一次小小的试探。
　　“为游客效劳，是蓝海的职责。”屏幕上的笑脸眨了眨眼睛，就好像某种简单的图画，简笔像素勾画出一副简单的笑脸，在发绿的亮光屏幕上弯眉微笑。
　　“切换到备用电源吧！”白荠追问，他看着面前似机械非机械的末日造物，等待对方的回答准备逃离房间。
　　“乐意为您效劳。”但那晃悠植物触须谈进房间的电脑，却只是晃动了分割的屏幕，用那些扎入机械并不断摆动的枝条，操控自己做出矜持鞠躬。
　　一次意外，却也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