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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二十三章:龙陷浅滩 ...

  •   赵建军身子一轻,直直往下摔去。客栈里外正是一片烟熏火燎,兵刃相接下兵荒马乱,有人指着他这边就喊:“有人跳窗!”赵建军心里大叹,失策!就算骨头不断,只怕也走不掉了……
      便就在这危急之时!突然那烟雾浓密间,几道黑影蹿出,一个起跃接下了赵建军。对啊,赵建军恍然大悟……这武侠电影,是还有一种可能的。几个蒙面人一得手,相互头一点,趁着烟雾转身就走。
      那边易知北已经带人朝他们追了过来。

      赵建军惊魂未定就先抬头望几个蒙面人脸上看去。但见来人有三,赵建军只是看了一遍眼睛,便知道其中没有烟如涉。
      就听其中一人问道:“人质可有?”
      赵建军道:“没有……”
      那几人互相一使眼色。突然一人迅速自怀中一掏,一块大斗布展了开来。他同伴配合相当默契,将自己往斗布中一卷一裹,先前那人便立刻将那同伴抗在了肩上,然后朝带着赵建军的那个人一点头,道:“天佑教灵。”那人回了一句:“天佑教灵。”
      说罢,便突然兵分两头,头也不回地朝不同两个方向走了。
      火光之下,浓雾乘着南风弥漫。赵建军只听易知北令了一声:“追那边!”
      声音背着他们渐渐就远了。

      赵建军便随着那景教的人,借着掩护的浓烟,离开了纷扰的人声,远远地朝南边的南盘江去了……
      他心中只有一个感叹。
      魔教的人做事,果然手段高!

      客栈这厢。在一片吵嚷声中,一名弟子奉了命,匆匆朝着赵建军原先住的房间跑去。
      只见厢房的门是虚掩半开着。
      弟子大步踏入,果然只见一个空空如也的房间。他便打算转身回去汇报,却突觉脑后风声一作,“碰”地狠狠一敲。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阮湘子在门后,手握着凳子腿。稍稍平复一下呼吸,迅速蹲下去,脱下了那弟子的外袍。
      ……

      曲靖内几条街道绕下来,终于冷清起来。待出了曲靖,不久便看见了南盘江渡口。夜风涩涩,江水滔滔。
      一个坡背翻了过去,两人在岸边停下了脚步。

      那景教弟子将赵建军让上了岸边停泊的一艘小船,迅速便去解了船绳,道:“赵公子,我们先乘小舟出去。大船在那边等我们。”
      小船悠悠离岸,两边水景退去。赵建军张望着前方忍不便问:“烟如涉在那船上?”那景教弟子撑着船,刚回头说了一个“烟”字,就突然眼睛一突,口里“荷荷”两声,渗出了血来。赵建军呆了两秒。那名景教弟子在他面前倒了下去。背心正正插着一支箭。
      确切来说,这是第二个近距离死在他正面前的人了。

      他倒下去后,赵建军只见不远处,一人一马立在那边的坡上。易知北手中挽着弓,夜风吹得他衣袂烈烈,目视而来。“易知北……?”赵建军喃喃说了一声。却见易知北犹豫了片刻,突然手中长弓一抬,搭箭上了弦。锐亮亮地箭头,便直直对准了船上的赵建军。
      赵建军愣住了。

      赵建军定定看着易知北,易知北低声道了句:“赵兄,莫要怪我。”手一松,箭矢离弦而去。
      却听遥遥一声清喝怒道:“易知北,你敢!”
      赵建军一个回魂,滚身向旁边躲去,小船一阵剧烈地晃动。就听“噗通”两声,赵建军和那具尸体一同翻到了江水里,一片暗红漾开。船板上“铮”地一声,那支箭险险地钉在了赵建军原来的位置上。
      赵建军傻了眼!那个一直与他嘻嘻哈哈的易知北,此时居然是要杀他?

      易知北一射未中,不由眉间一凛。听见了后面赶来的声音,他二话不说,头也不回地张弦开弓,便又一箭射了出去。
      只是这一次赵建军已经在了船那边的水里,易知北失了位置,那一箭就扎在赵建军头顶三寸的船舷上。
      就听身后突然一声低喝:“住手,且看我手中是何人!”易知北猛地回过头去。便见一蒙面之人手里长剑水亮,架在了阮湘子的颈子上,站在岸边。
      “阮公子。”易知北开口便道。蒙面人还没说话,阮湘子就先说道:“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如此十分合作的人质,蒙面人估计还没见过。易知北脸上尽是无可奈何的懊恼,手一摔,弓箭落在了地上。
      阮湘子又道:“自封穴道!”蒙面人彻底晕了。

      阮湘子抬了头,看见那边的水中,另一艘稍大的船渐渐向赵建军靠了过去。赵建军挣了几下,游到了那船边上。几道绳索放下来,船上的人就把他接了上去。
      松了一口气,阮湘子转眼看向易知北,凉淡道:“川蜀再会吧。”
      易知北面上肃然地不吭声。阮湘子已经转了头,对蒙面人说道:“走,带我去见你上面的人。”
      那个蒙面人如在梦中,才反应道:“啊……”
      只走了两步,易知北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家国天下武林江湖。阮公子,你执意犯险,难道四季竹泉的尊长没教过你:‘且为天下先’这五个字吗?”
      阮湘子脚步停了一停。“是教过我了又怎样?他们教我的,我没有一句爱听。”
      ……

      夜里江水寒冷,赵建军扑腾上了船,浑身一阵哆嗦。
      他气喘吁吁地趴在船板上。就见眼前一双踩着青底白段鞋履的脚。一人自上垂首看着他,低低两声轻笑,“赵公子,请你一次可真不容易啊。”烟如涉身上的伤口包扎好了,衣衫也穿立整了。又是一身的华贵。
      赵建军手上的绷带也松了,纱布也脱落了,沾湿了江水。他抬了头,道:“文清宇在哪?”
      烟如涉慢慢道:“在后面舱。”他话音刚落,赵建军便从地上爬起来,掠过他朝后舱跑去了。

      烟如涉用指尖拭掉溅在自己脸边的水珠,才慢悠悠地转身跟了上去。

      赵建军是得了烟如涉许可的,也没有人拦他,径直到后舱处。一推门,却发现是上了锁的。赵建军推不开门,转身就往旁边的船窗处走去。才往里面一看,赵建军就定住了身子。
      不一会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赵建军回了头,低声道:“你有必要把他弄成这样吗?”

      烟如涉抬了抬手,一名景教弟子便上了前去,“咔啦”一声打开了门上的锁。赵建军上前一把推开那弟子,迈进了舱去。
      烟如涉靠在门边,冷笑说道:“你解不开的。也最好不要解开他。”
      赵建军伸出去的手一点没停,冷问道:“为什么?”

      夜色安静,不大的舱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烛火,照亮了面前的一张单床。
      床上的人双目紧闭,被几道绳索紧紧缚在床间。赵建军仔细看了看他……只见他便是睡着也是神情委顿,前襟的衣服敞开,凌乱一片地随便散着,哪里还有那往昔少侠的一丝神采?
      赵建军其中一只手不灵便,那绳子也不知道是怎么绑的,解了半天都没解开。“靠!”赵建军骂了一声。

      就听烟如涉说道:“赵建军,你以为这文少侠愿意乖乖留在这让我解毒?你真要解开他也可以。只是我告诉你,我可没心机帮你哄人,他要死还是要活,是他的事。”
      赵建军紧了紧牙关,住了手。但见文清宇发丝凌乱散了下来,烛光透过他垂下的眼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了重重的阴影。身子想蜷不能蜷地躺在那着,看着便让人非常难过。赵建军没办法,只能替他将衣服仔细拢了一拢,轻了声音便叫道:“清宇,清宇?”

      烟如涉又道:“你现在叫他没有用。你来之前,我才与他施针逼过一次毒。这七七四十九针走下来,他若不是力竭过去,才是奇怪呢。”
      赵建军终于“哎”地叹了口气,回头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烟如涉嘴角抬了一抬,道:“如果我是他,就情愿别醒过来。”
      烟如涉说完,悠着步伐往外便走去,一边道:“赵公子你便好好和文少侠聚聚吧。文少侠那倔脾气我可受不了。哼,你这一来,我倒是省事多了。”说着边道:“来人,给赵公子取件干净衣服来。”
      赵建军看着他背影,脑海里却掠过了阮湘子曾经说过关于那景教的话。只是他的同情心,如今一点也激不起来。
      便任由得烟如涉走了出去。

      一夜星光黯然,小小的舱内只剩船只破水声。赵建军便俯在床边睡了。

      烟如涉虽说文清宇不醒更好。
      文清宇却总归还是要醒。次日一抹初晨的阳光晃到他的眼睛上,文清宇摆头避一下,却牵得身上一紧。于是文清宇倏地睁开了眼睛,又想起了自己是在哪。余光扫到了床边俯坐着的人身上,不禁眉间一沉。文清宇已经沙哑的声音便冷道:“不要在我面前,出去。”
      赵建军迷迷糊糊地从床边抬起头,和文清宇含怒的目光对了个正着。文清宇眼睛不由得,眨了一下。
      赵建军清醒过来,立刻反手把嘴角口水一擦,道:“是我。”

      文清宇眼睛还是怔怔睁着,定定然看在赵建军脸上,还似有点不能相信。
      赵建军牵动一下嘴角,扯了个笑容,说道:“是我。没错。”

      又似要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又似要说其它的话。最后文清宇目光突然一阵暗淡,“你被他们抓回来了。”文清宇这几天着实被折磨得很是委顿,如今眼里黯色一添,赵建军都不忍相看,迟疑了一下才道:“是…我自己回来的。”
      文清宇的身子突然一动,像要坐起来一样。绳子绷得紧紧的。“你为何回来?”他抬了眼睛盯住了赵建军的脸,眼中竟有了种烈焰般的东西。赵建军只觉脸上一阵滚烫,束手无措地在一旁,竟然答不上话来。
      文清宇看了他许久,两人之间安静却不是冷静。过了好一会,文清宇轻轻喘了一下,身子一仰,摔回床间。他把眼睛闭了起来,道:“抱歉。”文清宇不是不知道,赵建军回来,自然是因为他。可正是因为知道,才更加难以接受。

      赵建军心里颤得不行。他见惯了的文清宇一向冷冷清清,万万没料到这次应会这么大。不知是这几天情绪起伏实在太大,还是对自己真的太失望。赵建军憋了半天,终于支支吾吾道:“我…我确实不是江湖人,建树也不大。可我把你连累成这样,一走了之我又怎么会安心……要是因为我的原因害这世上少了你这个少侠,太不值得了。太不值得。”

      文清宇听了这话,闭目在那儿,半晌都没有说话。赵建军低头坐在他旁边,也不知说什么好。似乎这样过了很久,文清宇才道了句:“不是你这样算的。”然后便又沉默了。
      赵建军心道:也不是你那样算的……他看了看文清宇的嘴唇,发现苍白又干涩,便转开了话题,“要不要喝点水。”

      窗外江水声涛涛而响,载着他们朝向未知的远方。当真走到了这一步,即便文清宇再不情愿,也没了办法。过了片刻,文清宇点了点头。
      于是赵建军到了桌子那边,提起壶一晃,发现里面的水还是满满的。拿着壶与杯子坐回了文清宇身边。倒出来一杯,用换了绷带的手拿稳着,另一只手将文清宇的头托了起来,身子凑过去把杯子递到了他嘴边。于是文清宇向前靠来,低头就了过去。
      赵建军便见他侧脸似埋在他臂弯里,眼睫垂了下去。专心致志地喝着他手里的水,一会功夫,便喝完了。
      文清宇喝完,便抬头看了他一眼。赵建军把他小心翼翼放回枕间,顺手就伸手拭擦了一下他的嘴角。然后问道:“再来一杯吧?”

      文清宇却没说话,沉默一会却问道:“你一直在?”
      赵建军点头,“一直在。”
      于是文清宇似乎淡淡松了一口气,然后道:“好,再给我一点水。”
      赵建军便又给文清宇喂了些水进去。文清宇这次喝得很快,喝完之后,又要了一杯,显然是渴久了。赵建军越看越难受,问道:“他们都不给你水喝吗?”
      文清宇神情微微动了一下,犹豫道:“是我自己不要喝的。”
      赵建军惊讶道:“为什么?”
      文清宇脸上露出了一些尴尬,低了声道:“水喝多了,我会想……”欲言又止了一下,赵建军只见他耳根处微微一红。红过了他脸上又流露了一丝恼怒,似是想起什么不乐意回想的事了。这文清宇经历这一劫,各种表情倒是丰富了不少。赵建军连忙道:“没关系,我会一直在的。”文清宇转了话题道:“他们是不是不让你解开这绳子?”赵建军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文清宇沉默了片刻。却听赵建军说道:“你待会要是真想做什么,就跟我说。都是爷们,没什么大不了的。”
      文清宇耳根已经红得似要滴出血来,脸上却强自镇定得和往昔一般,认命地点了点头:“多谢赵兄。”
      赵建军嘴角咧开了,“呵呵”一笑,道:“无妨!”

  •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天佑教灵那里真诡异……(翻译过来~:主保佑你!阿门!)
    ——>
    蒙面人A: God bless you!
    蒙面人B:You too!
    赵建军:啥?鸟语~?
    (丸:= =灭了你们!)
    ------
    偷偷问一句……这样的任人宰割文清宇同学,各位大人还满意吗~?
    搓手~让我们继续吧~!
    (对了……谁要是问我他要是想“恩恩”怎么办,我跟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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