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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克格勃来人 ...

  •   我略带惊讶地给霞姑·萨巴耶娃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下,她局促地笑了下表示感谢,然后把头巾摘下来捏在手里,开口说道:“是这样的,队长同志……嗯……那个,昨天下午我还没下班,有个男的到我们店里来找我——我根本不认识这人——他说是我亡夫的朋友,然后邀请我下班和他去咖啡馆坐坐。我,您知道,他说的我信以为真,毕竟他看着蛮稳重的。”

      “然后呢,他开始是和我说我丈夫来着,我给他讲我现在有多不容易,拉扯俩孩子,然后他就把话题转到去年那个死人的事儿上了——就是被熊咬死那位——他说我见到那些事儿可真可怕,我说是啊,然后他就开始问了当时的详细情况。我等回家才觉得有点奇怪,因为他问那个现场问得很详细,就好像您这样的民警问我一样。”

      “那么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我问道。

      霞姑说那人自称富瑞德茨基·高登契夫,我心说这八成是个假名。 “他大概40来岁,个子不高,大约1米6的样子,胖胖的,带着个圆眼镜,看上去像个知识分子或者教师。所以后来我才有点奇怪,我那亡夫应该不会认识他这样的朋友吧。”

      是啊,这确实值得可疑,莫名其妙来打探斐道诺夫这事儿的,也未免突兀了些。

      我向霞姑表示感谢,谢谢她及时通报警方,并让她注意下次再看到这个人及时告诉我。这女人点头称是,然后明显轻松许多地离开了。

      然后我搬椅子回去的时候,发现旁边掉了一包烟,确切地说只有半包了,我拾起来看到是——

      金星牌香烟。

      我赶紧从办公室里跑出去,喊着霞姑·萨巴耶娃,并在楼梯下赶上了她。

      我看着她说:“这是您的香烟么?掉在我那儿啦!”她一边接过烟一边说道:“谢谢您,队长同志,我想是没放好,从兜里出来了——对啦!这烟也是昨晚那个人的,他看我也抽烟就送我了。”

      我点头表示没什么,然而我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一个矮壮的抽金星烟的男人,对斐道诺夫的死格外好奇——会不会好奇到要挖坟开棺呢!接着我突然想,这人会不会跑到斐道诺夫的住处,偷偷进去搜查?

      我想到这里,赶紧出门开车去了。车子开到拖拉机厂的单身公寓楼,我出示证件借口查案,赶紧往楼上跑去。

      斐道诺夫住的四楼北翼还是毫无人气,我走到他的房间门口,看到封条还在。

      然而我仔细看过去,发现封条被人揭开过,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粘好,试图完全按照原来的位置,和没揭开的部分完全对齐,好掩饰撕开的痕迹。

      “我的天!”我在心里惊呼着,这会是谁呢?还是那个盗墓贼吗?毫无疑问,这个神秘的家伙,也对这个神秘的死者产生了兴趣。我得回去,把这些事儿告诉吕耳佐夫他们。

      等我回到警局,他们告诉我有个人来找我,正在我办公室里等着呢。

      我推开门进去,有个男人背对着我坐在我桌子面对的椅子上。他听见我开门的声音,转头站起身来:“达布柳维奇刑警队长同志?”

      这男人40多岁,黑色的带卷的头发,胖胖的脸上戴着副黑边圆眼镜,穿着黑西装,大约1米6不到的身高,看上去文质彬彬,像个知识分子,但眼镜下的眼睛精光四射,好像随时可以露出牙齿的野猫。他嘴里叼着根刚取出的卷烟,手里还拿着金星牌的烟盒。

      我的血液一下子涌上大脑,小心地把门带上,右手放进口袋握住我的马卡洛夫手枪,然后开口问他:

      “富瑞德茨基·高登契夫?”

      他突然咧嘴笑了,露出整洁细小的白色牙齿:“看来那女人来找您了啊,队长同志?呵呵~”那笑容充满了戏谑。

      我把手枪从口袋里亮出来了,“我怀疑您和一起盗墓案件有关,我劝您立刻坐下,什么也别动!”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儿没减,反而更灿烂了,“我觉得您可没办法能管到我——您不介意我给您看看我的证件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毫无顾忌的去掏内兜。“我说了不许动!”我把枪指向他。

      然后他还真掏出了个褐色的证件,用他戴着黑皮手套的右手递了过来。

      我用左手接住,右手的枪扔指着他看到他转身坐下,我打开了证件。

      内务部国家安全委员会,雷克萨耶夫·巴尔洛斯基·朱舒庞科夫,中校。【作者注:内务部国家安全委员会,即“克格勃”】

      “我想,您这会儿可以收起枪,坐下来和我好好谈谈了吧,刑警队长,同志~”

      我并没有立刻移开枪口,“您觉得我会上当么?说不定——”

      “说不定我是个假的克格勃?我的介绍信已经放在您领导的案头了。相关的身份核查已经完成了,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您吧。”他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和令人讨厌的得意洋洋。

      我收起枪打开门,让门外的队员帮我看着他,然后我就去局长办公室求证。局长看了他的证件,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对比了一下。

      “没错,就是这位安全委员会的同志,达布柳维奇我的朋友。”

      我走上去看着他的双眼,说:“可是您知道吗?他就是那个偷挖了坟墓的家伙,他——”

      局长打断了我的话,“上面的指示说,给了这位同志全权调查某事的权力,所有他的作为,不受约束,我们的任务就是全力配合,您明白了吗?队长同志?”

      “可是——”

      “没有可是!就算他挖了坟也不关我们事儿,请服从组织安排。”

      这位朱舒庞科夫就好像脑后长了眼似的,在我沮丧的关上门的同时略带嘲讽的说道:“那么现在您能坐下来和我谈谈了吗?队长同志?”

      “您想知道什么?安全委员会的同志?”

      他灰褐色的眼珠在镜片后看着我,似乎要仔细看清我的表情,“我要知道您在这位斐道诺夫死亡案中知道的一切,不光是结案报告那些——所有已经提交的证物和报告我都看过了,我要知道那些细节的,没写在纸上的东西。”然后他把十指交叉,撑着他的下巴看着我。

      “那您有没有和我们的法医——”

      “昨晚我刚刚去找他聊过了,他告诉了我一些有趣的细节,我想您也来从另个角度讲讲如何?”

      哈,你可骗不了我,你这个克格勃骗子手!吕耳佐夫绝对没有完全告诉他实情,所以他才来找我套话吧,这种审讯的小技巧,拿来问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长,您这是在和赫尔墨斯赛跑!【作者注:希腊神话里的神使,拥有带翼的飞鞋,速度最快。】

      可是,吕耳佐夫会说什么呢?这不讲义气的老鬼,为什么不早点来个电话提醒我什么的!

      我忽然灵机一动,说道:“其它没有什么,主要是尸体的样貌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一下子变老了似的。我们猜大概是某些化学物质造成的,但这个没写到报告里。”

      他的微表情显示他一下子失望了,同时又有得到印证猜想的放松和兴奋。

      “那么,在他家里和现场再没发现什么吗?”朱舒庞科夫又问道。

      我盯着他的眼镜,“您指发现什么?”

      他急促地问道:“比如一本旧书,或者手卷什么的?”

      《蠕虫的秘密》!我几乎脱口而出这名字,你这骗子手,你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对吗?然后我摇头表示不知。

      这家伙一下陷到座椅里,显得失望和愤怒,嘴唇闭得紧紧的。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那么他死亡前有和谁接触过吗?”

      啊哈,你还不知道莫库恩科娃大妈,那您还是继续不知道吧。我耸了下肩,继续摇头。

      “好吧,我这段时间都要在这里调查此事,您如果有任何新的线索请及时告知我,我就住在市政府招待所。”

      看他想要离开,我突然问他:“为什么安全委员会要关注这个人的死亡啊?朱舒庞科夫同志?”

      他沉思了一下,说道:“您看过他的家庭照片了吧?嗯,您看到他父亲尼古拉·堪茨维奇·斐道诺夫了,他们家是帝俄时的伯爵,他父亲是黑色百人团的骨干之一,是宫廷侍卫的一员。”

      “据说他父亲深受尼古拉皇帝信赖,我们有理由相信革命发生时,尼古拉二世把一批宫廷珍宝托付给他,而他把那些宝物藏在某处,并记录在他的一本书或者某个手卷上。这老家伙老来得子,并把这些传给了死者。我们找寻他父亲很久了,结果发现已经死了,然后又追寻他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结果又是——总之您不要向无关人员吐露吧。”

      我看着他戴上礼帽再见离开,然后我给吕耳佐夫打了个电话。

      “这么说,那位克格勃也来找您啦!哈,我对他说的话一句也不信。我今儿个找我莫斯科的熟人关系查了下,这位确实是特工人员,但是他是十局的。”

      “十局?”我问道。

      吕耳佐夫在电话里说:“十局是安全委员会的档案中心,您觉得,一个管档案的为啥来跑外勤了呢?”

      我觉得他一定是为了《蠕虫的秘密》来的,那些所谓珍宝,纯属子虚乌有,吕耳佐夫也抱同样观点。

      那么下来,我们该继续查下去吗?

      吕耳佐夫在电话里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开腔道:“我有个想法——我们的朋友既然直接就是奔着那个《蠕虫的秘密》来的,那么,他应该有线索说明这东西在斐道诺夫手上。”

      我对此表示赞同,可问题是,死者身边或者他家中并没有任何发现啊!

      我考虑了一会儿,对吕耳佐夫说:“我觉得我应该再去现场和他的房间查查。”这大概也就是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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