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狠狠的爱》帘阿卷

2、第 2 章

　　陆小芒跟着人流一起上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刹那，也阻隔了前台小李打探的目光。

　　“叮咚！”清脆的声音响起，缓解了电梯里一丝面面相觑的尴尬。有人早早地挤进了电梯，此时正一手护着胸前的文件，一手推开前面人的后背，急促又大声地喊道：“让一让！让一让！”

　　好不容易有人出了去，空间似乎宽敞了许多，连带着空气也没有那么压抑。

　　电梯一层层地往上，电梯内的人越来越少。陆小芒看着他们神色匆匆，想必此时定是为自己手头的事而奔波忙碌。

　　电梯左侧亮起的电梯按键一个个地变暗。很快，电梯里走得只剩下陆小芒一人。

　　看着自己按下的“25”那个按键，沿着边缘亮起一圈红，陆小芒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

　　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陶丹没有嘱咐她一定要拿下这个项目，她也知道自己单独一人根本没有那样的说服力，或者说让陶丹来也是希望渺茫。抛却了这层压力，可她还是止不住的紧张，连带着走出电梯门口的脚都有些颤抖。

　　这可是她第一次单独一人面见客户！

　　她定了定神，走到了接待室门口。厚重的大门紧紧地闭着，仿佛将里面和外面的世界都隔绝开来。

　　陆小芒伸手敲了敲门，过了几秒，隔着一层厚重的门，从里面传来一声闷闷的回答： “进来！”她听得不大真切。

　　陆小芒伸手握住门把，铁质金属冷冰冰的温度无孔不入地透过她的指尖，倏地一下钻到她全身，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深呼吸了一下，推开了这道门。

　　在电梯里她想了无数种见到客户的场景，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见到的却是这人。

　　接待室正中央摆放了一套黑色商用真皮沙发，皮制品特有的味道充斥着这个宽敞又让人有些压抑的空间。而在这个沙发上，坐着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

　　男人蓄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原本微卷的黑发已经顺从地服帖在脑后。眸子深邃，犹如深潭，眼底藏着说不明的情绪。棱角分明的轮廓将他的冷漠孤傲和精明干练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

　　这张脸还是一如既往地透着冷漠和疏离。更确切的说，已经陌生到连这种冷漠她都无所适从了。

　　是啊，她曾经暗恋的人，这个叫徐现的男人，早已变成了陌生人，或许他们都不曾熟悉彼此。

　　徐现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一双久经职场打磨的眼锐利地打量了陆小芒一眼，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嘲弄地勾了勾嘴角。

　　“站着干嘛？过来坐。”徐现瞧陆小芒站在门口发呆，冷冷地喊了一句。

　　陆小芒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她犹豫片刻，迈腿走了进来，转身把门关上。厚重的门重重地传来“咚”地一声，会议室立马变成了密封的空间。

　　空调的25度本是这个九月最适宜开的温度，不高也不低。陆小芒却无端端地觉得有点冷，她紧了紧手中的文件袋。

　　陆小芒打量了一圈会议室，沙发是呈“U”字型摆开，规规矩矩，紧凑地挨在一起。徐现坐在正中间，此时正大大咧咧地倚靠在后面。

　　她寻思着是挑左边的坐还是右边的坐，一抬眸，便瞧见徐现眼底浮现的微不可查的不耐。
　　还是左边的吧，离门近一点。

　　陆小芒一坐下，便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二人之间陌生的距离是有多么遥远。

　　徐现身上剪裁得体的西装，一看就是专门找人定制的，手艺精湛细腻，瞧不见一丝线缝。手上带的名表，简约却不失高贵，“滴答滴答”一圈地转着，仿佛正提醒着她：你们的距离远不止十年那么久。

　　陆小芒还记得自己以前死皮赖脸地送了他一个电子手表，上面画着柯南的图案，她觉得徐现就跟漫画里的柯南一样聪明。明知道他不会带，还是厚着脸皮将手表塞到他手上。

　　没想到在他生日的时候，在他的手腕上正明晃晃地套着那个手表，上面的柯南笑得灿烂，正如她那个时候的心情。只不过第二天就被徐现摘了下来。

　　那个时候她还在期许，说不定什么时候徐现又会带上那个电子手表。

　　可惜的是那好看的手腕上再也没出现过那个电子手表，现如今环在上面的却是名贵手表。

　　徐现瞧见陆小芒盯着他的手表发呆，眸色一沉。

　　“过得怎么样？”徐现出言打断了陆小芒的发愣，说着客套的场面话。

　　“还可以。”陆小芒被他突然冷冰冰的语气吓了一跳，干巴巴地回答着。

　　而后两人陷入了沉默。这股沉默如抽丝剥茧般，将她的尴尬和不安毫无保留地袒露在徐现面前。

　　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定是狼狈不堪极了。

　　今天出门之前，她特地画了一脸稍显精气神的妆容。出发前陶丹还特地打了一通电话过来，噼里啪啦讲了一堆，重点嘱咐让她穿漂亮点，说有利于这次项目的谈判和进行。还说什么人靠衣装马靠鞍。

　　也许是怕自己一人前去会失了气场，于是她换上了之前出差，陶丹特地给她挑的衣裙。

　　陶丹这个半老徐娘，挑衣服的眼光委实不错。陆小芒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就连一旁来买衣服的顾客都忍不住夸上几句。

　　陆小芒在镜子面前看了看此时的自己，精致的妆容，靓丽的衣裙，倒是将自己衬得亭亭玉立，花容月貌。可她这般花枝招展的是去干嘛？

　　这么一想，她去衣柜翻找了几遍，这才从一堆T恤衫和牛仔外裤里挑出一套来。

　　坐在徐现面前的陆小芒感觉有些后悔，即使过了这么久，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即使最后他们不欢而散，她还是想漂漂亮亮地出现在他面前。

　　“我这次是来找你们的王经理谈项目。”言下之意很明显，你不是王经理，我不是来找你的。

　　陆小芒方才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就猜到，徐现这么大大咧咧，随意地坐在这里，想必也是这里的高层人员，却不知道他具体是哪个部门的。

　　怎么预约的是王经理，见到的却是徐现？她刚才也不是不奇怪，只不过被这个突然闯进她视线的男人分去了心神。

　　现在不是谈旧情、叙回忆的时候，工作才是重点！

　　坐在对面的徐现听了这话，不为所动，反而拿起桌上的茶壶，慢条斯理地给她倒了一杯。

　　“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有空再联系。”陆小芒口中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徐现阻拦了下来。

　　“王经理忙，这事他拜托给我了。”徐现把茶推到了她面前。

　　陆小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可是徐现从来都不是一个说谎的人。他这般气定神闲地坐在那边，倒显得她有些疑神疑鬼了。

　　“怎么？不相信我？”徐现没有一丝情绪地说着话，仿佛这话里“我”并不是他自己一样。

　　陆小芒只好乖乖坐回去，那既然是他来负责，那便讲给他听好了。

　　“这是我们公司的企划案。”陆小芒从文件袋里拿出自己准备好的文件，打开第一面摊在徐现面前。

　　“我们的方向是全方面，多方位宣传你们华泰公司，方案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我会具体地讲给你听。”陆小芒把自己准备了无数次的开场白讲了出来，可是心里一点都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曾经的熟人而感到轻松，反而觉得嘴里有些酸涩，讲出的话也干巴巴的。

　　陆小芒接下来正要开始具体讲自己的方案，突然出现的一只大手将文件给关上了。

　　“这些先放着。咱们许久未见了，是不是该坐下来好好叙叙旧？”徐现一手放在文件上，一手自然地搭在腿上，这么一副随和的样子，陆小芒却觉得就连方才从自己手上拿出去的文件都变得冷冰冰的。

　　陆小芒有些手足无措，她来这儿是谈项目的，不是来叙旧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他们是在一条无人的小路上相遇，远远地瞧见彼此，依稀可见对方身上年少时的身影，最后擦身而过，留下一个回忆便足够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远不止十年的距离。尴尬和陌生蔓延在他们周围，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推越远。

　　“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叙旧的。”陆小芒盯着被徐现压在手掌下的文件说道。

　　是啊，如果叙旧的话是不是就要把当初伤痛苦楚的记忆也一并勾了出来？那种无助和绝望她真的不想再回忆了。

　　徐现的眸色沉了沉，眼底划过一丝瞧不分明的情绪。他把放在文件上的手收了回来，又恢复了方才倚靠在沙发上慵懒的姿势。

　　“行，那我们就说工作吧。”

　　陆小芒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感觉像把什么搅翻了，难以言说的情绪奔涌了出来。

　　她抬头看了徐现一眼，却瞧见徐现冷冷地看着她，那目光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方才想说的话堵在心口说不出来。

　　“既然你不说的话，那我来说吧。在你们之前已经有无数家传媒公司来过了，论实力，论方案，都比你们公司要优秀得多。”徐现方才大致瞄了一眼文件的目录，心里大概清楚了他们的方向，客观地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们公司，确实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