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剧版同人]此生与你相遇》叁石长弓

5、第五章

　　程佳已经决定要出发去沙漠找黎簇，虽然她知道自己不一定能找到，但这件事一旦和吴邪扯上关系，就不再那么简单了。这是《盗墓笔记》的后续世界，吴邪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他是不会有事的。但黎簇就不一定了，他也许只是吴邪成长中的一块垫脚石，一个炮灰。程佳不知道这些也就罢了，但在知道黎簇随时都可能没命之后，她必须要做些什么。哪怕最后的结果是失败，也比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的好。
　　她需要请个长假。
　　程佳本来想借着到医院开病假条的机会观察一下苏万口中的梁医生，没想到却参观到了她发花痴的全过程。结合苏万对梁湾的描述。程佳对这个人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和判断。
　　梁湾觉得今天就是自己的人生巅峰！居然接诊了有史以来自己看到过的最帅的一名大帅哥，而且这个叫张日山的男人，好像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意思，两个人还顺利的交换了手机号码！真是幸福的冒泡了！
　　不过和帅哥相处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伤看完了，帅哥也要走了。梁湾刚刚要送张日山出办公室，就看到一名年轻的女孩站在门口。虽然梁湾想和这位刚认识的大帅哥再相处一下，但病患更重要，只能无奈和张日山告别。
　　梁湾回到办公桌后坐下，依惯例问道：“哪里不舒服？”
　　“我需要一张长假的病假条。”
　　来人正是程佳。
　　“小姑娘，偷懒也不是这么偷的，这是想和男朋友出去玩，单位不给准假啦？医生不能帮你骗假知道吗？如果身体没有不舒服就赶紧走吧，后边还有人排队呢。”梁湾一想到为了这么一个人放弃了送张日山出门的机会，真是亏大了。
　　“不知道梁医生对自己的病患无故失踪有什么看法？”程佳对梁湾赶人的言语并不在意，继续不紧不慢地说。
　　听到这句话，梁湾大吃一惊，“你、你到底是谁？”
　　“我叫程佳，因为连日熬夜工作，心脏负荷过重，有诱发心脏骤停的风险，需要休假一到两周。”对比梁湾，程佳全程沉着冷静。如果有外人看到这一幕，还会以为程佳才是大夫，而梁湾是那个身患重病的患者。
　　“你到底想干什么？”梁湾赶忙把敞开的办公室门关上，侧过身小声的问程佳。
　　“梁医生不用紧张，我只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假期去找黎簇。”程佳回答道。
　　“你知道黎簇在哪？”梁湾十分诧异。
　　“不管他在哪，我都要找到他。”
　　“不是，你知不知道，黎簇被人绑架了，那帮人不好惹的。我去过黎簇的学校，有人给他请过假，他们还让人给我送了一面锦旗。他们这是在宣扬自己的势力大到可以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你一个小姑娘，你能干什么呀。”梁湾想劝程佳别惹事。
　　“黎簇的失踪，我有一半责任，我必须把人找回来。”程佳的语气十分诚恳。
　　梁湾听到程佳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不是滋味，人毕竟是从她眼前被掳走的，她却除了害怕，什么都做不了。

　　从医院拿到假条，程佳去单位请了假，在这期间她又在国外有名的户外网站上订了一套适合沙漠求生的高端装备。她将收件地址直接填写为境外一家进入无人区前她会入住的酒店。这样做除了节省时间，也省了很多进出海关的麻烦，这些装备里，有些是受到国内管制的，但寄到自己去的地方却没问题。
　　程佳在经济上没有什么负担，她附身到现在这个身体上时，原身刚刚取得顺京公安大学的入取通知书。原身一家三口为了庆祝，去自驾游，只是不幸路上出了车祸。原身的父母双亡，她也被自己附身。这次事故让程佳获得了一大笔赔偿金和保险金，在来到顺京上学前，她又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后来，她用这些钱做了一些保底的投资。所以这次出行，程佳不必考虑经济上的问题。
　　程佳在请好假的当天晚上就登上了前往境外的航班。她比装备早一天抵达酒店。这一天的时间，她一直在向周边的原住民打听古潼京的事，就像王胖子说的，这些人要么不知道，要么避而不谈。最后没办法，她将目的地改在了王胖子提供的离古潼京最近的那个补给点。在程佳以双倍酬劳作为代价的情况下，终于有人接了这趟做向导的活儿。
　　装备抵达的第二天，程佳带着向导和三匹骆驼出发了。向导是个年近四十的男子，一家子都住在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孩子大了，要去城市里上学，家里确实太需要这笔钱了，否则他也不会冒险接这趟活儿。
　　向导看着还算老实，但为了防止他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程佳在出发前的晚上跟他买了一只羊，然后当着他的面，用新到手的德国工兵铲削掉了羊的脑袋。
　　程佳用了三天的时间走到了王胖子说的补给点。她曾让苏万传过一张黎簇的正面照给自己。她拿着手机上的照片和老板打听，被告知，这个人所在的队伍早在十天前就出发向沙漠深处去了。虽然有大概的方向，但在沙漠里只有方向是不够的。
　　现在摆在程佳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等在这里，直到他们回程，二是继续沿着黎簇他们离开的方向往前找。但这就意味着她将独自一人深入危险的沙漠无人区，并且没有目的地。就在程佳一筹莫展之际。一支补给运输队从沙漠深处回来了，他们带来了让程佳觉得有用的消息。
　　原来在离这家补给点的三百公里之外，有一家小店，那是方圆几百里内唯一的人家，由一个单身母亲，带着一个傻儿子在那里开店。运输队每两周都会给他们运输一次货物，但这次补给队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补给队只能将物资再运输回来。
　　程佳花钱买了些酒肉，让自己的向导找那支补给队的人套消息。最后得知那家店可能有问题，补给队的人曾怀疑过那是家黑店，但因为对方指着自己这只队伍补给，所以一直相安无事，黑店这件事只是个猜测。这次他们过去，房子里不但没有活人，还有打斗过的痕迹。甚至还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应该是旅客的。他们也不敢细究，匆匆折返回来了。
　　程佳想了想，最终决定去那家店看看。但向导坚持不再跟着自己。程佳找到补给队的人，他们也说现在只想尽快销掉自己手中的货物，那个地方太不吉利，他们不想再去了。程佳没有办法，只能花钱从补给队手里讨了一张地图，带着从向导手里买下两匹骆驼独自出发了。

　　沙漠里日月交替，周边是看不到边界的黄沙，没有了向导，程佳连张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有时候她背靠着骆驼，就着风沙吃手里的干粮，也会迷茫，这一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是对黎簇的愧疚吗？其实并不。她只是人生经历的太多，太过麻木，对什么事都不再看重了。她坚持独自一人深入无人区，无非就是对自己的生命过于漠视，认为死了就死了，反正还有来世。这种毫无目的的转世重生让她急需寻找一些东西来刺激自己。其实程佳有时候很羡慕书本里的吴邪，他有传奇的人生，也有可以将后背交给对方一辈子的生死之交。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外来者，不应该仗着自己多活几世去干扰别人的生活。但她也知道，即使重来一次，她也会选择敲开黎簇家的门，将他从黑暗的恐惧中带出来。因为，那是她的底线。

　　程佳终于走到了补给队说的那家店。看得出，这里已经荒了一段时间了。从遗留在这里的尸体的风干程度来看，即便最后一队人马是黎簇他们，那也走了很久了。店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食物。好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海子，让她不用担心水源。
　　程佳不甘心的将这家店翻了底儿掉，还是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天已经黑了，她有些疲惫的坐在黑暗的大堂里，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她的食物已经不多，需要保证回程时能坚持到第一个补给点，否则即使找到了黎簇，也走不回去。她最终决定，再往深处走三天。既然没有方向，就顺着水源的方向走。在沙漠里，人类的活动都离不开水，这一点从古至今皆是如此。在漫漫黄沙之下，可能藏着很多地下水源，这些水源上方多少都会生出一些痕迹，或是植物，或是遗留的河床，程佳决定就沿着这些痕迹走。
　　第二天的时候，她遇到了沙暴，骆驼因为害怕不敢再往前走，她没办法，只能背起主要的物资跑向远处一个背风的沙丘躲避风沙。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沙暴才过去，她已经被身上的沙子压的快要喘不过气了。费力的从沙海挣扎出来，周边的景象已经有了些变化，骆驼也不见了。有那么一瞬间，程佳真的想放弃了。她无力的躺回沙子上，好累。她决定了，如果明天还是没有找到线索，她就返回顺京，绑架王胖子，让他来找，什么工作，什么原则，都去他妈的蛋吧。程佳觉得连拥有几世经历的自己，处在这无边的沙漠之中都要崩溃了，何况黎簇一个孩子呢。
　　短暂的休整之后，程佳继续启程，她要把剩下的一天走完，只是沙暴改变了地貌，她不得不凭着记忆中沙暴前的地貌和方向设备从新规划路线。就在她四处探查的时候，她发现了远处一个黑点。虽然很远，但这个颜色和黄沙的对比实在是太明显了，一眼就能被人发现。她急忙跑过去，看到的竟然是一只打包好的帐篷。它被沙子埋住了，但还漏了一个角。这应该是谁遗落得装备。程佳继续搜寻，她的心跳的很快，期待着，奇迹能够发生。她四处翻找着凸起的沙堆，最后让她在不远处翻到了一个装备包。
　　下边有人。
　　程佳快速的用手淘着沙子，终于把埋在下边的人扒了出来。摘掉对方的防沙镜和面巾，竟然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孩子！程佳颤抖的伸出手，去探查他颈部的脉搏，还好，还是跳动的，还好……
　　不知道是不是沙子吹进了眼睛，弄疼了自己，此刻的程佳，想哭。
　　程佳用面巾沾着水给黎簇擦了擦脸，然后就近找了一个位置扎营。她的骆驼已经丢了，凭她自己很难在黎簇昏迷的状态下带着他往回走。程佳给他检查过，问题不大，用不了多长时间黎簇就能醒过来。天马上也要黑了，既然人已经找到，在这里休整一晚也没关系。
　　黎簇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帐篷里，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记得自己孤身一人走出古潼京，没过多久就遇到了沙暴。他以为这次死定了。
　　就当他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中时，帐篷的帘子被人撩开。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出现了在他面前。
　　“程佳姐，你怎么在这？！”
　　“醒了？出来吃点东西吧。”
　　程佳用剩余不多的水煮了一碗压缩饼干糊糊，里边放了一些她带来的脱水蔬菜。黎簇觉得，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了。当他狼吞虎咽的把行军饭盒搜刮干净之后，才看到程佳只是在一旁默默嚼着干硬的压缩饼干。
　　他有些不好意思，“姐，我不知道你还没吃，你也煮点吧，我把饭盒给你擦干净。”说着就要起身找东西擦饭盒。
　　“不用了，水不多了，我们还有一天半的路程，才能找到水源。”
　　“姐，你也是来找古潼京的吗？”黎簇不安的试探道。这几天的经历就像是影视剧一样，他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黎簇此刻对周边的一切都充满了不信任。他觉得自己这几天认识的人都是疯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有古潼京里，那些恐怖的、恶心的东西。他真害怕眼前这位漂亮的邻家姐姐，是来抓他领路的。他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以那么多人的性命为代价。
　　“我只是来接你回家的。”程佳抬起头看了黎簇一眼，然后继续吃她干巴巴的饭。
　　程佳的口吻很平常，就好像是下雨天受邻居所托，给在学校上课的孩子送把伞一样平常。
　　然而这里可是沙漠无人区，不是小区几里地外的学校。
　　“姐……”黎簇还以为这次永远也走不出沙漠了，可现在却有人对他说，接他回家。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让人内心酸胀的幸福感。即使说出这个话的人语气冷淡淡的，一点都不煽情。
　　直到坐上回国的飞机，黎簇才终于敢相信，程佳只是来接自己的。航班是在夜间，但黎簇却兴奋的睡不着。
　　“姐，这几天你一直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沙漠的，还找到了我！”
　　“苏万去你家找你，被我遇到，我才知道你失联了，后来是他们查到的线索。”具体的细节，程佳没有解释太多。
　　“不愧是我的好哥们儿。不过姐，你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生了，孤身一人就敢闯沙漠无人区。你知道就算是之前和我们一起的苏难，一个那么狠的角色，身边都还得跟着一帮亡命之徒呢。”
　　程佳对黎簇的夸赞并没有回应，哪怕是客气的笑笑都没有。
　　其实黎簇也有所感觉。虽然他之前只和程佳接触过一次，但对方是个很温和、很体贴的人，就像这次从相遇到回程的几天，程佳对他的照顾，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所有事情都不需要他操心，所有最好的东西也都留给他。说起来惭愧，他一个男子汉竟然让一个女孩子照顾的无微不至。她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他完全是靠着程佳走出的无人区。可与之截然不同的是程佳的态度。从他们见面之日起，她就没有笑过，虽然会回应他的话，但很少与自己对视。就好像程佳不希望和自己有任何感情上的交流一样。这种认知，让黎簇很难受。
　　“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不懂事了。这次不是我淘气。我真的是被吴邪那帮人逼得。”机舱里很安静，很多人已经入睡了，只留着暗灯。黎簇说话的声音很小，他将头凑到程佳耳边，甚至还轻轻晃了晃程佳的胳膊。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程佳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养神，对黎簇的撒娇不为所动。
　　“继续复读呗，还能怎么样，一想起我们班主任那张脸我就烦。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逃课，不逃课就不会遇见这么多事儿了。”黎簇搭在程佳胳膊上的手还没有拿开，话说到这的时候，黎簇觉得程佳胳膊上的肌肉似乎崩了起来，但很快又放松了下去。不过他也没太在意，仍旧时不时的叨叨几句学校的事或者沙漠的事，最后竟然窝在比他矮不少的程佳的肩膀上睡着了。
　　程佳抽出手，调整了一下黎簇的头，又在肩膀上垫了一个枕头，让他靠的更舒服一些。自己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她打开遮光板，望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
　　接回他，一切真的就能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