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美人鱼奏鸣曲》安以期

5、第九乐章 逝去的真相

　　“我想我们可以暂把一切放下，先来欣赏一下这场战斗吧。”杜尼亚亮出了一个晶莹的水晶球，水晶球变换，展现出的是在现实另一对有着特殊关系的人，失踪的鬼天狗长公子和今代鬼天狗之长，他们先前分别是瑞吉娜的情人和弟弟。
　　看见这两个人的久别重逢，默林心里是说不出的恐惧，“你想怎样。”
　　“我不是说过了么？暗摩他其实早就投身邪神门下，是八魔手巫之一的黑暗之眼。他成为巫师之时所领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铲除鬼天狗之长。”
　　“别……”默林挣扎，藤蔓再次疯狂缠绕。
　　“怎么？你不是答应过瑞吉娜会豁出性命保护他弟弟的么？很可惜，这次你无能为力。”
　　“住手…………”
　　“我只想让你看清楚真相。”

　　水晶球的力量是那么强大，强大到球中人物每一句说话每一个神情都那么清晰，甚至每一个想法都像跃然纸上。
　　“暗摩。”球中年轻的鬼天狗之长显然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于是只能唤出一个名字。
　　暗摩只是咬着草根坐在一大石上，看起来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直率，满不在乎永远是他的态度，可是他真的不在乎么？
　　“你说你要杀我？”幸好不容易问出这个问题。
　　暗摩拍拍身上尘土，“不用怀疑，我是来杀你的。”
　　“不！是邪神控制了你，对不对！”
　　“幸，别傻了。你和那么多信奉邪神的人打过交道，有几个是被迫的。”暗摩终于露出了凶相，“我用我最宝贵的东西就是用来换取你的命。”
　　“不，你要杀我的话你有无数机会，你没有必要那么做。”幸摇头。
　　“你真傻。”暗摩的双眼成了野兽之瞳，“你认为有你父亲和默林在我会有机会么？不过曾经是有过一次的，你还记得么？那次你差点就死了，默林也差点死了。”
　　“那次是默林错手伤了我。”
　　“真的是那样子么？”

　　“住手！”默林力量爆发，藤蔓一下子暴走眼看会把默林勒死，杜尼亚一句咒语，藤蔓堆突然膨胀，默林就自藤蔓堆里掉了下来，杜尼亚怒不可遏，“你就这么想死么？”
　　默林奄奄一息趴倒在地，这不是寻常的梦，梦中所承受的一切真实的□□也同样承受着，实体的不适梦中的默林自然也不好受，换言之，梦中的死亡会导致真实的死亡，反之亦然。这也是午夜女巫梦中杀人的可怕之处。
　　默林只觉全身僵硬，身子麻木得几近全无只觉，歇息了好一会儿才薄薄吐出一口气，“你们这些……信奉邪神的女人……是不是都如此……残酷。”
　　“残酷”正两个字语气稍重，也像是锤子般起了作用。杜尼亚心领神会默林的痛苦，可是这些痛苦和她十多年来的痛苦又能作何比较呢？“你很痛苦吧。”
　　“这样能换来你的高兴吗？这样能补偿我对你的伤害吗？”默林声音微弱。
　　“不能。”杜尼亚摇头，“即便是你死了，我也不会高兴，你能体会我用自己青春美貌换取邪神力量时的心情吗？”
　　“那你换来的是什么？”
　　“只是永远和你在一起。”杜尼亚说这，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她爱我。默林老早就该发现了，这个叫杜尼亚的女孩，爱他。这样当年的一切都有了解释，当年她不救瑞吉娜就有充分的理由。
　　“默林，倘若我当年告诉你，只要我救了瑞吉娜我就会死，你还会坚持要我救她吗？”杜尼亚眼泪不断滑下，好像无比后悔。
　　默林被震撼到了，心脏几乎要停顿，没错，当年的确有这种可能，可是他却忽略了。只是因为这样吗？
　　“我很后悔，我非常后悔。”杜尼亚泣不成声，“倘若那时的死能换来你的终身相守，那我宁可当年死去的是我。”
　　“不！这是我的疏忽，为了当年逼迫你救瑞吉娜的事我可以向你道歉，可是那并不是真相，倘若当年……”
　　“你闭嘴！”杜尼亚怒气再次冒起，但这怒气仍然并非冲向默林，“默林！你这比你在圣灵湖养的乌龟好迟钝的东西！你爱瑞吉娜可以爱得什么都不要。倘若瑞吉娜它也是如此真心对你那就算了，凭我对你的爱我可以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就那样默默地守候，但她一直只是在利用你啊！她一直拉拢你只是想保持她在他父亲心目中的位置。她说她喜欢你更主要的原因是她被按摩抛弃了！”

　　第十乐章兄弟与姊妹

　　这算是出乎意料的事么？不是的，只是当年他还不懂。
　　“你没有想过吧，你也没有那心思，当年她用暗摩的性命威胁暗摩娶她没有得逞，所以她才说是因为你才拒绝暗摩…………那是顾全暗摩的性命，顾全自己的面子……”
　　“够了！这些都不要再说了！”默林喝止。有生以来的不淡定。
　　“怎么？事实很残酷，可是这些你都应该知道！”杜尼亚一句咒语，藤蔓再次四起缠绕到默林身上根本没有给默林逃走的机会。
　　默林再次束手就擒。
　　“逃是不可能的了，把故事看完吧。”

　　水晶球中仍然是默林一直牵挂的二人，他终是阻止不了，哪怕最后暗摩离开了鬼天狗族，鬼天狗长老死了，瑞吉娜死了也阻止不了这个兄弟相残的结局。放过马士达，这孩子什么也不知道，我当年什么也没有让他知道。尽管如此祈祷没有任何人会听到，水晶球中二人开始手足相残，短兵相接几个回合，瑞吉娜的弟弟马士达明显处在下风。
　　暗摩游刃有余，眼看的手收起了最后一击，说了一句，“不知道那家伙被杜尼亚收拾得怎么样了？”
　　马士达趴在地上，“你说的是默林？你们把他怎么样？”
　　“不用紧张。”暗摩冷笑，“他和你不一样，他不会死的，顶多失去自由而已。”
　　被这么一挑衅，马士达总算有了战意主动出击，暗摩挡住，“先别着急，我想在我收拾你之前该让你做个明白鬼，该告诉你，当年关于我、你姐姐、杜尼亚还有默林之间的事。”
　　经这么一说，马士达主动退开了，他想知道。
　　暗摩浅浅一笑，“你不怕我骗你？”
　　“说吧，你不是会编故事和愚弄死人的人。”
　　“嗯，你挺了解。可是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你姐姐的真面目呢？那我大概给你说说。前提就不用说得详细了，与历届一样，鬼天狗的候选继承人是三个，分别是我、你还有李希……”
　　“倘若是为了族长职位………………”
　　“别别别，你听我说完嘛。说你是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我是不可能当族长的。”暗摩笑笑，“倘若能力不如你们就算了，能力在你们之上却没有有能力的父亲在背后那根本就是找死。”
　　马士达仍是一脸难以置信，“不可能，成为一族之长的关键是能力，不是关系和辈分！”
　　暗摩叹了口气，“没有当父亲的会这样想的，就是当年先代族长也千方百计为难勒加，恨不得他在那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中丧生，你认为你父亲能高明到哪去。”
　　是这样的，的确是这样的，自小马士达就很羡慕，暗摩总是以能力优秀为由被派去执行许多与其身份不相符的高难度任务，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么。
　　“马士达，你没有试过那种在黑暗中等死看不见一丝光明的感觉吧。”暗摩苦笑，“每次死里逃生得到把我陷入绝境的儿子们的称赞和羡慕这是说不出来的糟糕的感受。什么友谊，什么同一个乳娘的同胞情，都只是在我伤口上撒盐。而我还必须堆满笑脸努力的表现得像个兄长的样子，每天在战战兢兢中苟延残存，最后还要被你姐姐威胁，你知道那是多么窝囊的感觉。”
　　“不可能。”马士达一脸铁青呼吸急速，最后整个人跪了下来，他不可能继续战斗下去了。
　　“这是事实，我也相信你比我更了解你父亲，所以我才千方百计让你姐姐爱上我，让自己每天暴露在你面前好让你父亲下不了手。”
　　嘀嗒，嘀嗒，马士达一双眼睛留下了眼泪，完好的眼睛流下清泪，血红那只被炼制过的鬼眼滴下鲜红的血泪。“你就是为了这些向我报复？”
　　“别想歪了。我的任务是消灭鬼天狗之长，很不幸你刚好是而已。”暗摩继续哼哼哼冷笑，“不过谁会想到呢？李希居然会勾搭上邪神的女儿，结果就轮到你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你姐姐真的不是一个好女人。”
　　“你胡说！”
　　“好好，就当我接下来的全是胡言乱语，不过你姐姐和杜尼亚是好朋友，这个你不否认吧。”
　　马士达凝重地点点头。
　　“对啊，她们是好姊妹啊，就好像我们是好兄弟一样，但总有东西能改变这一切的，例如某天从湖里捞回来一个孤高冷傲的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