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夏》X璇子

8、第八章

　　八月，暑假已过半。曲薄芹在补习班已经和大部分孩子都熟悉了，因为年纪差的也不多，和一些孩子关系甚至更好，还能聊一些彼此感兴趣的事。在这些高中生面前，曲薄芹不是个严肃的老师，而是一个亲切大姐姐形象。
　　也有关系好的授课老师跟曲薄芹说，不要和学生那么亲近，他们不怕你也不好要有一定的距离感。曲薄芹倒是觉得和这些小孩说话还挺有意思，而且她又不带课，没有威严也没什么关系。
　　和赵养浩张瀚辰这对好兄弟的关系倒是有些微妙。张瀚辰太过热情，曲薄芹有时候来不及拒绝就被送到车站或是被送支冰淇淋。赵养浩的话，曲薄芹在他面前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他看起来像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话少，看起来怕热，因为曲薄芹总是见他戴顶帽子，如果是下午来上课嘴里都是含着冰棒进门的。他有时候像在观察她，观察什么？曲薄芹不明白，她也不想问，他的眼神有时候会让她觉得不舒服，但其实又没什么攻击性。所以每每和他们两个男生在一起，曲薄芹都有些不自然。
　　有时曲薄芹也会觉得张瀚辰的热情像是幼稚男生想要接近有好感女生的做法，她有些回避着他问的一些比较私人的问题。曲薄芹虽然好相处，但绝不是那种好交心的人。看似随和温柔，实则内心筑起高墙。她不愿意和人分享太多自己的过往，保持着距离感，但又不会让你觉得她不想与人相处，这也是会吸引一些男生兴趣的点，她心里清楚。
　　至于观察着她的赵养浩，她对这个人也有些好奇。他看起来懒洋洋的，和张瀚辰完全不一样，没活力不太阳光。授课老师私下也悄悄和曲薄芹说，这孩子看起来什么目标都没有，来补习班也没有认真学习，但又不是一窍不通。课上教的，课下写的，错误率都挺低的。“没理想的人不好教啊。”授课老师在曲薄芹面前长叹一口气。
　　今天又是个周末，曲薄芹忙到九点，准备送完几个一对一小班课的孩子们下课就回家。九点半陆陆续续下课了，她站在前台打印作业送走学生再和老师简单聊几句了解情况。最后走出来的是赵养浩和张瀚辰。“曲老师，复印一下这份卷子给他们带走。”授课老师先走上前找她。她拿着卷子转身复印，听见后面授课老师和张瀚辰聊天，又询问了赵养浩今天课的内容。她等着打印机复印，于是侧着身手扶着打印机看了下在和老师说话的赵养浩。
　　没有不耐烦也没有不恭敬，他很配合的说了几句。没有起伏的情绪，好像不在说他自己的情况。
　　对，局外人。曲薄芹突然有些明白了赵养浩的这个态度。对自己的事毫不上心，明明关于自己，确没什么情绪在讲述自己，像是站在外人的角度在说着自己的事情。
　　她没注意到自己愣着神的时候看着赵养浩微微皱了眉，也没注意到张瀚辰看到了这一幕。
　　“曲老师，试卷已经好啦。”张瀚辰出声提醒了曲薄芹，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然后取出试卷递给几位。
　　授课老师打了招呼先行离开，张瀚辰趴在前台又提出要送她到车站。她没回答，收拾好以后说了句“走吧”三人就一起离开了补习班。
　　路上还是像前几次那样，张瀚辰不停地说说说问问问，曲薄芹回应或者绕圈子，赵养浩慢悠悠的跟着。
　　笑着跟上车的曲薄芹摆摆手，目送车离开后。张瀚辰拉了拉靠着站台有些昏昏欲睡的赵养浩。
　　“耗子，刚才……”张瀚辰想问他有没有注意到曲薄芹在默默注意他，一扭头发现赵养浩打着瞌睡晃晃悠悠的跟在他身后。
　　“怎么？”赵养浩揉揉眼睛问。
　　“……没什么，快走吧”张瀚辰叹了口气，摸摸鼻子快步走着。
　　到家后的赵养浩并没有立马就睡着，他躺在沙发上，闭着眼。想起曲薄芹晚上在打印机前看着他的那一分钟，一开始是在观察，然后有些不解。“呵”赵养浩揉揉头发，觉得有些意外，他以为她对她认为的“小朋友们”不会有什么好奇心，也不知道她好奇他什么。
　　他发呆了一会，也不知想了些什么。而后起身冲了个澡，倒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