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快穿之路》溏边草木生

2、精神病院的女儿

　　昏昏沉沉的，脑中还有一些画面经过，躺在床上的君寻揉了揉太阳穴，浑身乏力。这个委托人是宿醉了吗？君寻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摸了摸头发，指尖是干涸的血迹，房间内没有打斗的迹象。

　　这次的委托人身材看着瘦瘦小小，但君寻一摸肚子就感受到了薄薄的一层肌肉，不像表面的弱不禁风。闭眼接收记忆。大量画面从脑中一一闪过。这是个现代重组家庭的故事，委托人任君寻出身豪门，父亲任庭风是任家长子，母亲是从小山村出来的，可以说是当代的“灰姑娘和王子”的翻版，可现实远没有童话那么美好，母亲萧菲是个精神病患者，在发病后闹出了一系列事情，被任庭风送到了精神病院，三天后自杀。

　　女儿任君寻去看她正好瞧到这一幕，大病一场。自此对任庭风横眉冷对，不再理他；性格上也开始自闭，只有在和任庭风作对的时候才能有一丝人气。

　　萧菲的死并没有在任家激起浪花，在任家的撮合下，任庭风很快娶了第二任妻子沈司音，这是个真正的豪门，嫁到任家还算是“下嫁”。连任庭风都不敢得罪她。

　　接下来的事情都能猜到了，任君寻果不其然大闹一场，指着任庭风的鼻子骂，任庭风大概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全都忍了下来。见事情木已成舟，任君寻这个孩子把自己关在房间内，连婚礼都没参加，当然其他人巴不得她不来，生怕她搅局。

　　婚后三个月，沈司音才从沈家搬到任家，任庭风给了任君寻三个月的时间接受这个事实，连带接受这个新妈妈。任君寻只是冷冷地坐在沙发上注视着这个女人，沈司音则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从新妈妈进门到打招呼，任君寻只问了一句：“你嫁给他，怎么保证我母亲的今天不是你的明天？”

　　沈司音“噗嗤”一声笑了，“因为我是沈司音，萧菲只能做到自杀，而我可以在自杀的时候顺便拉着他一起。”这个回答把在场的任家人都给吓到了，只有任庭风表情保持不变。

　　任君寻当真思考了一会，点点头就离开了。似乎是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这对新母女的会面就这样结束了。任君寻对外界又恢复了她之前的样子，毫不关心，对任庭风夫妇冷漠异常。

　　“咦？”君寻接收的记忆忽然卡顿了一下，君寻很惊奇，记忆当中有一部分被模糊了，什么鬼？还带这样的？这小姑娘的记忆也能出现bug？

　　“任君寻，吃饭了。”门的下方被人塞进一个饭盒，门外的人影一闪而过，手推车的声音渐行渐远。君寻眯了眯眼，刚才从缝隙处窥到了一个白色身影。

　　不管他，君寻无视饥饿的肚子，继续接收记忆，任君寻接下来的生活本应不会出现太大偏差，怎么会自杀呢？

　　原因在于沈司音和任庭风有了一个孩子，沈司音怀孕了，这对任家来说是个大喜讯，就差放鞭炮庆祝了。为此，任家人决定暂时把任君寻送走，以免造成事端。至于任君寻本人的意愿不重要，任家人就把任君寻直接送到另一个别墅里，好吃好喝款待，但不许出门，上学放学车接车送，整一个就是监视。

　　还是沈司音发脾气，要求把任君寻送回来，任家人才让任君寻回来，回来的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沈司音和任君寻一起从楼上掉了下来，沈司音流产，任君寻骨折，房子里的监控录像显示是任君寻推搡沈司音，还对着空气大喊大叫，举止疯癫。这让任家人和沈家人都觉得任君寻这是遗传了她母亲的精神病，就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当时，沈司音已经怀了五个月的孕，流产后依稀可以辨出是个男孩。气不过的沈家暗地里动了手脚，把十二岁的任君寻送到了她母亲住的精神病院，就安排在了她母亲自杀的那间房。

　　等海外的任庭风回来后，老婆流产了，儿子没了，女儿疯了，一切都成了定局。他来看过任君寻，成年人待在精神病院都得疯，更何况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沈家人又让人吓唬她，硬生生地把没有病的小姑娘吓成神经病，任庭风想把孩子接出来，可看任君寻的样子又实在担心她的病，于是把小姑娘一放就放了三年。

　　在这三年里，任君寻一直都呆在精神病院里，终于，在任庭风接她的前一天，选择了和她母亲一样的结局，自杀。

　　接收完全部记忆的君寻揉揉太阳穴，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了。这不是都市情感伦理剧，这是大型现代灵异片。小姑娘是见到了鬼才搞成现在这幅德行，委托人的心愿有三，第一，离开精神病院；第二，抓住当年的鬼，洗脱罪名，她没有害沈司音和肚子里的孩子；第三，活出个人样来。

　　前两个都好说，当年的小姑娘是看到了有恶鬼想害沈司音和孩子，才动的手，是来帮忙。只是监控摄像拍不到鬼，所有人都认定小姑娘有病，这才莫名背了锅，以致于后面悲剧的发生。

　　第三个心愿嘛，君寻看到了委托人发红的双眼，我要所有人都正视我，就算我发疯也不得不来讨好我，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任君寻就算是个疯子也比他们强上一万倍。呜呜，小姑娘激动地哭了出来，我要所有人都知道萧菲的女儿比他们都好。这一句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只怕只有这最后一句才是小姑娘真正的心愿，不给去世的母亲丢脸，不让别人对她们母女指指点点，不让自己的错误连累到母亲，说萧菲是疯子，萧菲的女儿也是疯子，所有人也许会同情她，但一定会痛骂萧菲。龙生龙，凤生凤，神经病的女儿自然也是个神经病。

　　唉，君寻叹口气，这小姑娘真真让人心疼。即便是死了，也是担心自己会连累到母亲的名声，对其他人倒是很宽容，三个心愿都没提及报复，但君寻不能不干。

　　现在正是任庭风接她回去的前一天，任君寻自杀了，由她来接管这个身体。

　　“砰砰”，隔壁病房的病人用头砸通风窗口，君寻的病房和隔壁的之间有一扇小窗户，隔壁的男病人整天发疯砸窗户，砸完就用流血的脸对着这边，阴森森的看着这边，长此以往，小姑娘心理不出问题才怪。

　　君寻走到窗边，那个男病人见君寻看他，高兴地咧开嘴角，露出一口烂牙。顺手从旁边拿起一本书，卷成棍状，一棒子就戳过去，猛地塞进对方嘴里。听到对面传来的椅子摔倒的声音，君寻拿过饭菜，回到床上，一口一口吃得七八分饱，接着闭眼休息。

　　第二天放风，君寻坐在花园的大槐树下，安静，在一帮多动症的患者里，格外显眼。君寻在看报纸，是她找护士要的，隔世太久，她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报纸上，有关沈家和任家的消息只有一个，两家合伙搞房地产，施工期间闹出了人命，目前两家还没有回应。

　　君寻翻动报纸，不断汲取外界的信息，有病人跑来嬉闹，君寻也是不理，偶有赶不走的，君寻折了纸飞机，往旁边一飞，病人就被勾走了，连带其他病人也被勾走了，君寻这边就成了真空地带。

　　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观望着这一切，旁边的医生正在给他讲解病情：“任小姐的病情虽然缓解了很多，但多数精神病人的病情都是反复的，任小姐前几天还在发病，所以我的建议是......”

　　还没等他说完，男人就抬手打断了医生的话，注视着任君寻，他不带感情地说：“李医生，我把女儿送来这里三年了。现在我只想知道，我能不能把她带走，你们的治疗到底有没有效？可以给我个准话吗？”

　　李医生张了张嘴，如果他说任小姐的病情不好，这个男人就会单方面认定他们的治疗无效，一个没有治疗效果的精神病院和医生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正当李医生打算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说服对方时，任君寻那边有了骚动。

　　任君寻看着那个住她隔壁的精神病人，正歪着头流着口水，朝她走来。眼中赤裸裸的欲望，就像看着一块鲜嫩的牛排，君寻面无表情，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是食欲。

　　自己居然成了别人眼里的一块肉！

　　口水流了半天，君寻正要起身离开，那个病人仿佛受到了刺激，立刻扑了过来，表情狰狞，其他病人一哄而散。护士和医生也都来不及，这个男病人就是吃了自己妻子的肉被送进来，平时都用拘束衣，很少伤人，谁能想到这个时候突然发难。

　　“砰”，君寻收回踢出去的长腿，这具身体虽然有些营养不良，但踢人的力道还是有的。被她踢了一脚的男病人踉跄了一下，正要扑出去。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男病人被踩在脚下，怎么挣扎都挣扎不脱。

　　“你还好吧？”男人，不，任庭风看着眼前的女儿，沉声问道。

　　君寻瞧了瞧底下的人，再看看上面的人，男人的背后是紧张的李医生。

　　“不是很好。”君寻扬起漂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