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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修翦整齐的草地上,一个男人匍匐前行,缓慢而坚定地来到最旁边一个矮小而黑瘦的青年面前,缓缓直起上半身,贴上去。开口,低沉而略带暧昧,“许三多...”
      男人又重新回到草地上,他们这群人的前方,说着什么,自信而郑重,最后目光略停留在青年面上,“常相守是一种考验,随时随地,一生。”
      在一棵高大茂盛的常青树下,男人将青年揽进怀里,温暖而安宁,“许三多,我喜欢你。”
      一幕幕地换着场景,主角却只是男人和青年,温暖而安宁。
      “三儿。”另一个青年的声音,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够听出他掩饰不住的悲伤与自责,“队长他下落不明。对不起。”已是泪流满面,旁人亦感受到他的悲伤。
      “三儿,队长一定会回来的,这儿有你。他承诺过你爱你,他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的,他一定会回来的。”另一个高壮的青年锁住他的眼,强忍悲痛却遮不去眼底的心痛心疼,却是坚定的语气。
      “三呆子,你一定要坚持。坚持。”另一个青年伸出手臂把他揽过去,抱得很紧,似乎想把全身的温暖全能传给他,但他感觉不到,他也听不到,他唯一听到的是“袁朗,他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他心底仅有的感觉就是“袁朗,不会抛弃他。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但还是悲伤,坚强的信念亦挡不住倒下去的身体。
      陷入昏迷的同时,他唯一听到的是,“三多,我是你的,我爱你。”
      在夕阳洒落的375峰顶,他一人独自静坐,体会“山里的黄昏容易让人想起往事。”
      “袁朗。”他高声呐喊以发泄心中的伤痛,在无人时才能发泄的痛苦。
      但他确实发出了声音,不过不是高声呐喊而是低弱的呼唤,他的声音很低弱,山般的疼痛此时却是无法表达。只能暗自缩着身子,保护着自己。

      “三儿,三多。”遥遥的声音传来,似乎就在耳边,声音里带着急切,他感到似乎在唤他,又似乎不是。但伴随而来的摇晃却还是让他清醒。
      猛地张开眼睛,一片漆黑中,许三多看到吴哲正在俯视他,就算是处身黑暗中,许三多亦能感觉到担忧自责占了吴哲满眼。
      许三多这下完全清醒,知道自己又做梦了,轻遥摇头,不被查觉地伸手试去眼角的模糊,却发现这次他不但做梦而且还流泪了,难怪会把吴哲惊醒。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心下的愧疚却升了起来,猛地坐起身来。
      “吴哲,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吗?”睁大黑白分明的眼睛,呲出常见的小白牙,许三多满脸的抱歉。“对不起,我只是做了个恶梦,梦到几年前自己第一次杀人。”在说到梦到时,不明显的顿了一下。
      吴哲却只是看着这张努力宽慰他的脸,看着他几秒钟前的痛苦到现在平静愧疚的转变,心猛得被刺痛。
      原来三儿一直在强装,在他们面前坚强。

      一年来,他没有一秒忘记过那个人,一年来他用他的坚强骗了他们所有人。让他们都忘记了许三多是一个多么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让他们以为他和袁朗的感情其实并没有那么深。

      “吴哲,对不起,吵醒你。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吧,我也还没睡够呢?”被吴哲恍悟的眼神盯着,许三多也是紧张,虽然在黑暗中,吴哲看不清他的脸,却仿佛可以感到他的慌乱。
      “好,你也好好睡,再做梦的话就喊我。”吴哲知道许三多此时不想谈,也知道时机不对,只是顺着他的话。

      吴哲爬回了对床,不久后,细微的鼾声响起,许三多却是睁大眼睛看着屋顶的那一块白墙面,没有了睡意。
      “许三多,该睡觉了,明天还有训练呢。”许三多在心里告诉自己,“许三多,你一定要坚强,不能让吴哲自责,让成才齐桓他们操心。”
      迷迷糊糊中睡去,良久,鼾声响起,对床的人,却缓慢地坐起来,看着他发呆。再也没有了他的“平常心”。

      清晨4点半,许三多准时的醒来,在床上躺了三秒,便轻缓地起身,穿衣,叠被,洗涮。待一切完成后,更是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来到训练场,简单地热了一下身,便开始了雷打一动的一万米。
      老A的规定是晚上9点熄灯,清晨5点起床,几年来许三多都是严格要求自己。但自去年他从军校毕业回来后,他就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习惯,晚上9点休息,清晨4点半起床跑一万米,雷打不动。
      其实也没有什么,他只是想要这半个小时,属于他一个人的半个小时。
      白天和战友们一块训练演习出任务,空闲时和战友们嬉戏玩笑共同发展兴趣爱好,晚上休息保证第二天的训练。
      只有这半个小时是属于他的,他可以不必避忌,自由地思念他的袁朗,回忆他们的点点滴滴,坚信他的袁朗一定还活着,坚信他一定会回来。
      他可以把他的念想顺着身体挥发出来的汗水,滴落在这四百米的塑胶跑道上。他可以不去理会战友们关心的眼神,熟悉的肢体动作,和战友们努力地让他快乐而深藏的担忧。只是一个人,静静地思念他的袁朗。

      周围的一切还都是安静的,在寂静地操场上,只有一个瘦小却坚定的身影,做着他一年来的例行公事。坚定而执著。
      太阳缓缓升起,周围也有了响动,他知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他不能让他的战友为他担心。
      但他不知道,一年来的场景已经开始悄悄变化,第一次,宿舍楼的某个窗口在4点半亦站了一个身影,一直注视着操场上唯一的瘦小身影。

      “训练科目,分组对抗。”已经近中午了,三中队的老A们在中队长齐桓的带领下正在进行最后一个训练科目。
      众老A分为两列,如同以往。
      “报告。”只待齐桓一声令下便可开始,但吴哲的报告却让将吹响的哨声变成了,“讲。”
      “报告,我想和完毕一组。”吴哲说得坚定。
      “哈哈,我说锄头,完毕的身体在我们老A那是数一数二的,看你小生身体虚弱样,行不行啊?”C3首先出声。
      “锄头,你平常娘们唧唧的,今天怎么了?直接挑战完毕。”徐睿也是不落人后。
      “锄头,你的搭挡一向是成才,各有胜败,怎么,想常常完败的滋味。”石头也来掺一脚。
      “吴哲,你没事吧。”站吴哲对面的成才眼里有着担忧。
      “报告中队长同志,我想和完毕一组。”吴哲坚持。
      齐桓看他一会,再去看许三多,“完毕。”
      “到。”依旧是中气十足。
      “你的意思?”出声询问。
      “报告,”稍顿,“我服从命令。”这次呲出了小白牙。
      齐桓微点头,并让出了位置,两人迅速交换。
      吴哲站到了许三多对面,直视他的眼睛,微笑,“完毕,还请你手下留情。”有几分的委屈,众人哄笑。
      “锄头,你没发烧吧。自己要和完毕一组,又要人家手下留情。”
      “锄头,你一定是脑子烧坏了,要不哥哥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咱老A的医疗条件可是一流的。”

      “准备,开始。”齐桓看向吴哲,吴哲的视线一直在完毕身上,严肃下令。
      于是,训练场上又是一轮的对抗开始。
      许三多的近身擒拿的袁朗亲自教的,再加上他的刻苦,整个老A那可是排了名的。以前和袁朗、齐桓对抗,他从来不曾马虎。虽然对手换了,但也认真十足。
      众老A已经纠缠在了一起,吴哲也是全力以赴,但他和许三多本不是一个等级上的,没几分钟就已处于弱势,众老A显然心思全在他们两人身上。
      “三儿。”吴哲已处于绝对的下风,整个人被许三多压制住,完全没有反击的力量,“队长已经走了近一年了,是吧。”贴在三儿耳语,却是直视他的眼底。
      许三多一楞,吴哲看到那里面有着深藏的悲痛,但动作并未停止,而是一瞬间反击,许三多也是反应极快,但终让吴哲占了先机,吴哲一个过肩摔,许三多虽不是重重着地,也是被吴哲反压。
      众老A看到这场景,却是全部石化。

      但也仅三五秒,随即一番不信的惊呼,甚至还有的夸张地揉了揉眼睛,再细看。
      “我没看错吧,锄头赢了完毕。”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声音不小地念着,还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不过随即低头,三月天的太阳也不是人能直视的。
      吴哲再看被他压住的许三多,他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悲伤,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笑,呲出了小白牙。
      有点不好意思地起身,却对吴哲笑得开心,“吴哲,你进步真快。”夸奖着吴哲,却还是继续道,“我没想到,是我太轻敌了。”
      “确实,完毕,你是‘阴沟里翻船了’。”
      众老A一致点头哄笑,许三多也呲着小白牙,笑得开心。
      但一旁的成才齐桓却是细看许三多,再看吴哲,眼里有着不解。
      三儿的认真是有目共睹的,一天一个进步但却不骄傲不自满反而更谦虚安宁。
      轻敌?阴沟里翻船?两人俱摇头。
      再看吴哲,吴哲却不是平常的带笑的温暖,而且也未像平常开口争辩,只是看着许三多。
      不对劲,两人来来回回地看着许三多和吴哲。
      有问题,都知道,可一时也不明白,今天的吴哲很反常。

      “中队长同志,”一旁的同志笑完了,就来提醒中队长齐桓同志。
      “解散。”齐桓高喊。
      众老A散去,勾臂搭背的,顺带着勾走了小白牙许三多同志。
      一时间,训练场上只剩下了齐桓吴哲和成才。

      “锄头,你没事吧?”成才先试探开口。
      “我当然没事了,刚刚是三儿被摔了,你没看到吗?”吴哲白了成才一眼,也准备离开。
      “锄头,”齐桓也跟了上来,并且揽住吴哲欲离开的身体。“你搞什么呢?你怎么可能赢得了三儿。”
      “中队长同志,你真英明。”吴哲狗腿的表扬。
      “那怎么回事?”再追问。
      “我饿了,你们也饿了吧,都训练一上午了。”吴哲转移话题。
      “吴哲。”揽住他的手臂没有松开的迹象,连带着手臂的主人也出声警告。
      “菜刀,你看三儿这样好不好?”吴哲挣扎,但根本不是菜刀的对手,遂以问题对问题。
      “三呆子挺好呀,能吃能睡能训练。”一旁的成才满眼的困惑。
      “一个星期以前,我也以为三儿这样很好。”吴哲说完这话,看到两人的呆楞,挣开齐桓的束缚。径自离开,只是身影有着孤凉。
      留下的两人没有大眼对小眼,只是看着吴哲离去的背影,久久未动。

      来到食堂,食堂一片打闹嬉笑声,众老A已经开始在抢夺饭菜了,晚到了只能吃菜根,再晚的连菜根也没有。其实老A的饭食标准很高也供应充足,但他们仍然抢夺,这是他们增进感情的方式,也体现了兄弟情深。

      吴哲晃进来,一看,完毕的前后左右都已经有人了,只能找个空位置坐下,看着众人笑闹。眼里则带着思考。
      再不久,成才齐桓也到了,一屁股坐到了吴哲旁边,一左一右。

      下午的训练照旧,待吃过晚饭结束训练直至熄灯前,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众老A一般都会在这段时间充分发展他们的兴趣爱好,就像此刻,许三多和吴哲的宿舍里,几乎一半的三中队老A们拉起了三张牌桌玩抓老A,不过平常都在的完毕同志今天不在,他要给家里写一封信,就去了图书馆,那里很安静。
      众老A也不在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完毕。
      毕竟完毕同志的爱好就是看书,他最出名的就是“从A到Z的读书法”。

      宿舍内喧闹声一片。
      “吴哲,”门外突然响起了战友的叫声,“中队长同志有请。”说得嬉笑,“还有成才,中队长也有请。”

      “什么事呀?”众人一片猜测,虽然齐桓吴哲成才许三多四人关系很好,但自从齐桓接任三中队长职务以来,就很忙,连带着也甚少一起找吴哲成才谈话。再后来,队长失踪,完毕军校毕业,众人的心全放在完毕身上,更是少招待两人。也幸好完毕没有什么反常行为,否则众人一定会鸡飞狗跳。

      “走吧。”成才先站起身来,看吴哲还是不动,便催促。
      “不想去。”吴哲懒懒地,再看看表,“三儿也快回来了。”
      “他不会回来这么早的,他每次一写信给家里,就会到快熄灯才回宿舍。”成才说得肯定。

      说着便来拉吴哲,众老A都很有兴趣地看着他们,有的突然想到中午的反常,顿时扔下手里的牌,打起了拉据战。

      吴哲在中央,一边是成才,一旁是三中队的队员。

      “来来,锄头,喝水。干嘛去中队长那里呀,这里就挺好的。”人多力量多,将人按在椅子里,并顺带递上了一杯水。至于另一人被踢了出去。
      “锄头,怎么回事呀,有什么是兄弟们不能知道的吗?”众人七嘴八舌,却是同一个问题。

      吴哲却只是笑着,沉默不语。

      “你们在干什么?我不是找了成才吴哲吗?怎么都在这玩闹。”宿舍门猛地被踢开,黑脸的屠夫菜刀同志对屋内的菜市场很是不满。“都不把中队长的命令放心里了是吧。”
      打雷般的声音,不过吓不倒屋内的一群人,都是战场上换过命的,谁还对谁不熟。

      “哟,中队长同志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失礼失礼。”C3笑着,上前接进了菜刀,没多久,另一人屁股被放到了椅子上。
      “你们这是干什么?”齐桓的脸更黑了。

      “兄弟们也是好奇呀?锄头怎么赢得了完毕?”徐睿说得轻松。
      众人一致看向吴哲,等着他的答案。
      “没什么。我进步快,我厉害呀。”吴哲还不想说。
      “去。”斥笑声一片,“我们还不知根知底。放眼过去,整个A大队,在近身搏击中赢得了完毕的数不完两只手。”
      “我是讲究方式方法。”吴哲收起了玩笑,眼中有了几分的沉重,“我和三儿说了一句话。”再看众人,“队长已经走了近一年了,是吧。”
      众老A听后,有一秒钟的呆楞,但随即挥动手臂,拳头上身。
      “锄头,你疯了,和三多说那做什么。”
      “锄头,哥哥我一直以为你聪明,你怎么这么笨。你怎么能和三多提队长。”
      “吴哲,”一旁的成才更是生气,一下子蹿过来,提起了他的衣领,“你欠揍。”还未说完,已经动手。

      吴哲不躲不闪,硬挨下。
      “吴哲。”一旁的齐桓也按捺不住,但还有着几分的冷静。“为什么,为什么要在那时候和三儿提队长。”

      “七天前的晚上,三儿哭了,他叫着袁朗的名字。在睡梦中挣扎。”吴哲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哭音,有着沉重。
      “你说三呆子他,”成才难以置信,“三呆子”却说不出来什么。
      “我们都认为三多忘了袁朗,以为三多现在很好。”吴哲笑得苦涩,“我们都被他的表象骗了,他让我们都忘了,三儿是一个多么死心眼的人,是一个多么执著的人。”
      众老A一片沉默。
      “可是,这一年来,完毕他,”却再说不出什么,一年来完毕一切正常,正常训练正常休息正常演习正常出任务,他们也曾怀疑,但完毕表现的太正常了,所以他们也忽略了。

      “那你今天。”成才试探开口。
      “这一个星期以来,我每天都在观察三儿,发现了他的很多习惯,可我知道,就我一个人还不够。”吴哲抬头。
      众老A已经明白,他们需要共同努力,想办法,解开完毕的心结,但队长回不来,他们能解开三儿的心结吗?

      “报告。”门外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
      “进。”
      “报告。”许三多推门进来,便立正站好。
      齐桓从分析报表中抬起头来,放松身体,并上下打量了许三多一番。“许三多。”
      “到。”
      “某集团军某师师属侦察营高城营长向军区打了报告,想让A大队派个教官过去帮忙训练。大队长和各中队长经常商讨决定,由你前去协助高营长训练。”齐桓说着队里的决定。“训练时间三个月。”
      “这。”许三多有着犹豫。
      “当然,你也可以提意见。不是非接受不可,这不是命令。”齐桓认真地看许三多。
      “是,保证完成任务。”许三多对认真没有免疫力。
      “去吧,收拾收拾,明天出发。”
      “是。”许三多再看齐桓,发现没有别的交代后,便离开。
      待许三多离开,齐桓却再也无心工作。
      三多,你训练刻苦,但这有着太多你和队长的回忆,我们没有办法让队长回来,惟有让你暂时远离这里,钢七连是你心里永远的牵挂,回去你们连长身边,回来后,好好地活,做有意义的事。

      众老A又再一次聚集在许三多的宿舍为他收拾行装,不过这次没有那么多花哨的东西,全是随军的物品。

      许三多东西不多,没多久便收拾停当。当晚,三中队的队员们为三多举行了一个小型的聚会,庆祝完毕同志脱离菜刀的荼毒三个月。

      众人闹到快熄灯的时候才各自回宿舍,熄灯号响想,许三多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这半个多月,队友们花了更多的精力在他身上,而大队长和各个中队长们也会时不时地经过他身边,冲他笑笑,再离去。如同以往,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同。看来那个晚上还是让吴哲查觉到了,吴哲是这么聪明的人,自己比都比不上。许三多心里感动,这些队友是真地关心他。他不能回报什么,惟有让他们不再担心。
      这次也是吧,让他远离老A三个月,可是他不想离开,这里有袁朗的气息,有袁朗的一切。袁朗的军事生涯一大半是在这里度过的。而这也是让他留恋的。但他得离开,他不能让齐桓他们担心。

      “吴哲,”坐起身来,轻叫着对床,“你睡着了吗?”
      “没有。”吴哲也坐起来,看着他。
      “吴哲,谢谢你。”许三多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他一向嘴笨。
      “三儿,该是我和你说对不起。”吴哲笑得苦。“如果不是我那时信息收集不到位,如果不是我暴露目标,以队长的睿智沉着,当时可以零伤亡的。”
      “那不是你的错,是那些毒枭太狡猾了。”许三多说得冷静,眼睛也是一片清澈坚定。
      “三儿,就让我说一起对不起吧。”吴哲明白,却还是道,说着便起身下床,许三多不解,也跟着下了床,两人对面站着,“这不是对战友许三多说的,是对害得人死去爱人的许三多说的。”吴哲说得郑重,“许三多,对不起。”

      “吴哲。”许三多轻上前试去吴哲眼角的泪,“袁朗一定没事,他一定会回来的。”说得坚定而执著。
      吴哲看向这个瘦小却执著的身子,含泪而笑,“是的,祸害遗千年,他是祸害的祖宗妖孽,他一定没事,他一定会回来的。”这次不是安慰,而是信念。
      许三多呲出大白牙,“吴哲,很晚了,睡吧。”
      吴哲轻应一声,各自爬上自己的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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