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此》三分野甜

25、心事

　　洗衣机卷着衣服在滚筒里来回转着，落地窗打开阳光和海风摸了进来。唐以州坐在木质地板上，腿随意搭着脚趾就能够到细软的棉沙。远处蓝天碧海，身后美酒佳肴，心里惬意的很。
　　回来的时他们买了很多东西，夏汀坐在后座，怀里抱着大袋子隔开了他和唐以州亲热的机会。车把上挂着密密麻麻的食品，蹬起来都磕腿。
　　东西本来就沉加上上坡路段车子骑起来费劲的多，中途夏汀看着他被薄汗浸湿的鬓角不忍心说自己要下去走。
　　唐以州言辞拒绝，说他已经蹬过车，凶巴巴的让他安分坐着，他撇撇嘴坐在后座偷偷高兴的晃着脚。。
　　屋外海风拂面舒服的人睁不开眼睛，夏汀将衣服拆了标签放到洗衣机里抱着切好的半颗西瓜坐到唐以州身边，拿叉子插了一块喂给他，说是犒劳他。
　　唐以州握着他的手腕得意而又不屑的别扭吃掉，学着他的模样反问他：“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六月的债，还的快。夏汀噗的笑了起来，心里想着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他故作思考的美滋滋说道：“嗯……比昨天好一点点吧。”
　　唐以州心下了然，他这是故意报复自己。
　　他抬手敲了下夏汀额头：“小没良心的，早知道就该让你自己走着回来。”
　　两人相视一笑，唐以州手臂撑在身后，偏头看向夏汀，眼神盯着西瓜做了个啊的口型。
　　他从善如流的叉了块中间没籽的西瓜喂给他，唐以州问道他为什么把西瓜切这么小块，夏汀笑着没有回答。
　　四年前他们决定同居时，夏汀每天都想象着跟这个人朝夕相对共度余生的生活，却不曾想唐以州连一个跟他吃饭的机会都不舍得给。
　　他会花很多时间研究唐以州喜欢吃的菜怎么做，每天都做些不同的，现在好多拿手的菜也都是那会练出来的。
　　日子在一天两月漫无尽头的等待下过完，他开始在做好饭后告诉自己如果一半的西瓜吃完唐以州还不回来他就不等了。
　　他吃东西的速度向来很慢，半颗西瓜吃吃停停能用好久时间。
　　饭桌上的菜热了一遍又一遍，一大颗西瓜早已经吃完了，但他在等的人从来没有等到过。
　　后来他把西瓜划成一小块一小块，延长等待的理由。
　　晚饭从十点等到十二点等到凌晨四点。唐以州为了不见他，连着两个多月没回家。
　　他讨厌夏汀，连带着连自己的家也不要了。
　　夏汀在一次次无望的等待里终于明白，唐以州是骗他的。他根本就没想过跟他一起生活。
　　夏汀把西瓜递到唐以州手里，喂了一块到自己嘴里笑嘻嘻的告诉唐以州：“你看，事实证明我不是等不到你，只是那个西瓜还不够大。”
　　话音刚落的瞬间唐以州吻上了他的唇。他越来越听不得夏汀从他哪儿受得那些委屈，却忽略了自己才是所谓的加害者。
　　他手心覆着夏汀手背，拇指勾着夏汀掌心告诉他：“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屋里的洗衣机已经甩完衣服滴滴的唱着结束的旋律。夏汀亲了下唐以州嘴唇美滋滋的去晾衣服。
　　阳台上挂着一排简单的白T恤、浅蓝色衬衣。那些款式简单，颜色素雅的衣服随着微风的吹拂在晾衣杆上跳着舞。仔细闻空气中除了衣服上淡淡的洗衣液芳香还有阳光和幸福的味道。
　　夏汀看着满挂着的两人衣服被甜蜜紧紧包裹。唐以州接过他手里最后一件衣服挂到晾衣架上，拖着步子跌到床上拦腰把夏汀抱进怀里，夏汀望着一排整齐交错相挂的衣服收不回神。
　　唐以州不满的咬了他耳垂一下，小孩子气跟衣服较真：“我人在这儿呢，你看着衣服干嘛。”
　　夏汀牵着他的手，勾着他手指着阳台挂着的两人衣服问他好不好看。
　　唐以州手撑着头，视线看向窗外衣服，听着夏汀娓娓道来的话。
　　他刚念初一的时候，唐以州迷上了一款新的游戏，一放学他就拿夏汀当借口躲他家玩游戏，有次走的急把校服外套忘在了夏汀家里。
　　蓝白色的校服挂在椅背上，卧室里关着灯，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光洒落在衣服上，夏汀盯着衣服瞧了好一会翻身下床拎起校服套到自己身上。
　　他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不点，光滑的皮肤贴着略微粗糙的校服布料，唐以州的衣服要大很多，校服下摆虚虚掩过臀部。
　　他起初只是觉得唐以州穿校服的样子很好看，想知道自己穿上是什么样子。直到他猫着步子照到洗手间的镜子，巨大的视觉冲击力让他傻了眼。
　　细白的腿裸露在外面，宽大的校服罩在身上，袖子很长勉强能露出几个指尖，衣服上带着唐以州的味道，随着步子的走动，起起伏伏衣摆摩擦着细腻敏感的肌肤，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羞红了脸。他分明只是穿了唐以州的衣服，心里却觉得好像是那个人在亲密的拥抱着他。
　　那天夜里，唐以州占据了的梦乡，他身上穿着唐以州的那件校服，唐以州握着他手指勾着拉链一点点向下拉，他手握着夏汀脚踝抵在他身上，凑到夏汀耳边轻声暧昧的叫了声宝贝。
　　“宝贝～宝贝醒醒。”方圊坐在床边叫着夏汀，夏汀浑身燥热的从梦中惊醒，放圊温柔的抚抚他额头的汗珠：“叫你半天了，起来收拾收拾，上学去。”
　　临走时夏汀瞧了眼挂在椅背上的校服，犹豫半天还是把它留在了家里。整整一天他过浑浑噩噩，直到放学铃响他才回神急匆匆的往回家跑，一心惦记着自己心里那些旖旎小心思的来源。
　　卧室里的校服不见了，他急忙跑下来问打扫屋子的阿姨。
　　庭院的草坪正绿，天蓝色的校服和他的卡通T恤挂在晾衣杆上，天上的白云一朵一朵点缀着蓝天，那件明显大码的校服闯入他的世界，格格不入但却好看的挪不开眼。
　　那时候他就想着，他们的衣服以后都挂在一处，一定特别好看。他喜欢唐以州，想和他在一起，在一起一辈子。
　　夏汀手指描绘着唐以州精致的五官认真说的：“唐以州，我从小就喜欢你，从没有开玩笑。”
　　唐以州亲了下他指腹，说他知道。他笑着拿出哄孩子的架势说道：“快睡觉，睡醒下午带你去放烟花。”
　　夏汀这一觉睡的很好，窗外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是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摸着身边的位置，在空无一人的床上醒来。
　　沙滩上亮着灯，灯光最明亮的地方他看见唐以州的身影。
　　星光披在身上，他坐在沙滩上，夏汀踩着海浪的声音走向他。
　　唐以州醒的比较早，他骑着车子去集市买了烟花，夏汀看着他锤锤打打的模样笑着问他：“需要帮忙吗？”
　　唐以州拉他坐到自己身边，将说明书递给他：“你帮我把木板按顺序摆好吧。”
　　夏汀嘴上说着好，实际在一旁玩沙子玩的不亦乐乎。
　　他堆着沙子把自己的脚埋进沙子里，再看看唐以州，然后趁他专心研究摇椅组装没工夫搭理自己玩心四起给他也埋了个小山丘。
　　唐以州看他玩的开心便一动不动的配合着。哪知摇椅拼装好自己的腿早就被埋的抽不出来了。
　　夏汀拍拍两人并排埋着的腿，忽视唐以州瞪着他的眼神乐呵呵的说道：“我和你一起埋着呢。”
　　唐以州拍拍腿上的沙丘，指着摇椅：“我更想和你一起坐这个，不想被埋。”
　　夏汀大力推掉两人腿上的沙子，拉着唐以州起身坐到摇椅上不忘拍马屁连连说着：“我也想坐这个。”
　　“这个装的太完美了，你真聪明。”
　　“摇起来感觉真好，你怎么这么厉害。”
　　唐以州听着他刻意说来逗趣的话一阵头疼，心想着要不还是让他回去上班吧。最起码还能做个正常人，不像现在傻乎乎的。
　　摇椅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微微晃动着，脚趾勾过细沙，唐以州揽着他笑的格外好看:“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夏汀理所当然的回道:“自然是觉得你长得好看了。”
　　唐以州在漫天繁星下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明明一副深情款款的景象被他开口的话打破气氛，他听见唐以州跟他说:“在看我就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