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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生日 ...

  •   有些人像酒,闻着醇香诱人,品起来涩口灼心。
      唐以州就是这样。
      夏汀跟他在一起五个年头零九十六天了,他仍然不后悔。唐以州只是不爱他,这并没有错。
      工作群里的消息响了一遍又一遍,蛋糕房里的师傅早被闹人的声响惹的有些烦了,偏偏夏汀只像个好奇心十足的小宝宝目光紧紧盯着正在制作的蛋糕。
      他手指贴在玻璃上,印下几个可爱的指纹。贝齿微微咬着下唇,表情格外认真,求学欲十足。那倒映在玻璃上的白皙脸庞和明亮的眼眸单纯而惹人疼惜。
      蛋糕师傅姓李,从长相像看就知道是个实打实的老实人。蛋糕装点好后,他一如既往的将旁边门打开,把裱花袋递给夏汀。
      夏汀始终执着于自己亲手写下那几个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字,即便只是生日快乐。
      他曾经是写过其他字的,只不过那次过后,他再也没敢写过,往后几年的生日蛋糕,他都只写生日快乐,简单的四个字也没有变过。
      夏汀写的一手好字,无论是在纸上,还是在蛋糕上。他每年写好后,李师傅都要看着那秀气的字认真夸上一番。
      李师傅是个好脾气且十分热络的人,他一边装着蛋糕一边说道:“你就别盯着了,保证给你装不坏,快接接你那电话,响的我头疼。”
      夏汀露出两小虎牙,笑的漂亮而朝气蓬勃:“我请了假的,非工作时间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工作骚扰。”
      师傅将最后的绳结打完,把蛋糕递给他,冲着外面的店员喊道:“结账时给小夏打五折啊。”
      店员回了声好,夏汀对突然的折扣有些意外,师傅拿着抹布擦着桌面眼底有些失意嘴上却开着玩笑:“本来想给你免单的,我这不还得跟媳妇儿交帐么,想想原材料的钱还是得跟你收。”
      他笑着回道:“那我再要一个还来得及吗?”
      李师傅脱下围裙,将其叠成整整齐齐的小方块,利用带子系好围裙,规整的摆放到一旁:“以后吧,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夏汀大抵听出些其他意思,李师傅带着他一同向外走着:“我家那口子扛不住了,胃癌晚期你知道的,这一年她也...受够罪了,这不,她跟我说想回家看看...”
      “不治...”话刚出口,他明白继续治疗也无疑是拿最后的生命虚耗。他转而惋惜的问道:“那还回来吗?”
      李师傅摇了摇头:“不回来了,当初以为来了这大城市就能治好她...”
      他稍顿一刻僵硬的扬起嘴角继续说道:“以后就我一个人了,没啥好回的,这儿地待着伤心。”
      从他跟唐以州建立关系的那年他就一直在他们家定蛋糕,四年了,蛋糕店都要关门了,那他和唐以州呢?还能有明年吗?
      或者,他们的关系也熬不过今年?
      夏汀独自猜测着。毕竟,他从来不知道唐以州什么时候会腻了这样的关系。可如果他们还有明年的话,那他以后要去哪里再定蛋糕呢?
      夏汀心里有些发酸,临走时他下意识的多看了店面几眼,当作告别。收银台上正坐着的李师傅突然开口跟他说道:“小夏,其实我还是觉得你第一次来时,写的那字最好看!”
      他第一次踏进这家店的时候,以为自己得了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宝贝儿,心脏在胸口砰砰直跳,手心有些出汗,他紧张的一再跟李师傅确认如果写不好可不可以重来。
      那时候二十四划的字,他硬是拿二十多个蛋糕练了手,蛋糕间充斥着奶油的香甜,桌面上的蛋糕形色各异,唯独上面都写满了秀气的“我爱你”三个字。
      那天也是唐以州的生日。
      夏汀从蛋糕店出来是下午三点多,天气正好。温暖的阳光拂在身上带着丝惬意,他最终还是接起来电话,认真的听着贺源抱怨他落跑的事:“我就知道你又要溜,每年都一样!你说你图什么啊?我还真不信这天下没有好的了!”
      见对方不说话,他气够了便交代道:“文件我分了两部分,左边需要你确认签字,右边是计划书,需要你批,明天十点要,你自己看着办。”
      电话挂的烦躁至极,夏汀仿佛都看到了贺源跳脚的样子。他们是大学同学,他知道贺源不待见他上赶着拿热脸贴唐以州冷屁股的行为,他曾多次主张拉着夏汀去看神婆,他心里认定是唐以州给夏汀下了降头!
      有时候甚至连夏汀自己都怀疑,不然他怎么会数年如一日的爱着唐以州。
      四年了,李师傅媳妇拖了这么久的病,即将结束,那么他的病,何时能好,或者,何时被唐以州宣告死亡。
      他领着手里沉甸甸的蛋糕和食品迈步回家,把那些想不通的,不愿想的通通丢到身后看不见的地方假装不存在。
      房间的隔音效果明明很好,偏偏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却能将卧室里细碎的□□声听的一清二楚。
      夏汀无力的靠在沙发背上,头仰枕着靠垫瞧着自己挑选了好久才找到的精美吊灯心底疼的发紧。
      这不是属于他们俩的家吗?
      手臂挡在眼睛上,像是要遮住窗外的白日清光,实则只是为了隐匿起眼角溢出的泪水。
      桌子上放的冷冻食品消了一地的水,屋里静了很久,直到天边渐渐披上橘色的霞光,卧室才再次传出声响。
      卧室门被拉开,有脚步声从二楼的房间走到楼梯,走向一楼。
      脚步声发闷,下来的人赤着脚,不是唐以州。
      男孩子被突然出现在家里的人惊到,他不自觉的后退两步撞到餐桌旁摆放的椅子,地上的水沾湿了脚底。
      “州哥”
      男孩子冲着楼上喊道,被叫到的人露着好看的腹肌赤着上身擦着沐浴过后的水珠气定神闲的走下来问道:“怎么了?”
      “家里来人了。”男孩无辜的指着夏汀冲唐以州说道。
      夏汀从沙发上起身红着眼眶看着那穿着他衣服的男孩子,硬生生忍着冲上去把那件衣服撕碎的冲动,他语气不善气势逼迫的重复道:“家里?来人?”
      男孩子往唐以州方向移了移,试图寻求帮助。
      唐以州倚着冰箱一副欲望疏解过后的慵懒模样,嘴角勾着笑贵公子份儿十足的品着手中的矿泉水:“今天回来挺早啊。”
      夏汀不看他,把沙发旁放着的毯子丢到男孩身上:“披着毯子赶紧滚。”
      唐以州从男孩身侧走过,贴近夏汀嘴角噬着不怀好意的笑轻声耳语道:“把人赶走了,你陪我啊?”
      男孩不知道唐以州说了什么,见夏汀一下子乖了后,借势反问道:“你,你谁啊?凭什么让我滚?”
      夏汀握紧拳头,指甲明明已经剪的很秃了,却仿佛还是掐进了肉里,他一字一顿的回答道:“凭什么?就凭这里是我家。”
      他拽过男孩推出家里,防盗门砰的摔上,门外响着男孩的敲门声,他握着门把的手颤颤发抖,他不敢去看唐以州的表情,直到那宽阔的胸膛覆着他的脊背,熟悉的沐浴露芬芳缠绕着他,唐以州的手附在他手上,他僵硬的身体一下子浑然无力。
      他就是这样,只要在唐以州面前再利的爪子都会融化掉变成只乖顺的小兔子。
      唐以州揽着他的腰,顺着他的手借力开了门,冷声对着门外的男孩说道:“我媳妇儿回来了,你还敲什么门?!我不玩3P。”
      门再次关上的瞬间,唐以州倾身压过来,将他抵在门上,嘴唇蹭着他的耳廓说道:“这才像你嘛,总装出一副纯真善良的模样骗人可不好。”
      他的呼吸声徘徊在耳际,气息温热滚烫。空气中仿佛都带着那份暧昧而撩人的味道。
      夏汀的身子在抖,不是情动,而是害怕。
      他爱唐以州,身心都爱,但他确实害怕跟唐以州做什么,身心都怕。
      四年前的同一天,他拿着写着我爱你的蛋糕给唐以州庆祝生日。从骄阳似火等到月明星稀,万籁俱静,他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给唐以州拨了电话。
      铃声从门口传来,他挂了电话兴冲冲的跑去给他开门,呛人的烟酒味在空气中弥漫,唐以州虚晃着步伐走的跌跌撞撞。
      他把人扶到沙发上,怀着第一次照顾心上人的小幸福前后忙的一塌糊涂。
      唐以州闭目靠在沙发垫上,握着水杯的手自然的垂放在腿上。他安静的坐在一边,手指在他上方晃了晃试图分别他是不是睡着了,见对方没反应,他小心翼翼的将杯子从他手中去下放到茶几上,再次回头时,只见唐以州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你又想干什么?”他语气冷冽的质问道。
      夏汀秀气的眉头微微一紧,眼睛睁的圆丢丢的,满心疑惑,表情无辜极了。
      他确实没反应过来唐以州指的是什么,偏偏这幅模样落在一个心底生了恨的人眼中又像一番新的算计:“你还打算用这幅单纯模样骗我多少次?你装的不累?”
      他豁然明白唐以州说的是什么事,欢喜附上一层伤感,眼睛因为失落有些耷拉,看着可怜兮兮的。
      他知道,唐以州不会想听他的解释,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解释。
      两厢静默间,他见唐以州起身要回屋,急忙抬手拉着他的手腕:“我,我买了蛋糕,今天是你生日。”
      墙上的钟表早在他等唐以州回来的时候偷偷跑过了12点。
      唐以州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打开他的手:“是昨天。”
      “蛋糕我买回来了,尝尝吧?”夏汀仍旧挽留着他。
      唐以州不回答,错身而过。
      夏汀抿着唇本想算了,却还是又试了一次:“小州哥哥,吹个蜡烛也不行吗?”
      唐以州脚步一顿,儿时的记忆随着夏汀的一声“小州哥哥”一幕幕重现。
      是的,夏汀曾经是他很疼爱的弟弟,他曾经对他很好。
      他偶尔会霸道、会欺负夏汀,他喜欢看那孩子皱着眉急得要命最后却只能气的干跺脚。
      他喜欢逗夏汀,他曾经很喜欢听夏汀叫自己小州哥哥。不过,这些都建立在夏汀不曾算计过他,不曾让他错失所爱的前提上。
      可能是酒喝多了,人醉了,他也,心软了。
      夏汀拆开蛋糕,写在蛋糕表面上的我爱你映入眼帘,让他没了胃口。一个算计他,给他下药骗他上床的爱人,注定不会成为能走进他心里的人。
      他不需要靠这种卑劣手段勾引自己的伴侣。
      没有生日歌,没有许愿,蜡烛点亮的瞬间就被随意的吹灭,夏汀红了眼眶,心里委屈的很,他瓮声翁气的说道:“如果是他...你从来都不会这么对他的。”
      唐以州眼神一冷,烦躁的推了下手边的椅子吼道:“闭嘴!你不是他!你凭什么跟他比!”
      椅子上本来挂着的袋子被大力一推撞到地上,精致的袋子里散落出来的除了一块手表还有一盒未拆封的避孕套。
      唐以州浑身散布着暴虐的气息,他弯腰笑着捡起地上的避孕套,一边拆,一边讽刺的问道:“蜡烛吹了,蛋糕吃了,是不是还要拆礼物?嗯?”
      唐以州神情变幻莫测,夏汀看着他骨节明晰而修长的手指粗暴的撕开纸质的盒子急于解释道:“这个不是我...”
      他打断他的话,厌恶的怒吼道:“够了!夏汀,同样的招,你究竟打算用几次?”
      “我没有...”
      唐以州怒极反笑,他一点点凑到他面前,语气异常的温柔:“是我以前小看你了,既然你这么主动,那今天,你就来好好当这个礼物吧。”
      说罢他动作突然发起狠来,很力地将夏汀压到餐桌上。
      桌面磕的人很疼,他来不及反应,便觉得身下一凉。
      夏汀反手推着唐以州,声音有些慌张:“你干嘛?你放开我。”
      唐以州粗暴的扒掉他的衣服,胸膛贴着他的背脊,咬着牙在他耳边回道:“拆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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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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