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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贰 相逢莫不是相知(上) ...

  •   她还有机会回来吗?她不知道,却有种预感,或许这一走,就是永远了。
      “无论你走到哪儿,我都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
      可,为何他的声音会不觉的萦绕在耳边呢?她微微握紧了那个他给的瓷瓶,心口浅浅的疼痛,漫天而来的窒息,让她喘不过气,泪水不知何时,默默的把面洗尽,她惊讶,自从三哥死后,她再未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流过泪了,而如今,又是为何?
      后知......后觉吗?

      “吁——”马嘶,车猛的停住了,惯性的向前冲去,傅忆昶用手扣住了窗架,才没有摔出去。
      “怎么回事?”她忍不住问车夫。车夫愣了下,还是回答说:“三公子,有人拦了我们的路。”拦路?她皱了皱眉,挑开车帘,向那拦路人看去,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复手站在车前,穿着身布衣,却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息,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容貌,美丽的让人震慑,她定了定神,不动声色的说:“不知阁下拦了我的马车所谓何事?”他亦望向了她,墨黑而清澈的眼眸,含着淡淡笑意:“在下正被郑技人的手下追赶,无计可施之下才会贸然截了公子的路,只望公子能助在下避开郑技人的眼线,他日必当相报。”那男子未等傅忆昶答应,便已拱手一礼,就看她收不收了。说来,郑技人乃刑部尚书,官拜一品,是先皇所立,且也得先皇的赏识,而今,尉迟邑晖继位后,便开始变相的罢他的权,是以他对当今皇上十分的不满,有图谋不轨之心,而傅家对皇上却是忠心耿耿,自然招来他的不快,只是,势力之差,使之迟迟畏于动手。傅忆昶未答,而那车夫却抢先问道:“你正被郑大人追着,怎么会认为我们家公子会愿意帮你!”那男子对车夫的话仿佛闻若未闻,仍然一动不动的看向傅忆昶,等待着她的决定,他自己也不知哪来的预感,让他相信她会帮助他,只是隐隐感觉到,他认识这个人,好像很久以前便认识了,而傅忆昶亦有这种感觉。
      她稍眯了眯眼睛,打量着男子:“如果我不答应,阁下当如何?”她其实真的没有必要答应他,这男子,并不是没有人救就会被抓住的人,她想听听他的答案,或许,此人值得一用。果然,他没有令她失望,男子只是淡淡一笑而之,没有多余的表情,淡若清风道:“那么在下只有再寻妙计了。”虽郑技人那种小人,是少沾染为好,但,若不给他写颜色,他便会得寸进尺的,看来,是时候杀鸡儆猴了。方说道:“你上来罢。”那车夫听闻了她的话,惊愕万分的看着她,王爷明明吩咐了要尽快出城了,怎么可以耽搁下来:“可是,公子......”却不想被她打断了:“没事的。”
      那男子翩然一跃,便从刚刚所站只地,稳稳的落在了马车上,且车尚未见摆动,可见其轻工了得。走进了车厢,又对傅忆昶谢道:“秋暮多谢公子相救。”他声音很柔和,像是小桥流水一般,潺潺流过。傅忆昶淡曰:“不必如此。”不过,秋暮,这个名字她记住了,可,这真是他的本名么?
      她还欲问些什么,可车夫却突然掀起了车帘一角,打了个手势,示意:人来了。
      未几。
      “官府搜查要犯,车上人等全部下车进行盘查!”因为出城并未告知上面,所以她没有用王府的马车。顷刻间那些官兵已经竖起来长矛围住了马车,喧声道:“深更半夜出行,可疑,再不下来别怪老子不客气!”她勾起唇角略微一笑,真不知郑技人养的这些人算是什么东西:“请恕在下身体不适,还望官爷通融。”傅忆昶变回了女身,连声线也高了两分,听在别人耳里,更何况是没听过她声音的人,自然是......“我呸!还是个娘儿们,身体不适也给我搜,老子看你分了明是窝藏要犯!”娘儿们?这话听到她耳里略皱了皱眉,却不想车夫是怒了,大喝道:“大胆,竟敢如此侮辱我家公子!”听到这里,她总不好任由他们胡闹下去:“黄伯,罢了。”熟料,那个头领不管不顾的想冲上来,却被黄伯阻止了,正值僵持下,便听见远处一声“郑大人到——”,那些人听闻郑大人来了,忙收起兵器恭迎之,随后行礼。车厢里傅忆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面前的男子,他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连郑技人都亲自出场了,秋暮么?只见他也看着自己,抱歉的一笑。罢,她也无所谓,不就是一个郑技人吗,她已经忍他很久了,是该锉锉他的锐气。她向秋暮使了个眼色,秋暮会意,转身隐身与甲板后。
      “这是怎么回事?”外面传来了郑技人冷冷的问话声,傅忆昶从帘子的缝隙观看着这出好戏,那个领头的向郑技人躬了躬身,遂说:“回大人的话,小的追踪那逃犯一路来到了这里却发现不见了踪影,届时,这辆马车就出现了,小的们欲让他们下车,谁知他们却制止了小的。”郑技人看了眼马车,冷声吩咐:“喔,可有此事,来人!”他喝,“把车里的人给本官拿下!”
      戏看够了,是时候出场了。“还不知在下究竟犯了何事,既然劳了郑大人大驾,实是过意不去呀。”郑技人听见了她的声音,虽略有所不同,可一字一句中散射的威严他还是知道了,和皇上不同,并非霸气,而是一种另人折服的语气,随即浑身冷了三分,一时竟忘了回答,那些官兵们听见了她的语气亦是惊吓,刚刚明明没有这种感觉的,竟然在大人面前更是嚣张了,此乃大不敬是也,摆脱了那语气的纷扰后,脱口骂道:“大胆刁民,既然知是郑大人在此,还不快出来行礼!?”当郑技人听了手下的话后,浑身又是冷了三分,而傅忆昶却是挑高了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了。
      “闭嘴!”郑技人在他还没有说出更加恶劣的话前忙是止住了他的嘴,于是又向马车作揖道:“傅将军,在下调教不严,还望将军海涵。”那领头的听见了“傅将军”三个字,腿便开始发抖了,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随后,一群官兵接连跪倒在地上。如今尧城内外的人都知道,傅家一直为皇上所中用,尤其是她傅濯茕,皇上亲封的长宁将军,如今更是权顷朝野,怠慢不得。
      她挑起了车帘,平静的看着眼前跪着的一干人,还有那个为首而立的郑技人,忽而笑道:“免了罢。”那些官兵闻声都站了起来,却是弯着腰,大气不敢喘一下。“郑大人,在下好奇,你的手下这三更半夜的大张旗鼓的拿人,就不怕影响到老百姓的休息么?”郑技人见她是有心刁难,脸色越来越差,沉默了半晌思考着要如何回答才算妥当:“此乃在下考虑不周全,可毕竟此人事关重大,所以手下们这么办事也是情有可原。”傅忆昶心下讥笑,这么一下子就把责任推托掉了,好一个郑技人,她倒也不急,继续慢条斯理的说:“既然如此,当是这些人的问题咯,”略微停了停,“既如此,大人若不介意,在下倒乐意帮大人将这些人好好调教一番,送回后,保管他们谨记军纪,大人意下如何?”所有人听说要去“调教一番”,浑身打了个激灵,传闻说,傅将军管制的军营管教极其严厉,秩序井然,谁会知道,让几十万大军又敬又畏的傅濯茕,竟会是个比女人还好看,声音也神似女人的十七八岁的娃儿。“既然将军愿替在下管教,在下实在是求之不得,怎会介意!”傅忆昶颔首,道:“这样,那你们几个人今日寅时便去南城兵营报道吧。”顿了顿,淡淡看了眼郑技人,只见他双拳紧握,帖在身侧,脸上却是一幅恭维的表情,实是好笑。
      “郑大人,”傅忆昶在沉默半晌后开口,“这拿人的事......”
      “这拿人的事今儿夜已深,有诸多不便,反正城门已关,他想是也逃不出去的。”郑技人接口道。“这么说也是,那么郑大人,今夜一场误会,就此作罢吧。”
      “实是对不住,扰了将军办事,还请见谅啊!”
      稍稍客套了两句,傅忆昶的马车便离开了,接着往前走着。
      车厢里秋暮又坐了回去,对于她是傅濯茕之事,虽是惊讶,却不露于面。“傅将军,还恕在下眼拙,失礼了。”他也并未行礼,只是抱拳而视之。这让傅忆昶对此人更是添了点好感,她素不喜欢官场那些个礼仪,相对,还是江湖上的规矩更合她的意。“秋公子何须多礼。”只是,这个人来历明显不简单啊,秋暮,秋暮,“不知秋公子可是要出城?”她问道。秋暮闻言看向她:“正是。”“这样,那我便多载你一呈吧。”她微微笑了笑。“出了城,打算去哪里?”她随口问道。秋暮略一思索,答:“浴露城。”想了想,又说:“将军呢?”傅忆昶没料到他会问自己,抬头迎上了一对璀璨的双眸,心惊了一下,说:“洛都。”
      没过多久,就到了城门,因为每到戌时一刻城门便关闭了,一直要到卯时两刻太阳完全升起了,方可放行,期间,唯有握有通行证的人才能通过。不出所料的,到了大门便被把关的侍卫拦住了,傅忆昶把皇上亲赐的金牌拿了出来,所谓见金牌如见君,当时几人便“唰”的跪下了,行完大礼后便开了城门。
      就在驶出尧城没过多久,心底突然的撕裂感,握紧心口,脸色骤然间变得惨白,忙问道:“黄伯,什么时辰了?”黄伯看了看天,大惊,赶忙停下了车,却因着曾经的吩咐,不敢如内:“公子,破晓了。”此刻,那心底的疼痛更甚,顷刻间蔓延了全身,秋暮见情况不妙,忙扶助了正欲倒的傅忆昶,慌问道:“你没事吧?”傅忆昶握紧了拳头,无力的打开了秋暮正扶着她的手,低吟了声:“出去......”她忍住剧痛,额头上已满是汗,刚刚那一声秋暮听得并不真切,只是怔怔的望着她,她提了提嗓门,声音略微大了些,够让他听见,很是沙哑,却盖不住其中的霸道:“出去!”秋暮无奈,只好掀帘出去。车厢里只剩她一人,她扣住了窗沿,急促的呼吸着,五指深深陷入了木料,流出了一丝一丝的鲜血,她突然想起了他给的药,颤抖着手臂,伸入了衣襟那到了那个瓷瓶,她慌忙倒了一颗在手上,服在口里的一刻,觉得喉间清凉爽口,有一种让人舒缓的感觉,身体内的疼痛被抑制住了,虽然没有尽退,却已无大碍。她顺了顺气,打坐运了运功,眼看太阳已经高挂,她,终究要做回傅濯茕了。
      她走出马车时,黄伯的焦急显在脸上,而秋暮亦是皱着双眉头,看着她出来后,才是舒展开来了,却并没有多问,只是对着傅忆昶道:“既然将军已没事,那我们也应就此分道扬镳了。”
      傅忆昶四周望了望,最终还是看向了秋暮,抱拳道:“秋公子,保重。”
      他亦回她两字:“保重。”
      傅忆昶看着他渐渐走远,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喊道:“秋公子。”
      秋暮闻言回头,只听她继续说:“不知秋公子可认识秋晋寒?”秋暮一愣,心道:果真是个厉害的人物。只是离的太远,傅忆昶并没有看清他的表情,秋暮回神后答:“不认识。”
      不认识吗?暮,不就是“晋”的下半边,“寒”的上半边么。
      秋晋寒。
      “黄伯,把车卸了,我骑马去快些,你回王府罢。”她转身对黄伯说。黄伯还欲劝阻,却听她缓声道:“不用说了,照我说的做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贰 相逢莫不是相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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