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你别怂》宋子皿

4、四个小怂包

　　讲真的，她感觉黄教官抬眼剜了她一眼。
　　男人不说话，直截了当地捏了个手型在她面前。“你看看你是这样子的吗？”
　　宋南荒顾不得之前的脑补，认真地对比了两个人的手型。“教官，我觉得我是正确的。”仍然找不出错误的宋南荒认命般说实话。
　　冷酷男声再次响起“你看看你的大拇指在哪里放的？”
　　嗯…再瞅一眼。
　　这么一说…她好像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
　　于是——
　　“报告教官！我的手小，大拇指够不到第二个指关节！”宋南荒严肃地实事求是地汇报问题所在。伸直手摊开示意男人看，扑闪着长长的睫毛，眨巴了下大眼睛无辜地望着冷血魔鬼黄教官。
　　“……”看着面前亮亮的黑眸写满了认真，黄渡不自觉握了下拳。
　　和大家一样都穿着军训服的女生，正经地不像话。可黄渡却觉得，他妈的，这女孩也太乖了，想让她以后都只朝自己笑。
　　特别想。
　　此起彼伏的笑声响起，宋南荒这才发现同学几乎都在扭头看这边的热闹。
　　第一排的排头李南扭过来赤裸裸地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宋南荒你是咱班毒瘤吗？”
　　“……”宋南荒并不想讲话。
　　张了下嘴想反驳，又闭上。
　　她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吗！
　　她那不是害怕冷血教官不理解她吗！至于都这么笑她吗！
　　这年头说个实话也要被笑，下一步她是不是可以把自己的事迹全部打出来，都可以编成笑话集锦了！说不定她还能当个畅销谐星作家呢！
　　被众人笑到害羞的宋南荒咬了下嘴唇低了下头。这一低头，突然意识到冷酷教官还在她身边……
　　猛地抬头。
　　这个男人好像在笑。原来他也会笑啊。
　　习惯了见到凶狠的隔壁四排黄教官，于是他这一笑，反而让宋南荒怔住了。
　　宋南荒愣愣地看着嘴角明显噙着笑的男人，眉眼因为带了笑意变得缓和而又生动起来。似夏日的太阳洒下自己的暖意分享给了寒凉。
　　天阴了，好像凝固了时间。
　　一个茫然，一个在笑。
　　旁边的齐月都觉得这场面莫名的和谐。
　　男人动了，再站一会，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流露心思，可不能吓到这个胆小的姑娘。
　　“都偷什么懒！再坚持捏一会儿手型！”。这一声命令也拉回了宋南荒的思绪。
　　已经走到了后面的黄渡似是想起来了什么，“还有，你就这样子做吧”一声细小的带有嗤笑的“手短？”又让宋南荒再度陷入了不好意思。
　　揪了揪衣角，宋南荒不想抬头了。
　　大约十分钟后，休息时间到了。两个班对着坐在一起，中间留出了一个较宽的路给教官坐。
　　宋南荒倒是真的没想到这个一直给她狠厉印象的黄教官反而是很能调动气氛的人，可能是当初留给她的恐惧太深刻了吧，好吧对不起，是她做错事太心虚。
　　“我们班副班长呢？上去唱歌啊。”四排副班长是他们班仅有的三个女生中的其中一个。许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女生躲在后面，“我不去。”
　　也不强求。
　　“啧。”黄教官盘腿坐在地上，转向面朝宋南荒班级，“那你们班副班长是谁啊？上去唱歌啊”带着成熟男人的压迫感，挑着眉。
　　本来坐着低头扣手的宋南荒懵了。
　　怎么就莫名被cue了，这是什么鬼的缘分。
　　“哈哈哈，教官，刚刚那个说自己手小的，就是我们班副班长，叫宋南荒。我们班毒瘤哈哈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李班长已然笑出猪叫。
　　宋南荒本来脸皮就薄，这一下子又不好意思了。“你你，你才是毒瘤！”
　　“快上去啊哈哈哈。”
　　“…….”不是让你上去当两个班面唱歌！
　　就你会说！
　　以后你就适合做媒婆，各种花里胡哨乱推销乱牵线！
　　想起前两天晚上魏邢浩说过的话“我们班的副班长长得挺不错的”，原来副班长是这小孩啊。
　　上下打量一番。
　　确实好看。
　　男人出声打断了这场像小孩子间一样的小打小闹，“那来吧，小副班。上来唱歌。嗯？”边说边站直身子。一步一步逼近第四排的宋南荒。
　　宋南荒掀了掀由于大了一圈而时常掉下来的帽檐抬头，真挚又诚恳地嘻嘻笑“教官，我五音不全。”
　　已经站在宋南荒身边的黄渡从军训服侧兜里拿出手机，俯视她“没事，我手机给你，查歌词。”
　　“教官，我唱歌很难听。” 脸皮薄宋南荒捏着帽檐继续讨好笑，做最后一丝挣扎。
　　“没事，去吧。嗯？”周遭起哄的声音都没能让宋南荒漏掉男人这两声带有尾音的“嗯？”。
　　带着说不上来的诱惑。
　　宋南荒从来都不是个开不起玩笑的，半推半就地起身接过隔壁黄教官伸过来的的手机，一步一步蹭到了中间过道。黄渡跟在身侧。
　　不知道是为了获得安抚，还是因为和她一起站着的只有这个男人。宋南荒捏着手机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他。
　　“唱吧。”男人轻笑。
　　已经在音乐软件的页面了，反正躲不掉。宋南荒脑子里疯狂头脑风暴。输入——《借我》。
　　她一直很喜欢。
　　“借我十年
　　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
　　借我说得出口的旦旦誓言
　　…….
　　也不念”
　　黄渡坐在地上，手腕随意地搭在膝上。想让她以后都给自己唱歌。
　　唱歌时的宋南荒由于紧张，睫毛都在发颤。手心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边唱边往裤边蹭掉汗。宋南荒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巨红。
　　没有疯狂为自己做铺垫的所谓跑调，即使带着因为紧张而产生的变音，都还是很好听的，轻轻缓缓的。吹散了天阴的乌云。
　　不敢吓着小女孩，但又有点，等不及了。
　　万一他的小孩被抢走了怎么办。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也许是这首民谣比较平缓，也缘于宋南荒在面对一群还不熟悉甚至还不认识的人时本身的紧张。声音很小，还带着微微哭腔的颤音，整首歌在嘈嘈杂杂的起哄下唱完了。宋南荒心跳极快，导致她还手机的手都是抖得，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男人的表情。
　　宋南荒你这个没出息的！
　　不就是唱歌吗！紧张什么紧张！
　　害羞的宋南荒一路小跑回到之前坐的地方，努力地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情。齐月摸摸她的发梢安抚她。
　　“唱得声音太小了，再来一首啊。”隔壁班的男生起哄“就是啊再来一首啊小美女”。
　　刚嘟了下嘴想说话的宋南荒。
　　他的小孩，只能他来逗。
　　男人好像一直在笑“唱得好听吗？”“好！听！”
　　继而挑眉“好听，那怎么不鼓掌？”
　　掌声和起哄声不断响起。
　　这会儿的插曲，让宋南荒在后续的训练中都呈现着粉红色的状态。
　　害羞的。
　　和齐月一起去吃晚饭的时候，两个少女在二食堂门口看见了集合的整齐方队。宋南荒不自觉地停下来脚步。大概是错觉，宋南荒想起来的是，练完体能满头是汗掂着自己腰带的隔壁班黄教官，以及那个起哄让她唱歌却始终满眼是笑的黄教官。
　　这个黄教官，好像和她之前想的，不太一样。
　　差很多。
　　小孩是来看他的吗？黄渡在看见宋南荒之后就全然听不见了前面总教官地不断叨叨了。想赶紧到晚上，想看见傻笑的小孩。
　　吃完晚饭在宿舍休息的宋南荒深感头痛，为什么大学会有晚上还要出操去唱歌这个要求啊。就不能让他们养精蓄锐准备第二天的训练吗。都洗完澡了晚上还要穿着军训服再出来走那么大老远去网球场，学校领导就不能为他们考虑一下嘛真的是。
　　但即使宋南荒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她也不敢不去出操。
　　傍晚的网球场仅靠着外面的几盏路灯昏暗的灯光而不至于漆黑。别处的班级已经开始自主安排唱军歌了。
　　“女生坐在内圈，男生坐外圈去。一共坐成两个大圈。我们班长呢？去给我找两个瓶子过来。”黄渡无比熟练地安排着晚上的活动，颀长的身子在黑夜中看不到影子。管着两个班而显得忙碌的黄教官暂时还无暇寻找黑暗下窝在哪个角落的少女。
　　找好位置的211寝室四个人连着坐在一起。思索了一下，宋南荒了然，估计是击鼓传花吧。
　　接过两个瓶子的黄渡坐在圈中间，手上翻转着瓶子又准确接着，“我们来玩击鼓传花，女生，男生分别传一个瓶子。停下来的时候，男生女生一起上来表演节目。”
　　“好！”只要不让训练，干什么都可以的学生们沸腾了,何况还能起哄。
　　男人站起来，手腕一翻转，把瓶子分别丢给男生和女生。“我闭上眼，我会随时喊停。”
　　宋南荒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她一向恐惧这种游戏，不确定性因素太大了，这种无法把控的感觉让她觉得毫无安全感，产生着莫名的恐慌。
　　她怎么觉得她心跳又有点加速了。
　　“开始！”
　　瓶子
　　开始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