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廖黎

8、第 8 章

　　回头一问才知道，下人揣摩他的意思，把人关到了府里的地牢，正好赶上二小姐发病，再兼小白身份特殊，关的地方原是关押一些特殊客人的，待遇还是比较好的，方浩就暂时先把事情放下了。
　　小白是吃苦过来的，也从来不曾少了吃喝。
　　二小姐倒是再也没有提过这事，方浩心下一宽，趁势驱尽府内女子，只是按着计划纳彩问吉，打算着找个日子把婚事办了。
　　民心已得，军权一旦到手，太子之位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是心里，忘不了小白临走时那一眼。
　　眼看目下形势大好，方浩找了个时间去了下牢里。
　　不能明着去，怕传到镇国将军府会有什么芥蒂，还好牢房特殊，方浩便去了隐蔽的隔间。
　　牢房里很是安静，只是偶尔会有金属刮擦墙壁的声音，方浩纳闷，难道小白妄想用镣铐挖个洞越狱？
　　要知道，这个牢房隔音隔热，花岗石墙少说也有两三尺厚。
　　唤了看守才知道，小白一天无所事事，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发呆，发着呆会拿镣铐在墙上刻字。
　　镣铐？
　　方浩正要责备下人把小白镣铐摘去，在听说二小姐也遣过丫鬟来看过，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白心思单纯，等到大事已成再对他好些，他必也能理解。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小白，你那金沙玉借我看看，我就告诉你囚牛的典故。”
　　小白回答：“不行。要不我唱歌给你听，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唱歌很好听的。”
　　声音隔着一道墙，闷闷的，有点失真。
　　想了想，似乎这个牢房里还关着一个人，才华盖世，却不为所用。
　　许是那人点了头，小白轻轻地唱：“三月里来，桃花红杏花白水仙花儿开，又只见那芍药牡丹全已开呀，放啊依得依唷嗨，来至在……”
　　唱到这里，那人扑哧一声，调侃道：“水仙花儿是十二月开的，傻小白。”
　　小白似乎是哼了一声，刮擦的声音又起。
　　那人讨饶：“好了小白，别生气了，我告诉你还不行吗，别不跟我说话啊。”
　　等了一下，才说：“囚牛是传说中的怪兽。龙生九子之一，是老大,形状为有鳞角的黄色小龙，喜音乐，常蹲立于琴头。”顿了顿：“金沙玉刻囚牛，传说能带来幸福呢。”
　　牢房里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儿，听到小白在那里自言自语：“……幸福，是很快乐很快乐的意思吗……”也不等人回答，自己接了下去：“幸福果然不会属于我的……”
　　凄清寂寥，方浩听得一阵心疼，连忙走了。

　　这是方浩最后一次听小白说话。
　　这是方浩听到的小白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