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丘之乱》一直咳

22、小翠姑娘的过去

　　其实，赵晓芸知道，这些年家里是不平静的，所以赵老爷才给赵晓芸找了个贴身丫鬟，陪她长大。
　　说起小翠，赵晓芸记得初见小翠的时候，那时她还不叫小翠，是有名字的，赵老爷嫌她名字复杂，便赐名小翠，留下来了。
　　从此赵晓芸身边便多了一个小丫头，扎着两个冲天辫，永远围在赵晓芸身边，冬天的时候，少女稚嫩的脸上被冷风吹出了一片殷红，只有大大的眼睛还在滴溜溜的转，充满活力，而夏天，被热得满头大汗的小人还在坚持用扇子为赵晓芸送来凉风，后来是赵晓芸趁她睡着了，把她抱到床上去睡了。
　　小翠是个胆小的人，听赵老爷说是从她的酒鬼父亲手中抢下来的，如果不是来这，小小年纪的小翠便被卖往妓院做一个雏妓了。
　　从此，赵晓芸在书堂念书，小翠就在外边摇头晃脑的跟着读，每次赵晓芸邀她一起去上学堂，她总是紧张地摆了摆手，然后放学的时候总能看到她在门边等赵晓芸。
　　小翠害怕这个府里的人，她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的，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很轻松。有时候，注意力带来的不是疼爱，而是伤害。有的人，我爱你，我自然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你的身上，而还有另一种人，我只要把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我就难受，想摧毁你。
　　小翠的父亲便是这样的人，他是个酒鬼，且无所事事，爱赌，母亲很早就去世了，那时候的小翠只来得及记住母亲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去看到母亲的脸。
　　小翠的童年便是在父亲的阴影下长大的，她害怕，怯懦，不敢高声说话，好像就应该一辈子活在父亲的阴影下。
　　可是，后来，赵老爷来了，那时酒鬼父亲输了钱，又欠了一屁股债，想去把小翠卖了抵债，路上偶遇了赵老爷，便被赵老爷买下，送到了赵府中。
　　不知道当时赵老爷看到小翠，心中想的是什么，是赵晓芸，还是这个孩子悲惨的一生。
　　小翠只知道的是，她的好日子来了，他的父亲不会毒打她，也不会纠缠她了。
　　她亲眼看到，在她来这的第三天晚上，父亲又来要钱，被赵府的人一棍子打中了头，然后慢慢倒了下去。小翠的心里是开心的，他终于摆脱了魔爪，她是感谢赵晓芸和赵老爷的。
　　所以，她被派来伺候赵晓芸的时候，她的心里满是感激。
　　赵晓芸心中也是快乐，她本就孤独，父亲经常闭门不出，虽然他很疼爱自己，而父亲，更是没有见过一面，只有这小丫头，还能和她说上几句话。
　　赵晓芸看着各种体贴的话从这小丫头嘴里蹦出来，笑了笑。可她明明是比赵晓芸小了三四岁的孩子啊，她也不具体记得，只知道她来的时候，小姐十岁，正是读书的年龄。
　　后来，两个人慢慢长大，小翠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做事也是异常稳重，没有人记得她刚来的模样，只有赵晓芸，会在每年冬天下雪的时候，替她戴上最暖的手套，因为小时候的缘故，小翠的手总是在冬天便有冻伤，她感激赵晓芸记得这么多，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姐。
　　可此刻她的小姐，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期间小翠去敲了两次门，都没有得到回应。
　　小翠知道应该是谷风宛丘他们说了什么，便跑去宛丘的院子，去发现院子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小翠想了想，去厨房里端了些小姐爱吃的糕点，又敲了敲赵小姐的房门。
　　在得到允许之后，小翠推开了门。
　　“小姐，我给您带了您最爱吃的糕点……”，小翠话还没有讲完，就被眼前的赵小姐吓到了。
　　赵小姐只穿着亵衣，在睡着，不过不是在床上，而是在地上。
　　“小姐，怎么睡地上，多凉呀，对身体也不好，对孩子也不好啊”，小翠忙跑过去，准备把赵晓芸扶起来。
　　不过赵晓芸也没有什么反抗的行为，只是说道“小翠，你不觉得今天燥热异常嘛？”
　　小翠不解，是有些许的热，但也还没到燥热，更没到睡地上的程度啊。
　　“小姐，可能这两天，天气骤然转热小姐不适应了，一会儿我去厨房吩咐一下，备些绿豆汤来解解热气。”
　　“小翠，还是你知我心啊”
　　“小姐说什么呢，我们一起长大，若不是小姐庇佑，我不知道现在在哪呢”，小翠的声音，透露出百分百的诚心诚意。
　　“那小翠，你说我，到底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赵晓芸在床上问道。
　　“小姐，怎么问这么傻的问题，当然是留下了，这可是小姐的第一个孩子呀”
　　“那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不快乐呢？还要留下来？”赵晓芸追问道。
　　“小姐，这你可问对人了，小姐，你也知道，我虽然小的时候，受了那么多的苦，可我还是不后悔，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因为我知道再也遇不到你和老爷这么好的人了。”
　　赵晓芸心里其实早有了主意，只是不敢独自承担这个主意所带来的后果，她害怕知道真相之后的孩子怪她，又怕她自己养不好这个孩子，她所顾虑的一切，此刻都已经烟消云散了。是的，她不应该剥夺一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的权利，也不应该剥夺自己做母亲的权利。
　　“小翠，谢谢你”，在床上躺着的赵晓芸脸色由阴转晴，慢慢地恢复了过来。
　　小翠虽然不明白小姐谢自己什么，不过对于自己为小姐排忧解难还是很高兴的。
　　“来，小姐，这是你最爱的糕点，吃点吧”，小翠把桌子上的糕点给赵晓芸送了过去。
　　……
　　而此刻，在琼山。
　　谷风看着宛丘，好像宛丘更属于这里，从来到琼山之后，谷风觉得宛丘好像更鲜活了一点，也更跳脱了一点。
　　此刻，宛丘正在跟一个不知什么玩意的东西在交流，不是谷风不礼貌，而是他根本看不着，只能听到絮絮叨叨的说话声，琼山本就精怪居多。
　　后来，听着听着，这话有了些催眠的效果，谷风睡了过去。
　　等谷风在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的天色还是没变，不过宛丘倒是坐在了他的旁边，而自己身上，多了件白色外衣，不用多想，是宛丘的。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谷风伸了个懒腰，觉得自己精力充肺，这琼山的灵气真的是好东西啊。
　　“睡了一觉，舒服多了，赵小姐的事可有解决方法了？”
　　“有是有了一个，只是难度比较大”，宛丘脸上面露难色。
　　“什么法子，告诉我来听听”
　　等到谷风听完之后，也沉默了下来，这事确实难办。
　　“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吗？”谷风问道。
　　“没有”，这简洁的回答把后路完全堵死了。
　　按说，找人替自己去死，容易，投其所好准时错不了的，而要人心甘情愿的替自己去死，那便有点强人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