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的徐先生》三步之内必有兰芝

64、部门聚会

　　新的一天，又是全新的工作日，北京已经进入深秋，气候也变得干燥起来，不过天气还不算很冷，秋高气爽，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马上就要迎来小长假的原因，思语今天刚到公司，便发现四周的工位几乎空了30%，都像约好了一样，提前请假回家或者出去旅游了。

　　其实也不奇怪，“国庆黄金周”大概是每年下半年时间最长也是最后一个假期，放假前几天，大多数人基本都不会有特别想上班的状态，更有甚者，会在这时候把积攒的年假拿出来放在一起休。因为今天思语安排了他们部门的节前聚餐，所以人还算来得比较齐的，大家对免费午餐的积极性，可比开会要高得多。刚开电脑没多久，门口的动静打断了正准备处理日常工作的她。

　　“领导，上午有时间吗？昨晚还留了两个Case没讨论，一会收个尾？”说话的正是秘书Miya。
　　“ok，我上午也没什么事。我看外面工位空了至少20%，这是假期综合征的前半场？”思语随口问了句。
　　“当然，作为历时最长也是今年最后一个假期，谁还没个放飞自我的想法？估计大部分人这几天，心早就飞了。我也是30号上午走，没问题吧？”Miya最后大胆地问了句。
　　“没事，30号上午我也就是来公司意思下，主要是我那小行李箱也放这了，所以还得从这走。”之前因为加班太晚懒得回家，思语一般习惯在办公室放个小行李箱，装些基本生活用品和换洗衣服，这还是之前在快节奏的互联网公司上班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哎，真的，墙都不服就服领导你。对了，昨晚是徐总送你回去的吧，你们相处如何？”Miya也是个喜欢八卦的人。
　　“工作时间不聊八卦哈，赶紧说正事，说完好去吃饭。”思语很机智地打断了Miya的八卦，及时换了个话题，丝毫没有注意Miya一脸失望的表情。
　　“最后两个Case是这样的，我理出来的重点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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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思语C市的家里气氛却不怎么平静。

　　（C市方言）

　　“昨晚打了她40几个电话，她到现在一个都么（没）回，过（这）么大人了，还不让人省心。一晚上到底去哪了耍（玩）了，回个电话的时间都么得（没有）么（吗）？”说话的当然是刘惠琴，女儿一晚上都没接家里电话，让她很是着急，要不是离得远，她估计能直接报警去找人了。
　　“你莫（别）太急了，她那电话10回有8回是静音状态，估计要不是么（没）听到，要不就是么（没）电了。说不定她等哈（一会）看到未接来电，会回话的。”陈健倒是了解自己的女儿，大部分时候她看到来电提醒，基本都会再回话的。
　　刘惠琴大胆的猜测到：“你讲（说）她是不是谈爱（谈恋爱）了，大概率是跟男朋友在一起么（没）没空接电话吧？”
　　“不会吧…她要是谈爱（谈恋爱）了，应该会告诉我们啊，她都30几岁了，谈爱（谈恋爱）又不是么子（什么）坏事。你莫（别）想太多，等她放假回来问问就晓得（知道）了。不过，她要是真有对象了也好，不然就很难找到合适的了。”陈健对于思语的个人问题也很无奈，这些年他们几乎找到机会就会跟她说这事，但换来的不是无休止的争吵，就是她长时间的不想跟他们有进一步的交流。
　　“你讲（说）的是，估计她是很难找和自己差不多条件的了，我们同事的子女里面，都30好几还么（没）结婚的人，包括她在内，估计就剩2，3个了。到过（这）个年纪还‘剩下’的，估计不是性格有问题，就是心理有问题。我就搞不懂了，哪么（怎么）谈爱（谈恋爱）结婚过（这）种最平常的事，到她过（这）都成世界难题了，她到底喜欢么子（什么）样的人，我是一点都不晓得（知道），而且每次一跟她扯（说）过（这）事，她要么岔开话题，要么直接挂电话…”刘惠琴一说起这事也着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陈健忽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到：“过（这）事我们着急有么子（什么）用，她自己都不着急…前几天有个老同学，倒是跟我扯（说）起过（这）事，他有个朋友的崽（儿子），好像是在国有银行工作，年薪30-40万左右，不过前几年离异了，也么得（没有）子女，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要不等她过（这）回回来，安排他们见个面。要是合适的话，她说不定也会想通离开北京回来，过（这）样也挺好的。”
　　“条件倒是还可以，虽然离异是不太好，但她过（这）年纪也么得（没有）么子（什么）挑别个（别人）的资本了，毕竟不是20来岁的小姑娘了…要是个男的我也就懒得扯（说）了，男生到40岁再结婚也没事…妹子（女生）过了黄金年龄，生崽（生孩子）都要成高龄产妇了。别个（别人）我不扯（说），就讲（说）沈萍他们屋里（家里）的杨慧，和她差不多大，么（没）她学历高，见识广，别个（别人）现在儿女双全，生意做得也蛮（挺）好，她过（这）些年都过的么子（什么）日子…”刘惠琴提到的杨慧，是她闺蜜沈萍的女儿，和思语算是发小，两人差不多大。沈娟的老公是做生意的，这些年赚的钱也不少，不过女儿杨慧的文化程度不高，大专毕业后也没怎么找正经工作，靠着老爸给的启动资金，和几个富二代开起了餐厅，生活上也还过得去。

　　杨慧身材高挑，长得也很漂亮，结婚也比较早，现在两个孩子都上小学了，一家人过的很是幸福。思语和杨慧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虽然刘惠琴总觉得思语过得不如她这个发小，但杨慧其实很羡慕思语，羡慕她学历高见识多，年纪轻轻就去大城市打拼，杨慧特别欣赏她的这种勇敢。虽然她一直单身，不过杨慧却总说，她不是结不了婚，只是没有遇到真正想结婚的人。

　　当然，思语喜欢徐晨很多年，为了他到北京工作的事，杨慧也是知道的，这一点上，她很佩服思语，能数十年如一日的喜欢一个人，这样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思语的那些观念和人生态度，杨慧虽然不是很懂，但却很理解她，杨慧也知道，在思语的心里，徐晨的分量有多重。她爱徐晨，那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

　　陈健继续说到：“现在扯（说）过（这）些也么得（没有）么子（什么）用了，等她回来再看看情况吧…要是她真的在北京有男朋友了，我们也么得（没有）办法再干涉了，现在在过（这）琢磨来琢磨去的，也琢磨不出个结果…对了，娟红前两天跟我讲（说），清清工作的事情，她（思语）还是不肯帮忙，她讲（说）清清的学历不高，所以解决不了。我一开始就不建议娟红他们过么（这么）做，妹子（女生）只要找个稳定的工作就好了，用不着过么（这么）辛苦去打拼，再讲（说）了，思语本来也不喜欢清清，她不帮忙也正常。”
　　“你妹子（女儿）是么子（什么）人你不晓得（知道）？小时候她就不喜欢清清，哪么（怎么）会过（这）么好心…屋里（家里）过（这）些亲戚，她又看得上哪个（谁）？每次回来就是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首都回来的了不起了，又么（没）买房又么（没）找个钻石王老五，混过么（这么）多年还是一个打工的，真是不晓得（知道）有么子（什么）可骄傲的…我看她八成是喜欢以前电视台那个离过婚的男的，只是他结婚了又不想再离婚，她么（没）机会了，所以才一直不谈爱（谈恋爱）。她和那个有妇之夫讲（说）的话，估计比跟我们讲（说）的话都多。”刘惠琴说的就是“高手”，思语和“高手”关系好的事，她一直都心存芥蒂，总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过（这）种么（没）证据的事，你还是不要随便讲（说）了。之前因为过（这）个人，我们吵过好多（多少）次架你也是清楚的，最后也么（没）找到么子（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就算别个（人家）是有妇之夫，我们也么（没）立场去阻止他和思语正常的来往。而且，思语30号晚上还是那个男的（男人）的老婆开车送她回来，他俩要真有点么子（什么）事，估计早有事了，所以你也莫（别）想了。”陈健倒不觉得有什么，也没再多纠结这事。
　　“总之，一个么（没）结婚的妹子（女生），就不要和过（这）种有妇之夫走得太近。何况过（这）男的（男人）还是离过婚的，你哪么（怎么）晓得（知道）他就一定是个正人君子，他有家有室的，哪么（怎么）总是和一个比自己小10几岁的未婚女生来往，他过（这）种混社会过么（这么）多年的人，能对她么（没）点所图？你相信他，但我不信他。”刘惠琴对“高手”的误会由来已久，甚至是根深蒂固的。
　　“算了，不管你哪么（怎么）想，么（没）证据的话，不能随便扯（说）。过（这）事你过（这）回千万莫（别）在她（思语）面前再提了，到时候她又跟你吵架…她是个成年人，接触么子（什么）人，和么子（什么）人来往，是她自己的事。我们干涉太多，只是费力不讨好。次饭（吃饭）去吧，一切都等她回来再扯（说）。”
　　“我就晓得（知道）你也么（没）办法……”

　　另一边，在办公室的思语和Miya两人的工作讨论也差不多结束了，虽然两个Case并不复杂，但两人说着说着，还是说了差不多1个小时，结束工作，也正好快到聚餐的时间了。

　　“差不多这样ok了，这俩Case去年都做过类似的，按你理的重点来，我觉得没问题。而且你的想法，都还比较成熟。”她对Miya的工作能力她一向比较放心。
　　Miya回应到：“那好，下午我再整体check一遍发你邮箱，再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再邮件联系。假期邮箱我会一直保持online状态。”
　　“好了，放假期间我一般不会打扰你的，我可没那么残忍，没事剥夺你们的休息时间。”她笑着说到，假期期间她大概率也是不想工作的。
　　“那最好不过了，哎，赶紧结束工作吧，过几天就可以拥抱没有工作的新生活了。”Miya也是难得的开心。
　　她笑着催促到:“行了，收拾下我俩赶紧去餐厅吧，要不一会他们该等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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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分钟后，XX火锅店。

　　等她和Miya到火锅店的时候，部门里其他同事陆续都到齐了，大家也都陆续点好了菜，差不多就等她们到位开席。今天来聚餐的人也比较多，基本上部门内所有的员工都来了，也幸好Miya比较细致，特意定了一个比较大的包厢，不然估计就有人要站着吃了。

　　她和Miya找了两个空位坐下，随后说到：“说了不用刻意等我们，你们饿了的可以先吃。”
　　经理A接着说到：“那怎么可以，领导还没来，我们怎么好动筷子。”
　　“没事了，聚餐没必要这么严肃的，又不是开会。”她倒是不在意这些，私企的人际关系向来不复杂，除了工作上的事，其他方面并不像体制内单位那样层级关系严格。
　　“不不不，主要是见不到领导，总觉得少点什么。”经理B也这么觉得。
　　“好了，既然大家都来齐了，就赶紧吃吧。今天中午大家就吃好喝好，不够的继续点，吃不完打包带走也行，不用想着给我省钱。”想起之前大家工作压力确实很大，她也难得开心一回。

　　“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希望以后这样的聚餐可以多来几次，平常坐办公室太久，很长时间没出来好好吃顿饭了。”
　　“是啊是啊，人生怎么能少了美食…”
　　“这家火锅店的菜，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错，上次跟我对象来吃，已经是2个月之前了，今天中午我要全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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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气氛好不热闹。思语却吃的不太多，偶尔也就吃点金针菇、香菜一类的素菜，连调料都是偏清淡的。作为地道的C市人，她倒也不是不能吃辣，也不是不爱吃火锅，只是常年讲究保持身材的她，很少这么放纵自己。

　　“陈总监，您不是C市人吗？怎么不能吃辣啊，我听说你们那边人，都是无辣不下饭的。而且，我看您也就吃点素菜，怎么不吃主食啊。”同桌的一个同事好奇地问到。
　　“也不是，我饮食偏清淡，而且习惯了保持身材，所以那些重口味的东西，我都戒掉了。你们多吃些，不用顾及我。”她笑着回应，为了保持身材控制饮食，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哎，领导，都说能成功戒烟的男人和能狠得下心减肥的女人，都不是一般人，这点我相当佩服你。如果连美食的诱惑都可以克制，哪还有什么做不成的事。我就不行，我减肥最多撑3天。”Miya遗憾的说到，她虽然并不很胖，但对美食基本没什么抵抗力。
　　“我男闺蜜以前叫我出去吃饭，看我总点沙拉，裙带菜，鸡胸肉这些很低热量的食品，而且吃的也不多，就问我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我说我习惯了，如果保持身材注定要舍弃一些诱惑的话，那我还是选择前者吧。”她想起了林逸之前对她的灵魂拷问，也确实是因为她真的不怎么吃高热量的东西，所以体重常年保持在两位数左右。偶尔吃点西餐牛排之类的主食，她也会运动1小时以上，来消耗掉那些热量。
　　“难怪陈总监在公司混的这么好，自律的女人，不怕做不成一番事业。”同桌又一位女生说到。
　　“好了，谢谢你们这么看得起我，今天非常感谢大家能给我这个面子来聚餐，我记得去年咱们部门还只有现在一半的数，各位能加入我们团队，说明都是非常优秀的人。我也需要大家和我一起努力，做好一个又一个的项目，超额完成我们的工作目标…”
　　“本来这个聚餐我应该早点准备的，但前阵子因为一些私事休假耽误了，回来后工作又忙，这阵子事情确实很多，所以一直没抽出时间来组织大家聚聚。上上周开晨会的时候我可能对大家的态度有些不好，在这里也郑重地给参会的各位经理道个歉，也希望你们能原谅我的一些说的可能过分了一点的话，我性格有时候确实比较急躁，以后我也会尽量改正。因为下午上班不能喝酒，我就以橙汁代酒，敬大家一杯，你们随意。”她站起来，一边真诚地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橙汁一饮而尽，等她说完，大家皆是一片掌声，对她这番真诚的话很是认可。

　　“陈总监，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大家都知道，您是为了我们整个部门好，对我们严格也是应该的。这几年下来，我们部门的收益在集团基本没下过前三名，咱们团队的氛围也真的很好，工作起来很有干劲，您说的一些话，也是对事不对人，都是为了工作，我们理解的。”设计经理说的很走心，她对思语的能力一直都很认可。
　　又一位经理接着说到：“是的是的，陈总监，这阵子您比我们更忙，而且您基本上每天都比我们走得晚，是人都会有情绪，我们也没真的怪过您说话太重。职场本来就竞争激烈，加上咱们公司刚上市，发展这么好，我们也需要提升自己的能力啊。有一个靠谱的上司给我们指路，我们才觉得在这工作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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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能这么想，我忽然觉得自己的罪恶感小了一些。上回大部门开会的时候，宣传部的苏总监跟我说，她不太喜欢给团队的同事太大的压力，还跟我说了她们团队倡导的快乐工作理念，我也有所触动，觉得不应该给大家这么大的压力，再加上之前我自己的一些私事，所以有点不太好的情绪，后来我也反思了一下，可能我确实做的有些过，也会试着慢慢调整，以后大家对我的工作方式或者目前团队的需求有什么不一样的看法，可以直接提出来，我也尽量会按照大多数人的意见去调整，能在一起工作，也是一种缘分，我也很珍惜这样的机会。”她以前很少说这么多话，但今天她却破天荒的说了很多，这种改变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
　　邻桌一位同事提议到：“别的都还好，我就希望以后咱们部门的团建能不能不要去爬长城了，感觉每年都一样啊，啥时候也和咱们公司的影视、时尚事业部一样没事出出国啊…”
　　“还有，我希望咱们部门的打车报销费用能提高一些，毕竟现在物价都在上涨…”
　　“我还希望咱们团队能多招一些长得好看的同事进来，这样工作起来更有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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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需求接踵而来，而且一个比一个有挑战性，当然，思语很清楚，有些想法大概就只是个美好的愿望，她只好暂时打断：“好了，大家的需求我都知道了，至于团建能不能出国旅游，这事我说了不算，得咱们部门的大老板发话才行，我一个小总监人微言轻，做不了这主啊。至于打车差旅报销这些，我尽量帮大家争取吧。只要你们干好自己的工作，帮部门多创收，福利奖金肯定少不了…”
　　“但是，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假期回来就是Q4了，年底别的部门肯定会努力冲KPI，所以咱们的压力还是不小的，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争取今年年终奖翻倍。当然，这两天就不要太累了，手头工作忙完了的，明天基本都可以早走了。大家国庆假期该度假度假，该回家回家，该谈恋爱谈恋爱，收假回来后就专心工作，收假回来后尽量别持续太长的节后综合征，好不好？”

　　“Perfect！就喜欢这样！”
　　“不能再赞同…”
　　“希望不会有太长的节后综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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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同事笑着回应，说完后大家继续沉浸在中午的美食中。假期综合征这种“病”，几乎是每个白领都会“中招”的，不管是前半场还是后半场，都很难“根治”。放了个长假回来，或多或少的都不那么容易回到之前的工作状态。差不多一点多的样子，思语差不多吃好了，也准备回公司睡会。看其他桌还有人没吃尽兴，就交代了Miya两句，招呼大家都吃好再回公司，她会先结账，随后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离开火锅店了。

　　回公司的路上，她才有机会看手机。昨晚一直和徐晨在一起，手机调成静音了，后来太晚就直接关机睡了，所以并没有接过电话。上午忙起来也没顾上，这会一开手机，没想到40多个未接来电，全是她爸妈打过来的，她心里明白，这是又摊上事了。想了想，她一边往公司走，一边给家里回电话。

　　很快，家里的座机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