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的徐先生》三步之内必有兰芝

268、勾心斗角

　　中午12点半，星晨集团10层思语办公室。

　　晨会结束后，Miya和思语几乎是同时出会议室的，她到办公室后，Miya也随之进来了，贴心的她还端着一杯刚打的咖啡：“领导，刚路过茶水间的时候，给您接了一杯黑咖啡…看您刚开会的时候有点疲倦，您昨晚是不是又没睡好啊？”
　　她摇了摇头，慢慢说到：“其实也还好…主要是今天早上起太早了，所以有点困，咖啡先放这里吧，我中午想睡一会，喝黑咖我会睡不着的。以后中午的时间，我都用来补觉算了，不然下午真的没法工作了，年底本来就忙，估计这几天我们都得加会班了。”
　　Miya点了点头，有些悻悻然地说着：“是啊…今天开会的时候，好几个经理都说，他们从上两周开始，就没在晚上8点之前下班了…这种状况估计要持续到年底了，前天您没来公司加班，有些情况您可能不清楚…我听说别的事业部的人说，从明年开始，3,6,9,12这几个月可能要实行大小周了，其他月份正常双休，也就是说，以后每个节点月只能休2个周末，估计他们也是奔着每个季度的KPI考核去的，本土的私企都一样，工作时长总是比那些清闲的外企长很多的。”

　　刚准备喝水的思语，瞬间就被这个消息吓着了：“Really？亲爱的，这个消息准确吗？你这是从哪听到的风声？你确定这个制度从明年起开始实施？”
　　见她的反应有些激动，Miya连忙解释到：“额…领导，您先别激动啊…我是前天早上上电梯的时候听到的消息，那几个人应该是影视事业部那边的同事，可能也和公司未来的发展战略有关吧，您不觉得咱们公司的影视事业部一直很弱吗，要啥没啥的，时尚事业部也是一样的，据说那边有几个高管离职，带走了部分资源…总之就是，明年估计大家都要忙起来了。”
　　她一边写邮件，一边说到：“嗨…就这样吧，这俩事业部本来就是咱们集团比较薄弱的部分，他们要发力赶超别的事业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影视事业部这两年一直在亏损，要是再这么亏下去，徐总估计就要拿几个高管开刀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也别听风就是雨的，该干嘛干嘛，该吃吃该喝喝，别想太多了。就算咱们也要这么干，也是明年年后的事情，你现在想太多，都是自寻烦恼，有这点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提升自己的工作效率。”

　　“嗯嗯…领导，我也没多在乎这种事，我觉得吧，咱们所在的事业部应该算是全公司最良心的事业部之一，总的来说，大部分同事都能平衡好工作和生活，也不会经常性的无效加班，反倒是您加班的频率最高，可能也是因为您没结婚没孩子，不要照顾家庭，不要操心那些琐琐碎碎的烦心事，所以有大把的时间扑在工作上。”一直以来，Miya就很佩服思语对工作的敬业和专注。
　　她看了一眼Miya，随即笑着说到：“亲爱的，有句话你记住了：你只有努力到无能为力，才能做到让别人看起来毫不费力。现代社会对人的要求，尤其是对女人的要求，可谓是越来越苛刻…如果你没真本事没钱没事业，你就永远都不可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有些话听起来虽然很世俗，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也很认同那句话，人的安全感，就是来自于银行卡里的余额。这个世界上，钱能解决99%的问题，剩下的1%的问题，就看你有多少钱…我一直都觉得，对一个女人来说，最高层次的自由，就是财务自由和精神自由，有了这两项，你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其实都不重要了。当然了，这只是我的观点，我不强求你一定要认同。”

　　“Perfect！领导，您真的是我见过的活得最潇洒最通透的职业女性，如果一定要在男人和事业之间二选一，我也会选择事业…一个女人如果过度地依赖一个男人，就会变得越来越没有自我，也会越来越没有主动权。大概也是因为，现在的白领女性的自我意识越来越强了，所以我们脱单的概率也越来越低了。”Miya说的这番话，还是挺现实的。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又说出了更加人间清醒的话：“呵呵…亲爱的，你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女性越来越独立，那是社会进步的标志，同样都是人，凭什么这个社会对男人就那么宽容，对女人就那么苛刻…我们变得强势，变得自主，变得越来越好，怎么还成我们女人的不对了…”
　　“我跟你说，如果一个你喜欢的男人或者喜欢你的男人跟你说，你不要进步，不要那么累，不要那么独立…这种男人你基本可以pass了，一个不愿意和你共同进步共同奋斗，还想要拖你后腿的的男人，不值得你浪费一丁点的时间。说得严重一点，和这种人在一起，简直是浪费生命。可能我的话有点重，但我的观点始终不会变。”

　　“哎…领导，我觉得您说的一点没错，高质量的单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和一个跟自己三观不合的人共度余生，那样的日子肯定很难受…冒昧的问一句，徐总会不会很介意您事业心太重？像大老板这么强势又这么优秀的男人，应该更喜欢小鸟依人一些的女生吧？”Miya到底是年轻人，八卦心思也是有一些的。
　　听到Miya的这番问话，思语忽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亲爱的，你们这些坐格子间的小女生啊，也是够八卦的…你说说你这是第几次，八卦我的感情问题了？办公室恋情本来就很敏感的，你竟然还这么直接地问我这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你听清楚了，咱们在工作场合还是不要谈私事比较好，隔墙有耳懂不懂？更何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徐晨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她的这个回答，Miya当然是不相信的：“不会吧…领导，您和徐总在一起这么久了，您还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难道徐总也不会跟您交流这方面的问题？徐总以前应该也谈过几段感情吧？虽说我不知道您是不是介意这种事情，但您应该也侧面问过一些相关的问题吧？您要是连这些问题都不问，我都觉得您不在意你们之间的这段感情了。”

　　“好了，李媛媛同学，总监助理这一岗位的职责里面，可不包括打听上司的私人问题啊，作为你的直接上级，我有权不接受你的这些私人采访。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先出去了…我也要休息一会，下午4点后还有个会，就不陪你多聊了，你先吃饭去吧…”在下属面前，她倒是难得傲娇一次，她也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地叫Miya的中文名。
　　Miya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到：“领导，真没想到您还记得我的中文名…我跟您说，我这个名字真的太大众化了…在上家公司的时候，一个办公室至少有3-4个同事叫跟我重名后面两个字的…忙起来的时候，真有点分不清谁是谁，不过在P&G上班的时候，大家都用英文名，这样对接工作的话也更方便。只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徐总的助理Amy的中文名叫啥，哈哈哈哈哈…”
　　“嗯嗯，你这个名字确实比较大众化…市场部好像也有一个叫什么媛媛的女生，个子比你稍微矮点，长得古灵精怪的，苏玲之前还跟我说起过这个人。星晨这么多人，同名同姓的肯定都不在少数，叫英文名也好区分一些。说真的，我也不知道Amy的中文名叫啥，徐晨也没和我提过。”虽然和徐晨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但她对Amy的了解着实不多。

　　Miya摇了摇头，有些不可思议地说到：“领导，我发现您真的…心太大了，如果您一直不说您和徐总是恋人关系，估计也会有人相信。我看您好像对自己男朋友身边的人都不太关注，我前阵子去相亲来着，那个男的才跟我认识一星期左右，就开始打听我的一些私事了…比如我之前谈过几段恋爱，身边有多少同性朋友，多少异性朋友…徐总可是赫赫有名的成功人士，劝您还是对他身边的人留个心眼。”
　　她想了一会，还是换了个别的话题：“行了，亲爱的，这些事情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该怎么做…对了，上周让你去调监控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看到上周五我不在办公室的那段时间，是谁在我办公室附近转悠？走廊周围有没有可疑人员？”
　　听到这里，Miya忽然就精神了：“领导，您不说这事我都快忘了…上周五我去保卫处看了您办公室附近的监控，因为您这边属于死角，有些地方监控拍不到，所以没看到是谁进了您的办公室，后来我把周五那天的咱们这层所有的监控都查了一遍，发现您开会之前，关总监在您办公室这边的走廊上出现过，我感觉这事八成是她干的，但我不清楚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Miya说的这些事情，让她无比的心烦意乱：“又是这个关静静…我真不知道，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她这人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的麻烦啊？！我看她是特意观察过我办公室附近的环境，知道这边是监控死角，才这么对我的！就算我猜到是她，但你和我都没有证据，我们也拿她没办法，这个疯女人，究竟想干什么啊？！”
　　见她忽然这么激动，Miya也开始安慰她了：“领导，您消消气…您这会发脾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我觉得您还是想一下，最近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你们在工作中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等这几个方面的问题。如果这事真是她干的，那她应该就是想来您办公室找点什么有价值的资料或者文件，只要您工作上的重要文件没落到她手里就没关系。”
　　她喝了一大口咖啡，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到：“真是气死我了…哪天我要是逮到她，我非要她好看！一天天的不干正事，真是吃饱了撑的！”
　　Miya想了想，继续说到：“好了，领导，您别生气了…这事您生气也没用，毕竟咱们都没证据，一会就要上班了，您先好好休息会，我就不打扰您了。”
　　她点了点头，还不忘多吩咐几句：“Miya，这事记得保密啊，人在职场走，尽量不要惹是生非，你心里有数就行。”
　　“嗯嗯…领导，我都明白的，先走了啊，您好好休息。”
　　“ok，你先出去吧。”

　　另一边，星晨集团地下一层停车场。

　　差不多饭点的样子，吕为德才赶到公司的地下停车场…从家里出门的时候，他就收到了助理小郑发来的消息，除了下午3点有一场高层会议，小郑还在无意中得知，Amy明天上午会晚一点到公司，想到自己之前给关静静看的那些照片有可能落到徐晨的手上，吕为德很快有了新的主意…到B1层地下停车场后，他还不忘用另一部手机联系关静静，让她吃完饭后到B1层来见他。

　　关静静到B1层后，吕为德已经停好车了，因为上周没有在思语的办公室找到那些照片，关静静上车后只好灰头土脸地向吕为德承认错误：“老吕，上个星期五我在她办公室翻了个遍…我连她的背包都翻过了，就是没看到你给的那些照片，你说我们老大会不会没有把照片给她？老大那里我上周也去看过了，好像也没有那些照片。”
　　一听到这个消息，吕为德就非常郁闷：“你问我…我问谁去？！你知不知道…那些照片如果落到徐晨的手里，你会给我捅多大的篓子？！你没在她（思语）的办公室找到那些照片，就代表老黄没有私下给她吗？！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你能不能长点脑子？！”
　　“哎呀…老吕，你别生这么大气啊，你血压本来就偏高，这要是一激动，你出点什么事，我就说不清楚了…我这可不是诅咒你啊，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也得为我们的儿子考虑吧，孩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自己的爸爸呢…就算我们没有那张纸，你也是卡卡的亲生父亲！”关静静现在最大的底牌，大概就是她给吕为德生的这个孩子了…擅长打感情牌，也是她的一大特质。

　　然而，吕为德却并不吃这一套：“关静静，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说两句好话…我就不会追究你做错的事情了！照片的事情你尽快搞清楚，到底是在徐晨的女朋友手里，还是在老黄手里，两天内必须给我一个答复！我这两天抽空去一趟徐晨的办公室，看看照片在不在他那。”
　　“啊？老吕，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确定要这么冒险吗？要不这事还是我去办吧，徐总的办公室应该那么好进去的…虽说大老板不总是在公司，但是Amy可是每天都在30层办公的，这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万一她发现你了，可就不好办了。”关静静当然知道，Amy是多么厉害的女人…她这么提醒吕为德，也是本能反应。
　　吕为德轻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地说到：“哼！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做事马马虎虎的，有前手没后手啊？！徐晨这一周都不会在公司，周四他就要开第二场演唱会了，这几天肯定都在录音棚带团队训练…我那个特别助理小郑刚给我发的消息，Amy明天上午有事要出去一趟，可能会晚点回公司，我就趁这个时间溜到徐晨的办公室看看情况，如果照片在他那里，我会及时告诉你的，然后你就不用忙活了。”

　　关静静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地抱怨着：“哎…老吕，实在不好意思啊，这一次是我拖累你了，到头来还要你亲自出马替我善后，早知道那会我就不那么激动地去和黄总告状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黄总看完那些照片后，也没对陈思语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我这次的挑拨离间，算是彻底失败了…不对她有成见就算了，黄总还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我真是服气了！”
　　吕为德笑了笑，继续说到：“本来就是你多管闲事！你同事和徐晨是自由恋爱，一个未娶一个未嫁，碍着你什么事了？就算她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又和你有什么关系？！虽说我不怎么了解你们部门的这个陈思语，但人家在星晨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她和老黄又是校友关系，就凭这两点，她就比你和你们部门的其他人要吃得开很多，老黄要提拔她，真不是什么难事…不是我说你，你也是混销售圈的人，怎么就不知道最大程度地利用自己的优势往上走啊？！”
　　听到这里，关静静顿时又不爽了：“呵呵…你说得轻巧，我和她比起来，哪有什么绝对优势…虽然我比她年轻几岁，比她长得漂亮一点，业务能力也还过得去，但我在星晨的资历和经验都有限，我拿什么跟她抗衡啊？！”

　　“关总监，免费送你一句话：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老黄是星晨的老人了，她器重人家而不器重你，绝对不是你说的这些原因。还有句话怎么说的，智者创造机会，强者把握机会，弱者等待机会…星晨这么多员工，管理层的位子，又只有那几个…你要是总想着靠别人帮助你，像个傻子一样地在原地等着，你是不可能混得出来的。”闯荡江湖多年的吕为德，的确有一套自己的处事方式，虽然他的人品不咋地，但他却有着不一般的心机和计谋。
　　然而，关静静却并不认同吕为德对她的评价：“吕副总，我什么时候在原地等着机会降临了？！我不是攀上了你这颗大树，等着你提拔我吗？我们老大一转眼就要升职了，副总的这个位子马上就要空出来了…你人脉多，路子广，要不你给徐晨引荐几个别的公司的高管到我们部门来坐这个位子？等你的人一过来，我不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吕为德想了想，又继续说到：“以前还有点希望，现在是不可能的了…小郑刚给我发过消息，今天下午2点后有个高层会议，据说徐晨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可能关系到人事方面的问题…我没猜错的话，徐晨一会可能要给我们几个高层介绍一个大人物认识，这个人很有可能也是星晨的股东，说不定比我们这些老人的股权都要多。往后我们的日子，不知道能好过多久…”

　　关静静看了一眼吕为德有些沧桑的脸，不在意地说到：“老吕，你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啊…我还等着你这颗大树罩着我啊！有句话怎么说的，背靠大树好乘凉，你在星晨一天，我关静静就过得踏实一天。你总是说这些丧气话，我也会有压力的。我觉得吧，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怎么说你吕为德也是个战略副总裁，大把的项目从你手上过，你抓几个重要的不就行了？”
　　吕为德回看了关静静一眼，似乎对她很反感：“关静静，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从上周起我就隐约感觉到…Amy那边好像在调查我了，她最近一直在查我们几个高管手上负责的项目，但她好像对我经手的项目更感兴趣。如果这事真像我猜的那样，日后我可能还会有别的麻烦…从现在起到明年第一季度结束前，我必须加倍小心，绝对不能让她发现我的任何把柄，包括你和我的关系。要是让她查出些什么，你我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听到吕为德说的这些话，关静静脑子里的疑问也更多了：“老吕，你经手的项目有什么问题吗？Amy怎么会忽然查你们高管手上的项目？她这么做是执行徐总的安排吗？徐总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不过，我们部门到年终的时候，黄总也要查每个总监负责的项目，说不定Amy只是走走过场，你还是别太紧张了。”

　　“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我吕为德的直觉是不会错的，家里的事情就够让我烦心的了，公司里也不得消停，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我老婆最近也有点疑神疑鬼的，要是让那个母老虎发现我们的关系，她很有可能让我净身出户。保险起见，我们最近可能要减少见面的频率，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尽量不要打电话找我。”吕为德说着说着，还拿了根雪茄出来抽着，虽然他也尝试过戒烟，但好像都没戒成功过。
　　关静静点了点头，没好气地说到：“知道了，吕副总，关键时刻我肯定不会给你添乱的…对了，你不是说你戒烟了吗？怎么这会又抽上了？我现在觉得，你们男人啊，说话普遍都是靠不住的…承诺好的事情，也没几件能真正做到的，话说我当年要是理智一点，也不会上了你这条贼船。”

　　吕为德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着：“关总监，你这话就没意思了啊…你当年可是自愿跟着我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好意思把所有的问题都算在我头上吗？”
　　吕为德的这一番反问，关静静又是无话可说，看时间不早了，她这会也打算跑路了：“吕副总，你这车上的雪茄味太重了…马上要上班了，我先上去了啊。”
　　吕为德点了点头，也没想挽留她：“嗯，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尽快给我答复。”
　　“知道了，我先走了啊…你自己多注意。”
　　“嗯，慢走不送…”等关静静离开后，吕为德又开始自顾自地抽起雪茄来…